第366章 預言家和算命先生
我想了好大一會,對她說道:“文大小姐,你不是說那本羊皮書冊可能是很久以前留下來的嗎?而在這個倒黴國王的時代,不太可能用不起布帛來記錄曆史。那有沒有可能,那本羊皮書冊其實不是曆史,而是他們的先祖或者聖賢之類留下來的預言之類的東西呢?”
文瑜道:“我確實有這個猜測。我們沒有證據斷定它上麵記載的到底是什麽,隻能推測它的產生年代。或許那真的是預言也說不定。古代的先賢哲人預言家都喜歡做出一些預言,並且把它記錄在羊皮紙卷上流傳下來,因為羊皮紙卷是他們所能使用的最方便的紙張了。但是,老嚴,”她壓低了聲音對我說道:“如果那真的是預言的話,那是十分可怕的。我心下有個很不好的感覺,我覺得那畫上的十幾個人就是我們,那衣服很像是你的。如果是那樣的話,那就是說我們將會打開黑門,而最後……隻有兩個人能離開。”
十幾個人隻有兩個能離開?那其他的人呢?全死?
我激靈靈地打了個冷戰,強笑道:“會不會搞錯了?我們十幾個人都活得好好的,怎麽會隻有兩個人離開呢?那一定是亂畫的,跟我們沒有關係。”
文瑜低聲道:“你數過了沒有?我數過了,畫上那一行人的數量和我們這群人的數量是一致的,一個也不多,一個也不少。如果說純屬巧合的話,那這個巧合也未免太巧了。”
我皺起眉頭:“預言……會有這麽準確的嗎?”
文瑜道:“很難說。曆史上特別是歐洲的早期曆史甚至於中世紀,因為生產力低下和對大自然的認識不足,神學和神秘學非常盛行,巫祝之術更是大行其道,巫祝和祭祀們作為神的代言人極受尊重,甚至能左右國王的決策。比如你可能聽說過的,羅馬帝國時代的羅馬人,在做出重大決定或者軍隊出征之類的事情上,都喜歡先去神廟裏拜一下巫祝大祭司之類,尋求神明的指示。如果祭祀說有凶兆,非常不吉利,那麽國王往往就會打消主意。”
我連連搖頭:“軍國大事居然要取決於祭祀的幾句話,簡直就是兒戲。”
文瑜道:“在今天看來,那當然就是兒戲,但在當時,那就是神的旨意。神權在那時候是至高無上的,在普遍信奉神權的社會形態中,神的旨意是不可違逆的,否則一定會有災禍。祭祀向神祈禱,然後通過肢體動作或者是占卜所用的龜甲艾草之類的排布來解讀神的旨意,傳達給前來問神的人。這種神的旨意往往帶有一些預言的性質,所以導致了後來預言家的產生。你不是知道王子吻醒睡公主的童話故事嗎?那也是跟預言有關的。睡公主的生日宴會,少請了一位神,那個神很生氣,就趕到宴會上,說出了她的預言,說公主必然會猝死。另外一位善良的神就用自己的預言來抵消她的詛咒,說公主不會死,隻是沉睡千年,直到最後有一位王子把她吻醒。”
我笑道:“這已經不是預言了,是詛咒,惡毒的詛咒。”
文瑜道:“嗯,但在當時的觀念中,神的旨意就是預言,是神用自己的神力來決定人們的命運。所以在上麵那個故事裏,小氣的神用自己的神力來給公主下詛咒,而善良的神沒有能力完全抵消小氣神的神力,就隻能把結局改得好一些,抵消一部分詛咒。”
我笑道:“這個神真是小氣,僅僅就因為人家不請她吃飯就要這麽惡毒地詛咒人家一個大活人。”
文瑜道:“這個先不說他。我們剛才在說預言家的問題。在西方,預言家的地位也是非常崇高的,能做出預言的都被稱為先賢。當然也不是隨便一個人都能做成預言家,要那些說過的預言會實現的人得到人們的信任的才有可能。你知道諾查丹瑪斯嗎?”
我大搖其頭:“我作為一個生長在新中國的紅旗下的大好青年,哪裏知道什麽丹瑪斯丹牛思?不知道。”
文瑜微笑道:“那是一個很有名氣的中世紀預言家,是個法國人,還曾經到過中國香港。他寫了一本《百詩集》,做出了許多預言。他曾經預言過歐洲的瘟疫,也大力幫忙治療和控製疫情。不過他因為出言不慎,遭到教會的迫害,一生過得很潦倒,最後病死。他一生做出了許多預言,甚至遠見到後來飛機和原子彈的發明,不過在當時沒多少人相信,直到二戰時期才在偶然的機會下被人看到他的作品,從而引起了人們極大的興趣,研究他的預言作品,據說有不少都是真的。”
我愣了一會,才說道:“這不是瞎貓碰著死老鼠,瞎蒙的吧?或者,有沒有可能是後人牽強附會的呢?人家本來沒有那個意思,但是後人硬要把意思強加上去。比如我中學時某個文學大師的作品,人家本來就是隨口說說,但是我們的語文課本和教程硬是要把許多本來不存在的意思強加進去,要我們細細體會人家的微言大義。你說的這個丹瑪斯還是丹牛思,怕也是這樣子被捧起來的吧!”
文瑜笑了笑:“這個我也不知道。現在人們解讀出的他的預言中,有一個是關於世界末日的。諾查丹瑪斯預言說,1999年7月,太空中會出現一個由九大行星組成的巨大十字架,人類末日來臨,各種瘟疫、戰爭橫行,外星人入侵,地球上所有人都難逃一死。這個預言被公布後,在社會上引發了相當大的恐慌,人人自危。科學家和天文學家也對這個預言產生了興趣,對這個預言現象進行天文推測,看看是不是真的會出現巨大十字架的天文現象。”
我還是連連搖頭:“荒謬!扯淡!這根本不可能。如果人類真的會這樣滅亡的話,世界各國早就聯合起來共同對抗外星人入侵了,哪裏還顧得上搞東西陣營對抗?現在蘇聯和美國還在搞軍事競賽,難道他們就不怕自己把自己玩死?所以啊,人家掌權的壓根都不相信這種歪理邪說,隻是民間的愚民和過於相信神的人,才會去相信這種荒誕不經的預言。”
文瑜看了我好一會,說道:“1999年還遠著呢,我們誰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諾查丹瑪斯的預言,很多情況下是一種根據現實情況進行的預測,而有些則算是對未來科技發展的幻想。所以有些可以認為是合理的,但肯定也難免會有荒誕不經的,畢竟人家隻是預言家,不是神。當然了,在我心目中,我肯定不希望那會是真的,我們還年輕,1999年也就是40出頭,人生還很長,我們才不想死。”
我安慰她道:“那就不要去想這個,就當是聽了一個睡前的童話故事就好了。預言家就是靠預言吃飯的,根據近期的形勢推測一下發展趨勢,跟算命先生差不多的道理。高明的算命先生會根據來算命的人的性格和地位推斷出他的近期甚至未來一段時間的命運,大體不差,隻有騙錢的算命先生才要人家給生辰八字算卦,然後胡說八道一番,哄人給錢。我老媽還找人給我算過命,說我三十歲上一定會大富大貴呢!嘿,我才不相信。”
文瑜微笑道:“那你認為我們現在見到的羊皮紙卷上的預言到底準不準呢?”
我斬釘截鐵地答道:“我隻認為是純屬巧合,是我們自己認為是關於我們的預言罷了,但說不定隻是人家閑著無聊畫來玩的。壁畫上所說的神女登天離去的沒有畫上去,估計就是不知道那個事情的發生,或者說他預測不到。至於高塔和戰爭和平之類的預言,都可以理解為對形勢發展的一種推測,反正沒說是哪年哪月哪日,什麽時候出現都有可能,說錯了也沒人拿他治罪,所謂站著說話不腰疼。文大小姐,你放心好了,我們一定能好好地活著回去,在一起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
文瑜噗嗤一笑:“誰要跟你在一起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你真是說話都不臉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