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陷入苦戰
文瑜叫了聲好,卻沒有立即站起來,而是蹲在地上飛快地解著綁在腳上的繩子。在這樣的地方和對方纏鬥,她可不希望腳上的繩子被踩到而把自己絆個跟頭。
我在喊完口號之後,大弟子再一次欺近身來,揮起雙手,一左一右向我攔腰抓來。我當然也不是讓一個隨便就能活屍欺負的人,見狀後退幾步避開,掄起步槍向它手臂上砸下。啪的一聲悶響,步槍把它的手臂砸了個正著。它的手臂固然是縮了回去,我卻也感覺到手臂上傳來一陣酸麻的感覺,虎口震得隱隱發疼。他娘的,這家夥皮厚骨硬,同樣不是好對付的!
大弟子和之前的蟒蛇不同。蟒蛇是生物,眼睛被打瞎會疼,而這家夥是活屍,雙眼就跟廢的差不多,估計和我們之前遇見的屍煞差不多,是靠著第三隻眼發現我們的。槍裏的子彈已經不多,若是要開槍,那就得命中這家夥的印堂才行,否則沒什麽用。
我再次後退幾步,大弟子身體靈活,動作敏捷,立即如影隨形般跟著撲到。我無奈之下,隻得轉身繞彎奔逃,盡量拉開距離,然後回身朝它開了一槍,卻沒打中它的印堂。大弟子隻是隨手撫摸了一下中彈的創口,然後毫不在乎地繼續撲來。我再次揮槍砸開它的手,虎口再一次被震得發疼。我真是有點後悔手上的是步槍而不是大砍刀,若是大砍刀的話,說不定都能直接卸下它一條胳膊來。
不過現在的條件就是這樣,抱怨是沒有用的,我隻能盡力周旋,尋找擊敗它的辦法。好在文瑜很快也解開了繩子,揮著步槍從旁夾攻。我百忙中對她叫道:“你若是有把握,就站在遠處開槍打它的印堂,那是它的眼睛所在。若是沒把握,那就把保險關掉,小心步槍走火!”
文瑜依言關掉保險。抗戰時期,中日雙方的士兵拚刺刀時,基本都要注意關保險,日軍更是死板地按照教條規定退出彈倉裏的子彈,為的就是擔心步槍走火,打死己方戰友。日軍的三八大蓋穿透力太強,更是要特別注意,因為他們國小人少,經不起自己折騰自己。
我們兩人掄著步槍跟大弟子近身纏鬥,雖然一時傷不了它,但它也不能打傷我們,反倒被我們不時在它身上砸上幾槍托,攻勢受挫,束手縛腳。這顯然不是大弟子所期望的局麵,打了一陣之後,它明顯地暴躁起來,揮舞著雙手將我們迫退幾步,彎腰從地上抱起一顆籃球大的石頭,呼的一下向我丟來。
此時相距太近,雖然見到它彎腰撿石頭時我心下就已經有備,但還是無法預料石頭丟來的方位,隻能來回移動。沒想到這家夥準頭還真不錯,打擊移動目標仍然是相當的精準,石頭劈頭蓋臉地直奔我的腦袋。文瑜驚呼一聲,我則滿心一陣空白,完全是出於本能急速彎腰下蹲。隻聽得砰的一聲悶響,我隻覺整個腦袋和脖子都不由自主地向後仰去,劇烈搖晃了幾下,雙耳嗡嗡作響,牙齒猛地咬合在一起。隨即,頭皮上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痛和一陣麻木混合在一起的感覺,有液體從上麵流了下來。
文瑜又驚呼一聲:“老嚴,你怎麽樣?”
我伸手摸了摸頭皮,感覺到少了一塊頭發,再把手放到眼前看了看,見到滿手鮮血,苦笑道:“受傷了……”由於剛才牙齒猛地咬合在一起,震得牙齒和舌頭都酸麻了,話都說不利索了。顯而易見,剛才我閃得不夠快,那塊籃球大的石頭擦著我的頭皮飛去,把我擦傷了。但值得慶幸的是,我閃得還不算很慢……再慢一些的話,這石頭就不是擦著我的頭皮飛去,而是把我的頭蓋骨打破了。
大弟子可不會因為我受傷就暫停攻勢,再一次彎腰抱起一塊大石頭朝文瑜扔去。我感同身受,趕緊叫道:“小心!”我一邊說著,一邊不顧傷勢,掄著步槍從後迫近,向它後背砸去。大弟子丟完石頭後,猛地一下回身,揮動手臂向我的槍管反迎上來。啪的一下,槍管和它的手臂相交,這一次我的槍管被擋開,人也立足不穩,向後退去。估計是我受傷後,力氣有所減弱了。
文瑜的身手也很敏捷,矮身閃開石頭,再次向大弟子衝上,從後邊夾攻。大弟子揮手擋開。雖然它肯定還想撿石頭砸我們,但地上也沒那麽多石頭。兩人一怪翻翻滾滾,一時又打了個難解難分。
這般鬥下去仍然不是辦法,何時是個了局?我捂著疼得發麻的腦袋想了一會,對文瑜叫道:“炸藥!我們用炸藥對付它!”
炸藥理論上是可行的。之前我布置炸藥炸了它一次,把它炸得幾乎徹底死掉,隻是被鬼卒救走了。現在如果再炸一次,可沒有鬼卒來救它了。
文瑜大聲問道:“怎麽炸?”
確實,怎麽炸?這家夥一直跟我們近身纏鬥,炸藥要怎麽樣才能炸到它而炸不到我們?如果能拉開距離,把炸藥布置在地上等它過來再炸,又怎麽能保證爆炸的時機有那麽巧?這當口,我們可沒有辦法布置地雷了。這塊炸藥本來是點燃導火索引爆的,要改成絆發式地雷就必須有拉環起爆裝置。之前我們是有的,放在我的背包裏,而我的背包已經沒了。
我頭疼欲裂,彎腰閃開大弟子的一抓,叫道:“想辦法把炸藥綁到它身上……”
文瑜叫道:“好!我給你擋著,你去準備!快!”說著後退幾步,將裝著炸藥的攜行袋丟到地上,然後帶著大弟子繞開。
大弟子雖然聽著我們的對話,但卻沒什麽反應,追著文瑜下去。我心下暗叫僥幸,心想還好隔了兩千多年,中國口頭語言大變,特別是秦國人講的是“秦語”,更是跟現在的普通話相差極大。就像我們聽不懂那“秦朝的錄音機”播放出來的說話聲一樣,這大弟子也聽不懂我們說什麽,或者,也有可能是它根本就聽不見。
現在也沒那麽多好想的,既然文瑜引開了這家夥,我得抓緊時間趕緊布置一下。我也明白文瑜為什麽要自己吸引大弟子,畢竟我受了傷,自己對陣大弟子的話容易有閃失啊。
要把炸藥綁在這家夥身上,跟綁在石梁上相比,當然是困難得多,還有另一個不同點就是石梁細小而這家夥的身軀要大多了,我得把綁在炸藥上的繩子解開,重新綁上長一些的繩子。換繩子說起來也不會難到哪裏去,難的是要爭取時間來更換,還要想辦法在點燃導火線之後脫出爆炸範圍。說起來,都是難啊!
我快手快腳地換完繩子,抬眼看了看,見到稍遠處有一些較大的石頭立在黑暗中,心下頓時有了主意。再看向文瑜那邊時,見到她已經帶著大弟子在遠處兜了個圈子,正朝我兜了回來,估計那邊的路也跑到盡頭了,她不得不往回兜。離得雖然遠,但她身上帶有熒光棒,所以我看得見。
我大聲叫道:“帶回來吧!我準備好了!”
文瑜似乎聽到了,跑得更快。我拎著炸藥迎了上去,邊跑邊叫道:“一會我想辦法抱住這家夥,你就把炸藥綁在它身上!”拚著惡心的感覺,拚著挨它幾下子,總比最後死在它手下強。這種對比法,當過兵的都懂。
文瑜遠遠應了一聲,表示明白。
在我們相對跑近,離開彼此隻有六七米的時候,我忽然聽到深淵崖邊傳來一陣盔甲碰撞的鏗鏘聲響,然後,一個全身盔甲的人形爬了上來,左右看了看,錚的一聲,拔出了一柄青銅劍,發足向文瑜衝去。這家夥全身盔甲,分量沉重,這一發足飛奔,地皮頓時咚咚作響,直如擂鼓。
很明顯,是之前掉下深淵的鬼卒,有一個爬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