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狂怒
文瑜一時也沒說話。大家都是聰明人,都看出了問題所在。如果我們打掉大蟒蛇的一邊眼睛,鬼卒一時半會是過不來的,但隻要它緩過勁來,還是能帶著鬼卒再次爬上來,而我們到時未必還有那麽好的機會打掉它的另一邊眼睛。而在它緩過勁來的那段時間,我們也沒有把握能毀掉全部棺材,更不知道毀掉棺材後鬼卒是不是即刻真正死掉。
若是鬼卒過來了,而我們又已經暴露的話,我們的處境就會相當不妙。而如果不打呢?我們藏在這裏,難道就是安全的嗎?鬼卒們已經發現了我們丟在那邊的東西,難保它們不會來個巡查。鬼卒的心思,我要如何去猜?
打,還是不打?
這真是個問題啊!
文瑜也端起了她的AK步槍,對我說道:“這樣子吧?我繞開一些,瞄準它的右眼,你瞄準它的左眼,我們一起開槍,一人打掉一隻眼睛!”
如果真的要打的話,此時已經沒有多少時間考慮。走在最前麵的兩個隊長,已經過了一半的路程,即將到達這邊。跟在它們兩個身後的鬼卒,沒有十個也有八個。
我看了看文瑜,她也正看著我,顯然是等我下決定。很明顯,我們兩個人生命和安全的責任,是落在我肩上了。
我咬了咬牙,狠狠一握拳,低聲道:“好!我們同時開槍,打他娘的!”在這種鬼地方,多拖一刻就多一分危險。文瑜和我的槍法都不錯,特別是文瑜,自從我見到她拿槍以來,除了第一槍是朝天示警,之後的每一槍都是極其精準,幾乎都在關鍵時刻起到了重大的作用。
既然有這樣子的神槍手,幹嘛要藏著掖著?
文瑜立即低姿態移動到另一邊,舉槍瞄準了大蟒蛇的右眼,低聲道:“我已OK!等你的指令!”
我這時也已經瞄準了它的左眼。這家夥的腦袋比磨盤還大,眼睛比一般的燈籠還大,距離我們又不過是六七米而已,這樣子都能射失目標的話,我們也不用混了,直接跳下裂穀死了算了。
一切準備就緒,我低聲道:“打!”
我們兩個同時扣下扳機,兩顆子彈同時飛出槍膛,幾乎是一個瞬間就飛到了大蟒蛇麵前,鑽進了它的眼珠裏麵。這麽短的距離,那真正是槍響即到。我清楚地看見那條大蟒蛇那幽藍幽藍的眼珠立即迸出一大股血花,就像是被鑽頭鑽進泥土裏帶出一大股泥土一般,而它的瞳孔,也就在那麽一瞬間壞掉了,兩隻燈籠般大的眼珠,同時被打爛,幽藍的光芒立時消失。
那條大蟒蛇痛得咧開大嘴嘶聲大叫,大腦袋倏地仰了起來,脖子後邊的上半截身段也立即放低伸直,不再跟地麵平行。那之前踏在它身上行走的那些鬼卒,包括走在最前麵的兩個隊長,霎時就像是餃子下鍋一般,紛紛滾落深淵,卻是一點叫喊聲都沒有,隻有盔甲碰撞的鏗鏘聲。它們撒手丟脫的燈籠火把在夜空中劃出道道幽藍的軌跡,流星般向深淵掉落下去。隻可惜我們身在上麵,看不完整那美麗的軌跡。在深淵對麵還沒來得及踏上蛇橋的鬼卒還有十多個,見狀都立即圍成了一個半圓,用手中的盾牌豎立在地麵,身子縮在後麵,後麵的長戟兵則將長戟從盾牌的空隙中探出,形成了一個古代常見的防禦陣型。
我們一槍得手,我立即叫道:“撤!撤!”文瑜會意,立即和我一起矮著身子轉移位置。這些鬼東西太過厲害,何況是一條巨大的蟒蛇。這家夥雖然眼睛瞎了,但若是發狂用身子卷來,我們呆在原地的話說不定會被它掃中。
果然,我們剛轉移位置,那條因負痛而發狂的大蟒蛇就將大腦袋舉得更高,然後猛地向我們之前的位置席卷而來。腦袋未到,就已帶起一股迅猛的腥風,聲勢極為猛惡。隻聽得嘩啦啦一陣響,我們之前藏身的那堆亂石幾乎都被大蟒蛇掀翻,向著蛇頭席卷而去的方向激射出去,沒入了黑暗之中,簡直就跟炮彈一般,足見力道威猛。
大蟒蛇一擊不中,再一次反向席卷而來。畢竟瞎了眼睛,看不到我們,又是在狂怒之中,它真正的“眼睛”舌頭也沒能分辨得出我們的位置,隻是亂砸亂掃,宣泄著它的狂怒。這樣倒也好,隻要它不至於從深淵裏爬上來,我們就還是安全的。
我和文瑜繼續向後撤退。深淵對麵還有少數燈籠火把照明,就是這冷光照不了多遠,我們走遠一些後就看不清楚對麵的形勢了。那條狂怒的大蟒蛇又在那到處搖擺著大腦袋和身段,將微弱的光線切割得更是支離破碎,簡直漫天都是它狂怒的身影,滿耳朵都是它憤怒的嘶叫。
我們再往後撤了一段,猛然聽得喀拉一聲巨響,似乎是什麽東西斷掉了。我掉頭一看,依稀分辨出是那大蟒蛇在狂怒之中將身體掠過了石梁那邊,那不用想了,肯定是石梁被它撞斷了。這石梁相對於行走來說是太狹窄了,但論真實寬度和厚度都有十公分左右,承受得起一般的衝擊。但在這大蟒蛇的衝擊之下,竟然直接斷掉。
我猛然想到一件事。我之前綁在石梁上的炸藥,是綁在靠近我們這一邊,距離崖邊大約1米。炸藥既然還沒用,若是留下的話,總還是有大用處的。這種大威力的東西可不能隨便亂丟。隻是這大蟒蛇這麽蠻橫,可別是把我的炸藥都給掀下去了才好。
此時我們已經撤出了相當遠的距離,那大蟒蛇雖然猛惡,但也夠不著我們,隻是在那裏瘋狂。而這家夥因為不辨東南西北,竟然糊裏糊塗地掉頭轉向,大腦袋從深淵對麵的小平地席卷而過,將十幾個鬼卒都掃進了深淵之中。但那些鬼卒之前在那裏嚴陣以待,長戟伸出,這大蟒蛇的大腦袋掃過去之時,不免也受到了長戟的刺傷,雖然看不見,也知道難免是皮破血流的。
我悄聲對文瑜笑道:“這家夥這下子真是幫了大忙了!看來我們開槍打爆它的眼睛的決定是對的,是英明的!”
文瑜嘿了一聲道:“猴子賣瓜,自賣自誇!”
我糾正道:“猴子不賣瓜,是王婆賣瓜!”
文瑜狡辯道:“你又不是女的,我臨時改一下不行嗎?好吧,你不是屬老鼠嗎?那就換一個說法,老鼠上天平——自稱自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