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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月夜秋湖

  好在之前已經和美隊溝通過,美隊已經知道了後半夜的危險,這時再溝通倒也不是很為難。美隊立即說話,我們連夜尋找進入陵墓的道路!

  畢竟糧食真的不多了,無法再拖延下去。雖說先回去一趟補給些人手和給養是最穩妥的,但我不希望美隊這麽幹,而美隊顯然也不想這麽幹。或許是出於他的驕傲,他壓根就不提先回去補充的事。帶著那麽多人出來,連陵墓都沒見到就死了三個,損失幾乎近半,是個隊長都覺得丟臉。


  此刻已經到了山頂上,我們唯一的辦法就是先下山再尋找道路。我們判了下方位,決定從現在我們所在的山頂向左邊下山,看有沒有道路通到另一座山。還是那句話,守衛在山上的士兵不可能是從天上飛過來的,給養也要有人送來,必然有上山下山的道路。


  為了節省手電,就隻讓在前麵開路的毛子一個人打著手電照明,我們其餘人都不開手電,跟在他身後走。月光是朦朧了點,但好歹是有了光亮,也算不上摸黑走路。


  文瑜和我並肩走著,對我悄聲說道:“你有沒有覺得,其實月下走夜路是挺有藝術美的一件事?古人對這件事美其名曰為‘披星戴月’,用遙遠而美麗的星月來烘托一個走夜路的人和行為,你看多有意境!當然,如果沒有你們三個猥瑣的男人,我會覺得更加有意境。”


  我咳嗽道:“文大小姐,話可不能這麽說。沒有我們三個男人的話,估計你也不敢獨自在這裏行走。這世上的很多事物,美麗隻是它的表麵,事實上可能暗含著要命的陷阱。就比如說銀環蛇,我小時候有個玩伴夜裏在外麵小便,見到竹叢裏有一根銀白相間閃閃發亮的棍子,就伸手想去抓,結果那是條銀環蛇,呼地溜走了。也虧得是溜走了而已,要是轉頭給他咬上一口的話,現在他墳上的草都有我這麽高了。”


  文瑜歎氣道:“是啊!這世上有很多的美麗,需要付出很大的代價,或者承擔極大的風險才能接近。往小了說,就是你剛才說的那個小故事,往大了說,就說美國的登月計劃吧!要想進入浩瀚的太空,登上在地球上看著時朦朧而美麗的月球,就要付出天文數字的資金投入和莫大的風險。要知道登月計劃是失敗了好幾次,最後才成功的。現在我們想要進入這個大國師的陵墓,找到什麽長生不老丹,救回我的家人,就需要我們付出這麽大的代價。看看這一路上,我們死了多少人!再繼續往前走下去,還不知道是誰遭殃呢!”


  我笑道:“隻要不是我和你就行,至於美隊和毛子,我是不會在乎的。”


  文瑜笑了笑:“我對我自己也不是很在乎。隻要能救回我的家人,我就再也不幹這種事了。我寧可周遊天下,看盡世界風光,拍盡世界美景,然後回到鄉下買一棟小木屋,安安靜靜地過完下半生。這種事實在太危險了,就算是幸運如你,也難保不會有馬失前蹄的一天。嚴先生,如果這趟能活著回去,你也不要再幹這種事了吧!”


  我歎道:“怕隻怕世上事沒有那麽容易。人是活在社會上的,和社會上的人就難免會有接觸,不可避免地要受到他人的影響。就比如說吧!某一天早上你想要煎個雞蛋做早餐,結果你的冰箱裏沒有了,店裏的都賣完了,最近的另一家在幾十公裏外,那你就沒辦法在這一天早上吃煎雞蛋做早餐。這個,就叫做社會生活的影響。”


  文瑜默然好大一會,歎了口氣:“我現在是深切地體會到了。別人的欲-望是造成這次我們來冒險的原因。我們是人,有自主性,有自己的權利和尊嚴,憑什麽要為別人的欲望去冒險?雖說人家說事成後會給10萬8萬美金,但10萬8萬美金就能抵得上一個人的生命嗎?何況,這件事根本就是建立在別人脅迫我們的基礎上。”


  我說道:“先不要煩惱了。我也過不去美國,無法幫你根除這個問題。我隻能建議你,如果能記住這夥人的樣子和特點,還是找你們美國的警察叔叔解決一下問題吧!山姆大叔既然能當得了世界警察,處理自己國家裏的這種小問題來想必也是沒什麽問題的。”


  文瑜歎道:“我倒是寧可自己是中國人了。美國也好,中國也好,他的好,他的壞,隻有生活在其間,才能體會到。這些如果你將來有機會的話,就自己慢慢體會吧!我說多少都是沒意義的。”


  她向左邊側了側頭,剛好看到那些金光燦燦的“燈籠蟲”又在大湖上空結成團飛舞來去,發出一種夢幻般美麗的金光。她指著那些燈籠蟲說道:“有時候想起來,我反倒羨慕這些蟲子,最起碼自由自在,自身長得也夠漂亮。”


  我說:“哎,很多時候,美麗可是要人命的啊!誰也保不準我們過去的時候,這些美麗的燈籠蟲會不會把我們作為美味可口的食物圍起來吸血。”


  文瑜道:“你真掃興!”


  說完了這句話之後,她好一陣沒再跟我說話。我撓了撓頭,始終沒能明白哪裏說錯了。


  下到半山腰的時候,我們發現了一條橫亙在兩座山之間的橋,不過已經鋪滿了藤蔓植物。毛子撥開藤蔓用手電照了半天,告訴我們說這是木橋,早已朽爛,踏上去必然會垮掉,根本走不得。


  橋下是大湖延伸過來的犄角,那是我們寧死也不願涉足的危險水域。我掏出望遠鏡看了又看,才看到在大約30多米外有一道堤壩。往右邊走了一段,再用望遠鏡配合手電照射觀察時,這道堤壩是梯形的,斜麵伸出去老大一截,看來秦朝時已經明白堤壩是梯形的堅固了。對麵的山坡也是被削成了幾乎垂直的坡度,除非利用足夠長大的梯子,否則根本無法攀爬。


  我們可不願再等待了,反正神秘的鍾鼓之聲已經查明了,知道了沒什麽好神秘的,而眼下多等一天對我們來說困難就會大上一分。我們商量了一下,決定就此取材建造一輛梯子出來,反正山上的樹木多得是。雖然沒有釘子,但盡量留下枝節,用繩子綁住橫向的木棍,也能足夠牢靠。


  說幹就幹。當下毛子負責用鋼鋸鋸倒兩棵小腿粗的樹木,我和文瑜負責用刀子削掉上麵的枝葉,截取一些手臂粗的樹枝作為梯子的橫杠,然後毛子再用繩子把它們綁縛起來。至於美隊嘛,他抱著AK步槍坐在遠處抽煙,美其名曰“站崗放哨,保衛隊伍的安全”。


  這世上的很多事都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鋸倒樹木還好辦,但削枝去葉就沒那麽容易了,刀子自重太小,殺人還行,用來削這麽大的樹枝就實在不好使,何況還要截斷。從晚上9點多一直忙活到差不多12點,這才堪堪做好了一輛5米多長的“雲梯”。


  我們把梯子慢慢放下山腳,然後爬到山下,再在對麵的山腳下架起梯子爬上去。效率雖然低了點,但實在沒有別的好辦法了。


  在山腳下的時候,我們也注意到了山腳下有幾具外皮像灰白岩石那般的古屍。它們俯伏在地上,身上好歹是沒破皮,沒有那些要命的人麵螃蟹和螞蟥爬出來。這倒是更證明了一點,這些古怪的古屍都是從這個大湖裏飄出來的,至於之前是在哪裏,那就暫時不得而知了。


  爬到第二座山頂的時候,我們都停下來歇息一會,抽著煙看著大湖。此時正是古人所謂的子夜時分,月亮斜掛在西邊的夜空,缺口朝左,好似一把彎彎的鉤鐮。我猛然省起,現在已經是農曆十月初了,這好像已經是上弦月了。


  此時湖麵上的金色燈籠蟲已經飛回了木船裏歇息,湖麵上一片安靜,寧靜的水麵倒映著上弦月和星光,微風徐來,吹皺一池秋水,真是良辰美景。文瑜感歎了幾句,摸出照相機對我說,要拍一張長曝光的月夜秋湖照。


  我對拍照是一竅不通,不過她要求我蹲下,用軍人的毅力堅持至少10分鍾一動不動,然後她就把照相機架在了我的頭頂上。他娘的,我長這麽一顆腦袋是用來思考人生的,不是用來給你做照相機的三腳架的!


  不過既然都已經答應人家一動不動了,我隻好紮好馬步一動不動,眼睛盯著山下的湖水,連話都不敢說,生怕抖動了相機,拍出來的照片就難看。


  就在我頭頂相機看著湖水的時候,猛然間看到一副不可思議的情景,不禁吃了一驚,對文瑜叫道:“快按快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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