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鬥室死鬥
青銅古劍的劍鋒雖然不是極其鋒銳,但砍在這腐肉爛肉上麵還是毫無難度的。擦的一聲,紅毛大粽子不知躲閃,那隻抓著我的腳踝的手臂被我直接砍中,一股紫黑色的粘稠液體飛濺了出來。
但是,沒能一下砍斷!
這不能怪我……這幾千年前的青銅古劍,劍鋒本來就不是十分鋒銳,何況還長了那麽多銅鏽。而我是坐在地上揮砍的,腰和腿都不能很好地配合,無法發揮最大的衝擊力。沒辦法,隻能繼續砍。
大粽子受此重創,自然而然地進行反擊,抓著我的腳踝往他那邊拖。他此時是十分僵硬地跪在地上,估計對他來說也是不好使勁。我左手拚命在地上亂撐,希望能找到一個地方或東西穩住我的身形,但亂摸了幾遍都找不到,右手雖然揮劍再砍,力道卻遠遠不如當初的第一劍,加上身體被他拖動,這幾劍都亂砍在他身上,更加沒能砍斷他的手。
這死粽子把我往他那邊拖當然是有目的的。他是左手抓著我的腳踝,右手還空著,此時便高高舉起,向我胸口壓下。我不相信能在他的這麽一記重擊下活命,也無法硬接,見狀隻能拚命往旁邊翻滾躲開。可是我和大粽子的位置都十分靠近牆壁,特別是我,被他和牆壁夾著,躲避的範圍極小,隻能是拚命收縮。霎時間我隻覺背後一痛,隨後是砰的一下,那隻沙煲大的拳頭擦著我的後背重重地捶在我剛才身體所躺的青磚地麵上,那麽堅硬的青磚都被他這一下子捶裂,有些碎磚塊濺到我裸-露的後背,又是一陣生疼。
或許我該感謝這大粽子抓著的隻是我的一隻腳踝,若是抓住我的腰肋,那就大事去矣,根本就無法躲避。
搞不好我心裏的想法他也知道了,我隻覺腳上一鬆,大粽子左手放開了我的腳踝,風聲響處,大手向我腰肋之間抓來。若是被他抓住腰肋,那真的是死定了。此時翻滾是翻滾不動了,已經靠到牆邊了,但是我此時雙腳都得到了自由,便即在地上狠命蹬踢著,腰背和左手一齊用力,用盡全力朝腳那邊移動。
說起來那時真是驚險萬分,我剛朝那邊移動過去一點點,腦袋上方就是一陣風聲,那隻大手一把從我腦袋上方掠了過去。隻要是差得那麽一丁半點,說不定他就直接抓住了我的眼睛。
無論剛才多麽驚險,此時的我總算是恢複了自由。我迅速翻身爬起,叫道:“小子,現在輪到我發威了!”
此時石門已經關閉,文瑜的聲音隔著牆壁傳了過來,但根本聽不清她在說什麽,估計是縫隙太小了,聲音傳不過來。我也不去理會,看到紅毛大粽子此時是背對著我半跪在地上,正僵硬地向我這邊轉身,脖子正處於我的攻擊範圍內。我想也不想,高高舉起劍,狠狠地向他的脖子劈下。
隻聽得擦的一下,青銅劍砍入了大粽子的脖子,但仍然沒能砍斷。更糟糕的是我使勁往回抽的時候,卻發現青銅劍的劍鋒被卡在骨頭縫裏了,急切間拔不出來。大粽子身體轉動雖慢,手下卻不慢,一把抓住劍脊那邊,向他那邊一拉。我隻覺一陣大力湧來,完全抵受不住,腳步踉踉蹌蹌地向大粽子那邊,青銅劍也被他拉得離開了脖子。
我見勢不妙,隻好撤手放開青銅古劍,雙手在他胳膊上一按,借著一股反推力將自己反推出去。大粽子轉過身來,舉起青銅古劍對準了我。我雖然不知道他這是要幹什麽,總之決不是好事,立即滑步閃避。隻聽得呼的一下,一道青光飛快地向我飛來,原來是大粽子將手裏的青銅劍朝我擲出。當的一聲大響,那柄青銅古劍直直刺入我背後的青磚牆上,隻留下小半截劍身在外,嗡嗡嗡地顫動不已。
想都不用想,剛才我若不是閃得快,此時已經被釘在牆上了。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見大粽子再次趴到地上,迅速朝我爬來。我伸手試著拔了一下那柄青銅劍,根本是拔不出來,而大粽子離我的距離並不算遠,我實在沒有拔劍的時間。
文瑜的聲音又隔著牆壁傳了進來,但實在是聽不清,隻能猜她現在說不定比我還緊張。但我現在是既無法回應她,也無暇理會,隻能一邊後退著躲避,一邊用眼睛梭巡四周,看看能不能找到點能用的東西。
講真,我現在心裏最盼望的就是文瑜趕緊把門打開。在這間陪葬室裏跟大粽子死磕,還手無寸鐵,搞不好我就要給他陪葬了。
難道我老嚴這番真的要把老命送在這裏?
就在我心生絕望的時候,牆角裏那具被我推倒的盔甲出現在我麵前。我記得很清楚,還有一個頭盔的。眼下這大粽子的脖子被我砍了一劍,估計是頸骨都斷了一小半,隻要再有一股足夠大的外力衝擊,很有可能就會斷掉。
我從小就喜歡扔石頭玩,準頭相當高,後來進了部隊,投擲手榴彈也是相當準。如果能有足夠沉重的東西給我投擲過去從側麵衝擊大粽子的腦袋,很有希望把他那已經斷了一半的脖子打斷!這盔甲太大太重,當然是不適合投擲,但那個頭盔的重量應該是比較合適的。就拿那個頭盔試試!
說幹就幹,我立即衝到角落裏撿起那個青銅頭盔。這玩意幾乎就是一個腦袋狀的全包頭盔,隻在前麵臉部露出一小部分空,重量應該是十斤多,就一般人而言,確實沒多少人承受得起這麽笨重的東西戴在腦袋上。不過就此時我需要的投擲物而言,果然是挺合適的,雖然還是大了點,但再大也沒排球大,還是比較適合拿捏的,而這重量加上投擲的衝擊力,應該能爆發出足夠的強度。
再說了,實在不行,多丟幾次不就行了麽?
大粽子一刻不停地朝著我爬來。這家夥壓根就不知道疲倦的,爬了這麽久都沒慢下來,手臂上被我砍出的傷口對他而言也沒什麽影響。我看了他一眼,迅速跑到他的側麵,不過這家夥很快也掉轉了頭,仍然是頭頂朝著我。
我拎著青銅頭盔連續換了好幾次位置,這家夥好不容易才出現了一絲遲疑,判斷不準我的位置,在那裏茫然張望。我看機不可失,立即甩起頭盔,呼的一下向他的脖子擲去。
多年的苦練發揮了應有的效果。噗的一下,就像打到大西瓜上麵一樣的聲音,沉重的頭盔筆直砸到大粽子的脖子上,緊接著發出哢的一聲。這是骨頭斷裂的聲音!
頭盔反彈回來掉落地下的時候,我清楚地看見,大粽子的脖子裂開了一道巨大的裂痕,腦袋也歪向一邊,露出的皮肉看了確實能讓一般人吃不下飯。不過他仍然是沒有聲音,仍然執著地朝著我爬來,隻是速度終於慢了些。
有效了!
我帶著大粽子再繞了幾圈,乘隙撿起頭盔繼續丟了他幾次。大粽子那早就被砍斷了一半的脖子終於承受不了,在我最後一次把頭盔丟過去的時候,終於,他那顆死而不爛的腦袋順著頭盔擲去的方向飛了起來,隨著頭盔一起掉落在地上,骨碌碌地滾了幾滾才停止。而沒了腦袋的大粽子,雙手和身體都抽搐了一陣,終於不再動彈,徹底歇菜了。
都說腦袋沒了也不過是碗口大的疤,此時沒了腦袋的大粽子,脖子上確實有一個碗口大的創麵,正緩慢地向外滴著粘稠的黑色液體。這應該是他的血,隻是不知怎麽成了這樣?
我大口喘了幾口氣,背靠著牆站著,不敢坐下。這玩意是在太古怪了,要是我坐倒在地的話,萬一他又爬過來甚至飛撲過來,那我就會來不及躲避。這種愚蠢的錯誤是絕不能犯的。就像士兵在行軍時停下來時休息,基本不會一屁股坐倒在地,而是“蹲坐”,坐在自己的腳後跟,這樣的好處是萬一有什麽緊急情況可以馬上動身。我有個戰友就犯了這種錯誤,休息的時候一屁股坐在地上,結果越軍摸了上來,大家夥都立即做出了戰術規避動作,就是他動作慢了,被一槍打在額頭上……
我習慣性地伸手去摸褲兜,想點上一支煙,結果隻摸出了半包皺巴巴的山東大雞。我這才想起來,打火機是文瑜要過去了。
也正是奇怪,剛想到文瑜,一陣格格格的聲響從門口那邊傳來。文瑜終於在開門了!
文瑜的聲音終於比較清楚地傳了進來:“喂!你死了沒有?怎麽一直不出聲?”
我說:“我倒是想出聲啊!這石門緊閉,聲音傳不出去。還好這大粽子不用呼吸空氣,不然你開門再晚一些,現在就隻能給我做人工呼吸了。友情提醒下你,我已經一天沒刷牙了。”
文瑜道:“呸!你想得美,要做也會讓那個大粽子給你做。喂!到底怎麽樣了?”
我答道:“形勢一片大好!門裏粽子躺屍,門外美女在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