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石門機關
我也愣了一愣,摸著腦袋沉吟。的確是很奇怪,這個厲鬼既然是不準我們離開,要跟我們作對,可是為什麽不跟過來把我們的燈火弄滅呢?那樣子的話我們不是更恐慌?它不是更加開心?
不過我還是小聲對文瑜說道:“說不定是這個鬼腦子笨沒有想到這一步呢?你就別給它出主意了,萬一一會真的滅了燈,我看你上哪哭去。”
話音未落,我們就感覺到背後的火光暗了一下。我們同時回頭看時,隻見離我們最近的一盞長明燈,已經滅掉了!
跟它相對的另一盞長明燈此時雖然還沒有滅掉,但也已經是搖搖欲墜,火苗也變成了詭異的綠色。我記得非常清楚,之前明明的橘黃色的火苗,跟正常的火沒什麽兩樣。可是此刻,它為什麽變成了這樣子呢?
文瑜臉上變色,低聲對我說道:“那盞長明燈旁邊一定有東西,說不定就是那個跟我們作對的鬼!隻是我們看不見!”
我聽她說話的聲音都顫抖了,秀麗的臉上顯出一副懼怕和求助的神色,大男子的英雄氣概頓時從胸中奔騰而起。於是我深深吸了一口氣,瞪眼瞧著那盞長明燈旁邊,厲聲吼道:“呔!兀那小鬼,有本事現出你的身形,跟你爺爺大戰三百回合!在那鬼鬼祟祟嚇人,想嚇唬誰啊!告訴你,老子是嚇大的!老子上過戰場殺過人,手上染血無數,哪裏會懼怕你一個連身影都不敢顯現出來的無名小鬼!滾出來!跟爺爺大戰三百回合!”
文瑜有些吃驚地瞪眼看著我,不過那眼神絕不是崇拜,而是有點擔憂,像是看著一個神經病。
不過,事情確實也很奇怪。在我一頓大罵之後,那盞本來已經搖搖欲墜的長明燈竟然慢慢穩定了下來,火焰也從詭異的綠色變回了之前的橘黃色。這是什麽道理?難道真的是剛才有個鬼站在燈火旁邊,改變了火焰的顏色,結果被我一通海罵罵走了,所以火苗又回複了橘黃色?
文瑜看著我的眼神又有些改變,雖然還是吃驚,不過不是那種看著神經病一樣的吃驚了。我自豪地嘿嘿一笑,對她說道:“看見了吧?這就是偉大-領袖的戰士,用馬列主義武裝到牙齒的無產階級戰士,從精神上壓倒一切牛鬼蛇神,壓倒一切反動派。這個小鬼被我一罵,氣勢就弱了,所以就夾著尾巴跑了。”
文瑜攤了攤手:“行了,別跑火車了。喏,前麵就是陪葬室的石門了,你既然是這麽偉大的戰士,那打開石門這個光榮而艱巨的任務就交給你了。我作為你的忠誠粉絲,就站在你旁邊給你搖旗呐喊好了。萬一那個小鬼又過來了,或許我還能給你提個醒。”說著又自言自語:“可惜我的照相機丟在上麵沒有帶下來,不然對著剛才那地方拍上幾張,回去洗出來說不定真能看見什麽。嗯,以後要買個小巧型的放在口袋裏隨身帶著,必要時就拿出來用。”
我說:“你這是不是不嫌多事啊?困在這古墓裏,恨不得身上的東西都變成有用的工具和吃喝,誰還需要照相機?難道你還打算用照相機捉鬼?”
文瑜說道:“哎呀,你還真是聰明。在歐美國家,有些‘通靈者’可以通過照相機來捉鬼,方法就是先用其他辦法確定鬼魂的所在,然後用照相機哢擦一下照下來,那一般人都看不見的沒有實體的鬼魂就會被所在照相機裏了。”
我愕然一會,給她下了一個結論:“異想天開。這就跟以前中國人以為照相機會把人的靈魂攝走一般愚昧。你知道吧,在清末那時候,有不少外國傳教士什麽的來到中國,也有一些出國留學的中國人從國外帶回來照相機。沒見過這玩意的中國人,看見人家哢擦一下之後,自己的影像就會出現在一張紙片上,都嚇得毛骨悚然,以為這是把自己的魂魄給攝走了,還到處找道士法師把魂贖回來。”
文瑜說:“哎,我也是聽人家這麽說而已。我也參加過幾次那些通靈者捉鬼師舉辦的一些小集會,他們經常向觀眾展示他們用照相機捉到的鬼。”
我搖頭不信:“瞎吹的吧!”
文瑜說:“我也不知道,沒有完全相信。隻是他們都信誓旦旦地說,經過他們用照相機這麽一拍,鬧鬼的地方就不鬧鬼了。還有受害者跳出來作證。”
我哈哈大笑說:“哎,這樣子的話,我和你兩個也能搞出來。你就拿照相機去拍,洗出那種恐怖照片,然後就搞個小集會說你捉到了鬼,而我呢,就假扮家裏鬧鬼的受害者,咬著假牙信誓旦旦地為你作證,聲淚俱下地向你鞠躬甚至下跪表示感謝,再送你一麵‘捉鬼大師’的錦旗。不過嘛,你得給我相應的報酬,200塊就送你錦旗加90度鞠躬感謝,500塊就雙膝下跪感謝。”
文瑜白了我一眼:“就愛瞎說。不過嘛,那時候我的確有一段時間挺崇拜這些捉鬼師的,還跟他們通信往來,還差點跑去跟人家學習。我祖父不肯,攔住了我,最後才沒有成行。哎,那時候我才16歲。”
我說:“理解。16歲的花季少女,腦子裏充滿美好幻想,這是再也正常不過的了……你別這樣看著我,我知道花季少男也是這樣子的,男女平等,嘿嘿。”
文瑜伸出一根手指點著我說:“記好了,等到我們出去了或者隻能在這裏困死的時候,把你花季少男時候的風流往事都抖出來!”
我咳嗽幾聲:“得了,正事要緊,不跟你瞎侃。”
我看了看那石門,倒也不是很難開。這是一種古代的機關控製的門,在門旁邊有個青銅旋鈕,用力轉動旋鈕,控製拉杆就會帶動杆杠一類的傳動裝置,把石門往下拉或者往上升。隻是這都幾千年過去了,無論當年的機關做得多麽巧妙,恐怕也已經鏽爛失靈了。
我閃在門旁邊,對文瑜揮手道:“你先躲在燈座背後,盡量不要露出身體。這種古墓的機關說不定是有什麽毒箭毒水一類的,一旦打開門就會射出。”
文瑜點了點頭,又有些擔心地看著我:“那你呢?”
我說:“嘿!我這種在槍林彈雨中都過來了的人,會在一個幾千年前的機關下栽倒?放心吧,那是絕不可能的。”文瑜歎了口氣,自去躲好。這種情況,如果必須有人開門,那麽不是我就是她,多說無益。
看看文瑜已經躲好,我便小心翼翼地慢慢轉動旋鈕。這個不知幾千年前的機關控製旋鈕發出一陣格格格的聲音,應該是鏽爛了的控製拉杆在牆裏轉動的聲音。古墓本來可能是密不透風的,但幾十年前被人挖開了,自然就有空氣通了進來,這些金屬做的玩意自然就鏽爛了。
鏽爛了也好,特別是可能存在的控製毒箭毒水的機關,最好全都爛掉了了。
格格格,格格格。古老的機關控製杆緩緩轉動著,我腳下的青磚地麵和手上碰到的牆壁都在微微顫動,顯然是這個開門的機關動起來動靜不是一般的大。隨著機關的轉動,石門一點一點地向下沉去,露出後麵的黑暗空間。我更加是全神貫注,將渾身的肌肉都蓄滿了勁,時刻準備著萬一有個不對,立即躲避。
不過我很快就發現了,沒有毒箭,也沒有毒水,也沒有陷阱。石門緩緩沉下之後,機關格格格地又響了一陣,然後安靜了下來。
我又等了一會,見始終沒有動靜,這才探頭往門裏看去。門後麵黑洞洞的,什麽都看不到,我便擦亮了打火機,伸到門口。
在那一瞬間,我的打火機上麵的火苗突然也變成了綠油油的顏色,火焰搖搖欲滅。而在與此同時,我感覺到身體朝向門口的那一邊,嗖嗖地涼,就像是有一股非常陰冷的氣流經過了我的身邊。
我大吃一驚,趕緊把身體往後縮。幾乎與此同時,一陣格格格的機關轉動聲和稀稀疏疏的弩箭破空之聲響起,數十支短短的弩箭從門裏麵射了出來!
由於我身體躲在門口的牆壁後,從門裏射出的弩箭一支也沒落到我身上,全都往甬道那邊飛去。不過這幾千年的機關了,力道已經不大了,弩箭飛出門口十多步後便紛紛力盡墜地,沒有一支能射到文瑜那邊。
文瑜躲在燈座後沒敢露頭,聽到弩箭聲響,便大聲問我:“嚴先生,你死了沒有?”
我喘了口氣,心有餘悸地望著那些墜地的弩箭,大聲答道:“放心吧!偉大領袖的戰士不是那麽容易被統治階級打敗的!這什麽……幾千年前的是奴隸社會吧?奴隸社會甚至都沒能挺過封建社會那一關,更加不可能打敗得了我們無產階級的戰士!”
文瑜道:“唉,你沒事就好。你怎麽能躲這麽快的?真的是身手超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