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確實很難
聽陳越說的,楚向楠總以為進門就會看到什麽慘不忍睹的場景,比如文件飛了一地,桌椅碎了一屋什麽的。
但是沒想到,進門後,裏麵極其的正常,比任何時候都正常。
陸宸坐在辦公桌上,低著頭,手裏握著筆,正在辦公,手邊都是文件,像是電視劇裏皇帝批閱奏折一樣,無窮無盡,批完了一份又一份。
“你沒事啊?”
什麽壯觀場景也沒看到,楚向楠有點意猶未盡。走過去,拖了個椅子一屁股就坐在了陸宸對麵。
“說吧。誰又刺激你了?我給你打電話都不接。”
他們經常聯係,沒事會聚聚,喝喝酒,聊聊天,今天楚向楠剛好走到這附近,看時間想約陸宸一起吃個飯,順便聊點事。
沒想到一個電話打過來,電話沒人接。他知道陸宸的作息時間。一般這個點還在公司,所以就上來了。
陸宸頭也沒抬,目光依舊聚焦在文件上那些密密麻麻的數據上,不時的用筆尖圈點。
“我現在不想說話,沒事的話,請出去。”
此話一出,楚向楠愣了一下。
“都衝我來了,看樣子被刺激的不輕。”
楚少爺來了興致往前一趴,嬉皮笑臉的說道:“讓我猜猜,是不是你家那隻小野貓又跟你鬧了?”
私下裏,楚向楠就管葉以念叫小野貓。
圍繞在他身邊的女人多半都是溫柔可人,乖順聽話的,像葉以念還需要陸宸去遷就去哄的,在他眼裏就是野性難馴。
他滿心希望聽聽八卦,不料聽他這話之後,陸宸卻火了,猛然合上了文件,大手啪的一巴掌拍在了文件上。
耳膜一震,楚向楠受了點小小的驚嚇。
定定神才發現陸宸這怒氣也許並不是衝他的。因為,一巴掌拍下文件之後,他那張陰鬱的臉是轉向窗口處的,沒有瞪著他。
“真出事了。”
楚向楠愣愣道,盯著陸宸看了看,就站了起來。
“本來是來找你吃飯的,我看我還是走吧,免得觸你黴頭。”
他正準備推開椅子,不料對麵的陸宸也站了起來:“走。”
楚向楠一臉天真:“去哪?”
“你不是說請我吃飯?”
陸宸從座位上繞出來,跟著就走向了門口,這樣突然的決定讓楚向楠一陣莫名其妙。
“我什麽時候說請你吃飯了?”
他隻說找他吃飯,這還是有區別的好吧?
吐槽歸吐槽,他還是緊跟著陸宸出來了。
楚向楠是個吃貨,對吃很講究,附近的餐廳都滿足不了他,所以他們挑了個平時常去的餐廳。
包廂裏呆了大半個小時,楚向楠才看出來不對勁。
“喂,你要是隻喝酒,我們應該去酒吧,白瞎了我點的一桌子好菜。”
他衝陸宸抱怨。從上菜開始,陸宸就沒動過筷子,隻是不停的喝酒。就是現在楚向楠跟他說話,他手裏也還端著酒杯,沒有理會楚向楠。
見對麵的人完全不理會,楚向楠也沒轍。
“行行行,你喝吧。頂多喝醉了,我把你送回去。葉以念要是問我,我就說你不知道受什麽刺激了,喝了一晚上的酒,把自己喝成這樣了。”
他知道陸宸最近跟葉以念相處很和諧,還有個可愛的小團子陸景琰陪著,所以他才這麽說。
果然,別的話無用,葉以念三個字終於讓陸宸有了點反應,沒再不要命的舉杯,而隻是手攥著那晶瑩透亮的玻璃杯死死盯著。
“向楠。”
從楚向楠進九州的總裁辦,這是陸宸開口說的第三句話。前麵兩句就是在辦公室說的那兩句,到現在他都沒開口。
“她不會原諒我的。”
沒頭沒尾的一句,楚向楠一時沒體會過來什麽意思,愣了一下才開口。
“你說葉以念?你們又吵架了?”
在他印象中,陸宸和葉以念始終是有心結的,吵個架什麽的,也不奇怪。
陸宸攥著酒杯挑眉看了他一眼,搖搖頭:“我們很好。”
“那是怎麽了?”
楚向楠皺眉,語氣立即煩躁:“你特麽能不能爽快點,一下子說完?”
說……那些字眼,他根本不想提。
手揚了起來,杯中剩下那點酒,又被他一飲而盡。
甘醇的液體此時是無比的辛辣刺激,五指緊緊捏著那杯子,幾乎要將這杯子捏碎。
“秦雨柔懷孕了。”
陸宸終於將這幾個字說出來,自己聽著都覺得煩躁,說完又捏起了手邊的酒瓶往杯子裏倒了半杯酒。
酒瓶放下,他的手剛要抬起來,手腕被楚向楠按住了。
“等會,你說什麽?秦雨柔懷孕了……你的?”
這是廢話。不是他的,他能這麽煩躁?
陸宸瞪了他一眼,楚向楠倒抽一口涼氣。
“就那一次?太準了吧?你不是說她離開檳城了嗎?所以,她這是跑出去安胎去了?”
這點事,楚向楠隨便一琢磨就琢磨出來了。
“這麽說,你被她耍了。”
陸宸沒說話,楚向楠又跟了一句,沒等陸宸有什麽反應,他就憤怒了。
“這個女人倒真是有心機啊。以前對她印象還不錯。沒想到是這種人。她想幹什麽?她是鐵了心要拆散你跟葉以念嗎?”
他認識秦雨柔也有好些年了,關係也還不錯,乍聽這樣的事,他覺得自己被秦雨柔騙取了好感。
楚向楠這時候才有點立即陸宸的心情。
被一個女人給耍了,還弄成這樣的結果,任何一個男人都會失控。
“那你現在怎麽打算的?這時間算算,月份也不小了。要留嗎?”
陸宸繼續喝著悶酒,楚向楠擰著眉問道。
又一杯見底,陸宸將空杯放在了桌上,冷冽的目光中多了幾分陰騖。
“不。”
這個答案在意料之中,楚向楠沒有意外。
“那葉以念呢?你要跟她坦白嗎?”
楚向楠又追加了一個問題,陸宸臉色一僵,睜著被酒精渲染的猩紅的眼眸盯著楚向楠。
他沒說話,楚向楠迎著他那明顯染著痛楚的目光,喃喃道。
“這種事說也不行,不說也不行,確實很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