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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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找到滅了薛紅衣和那隻笨蛋惡鬼的驅鬼師?」笑眯眯的男人繼續對著空氣說話,「我可沒興趣為那些廢物報仇。」
「放心吧, 沒有鬼比我更了解老闆的想法。」男人的笑容越發燦爛, 「他特地把我派來這裡, 如果我不『培養』十幾二十個厲鬼回去彌補老闆的損失,豈不是很丟臉?」
「另外, 如果這裡真的有那麼厲害的驅鬼師在,相信我們很快就會遇見的。」笑眯眯的男人說著就注意到旁邊有一位很漂亮的小姐正看著他, 所以特地向那邊歪了歪頭,「小姐, 看面相你今天會撞鬼。」
「……」那位漂亮的小姐立刻臉色大變。
「我沒有四處搭訕,真的。」被那位小姐白了一眼之後,男人又繼續自言自語說, 「你知道我不喜歡人類。」
「你的任務?」男人摸了摸下巴,「你附身的這具身體叫李瀟吧?那個叫張日天……不, 叫張昊的孩子就在你任教的班上, 他的父親是個驅鬼師。」
「你也不用太認真,我見過他父親,只是一個剩下半條命的驅鬼師而已, 不可能是薛紅衣和那隻惡鬼的對手,真正的高手恐怕另有其人。」
男人眯著的雙眼睜開一些,表情略顯興奮地說:「那個人一定很強, 越是強大的人類, 越是能成為可怕的厲鬼。」
「所以對我而言, 殺掉他們,就是在為他們創造新的生命!老闆最想要的,也一定是一個新的鬼仆,一個強大又不得不帶著屈辱的表情屈服的鬼仆。」
「想到那樣的畫面,我的這具身體就忍不住興奮起來。」男人的身體激動到顫抖,甚至雙手掩面輕笑出聲,「我們一定會見面的,畢竟我們之間一定有一根血紅色的線牽繫著,哈哈哈哈哈哈……」
「所以,為了準備豐盛的見面禮,我們去大幹一場。」男人放下雙手的時候,表情又恢復成原本笑眯眯的樣子。
「是的,大家分頭行動,這次你們想怎麼玩都可以。」男人若有所思地環顧四周,「無論用什麼方法,一定要把雲河市所有的驅鬼師全部都引出來!那個人也一定就在他們之間。」
「我?」男人笑得格外燦爛,「工作是你們的事情,在找到那個人之前,我會去尋找一個新的獵物去玩,畢竟我的假期還沒有結束,不是嗎?」
「好了,你就加油工作吧,李老師。」
結束了「通話」之後,這個穿著古怪毛呢大衣的男人就看向旁邊的某個粥鋪,一位身材嬌小穿著白裙小外套的年輕女性正和粥鋪老闆打招呼。
「夏夫人,這是您的粥。」
「謝謝。」那位戴著眼鏡的女性長發散在肩頭,即使沒有看見正臉,都能讓人覺得嫻靜而端莊,「沾了我家那位的光,老闆每次都會多放肉呢!」
就連隨之傳來的笑聲也很溫柔。
「你家的小朋友喜歡吃肉,不是嗎?」粥鋪老闆也笑了,「雞肉,健康!」
「謝謝。」
那位年輕的女性再次道謝之後就轉過身來,與站在那裡的笑臉男突然間就對視上了。
那一刻,穿著毛呢大衣的男人瞬間失去了笑容,全身顫抖著看向那位年輕的夫人,雙眼睜大,瞳孔縮小,以一種難以置信的表情死盯著對方。
「王……」男人似乎連說話的能力都失去了。
也許是因為那眼神實在太過灼熱,剛剛從粥鋪買完早飯的白不語很快就注意到了那個在夏天穿毛呢大衣的怪人。
不,準確的說是一個很厲害的鬼。
雖然不知道對方來幸福街的目的是什麼,但就目前的情況而言,白不語還是出於禮貌向對方點頭微笑,然後準備轉身回家。
「對不起。」
就在白不語轉身離開的時候,那個鬼竟然從後面追了上來,阻攔著說:「我能……?」
「抱歉。」沒等對方說完,白不語就笑著婉拒,「我丈夫還在家裡等我帶早餐回去。」
沒理會對方的阻攔,白不語點頭微笑,再繞開對方的視線,加快了離開的腳步。
不知道為什麼,白不語覺得自己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對方。不過以白不語這種連自己怎麼死都不記得的記憶力,她不可能記住所有曾經見過的鬼。
白不語能記住的,大概就只有現在的親人和近鄰,還有退休前經常在她面前轉悠的四大天王和八大戰將之類……
說實話,這些稱呼真是夠難聽的。
當然,白不語也相信自己的偽裝能力,就算那些親信和她面對面站在一起,她都有把握讓對方認不出自己。
抱著手裡熱騰騰的粥,一路步行的白不語步伐輕快。
心懷天下的人都很偉大,但也很累,覺得自己有職責阻止任何非正義的行為。
但白不語的心裡沒有天下,只有小家。
*
「老闆,我是羅旭。」看著白不語的背影,那個穿著毛呢大衣的男人拿出手機,撥通了電話,「我在雲河遇到了一個很像她的人類。」
「長相大概有五六分相似,但脾氣看起來完全不一樣。」
「我知道她已經不在了,但那個人類是我見過的人當中最像她的人。」羅旭的臉上再次露出笑容,甚至伸出手在半空中勾勒著剛才那位年輕女士的容貌,「我只是想和老闆您商量一下,等我把她帶回定江之後,您可不能從我手上搶鬼。」
「不止很像她,還是一個看起來十分善良溫和的人。」羅旭眯眼笑著,「讓我迫切地有一種想把她染成黑色甚至血色的慾望。」
「這可不算什麼惡趣味,只是看起來越溫和的人,崩壞之後就會顯得越瘋狂。」
「到了那個時候,她看起來一定會更像她……」
那些親信面面相覷,最終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小到附身人類搞鬼,大到聚集上萬鬼軍和地獄眾鬼群毆,白不語帶領著他們把身為鬼能做的大小事情全部都做了個遍……還,還能做什麼?
管理鬼軍?
在那麼漫長的歲月中,他們早就已經建立了非常完善的管理體制,就算突然改朝換代,底下的小嘍啰也不會有任何感覺。事實上,白不語已經窩在這個看起來很大卻連網路都沒有的老巢里當了幾百年甩手掌柜。
真的……無事可做啊!就連白不語手下那些身居高位的親信,其實也覺得鬼生無趣。當年的熱血和中二,早就伴隨著時間流逝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走了。」白不語丟下這麼三個字,就徹底消失在那群羨慕嫉妒恨的親信面前。
所以白不語會選擇現在的生活,並不是在逃避什麼,只是真心想要尋找一種新的生活方式,過她一直都沒有體驗過的全新生活。
只不過一開始的時候白不語只是想要來雲河市散散心,享受一下人類買買買宅宅宅的生活,卻沒有想到會在這座城市遇到夏竹卿。
現在還有了從出生起就體質特殊的夏棋,生活也走上正軌。
可惜樹欲靜而風不止,雖然白不語只想過平凡普通的生活,甚至選擇了在鬼界一向聲譽良好很少會出事的雲河市,但在平平淡淡地度過了六年後……
雲河市幸福街的風,似乎變了。
因為女大學生失蹤的事情,雲河市的警察在夏家四合院門口轉悠了一整天,有的時候還會躲在角落裡對著夏家院門在小本子上塗塗畫畫寫些什麼,讓時不時進出院門的白不語一陣不自在。
不過那些警察也只是公事公辦的普通人類,因為從知情人口中知道了「幸福街茶室」的事情,又在路口的攝像頭找到了女大學生最後的蹤跡,所以掘地三尺也想要在這裡找到她的線索。
加上夏家人和這件事情沒有任何關係,不怕鬼敲門,更不怕警察敲門,所以白不語努力維持著原來的生活節奏,放學時間一到就騎著自行車接夏棋去了。
沒想到白不語剛把兒子接到家門口,就看到四個體型各異的大男生集體趴倒在路上,像是被踩到了無形的尾巴一樣古怪地扭動掙扎著。
當然,白不語也看見了不遠處那個全身濕漉漉的女鬼……也就是早上跟在那四個男生後面眼眶紅紅卻滿身鬼氣的女生。
才大半天不見,她的造型倒是完全換了風格。
「老媽,這些哥哥都這麼老了,還要觀察螞蟻嗎?」第一天上小學的夏棋完全沒有普通小孩子的激動心情,反而乖乖巧巧地坐在自行車後座,兩隻小手安安分分搭著,一雙黑溜溜的大眼睛看著地上的四個人,表情略顯呆萌。
在白不語的精心保護下,夏棋從沒見過任何他不該看見的東西,也自然看不見近在咫尺的那個女鬼。
「乖。」白不語將自行車停下,支撐好之後就抱住自家寶貝兒子,雙手一提溜就把大娃娃一樣的夏棋抱下自行車,哄騙道,「我看見你老爸偷偷買了一本古董棋譜,肯定趁你不在家自己一個人玩!」
夏棋黑溜溜的眼睛突然睜大,雖然臉上看不出情緒,但快步往家裡跑的時候卻已經同手同腳,歪歪扭扭走了好幾步才反應過來,可見這孩子心裡到底有多激動。
對此白不語還是有些鬱悶,身為一隻鬼,十月懷胎歷經千辛萬苦生下這麼一隻白白胖胖又可愛的包子,怎麼就和他老爸一樣愛上下棋了呢?
……
眼看著夏棋小跑進院門后,白不語才繼續推著車和那個全身濕漉漉的水鬼擦肩而過,向那四個仍然趴在地上的男生走去。
「大姐,你……」
常平可以感覺到他的雙腿已經被厲鬼控制,所以無論怎麼掙扎都沒有辦法起身。但現在最讓常平覺得難受的是,無論他怎麼警告那位推著自行車的年輕夫人,對方的表情還是雲淡風輕,甚至還和兒子談風說笑!
「你們沒事吧?」
來到常平他們身邊之後,白不語將自行車停在一旁,彎下腰看著或害怕或痛苦的四人組,故作不經意地在常平腳邊拂過。
就算是路過的家庭主婦,在看見有人姿態難看地趴在自家門口的時候,也不可能完全不管不問。
更何況白不語也沒做什麼,只是隨手拂去常平他們腳邊的鬼氣,讓他們該去哪兒就去哪兒而已。
「我們……」常平還沒想出來自己應該怎麼回答,就發現自己腳邊一輕鬆,之前那種被重物壓著的感覺突然消失不見。
四個大男生互相對視了一眼,都能看見彼此眼底的詫異,一個個都連滾帶爬地快速從地上起身,準備趁著自己還能動立刻跑路。
白不語想要看到的就是這四個大男生以最快的速度離開幸福街,畢竟那個依然站在那四個人背後的女鬼是跟著他們來的,如果他們走了,女鬼自然也不會留下。
「這位大姐,請等一下!」常平這會兒卻突然改變了主意,面色沉重地問白不語,「大姐……你有沒有看見我們身後……有什麼奇怪的東西?」
那股寒氣久久沒有散去,雖然常平和其他三個夥伴一樣不敢回頭看,但他卻還是很想知道——朱瑤到底是不是真的變成了鬼?朱瑤是不是真的站在他們身後?
白不語眼神自然地從女鬼身上晃過,帶著一臉疑惑的表情搖了搖頭。
「常平,快走啊!」那個戴眼鏡的男生看常平站著不走,聲音聽起來越來越著急,卻還是怎麼都不敢回頭看一眼,「怎麼說我們也經歷過四次了,如果現在不走,說不定就直接把命交代在這裡了!」
「大姐……」常平卻還是咬了咬牙看向身旁的白不語。
「你可以叫我夏夫人。」白不語聽常平喊了那麼多聲「大姐」,突然就覺得自己又老了好幾百歲。
「夏,夏夫人。」常平乖乖改口,也是第一次知道茶室對面那家人姓夏,「今天早上我們也見過,那個時候你看見跟在我們後面的女生了嗎?一個挺漂亮的女生!」
聽到常平的問題,被恐怖茶室選中的其他兩個人也是身體一顫,靜靜等待白不語的回答。
白不語當然知道常平想要知道什麼,所以一臉認真地說:「女生?今天早上我就看見你們四位從對麵茶室出來啊!說起來,警察都說對麵茶室倒閉大半年了,你們幾個小夥子天天沒事去廢棄茶室過夜做什麼?不害怕嗎?你們還是學生吧?最重要的事情還是學習,漂亮女生和在外過夜什麼的,還是等畢業之後再說吧。」
身材嬌小的白不語一身普通的雪紡衫、牛仔短褲和厚底鞋,最普通的清湯麵髮型加上大框眼鏡,看起來比常平他們還要年輕一些。
如果不是因為常平知道她是個六七歲孩子的母親,剛才可能也喊不出「大姐」這樣的稱呼。
當這副打扮的白不語用長輩的口吻勸他們好好讀書的時候,四個大男生的心情還是有些複雜,但很快他們就因為白不語所說的話而陷入巨大的恐懼中……
一直以來,真的只有他們四個人才能看見朱瑤?
這一周以來跟在他們身邊的,一直都是朱瑤的鬼魂?!
「沒事的話就早點回家去,別讓家人擔心。」白不語對四個滿臉恐懼的男生點了點頭,就推著自行車繼續回家。
就是在這個時候……
原本被警方認定為廢棄建築的茶室里突然迸發出一波可怕的鬼氣!
白不語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就看見茶室上空不知道什麼時候凝聚起了一片黑霧,並且以迅雷一般的速度向幸福街街道擴散。
這些黑霧瞬間吞噬了常平他們四個大男生,吞噬了一直跟在他們身後的水鬼,甚至吞噬了白不語的自行車後輪胎。
「我一直覺得鬼和鬼之間相見如賓就好。」白不語半眯著雙眼盯住後輪胎,「結果你不止自己找上門來,還想偷我的自行車?!」
眼看著那黑霧就要衝進四合院的大門,白不語將鼻樑上的眼鏡向下一推,另一隻伸出去的右手竟然直接抓住了黑霧!
那虛無縹緲不可捉摸的黑霧竟然被白不語一把揪住,然後連拖帶拉直接拽進對麵茶室!
可就在白不語進入茶室的一瞬間……
出現在白不語面前的並不是廢棄茶室,也沒有她記憶中的雅緻環境,反而是一個地鐵站?
一個沒有任何聲音的露天地鐵站,原本臨近傍晚的天色也瞬間變成了深夜,天空無星無月,只有昏暗的燈照亮眼前這個車站。
就在這樣悄無聲息的世界里,一輛地鐵悄然駛來,緩緩停靠在地鐵站前。而朱瑤的鬼魂,就這麼低著頭站在地鐵門內,全身的水和血混雜在一起,顯得狼狽而陰森。
明明是如此詭異的場景,白不語卻突然露出了笑容。
因為她發現這個車站裡除了朱瑤的鬼魂之外,好像就只剩下她一個「人」。
「恐怖茶室嗎?選人的眼光倒是不錯。」白不語笑著說完之後就摘下眼鏡擦了擦,整個地鐵站內的溫度似乎瞬間下降到了零……
「就在剛才。」不明身份的研究員繼續恭敬地說,「紅衣和那隻被她帶走的車站惡鬼的烙印破碎,應該已經魂飛魄散。」
「雲河市……」白髮男人的右手有節奏地敲擊著旁邊的茶几,「上次路過的時候好像沒發現有什麼厲害的人物,沒有想到短短兩天的時間竟然毀了我三個手下和一間鬼舍。」
「還有蘭城學院地鐵站。」研究員如實彙報,「和雲河鬼舍相連結的五個靈異場所中,蘭城學院站的法陣和布置也完全被廢了。」
「老闆……」看白髮男人一直坐在那裡靜靜喝茶,研究員有些緊張地問了一句,「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只是一兩個廢物而已,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白髮男人端著茶杯的手頓了頓,「別忘了我們的目標數據是十萬,這才是你們幾個研究員應該研究的事情,其它的不聽、不理、不說、不想就可以了。」
「是。」研究員彙報完成後,就彎著腰慢慢退下,只留白髮男人獨自坐在花園的藤椅上喝茶。
也就是在那個研究員走後沒多久,白髮男人突然起身。
「呯!」
鑲著銀線的精緻茶杯瞬間被白髮男人狠狠砸在鵝軟石路上,砸碎的瓷片飛濺,有一片甚至劃過了那個男人表情猙獰的臉頰,劃出一道血痕。
「老闆!」灌木的陰影中又走出一位身材姣好的短髮女助理,白襯衫暗紅色西服西褲,看起來乾脆利落。
而這位女助理一來到白髮男人的面前,就直接雙膝跪地,小心翼翼地收拾地上的茶杯碎片。
「老闆,請不要生氣。」女助理低著頭仔細收拾,「您剛才也說了,我們的目標是十萬鬼軍,損失兩三個鬼物也只是……唔!」
白髮男人伸出腳直接踩在女助理撿起碎片的那隻手上,用力一碾,眼睜睜看著血絲一點點滲出來,面容扭曲地說:「不要生氣?!我怎麼能不生氣?!你知道我手下總共才多少個百年厲鬼?還有,是誰讓紅衣偷偷把那隻惡鬼帶走的?」
此刻這種煞氣十足的樣子和剛才的淡定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