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清醒夢

  請愛護原創作者的腦洞, 請使用熱情和訂閱投喂。=3=  雖然覺得平靜的生活受到了打擾, 但現在站在院門外大喊大叫的畢竟只是甜品店的店員, 而不是那個奇怪的鬼, 所以白不語只是再次拒絕,將那個看都沒有看一眼的巧克力直接送給了大嗓門的甜品店店員。


  「老媽, 有巧克力?」


  正在一起討論英語作業怎麼做的張昊和夏棋一起抬起頭,剛才那個店員說了一堆話, 但夏棋小朋友好像只聽見了「巧克力」三個字, 下一秒就兩眼發亮地看著白不語。


  自從張昊和夏棋混熟之後, 兩個小朋友之前那些幼稚的爭吵漸漸變少,夏棋從吃飯到睡覺再到寫作業的習慣也變好了許多。


  畢竟兩個孩子每天回家后, 大家都能看見張昊跟著夏棋學寫字, 學語文,再積極地拉著夏棋寫英語和做算術。


  於是,夏棋小朋友也奮起啦!


  「張昊, 下周二你爸爸就能回雲河了。」白不語卻故作什麼都沒發生一樣,笑著對張日天小朋友說,「不過你爸爸這麼忙,晚上還是和夏棋一起過來吃晚飯怎麼樣?」


  「阿姨,沒事的。」張昊聽到白不語說的話之後也顯得有些激動, 「等回家之後我可以去楊奶奶家吃飯,我也好久沒見到楊奶奶了。」


  「那也好。」白不語看了眼一如既往平靜的夏九段, 點點頭說, 「不過你夏叔叔下周也要去京州出差, 院子也會變得比以前更冷清,你還是要多過來玩玩。」


  「嗯!」張昊懂事地點點頭,「我還想繼續跟夏叔叔練字呢!如果夏叔叔出差的話,我還可以和夏棋一起練字,所以一定會經常來的。」


  「不過……」張昊又帶著期待的目光看向夏竹卿,「如果能親眼看見夏叔叔比賽就好了,夏叔叔下棋的動作實在是太帥了!」


  「寒假。」石棋盤上擺了桌板,夏竹卿在石棋盤上泡好了茶,又在兩個孩子面前各放了一杯牛奶。


  桌板上還放了一些夏曉菊無聊切好的芒果塊和橙子,像是槐樹下的下午茶。


  「你夏叔叔的意思是說,如果寒假裡能遇到賽事的話,就可以帶你們一起去看。」白不語想了想,也感慨地說,「我也沒怎麼去過比賽現場,不過倒是看了不少現場的錄像。」


  「我哥巴不得你每次都去賽場呢!」坐在一旁的夏曉菊一邊吃薯片一邊說,「嫂子你不常跟著我哥出差,結果現在『夏夫人』在他們圍棋的圈子裡也變成一個神秘人物了,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親眼見見『夏夫人』究竟長什麼樣子。」


  「窩就不想去。」嘴巴里塞著一大口芒果的夏棋說話有些含糊,「聽縮外面的人喜歡綁架可愛的小孩。」


  「那你就能放心了。」夏棋小朋友的姑姑在一旁「安慰」說,「他們一定不會綁架熊孩子。」


  「咕咕壞!」夏棋扭過頭看白不語,「老媽,窩可不可愛?」


  「可愛,我們家夏棋是世界上最可愛的寶寶。」白不語在寶貝兒子的額頭上親了一口,很高興大家都不再將注意力放在剛才那個「心形巧克力」上。


  「家裡的牛奶好像有些不夠。」大家聊得正開心的時候,白不語卻站起身,「我去附近超市買一些,你們繼續喝茶。」


  白不語摸了摸夏棋和張昊柔軟的發頂,就走到院門邊上將那輛粉紅色的淑女自行車推了出來,再次和家人打了聲招呼之後才離開。


  「哥,嫂子……」


  「別多想。」夏竹卿根本不聽夏曉菊把話說完,只是喝了口剛沏好的茶,「下周,去找工作。」


  「哦——」聽到夏竹卿提起工作的事情,夏曉菊臉上的表情就好像剛剛吃了一口苦瓜一樣,「啊,好懷念什麼都不用煩惱的上學時光啊!」


  「咕咕,沒事!」夏棋站起身拍了拍夏曉菊的肩膀,然後將數學算術題推到她面前,「這個算術題送給你做,好不好呀?」


  「熊!」夏曉菊當時就拿起算術題打了夏棋的小屁屁。


  這一次在旁邊看著的張昊卻不再顯得那麼羨慕了,因為他知道爸爸很快就會回家,也許國外出差的媽媽很快也會回來,到時候他們也可以一家團聚了。


  *

  白不語出門當然不只是為了買牛奶,也是為了看看自己溜達的時候會不會遇到那個不明來歷的鬼。


  遇到的話,就乾脆點順手解決掉。


  「夫人,這邊請。」


  結果白不語還沒四下尋找,不遠處的露天咖啡店方向突然有一個「人」從座位上站起來,向白不語揮了揮手。


  正是白不語想要找的那個鬼!


  沒有想到對方竟然會自己再次找上門來!

  不過……白不語想了想對方這兩天的行為,又覺得這傢伙會在這裡「守株待兔」似乎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夫人,我真的沒有惡意,只是單純地想邀請您喝一杯。」羅旭的臉上依舊是笑眯眯的表情,似乎能讓人在第一眼的時候就感覺到他愉悅的心情。


  下一秒,羅旭又從咖啡桌的下面拿出一束普通的百合花遞向白不語,並且笑著說:「我後來仔細想了想,與夫人相比那些大紅色的玫瑰還是略顯艷俗,所以今天就帶了百合過來,就像夫人您帶給我的感覺一樣秀雅清麗。」


  原本羅旭以為自己會再次遭到拒絕,卻沒有想到對面這位女士毫不猶豫地走到對面坐下,沒有看一眼羅旭手中的百合,僅僅只是認真地與他對視。


  「你選的地方不錯。」白不語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這個點的咖啡店和街上還有很多人,她倒是有些不太好下手。


  「畢竟夫人看起來就是文雅之人,而他家的咖啡也是簡單而有格調。」看對面羅旭臉上的笑容就知道,他壓根沒聽出來白不語話中有話。


  「有什麼想說的就說吧,說完之後我就送你一程。」


  送你上路。


  白不語在心裡默默補充了一句。


  「您真的是一位很溫和的人,不過我還得在幸福街待一段時間。」對面的鬼將百合花放在桌上,又看了看手機,笑著說,「按照安排,我們下周才能完成工作。」


  「往西走兩條街就有一個我很熟悉的車站。」白不語每次被女鬼盯上的時候,就會帶它們去那個人跡罕至的地方,方便下手。


  「您長得很像我……姐姐。」坐在對面的羅旭依舊笑容滿面,「她已經死了好些年了,所以看到夫人您的時候,我真的非常吃驚。」


  「你也會給那位姐姐送玫瑰花和愛心巧克力?」白不語推了推眼鏡,努力擠出笑容,「想去幸福街的公園看看嗎?那裡環境不錯……」


  而且人跡罕至,還有很多遮蔽物。


  「我還沒為那位姐姐做什麼,她就已經死去。」羅旭依舊笑著,但嘴角和眼角的弧度卻有著掩不住的哀傷,「所以看到夫人您的時候,我就想為您做些什麼。」


  羅旭說到這裡的時候,從旁邊的小罐子里取出一粒方糖,放入白不語面前早就已經準備好了的咖啡里。


  「至少能陪我喝杯咖啡?」羅旭的語氣略顯真誠。


  如果那一粒方糖沒有纏著那麼多鬼氣的話,羅旭的話可能會更有說服力一些。


  白不語就這麼看著那顆滿是鬼氣的方糖被丟進咖啡杯里,整杯咖啡瞬間開始冒黑氣,簡直像是傳說中的黑暗料理。


  更詭異的是,白不語的手剛剛觸碰咖啡杯的把手,那些鬼氣就開始繞著她的手指不斷向上,一點一點地全部滲透進她的身體里。


  這些鬼氣在試圖影響白不語的身體甚至精神,如果坐在這裡的真只是一個普通的女性,根本不可能躲過對方的手段。


  白不語一抬頭就看見幾個熟悉的街坊鄰居正從對面有說有笑地走過來,於是故作頭暈地低下頭,並用右手撐住了額頭。


  坐在對面的羅旭在注意到白不語此刻的反應之後,似乎以為她已經中招,所以上半身前傾在她的耳邊輕聲說——


  「你和她其實是完全不一樣,因為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人類可以與她相提並論!」


  「她是那麼的耀眼,那麼奪目,即使簡單地站在那裡,都能讓鬼群中渺小的我忍不住低頭叩拜。」


  「她的存在讓日月星辰黯然失色,她的存在造就了如今的鬼界,她的存在近乎神明!」


  「她是我們的王,是我前進的目標,是我為之存在的一切!」


  白不語越聽越起雞皮疙瘩,甚至忍不住打了個顫,她當鬼王的時候沒少見那些狂熱份子,但那些傢伙在她面前都乖巧得不得了,誰知道私下裡像蛇精病一樣!

  不過白不語至少知道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對面這隻鬼之所以找上她,竟然是把她當成了她自己的替身?!


  「你在發抖嗎?」羅旭帶著誤解繼續說,「你應該發抖,因為這個世界根本就不公平。」


  「為什麼身為渺小人類的你可以過這樣平靜的生活?」


  「為什麼那麼偉大的王卻只能魂飛魄散?!」


  「人類真是令人厭惡!」


  羅旭臉上的笑容再不能用親切來形容,反而充滿了扭曲和譏諷。


  「剛才我已經在你身體里種下了種子,你內心將會充滿憎恨和嫉妒,可笑的是……這樣可怕的能力曾經有幸被王稱讚過。」


  「我還記得那個時候王對我說——有點意思。」


  「這四個字足以讓我永生永世銘記!鬼王陛下一定會贊同我將這份力量用在可惡的人類身上!」


  「……」白不語見那兩個熟人走遠,才放下手臂抬起頭來問道,「你確定?」


  只可惜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羅旭,根本沒有注意到白不語臉上的表情以及眼鏡后的神態發生了變化。


  「我送了兩次禮物,你那個被鄰居詬病的丈夫真的不會在意嗎?對家人的不滿,對生活的不滿,對各種事物的憎恨,都會因為那顆種子而無限放大。」


  「最後將漸漸走向瘋狂。」羅旭突然大笑出聲,「和這座城市一起狂歡。」


  白不語放在桌上的手機突然響了一聲。


  「別指望向任何人求救,因為沒有人會相信你。」羅旭的聲音如同耳邊響起的惡魔低語,「放心,我會為你舉行最盛大的葬禮,以及前所未有陪葬者。」


  古怪的輕笑聲徘徊不去。


  而白不語只是看了一眼亮起的手機屏幕,原本就坐在白不語對面的羅旭竟然消失不見了。


  白不語卻並不著急,她換了個姿勢,略顯悠閑地靠在椅子里,左手拿著手機,右手手指間卻一下一下把玩著一縷黑色的鬼氣。


  比起蛇精病一樣的狂熱粉,白不語更在意手機上夏棋班主任發來的消息——


  明天晚上六點半,在學校教室內召開第一次家長會?


  白不語看了一眼天空,心裡很清楚雲河市的夜晚來得很快,所以六點半的時候夜幕已經降臨。


  深夜的家長會嗎?

  白不語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接到夏棋班主任電話的時候,白不語正在教導封印在手機里的那隻鬼玩手機遊戲戲,並且爭取讓它早點成為消消樂高手,贏過好友列表裡所有的街坊鄰居。


  然後白不語就從班主任那裡聽說了夏棋擾亂語文課紀律的事,並且知道語文老師薛老師想要和自己面對面談一談。


  等白不語騎著自行車來到校門口的時候,正好趕上和班主任約好的下午三點半,等雙方聊了聊之後還能順道接孩子放學回家。


  「請問,是夏棋小朋友的家長嗎?」


  白不語剛剛把自行車停好,就聽見一個略顯疲憊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一轉頭就看到一輛好像很昂貴的黑色跑車,以及正從跑車上走下來的男人。


  那是一個……看起來很累的男人。


  在白不語看來,雖然對方穿著一套正經的黑色西裝,但整個人看起來相當疲憊。領帶耷拉著,鬍子拉渣,眼睛周圍還有兩圈非常明顯的黑眼圈,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就和聲音一樣非常疲憊。


  人看人貌,鬼看人魂。


  白不語從這個男人的身上看到了一個非常蒼老的靈魂,以及一股她並不喜歡的力量。這股力量足以說明對方不只是一個很疲憊的人,還是一個實力不錯的人類驅鬼師。


  「是,我是夏棋的媽媽。」看出對方的潛在身份后,白不語禮貌而疏離地笑了笑,「您是……」


  雖然對方是驅鬼師,但白不語確定自己從沒見過這個人。


  「原來您是夏棋小朋友的媽媽,我還以為您是他的姐姐,畢竟您看起來太年輕了。」那個疲憊的男人笑了笑,「我是張昊的家長,那兩個孩子好像一起在語文課上搗亂,所以就一起被叫家長了。」


  「原來是這樣,您是張昊小朋友的……父親吧?」因為對方蒼老的靈魂,白不語本來想要說「爺爺」,但對方的外表看起來除了有些疲憊之外還是很年輕的,所以半途更改了說辭。


  說實話,眼前這位張先生在白不語眼中簡直就是命不久矣的病人。


  「是,我叫張文彥。」張昊的父親疲憊地笑笑,向白不語伸出手。


  「白不語。」仔細看了看眼前這個驅鬼師后,白不語非常自然地和對方握了手,而對方也完全沒有發現和自己握手的究竟是一個怎樣的存在。


  兩位家長互相報了名字之後,就保持著禮貌的距離一起走進校門。一個西裝革履一臉倦意,一個雪紡短裙步伐輕快……如果這裡不是小學的話,也許這兩個人會被誤解成父女。


  「夏夫人,您為什麼會讓孩子在幸福街小學讀書?我記得離這裡不遠有一所實驗學校,無論是升學率還是口碑都要比幸福街小學好很多,今年也搶了這裡不少生源。」因為前往辦公室的路有點長,張文彥沒一會兒就開始找白不語聊天。


  「這裡離家更近一些。」白不語有一句沒一句地搭理著,「而且您不是也讓孩子在這裡讀書嗎?」


  「因為這所學校更乾淨一些。」張文彥說著,又壓低了聲音自言自語,「至少在那個老師跳樓之前,我是這麼覺得的。」


  在走進教學樓的那一刻,張文彥突然停下了腳步。


  「怎麼了?」白不語故作疑惑地問了一句。


  「沒,沒什麼。」張文彥看了一眼某個方向,「就是覺得這棟樓有些不幹凈。」


  「張先生是做清潔公司的嗎?」白不語看了一眼周圍的學校走廊,「我倒覺得這裡打掃得挺乾淨的。」


  「差不多吧。」張文彥一邊說一邊繼續向前走,「一年級的辦公室是在一樓的最後吧?等結束之後我可以去問問校長要不要換清潔公司,最好能把里裡外外各種不該存在的東西全部都清潔乾淨。」


  「是啊,乾淨的話對孩子也好。」白不語推了推眼鏡,笑得若有所指。


  白不語也可以感覺到這所學校里藏著一隻鬼,雖然用了很厲害的隱藏手段,那種隱藏手段甚至可以讓鬼變得和人無異,但終究瞞不過一些真正擁有實力的人。


  一開始白不語覺得自己有必要親自出手讓夏棋的學習環境更乾淨一些,不過在看了張文彥的表現之後,白不語就覺得自己走這一趟可以輕鬆很多。


  「夏夫人,我覺得還是我先進去比較好。」越靠近一樓辦公室的位置,張文彥的腳步就越沉重,疲倦的臉上努力露出一個寬慰的笑容,「裡面可能……」


  「裡面怎麼了?」白不語適時地表現出疑惑。


  「不,我只是覺得我家那個臭小子那麼調皮,這次的事情一定是他惹的禍,和夏棋小朋友沒太大關係。」張文彥試圖通過讓自家兒子背鍋來勸阻白不語繼續向前走。


  「您太客氣了,不過無論如何我還是想和夏棋的老師們見一見。」白不語推了推眼鏡,笑容顯得有些不好意思,「請放心,我不怎麼會說話,所以會安安靜靜站在一旁看的。」


  「也是。」張文彥顯然也是想起來辦公室里還有其他人,所以深呼吸了一下之後就推開了面前的辦公室門。


  讓白不語也有些吃驚的是,那麼大一個教師辦公室里竟然只有一個老師在,一個穿著紅色裙子的長發女老師。


  「兩位就是夏棋和張日天的家長吧?其他老師都去開會了,我特地留在這裡等兩位。」疊腿坐在辦公椅上的女老師在白不語他們的面前優雅起身,卻在看見張文彥的時候露出了詫異的表情。


  「夏夫人,請快速離開這裡,咳咳!」張文彥看起來身體有些不適,但卻在第一時間擋在了白不語的面前。


  女教師薛紅衣這會兒卻很開心。


  「我聽說雲河市的驅鬼師不多,這個姓張的不會就是廢了雲河鬼舍的人吧?」薛紅衣輕聲念叨了一句。


  她一開始叫家長只是為了上夏棋媽媽的身去進補,卻沒有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一個有點實力的驅鬼師。再加上幸福街小學和那個廢棄茶舍都在幸福街上,薛紅衣有理由懷疑張文彥就是她想要找的人!

  「張先生,怎麼一副很怕我的樣子?」薛紅衣看著張文彥的時候,眼神里沒有一絲忌憚,反而笑著說,「兩位先坐下來,我們好好聊聊張日天同學和夏棋同學的事情。」


  說著,薛紅衣就帶著一陣香水味從白不語身邊瞬間移過,在張文彥反應過來之前就關上了辦公室的大門,然後就站在那裡問張文彥:「張先生,最近是不是工作很忙,所以疏於和張日天同學好好交流?」


  張文彥緊緊盯著薛紅衣,甚至顧不得糾正自家兒子的名字。與此同時,一把和手術刀差不多細小的刀從袖口滑落,被張文彥直接夾在指縫間。


  「薛老師,我們家張昊就是個混蛋小子。如果張昊有什麼地方做錯了,我一定回去把他好好教育一頓,哪裡敢讓薛老師您幫忙盯著。」張文彥又向左一跨步,繼續將白不語擋在身後。


  「我這不是擔心張先生沒有時間嗎?」薛紅衣眼神漸漸沉了下來,「張先生最近工作應該很繁忙,是不是忙著幸福街那間廢棄茶室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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