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該看的不看
翌日,葉安歌正在聽雨院練功的時候,又看到慕容煥悠悠走了過來。
這位王爺每天怎麼這麼閑?整天啥也不幹,就在這聽雨院里瞎轉悠。
葉安歌心下懊惱,心裡極其不待見這位王爺,於是便悄悄跑到後面自己練功,她練了一會兒花槍,又跳了一段舞,感覺有些疲累,正想喝口水潤潤嗓子練一會兒唱曲,剛一轉身,便看見慕容煥端著一壺香茶,正笑吟吟地看著自己。
於是葉安歌又想起昨日里被他當中批評的窘迫,只好打消了唱曲的念頭,只是這樣一直躲避不是她的性格,他不是愛看她出醜么,她就讓他見識一下自己的真本事。
葉安歌微微偏頭,對著慕容煥隱約一笑,伸手換了一柄長劍拿在手中,擺明了是要舞劍。
只是她這舞劍看起來卻與平時里不同,更像是刻意做給某個人看的,只見她把長劍立在身前,身子一轉的同時將長劍拋入空中,而又在長劍未落下之時,便張嘴咬住了劍身,瞬時「嘩」地一下迴轉身子,衣袍猶如盛開的花朵一般綻放,驚險卻又美不勝收。
頓時,十幾道目光都齊刷刷地看了過來。
葉安歌心中得意,舞劍便更加賣力,長劍在她手中行雲流水,變化萬千,讓人目眩神迷又捨不得將目光移開。葉安歌舞了好長一段時間,終於漸漸停了下來,做了個十分艱難的動作結尾,而後邀功似的回頭,卻見慕容煥將玉柔拉到身前,言笑晏晏,好不快活,這——
該看的時候不看,不該看的時候瞎他娘的亂看!
葉安歌氣鼓鼓地把長劍扔在地上,跑到屋子裡閉門不出。
又過了一日,葉安歌依舊在練功,那慕容煥果然閑得無聊又跑來喝茶嗑瓜子,葉安歌本來不想理他,可幾次無意中回頭,都看見慕容煥那張英俊瀟洒的臉龐正對著自己,臉上更是有著不知所謂的笑意。
想起之前兩次被慕容煥戲弄的事情,葉安歌在心裡暗暗發誓,絕不再在他面前出醜,無論他如何挑釁,她都不會去理他,更不要說是故意去討好他了。
時間就在兩人大眼瞪小眼中緩緩流逝,眼看著快要到中午吃飯的時間了,這時候突然跑來一個僕人,指著葉安歌對班主說道:「王爺說了,此人偷奸耍滑,不好好練功,不許吃飯,等她練夠了功才能給飯。」
葉安歌一聽這話險些氣暈在地,要不是攸寧拉著她,她早就衝上去扇他兩個耳光了,讓他一天到晚地欺負她,可無奈他身為王爺,她不過是一個唱戲的,奈何他不得,只能忍氣吞聲一直練到了黃昏。
吃晚飯的時候,葉安歌餓得拿筷子的手都在發抖,眼前約莫有了重影,忍不住在心裡更加怨懟慕容煥。
到了第三日,葉安歌一見慕容煥往這邊而來,便假裝肚子痛,飛快地跑不見了,反正還有攸寧和玉柔,慕容煥應該不會注意到她的。
既然是偷溜出來的,那肯定不能回房,否則被發現的話,又會被冠上一個偷懶的罪名,不得吃飯。
想來想去,葉安歌決定躲在假山後面,這樣一來有何風吹草動自己也能及時知道,只是她貓著腰躲藏了半日,腰酸腿疼不說,肚子反而先「咕咕」叫了起來,估計是昨日被餓得慘了,都形成條件反射了。
葉安歌摸了摸肚子,扒著石縫往外使勁張望,就等著慕容煥一走,她就能解脫,就在她不停張望的時候,忽然一個嚴厲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
「你躲在這裡做什麼?難道又是在偷懶?」
葉安歌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暗道這慕容煥走路怎麼沒聲沒響的,連他什麼時候到了身後自己都沒發現。
心下懊惱不迭,葉安歌猶豫了一會兒,這才從假山縫中鑽了出來,正義凜然地道:「誰說我躲在這兒偷懶了?我只是在這兒背書,因為那邊太吵了,影響我的思緒。」
「這樣啊,那你背來我聽聽。」慕容煥撩開衣服下擺,放浪不羈地往山石上一坐,「那就先從唐詩開始吧。」
「怎麼不說話?那宋詞呢?膾炙人口的你總該會被幾篇吧。」
「怎麼,成啞巴了不成?你昨天不是很得意么,又是舞劍又是彈琴的,今天怎麼一聲不吭?」
這些話說的,分明就是在刺激她,葉安歌急了,才不管慕容煥是不是王爺,憋了好幾天的火氣全都爆發出來,「不就是因為小女子唱曲沒有王爺您唱得好,表演沒有讓王爺滿意,所以王爺生氣了,接連好幾天都在挑錯,我錯了,我錯了行嗎王爺?」
慕容煥看著發怒的葉安歌,忽然「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到底有什麼好笑的?葉安歌更加鬱悶了。
慕容煥坐在山石上,悠悠然翹著二郎腿,好不恣意,一邊晃腿一邊說道:「你這話說的,好像是我偏偏跟你過不去似的,我只是不願意見到浪費我時間和精力的人罷了。」
見葉安歌直勾勾地盯著他,慕容煥索性往後一躺,雙手枕在腦後,像極了京城裡的紈絝子弟,「不是我說你,你說以你這樣的資質到底能做好什麼呢?但凡是個人,總該有些優點才對,要麼如攸寧般體貼聰慧,要麼如玉柔般溫柔勤快,像你這般弔兒郎當偷奸耍滑的,唱個曲不如乞討的,舞個劍不如耍猴的,你說我還留著你做什麼?白白浪費了聽雨院這麼好的地方……」
平白又被數落了一通,葉安歌頓覺身心俱疲,回到屋子裡后,連鞋都沒脫便和衣「撲通」一聲倒在了床上,宛如一條死魚一般,動也懶得動一下了。
「我是沒法子了,這慕容煥擺明了天生不待見我,這引誘的任務我是辦不了了,他遲早得把我趕出府去,任務就只能靠你和玉柔了。」
葉安歌能瓮聲瓮氣地說著,語氣要多無辜就有多無辜,攸寧聞言推了一把葉安歌,皺著眉頭問道:「你可別想了,你要是被趕出去,還能去哪裡?姑姑可不會好心讓你回去,還是安心做任務比較實際,不過到底是怎麼回事兒?這楚恆王幹嘛老跟你過不去?是不是你有什麼地方得罪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