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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那個少女,我要了

  那女子這一聲略微大了些,旁邊正在練功的葉安歌聽見便好奇地回過頭望去,那女子像是感受到了什麼似的,於是也慢慢轉頭,正好對上葉安歌的目光,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葉安歌不明白那女子這模樣到底是什麼意思,於是與女子對視了一會兒,到底最後還是她率先綳不住了,嘴角微微扯出一個笑容來,而後緩緩地將頭轉了回去,而那女子就一直看著她,一雙眸子宛如兩點寒星,不帶半分感情似的。


  轉過頭的葉安歌悄悄在心裡鬆了一口氣,想著那位姑姑的目光可真是凶呢,而自己雖然加入影也有一段時間了,可到底還是不能這般兇狠,既要做殺手,那也該同她一般才是,光是神色便有著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葉安歌暗暗想著,手上舞槍弄棒的動作不停,臉上卻是齜牙咧嘴的揣度著那女子的神情。


  只是她面上雖是故作兇猛,可她那少女的青澀與溫軟卻還是一眼就能看出來,倒是極不相配,就像是孩童在模仿大人的成熟一般。


  而葉安歌笨拙的樣子全部落在了她的眼裡,刀穆清——影的主人,終於在看到葉安歌齜牙咧嘴的面孔時臉上的笑容加深了幾分。


  刀穆清轉過身,用一種不容置疑和反駁的語氣說道:「那個少女,我要了。」


  這一次,刀穆清選了三個人。


  除了葉安歌之外,還有任彬的義妹攸寧,以及另外一個少女,名叫玉柔,都是眉清目秀,體態輕盈婀娜的少女。


  她們被刀穆清帶走之後,進了一處寬敞的府院,而葉安歌等人來到這裡,卻是被要求穿上寬襟大袖的華麗衣服,整日里吊著嗓子不是唱戲,便是拈來轉去的練身段,絕口不提練武的事情。


  至於為什麼要練這些花拳繡腿的東西,刀穆清從來沒有和她們解釋過半句,若是你三心二意地不好好練習每日的任務,刀穆清自然有辦法罰得你心服口服,甚至是懷疑人生。


  只是這樣一來,難免有人心裡有些怨言。


  葉安歌加入影的初衷是想要為自己為雙親報仇,手刃楚博衍這個狗皇帝,於是她一直勤奮練武,可沒想到她來了這裡,卻是另外一番光景,她從始至終都沒有想過要依靠別的手段來報仇。


  就算要施展美人計,葉安歌看著鏡中的自己,雖然算不上丑,可比起楚博衍宮裡的那些鶯鶯燕燕來實在是入不了眼,這條路擺明了是行不通的。


  於是葉安歌對於唱跳這樣的訓練便漸漸敷衍了起來,總是趁所有人都不注意的時間,綰了髮髻,換上改良過的男裝,偷偷跑出了度,來到荒郊野外,一個人練起了射箭。


  葉安歌之前練武的時候,已經能拉滿五十斤的弓,而且能百步穿楊,但她近日卻是聽說楚博衍那個狗皇帝居然能拉七十斤的,頓時忿忿不平起來,誓要超過楚博衍,拿起一百斤的弓就獨自跑到郊外練了起來。


  不過,那可是一百斤的弓啊,尋常人光是拿著就已經十分吃力了,又怎麼還能妄圖百步穿楊呢?

  葉安歌吭哧吭哧地扛著一百斤的大弓練了起來,只是練了半日,她面前當靶子的樹沒有半分損傷,而周圍的樹木可就不同了,樹皮掉了一地,樹榦上儘是窟窿眼,就像個刺蝟一樣。


  這樣一來,別說是百步穿楊了,就連射中尚且做不到,可葉安歌偏偏就是不服輸,只要有一分可能,她就能比其他人付出多幾倍幾十倍特點努力,哪怕這把弓重得如同磐石,哪怕這把弓的弦繃緊得如同刀刃,她自然堅持不懈地再一次舉起弓,顫顫巍巍地拉開了弦。


  「你這樣練下去可不行啊!」


  旁邊忽然傳來一個聲音。


  葉安歌嚇了一跳,手中的弓箭也來不及瞄準便胡亂射了出去,急急地回頭一看,只見一名男子騎在一匹高頭大馬之上,正探著身子望向她的方向。


  此人身量高大,虎背熊腰的,英氣逼人,威武不凡,看上去就是習武之人,從他剛毅的面容看來似乎不是敵人。


  只是這般,葉安歌依舊不敢放下心來,在不知是敵是友之前,她不能有絲毫的鬆懈。


  可對方見葉安歌遲遲不出聲,那男子只好再次開口解釋道:「看你細胳膊細腿的,拉一百斤的弓本就十分勉強了,若是不注意姿勢的話,萬一受傷說不定就要落下殘疾的。」


  說話的當口,那男子已經從馬背上躍了下來,朝著葉安歌的所在大步流星地走了過來。


  等他走近了,葉安歌這才看清,他身上的衣著雖然很是樸實無華,但腰間卻纏著一根金絲綉成的腰帶,葉安歌曾經在宮裡呆過自然知道這是貴重之物,而在那腰帶上還墜著一塊半隱半露的腰牌,隱約露出的兩個字似乎是——瀾越。


  葉安歌心裡一驚,對於男子的身份已經猜了個大概,於是連忙收斂了心神,抬頭一看,只見那男子正皺著眉頭一動不動地盯著她。


  「我說了這麼多話,你卻一個字也不說,難道是啞巴不成?」


  聽了這話,葉安歌眼睛一亮,既然他如此認為,倒不如將錯就錯……


  於是葉安歌低眉順眼地垂著頭,就是不吭聲,這樣一來,那男子倒是自然而然地認為她就是個啞巴了,頗為可惜地道:「看你眉清目秀的,沒想到是個啞巴,真是可惜了!」


  他這樣說著,隨後卻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有些慌張地摸了摸後腦勺,緊張地開口解釋:「你不要誤會,我沒有看不起你的意思,我只是……我只是……」


  他是習武之人,本來就不擅長舌燦蓮花,只見他只是……只是了半天,卻是什麼也說不出來,葉安歌心裡頓覺好笑,其實他是怕他方才的話戳中了自己的痛處,才會急急想要解釋的吧。


  儘管明白了他的心思,葉安歌仍然不敢放鬆,只是心裡的戒備終究是鬆了些許,猶豫再三,還是拉過他的手,將他的手掌攤開,一個字一個字地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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