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史思明惡貫滿盈 史朝義弑父篡位
1
那時，史思明將自己的皇帝行宮、中軍大營，安排在鹿橋驛驛站一帶。
巡視三隅城完畢，史思明就帶領親信的侍從，趕回到鹿橋驛驛站，住下了。
史思明生性殘暴多疑，殺害的人成千上萬，所以他時常擔心，部下會反叛他，謀害他。
為了保障自己的安全，史思明特別命令部下的心腹將領-曹瑞將軍，率領親信的部下，負責值宿警衛中軍大營，保衛皇帝的安全。
2
當晚，懷王史朝義率領部下，完成父親的築城任務以後，已經到了半夜，他是疲憊不堪，心力憔悴。
史朝義帶領親近的部下，跑到了城外一個靠近山野的旅館裏住宿休息。
史朝義呆在旅館裏，依然戰戰兢兢，他寢食不安，坐臥不寧，擔心自己的安危。
他暗中打算，隻要一聽到父親殺他的旨意，就立即逃之夭夭，向山裏逃竄。
3
史朝義部下的親信大將駱悅等，那時也因兵敗懼誅，而坐臥不寧，寢食不安，憂慮皇帝會立即下旨，殺掉他們。
史朝義的部將們，不約而同，聚集到了史朝義居住的旅館裏，秘密商量如何自保的對策。
大將駱悅、蔡文景等將領，密商完畢以後，就一起湧到了史朝義居住的房間，力勸史朝義率先下手，劫持他的父親，保全自己。
史朝義一向畏懼父親史思明的殘暴不仁，始終不敢同意部將們的意見。
見史朝義不同意采取行動，史朝義的部將駱悅、蔡文景等，更加恐懼，就警告史朝義說道：
“大王啊，你是陛下的嫡長子，一直對陛下忠心耿耿，在沙場鏖戰，九死一生。
可是，陛下不念你的功勞，依然狠心，要殺掉你。陛下是想誅殺大王以後，好把大王你的弟弟，立為太子。
我們與大王您，如今已經是死到臨頭了。隻是不知道，我們究竟死在什麽時候啊！
大王啊，怎麽到了這個時候，您還是執迷不悟，一心要愚忠父皇，甘願送死呢？
既然陛下不仁，怎麽能夠怪臣下不義呢？
大王啊，自古以來，就有廢立君王之事。臣等，請求大王，立即秘密召見曹將軍等，共商大事。”
4
史朝義有些動心，但他的心中，依然畏懼父親的殘暴無情，不敢觸犯父親。
他低著頭，默默無語，不敢答應部將們的要求。
駱悅、蔡文景等將領，見史朝義不為所動，更加憂慮，就要挾史朝義說道：
“既然大王不能夠保全我們的性命，不同意我們的意見的話，我們今天就離開大王，去歸降大唐朝廷，歸附李家。
我們走了以後，大王你勢單力薄，孤苦伶仃，勢必也不能夠保全你自己了。”
史朝義思慮再三，考慮到自己的險惡處境，於是點頭表示同意。
他痛哭著對部將駱悅、蔡文景等人說道：
“請諸位好好地去處理這件事！你們隻需要劫持了聖人，讓聖人答應饒恕我們，就好了！
你們千萬不要提什麽過分的要求，驚嚇了聖人！”
駱悅、蔡文景等人大喜：“謹遵大王的號令！”
5
諸將密商妥當，大將駱悅、蔡文景等，就以懷王史朝義的名義，命令中書令許叔冀的兒子許季常，去召見曹將軍，命令他前來會見懷王。
曹瑞將軍不明所以，很快被誘到了史朝義的住處。大將駱悅、蔡文景等，立即將他們的計劃，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曹瑞將軍。
曹瑞將軍大吃一驚，知道史朝義部下的諸位將領，都對史思明心懷怨恨。
然而，如今既然已經被駱悅、蔡文景等將領挾持，曹瑞害怕引火燒身，最先受害，不敢違抗大家的意思，隻好同意。
於是駱悅、蔡文景與曹瑞將軍等將領歃血為盟，同意加入盟約，劫持史思明。
6
那天夜晚，躺在行宮裏的史思明，一直心緒不寧，恐懼不安。他感到心驚肉跳，輾轉難眠。
在床上輾轉反側了很久，史思明才勉強睡著。
到了夜半時分，史思明突然被惡夢驚醒，大汗直流，心口砰砰地跳個不停。
史思明坐在床上，想起自己的夢境，心裏更加憂慮不已，有些心悸不安。
平日裏，史思明特別愛聽優人們唱曲。吃飯睡覺，都常常有幾個戲子優人，不離左右，侍奉在史思明的身邊。
然而，史思明為人十分殘忍，喜怒無常。那些優人們在心中，也都對史思明十分仇恨，恐懼，不願意長久地呆在史思明的身邊侍候。
史思明從噩夢中驚醒以後，急忙呼喊身邊的幾個優人前來，陪伴他入睡。
幾個優人，聽見史思明的大聲呼喊，都十分害怕。
他們急忙叫醒同伴，急慌慌張張地結夥上前，去詢問史思明有何吩咐。
史思明見優人們聚在自己的身邊，心情好受了一些，他就對優人們講道：
“諸位愛卿，朕喊你們，也沒有什麽特別的事情。朕剛剛被驚醒了，有些心緒不寧。
哎呀！剛才的夢境，真是奇怪至極了。朕剛剛做了一個噩夢，夢見河裏的沙洲上，有一群鹿子，正在涉水而過。
哪裏知道，一轉眼功夫，朕就看見，這一群鹿子，已經全被人殺光了，鮮血遍地，就連河裏的水也幹了。
朕吃了一驚，就被這個噩夢嚇醒了。你們說，這究竟是什麽惡兆呢？
朕摸摸朕的肚子，原來是朕尿脹了。朕是被尿脹醒，才會做這樣的噩夢的。”
史思明一邊給大家講述夢境，一邊自我安慰道。
史思明說完這個噩夢以後，就起身對優人們說道：
“好了！剛才朕尿脹了，要上茅房撒尿去了。你們把燈燭給朕照好！”
史思明帶著幾個隨從，就上廁所去了。
7
幾個優人等史思明以及親信隨從走了以後，就小聲地談論了起來。
一個懂得解夢的優人胡寶寶，悄悄對大家說道：
“哎呀！我的兄弟們，陛下的夢境，是個不祥之兆啊！鹿者，就是壽祿啊；水者，就是命啊！
看樣子，此胡作惡多端，殘忍好殺，他的命祿，也快要到頭了啊！我們應該加緊準備，早做打算，免得一同陪葬！”
優人胡寶寶的話，剛剛說完不久，就聽見外麵有人進來。大家立即住口，不敢再言語。
胡寶寶等人，急忙出門去觀看究竟。
優人們看見，曹瑞、駱悅、蔡文景等將領，率領史朝義的直屬士兵三百人，身穿鎧甲，全副武裝地來到了驛站裏。
驛站裏值宿的皇家禁衛軍衛兵，頗覺奇怪。
但他們看見他們的上司曹瑞，也同駱悅、蔡文景等將領走在一起，而又一向懼怕曹將軍的軍紀嚴厲，都不敢上前去詢問他們。
曹瑞、駱悅、蔡文景等人帶兵，很快就闖入了史思明的臥室。他們沒有想到，史思明此時正好上廁所去了，並不在臥室裏。
眾人見史思明不在，恐怕走漏了風聲，頓時都惶恐不安，驚慌失措了起來。
總算駱悅還十分鎮靜。他急忙詢問一直在史思明身邊，侍候皇帝的宦官張文遠道：
“中使大人，皇上此時沒有安寢，究竟到哪裏去了？臣等有緊急軍情，要向皇上稟報！”
中使宦官張文遠，見駱悅、蔡文景等將領氣勢洶洶，似乎不懷好意，猶豫著，不敢說話。
還沒等張文遠回答問話，蔡文景一揮手，將士們手起刀落，就已經殺掉了好幾個侍候史思明的宮人宦官。
優人們急忙用眼睛向駱悅、蔡文景等將領示意。宦官張文遠見勢不妙，保命要緊，急忙指出了史思明的去向。
駱悅、蔡文景等留下一部分人，看住驛站內的所有人，順著優人們、張文遠手指的方向，衝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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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史思明正在驛站的茅房裏更衣，他隱隱約約聽見有些喧鬧聲，從自己先前休息的寢宮內傳來，似乎有些不對勁。
史思明的警惕性一向很高，馬上意識到情況有變。
史思明身手十分敏捷。他立馬翻牆而出，翻過圍牆，來到了馬廄裏，想騎馬逃跑，回到驛站外的大營裏，去搬救兵。
史思明跑到馬槽處，十分麻利地解下了馬韁繩，躍上戰馬。
他剛剛騎上馬，正準備駕馬逃跑時，駱悅的侍從周子俊等士卒，就已經追到馬廄裏。
周子俊見史思明準備逃跑，非常著急。他們哪裏敢讓史思明逃脫，給自己帶來殺身之禍呢？
周子俊立即張弓發箭，向史思明射去，弩箭一下子射中了史思明的手臂。
史思明受傷，疼痛難忍，再也握不住韁繩鞍韉，很快從戰馬上墜落了下來。
周子俊帶領士卒，衝上前去，緊緊地按住了史思明。史思明雖然勇猛，但一拳難敵四手，遂被士卒們製服，結結實實地綁了起來。
史思明忍住劇烈的疼痛，喝問周子俊等將士道：
“你們這些膽大妄為，悖逆忘恩的家夥！是何賊人，指使你們造反的？你們狗膽包天，竟敢謀害於朕嗎？”
這時，駱悅、蔡文景等將領聞訊，已經迅速趕到了現場。
駱悅接替周子俊，回答史思明道：
“陛下啊，莫怪我們兄弟以下犯上！都怪陛下平日裏太刻薄寡恩，冷血無情了。
臣等是奉懷王史朝義的命令，來請求陛下，饒恕我們兄弟以前所犯下的罪過的。”
史思明老奸巨滑，聽見駱悅的回答，立即降低身價，向諸將哀求認錯說：
“駱將軍，蔡將軍，都是朕的不是！昨天早晨，朕宿醉未醒，說話失口，講了一些不恰當的話語，得罪了諸位將軍。
都怪朕說錯話了，才導致現在這等事情發生。朕十分後悔，知道如今落得這樣的下場，都是朕咎由自取。
你們放心，朕對天發誓，絕對不會責怪你們。朕馬上頒布聖旨，赦免你們和懷王的罪過！
朕有錯在先，不怪你們冒犯朕！
朕哀求你們，還是別這麽快殺掉朕吧！你們給朕留些時間，等朕攻陷長安，奪得李家的江山以後，你們再殺朕不遲啊！
如果你們還沒有等到攻克長安，就殺了朕，恐怕你們就不能成就大燕的千秋大業了啊！”
史思明一改往日的凶暴之態，連聲向駱悅、蔡文景乞命，還不忘炫耀自己的本事。
駱悅、蔡文景有些心動，準備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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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這話，史思明猛一轉頭，突然看見了耷拉著腦袋的親信曹將軍，也站到了駱悅、蔡文景的身邊，參與到了叛軍對付自己的行動之中。
史思明頓時怒火萬丈，他平時的暴戾之氣，又突然湧了上來，再也控住不住了。
史思明用冒火的眼睛，橫眉怒眼地看著曹將軍，破口大罵，威脅曹將軍、駱悅、蔡文景等說人道：
“家賊難防！家賊難防！家賊難防啊！都是此賊胡誤朕啊！都是此賊胡誤朕啊！
有朝一日，朕翻了身，一定會將你們這些賊胡，碎屍萬段，株連九族。”
當著這麽多士卒的麵，曹瑞被史思明罵得狗血噴頭，血脈膨脹。曹瑞曆時惱羞成怒，殺機頓起，急忙向駱悅、蔡文景示意。
駱悅、蔡文景突然清醒，知道史思明絕對不會放過他們這些謀反的將士。
駱悅、蔡文景遂橫下心來，決定斬草除根，叫史思明永無翻身的機會。
駱悅揮了揮手，指揮將士們，把史思明捆得更加結實，用臭襪子堵住史思明的嘴。
駱悅、蔡文景、曹瑞指揮將士們，把史思明押送到了柳泉驛，秘密囚禁起來，重兵看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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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牢控製住了史思明，曹瑞、駱悅、蔡文景等長舒了一口氣，急忙派人回去，報告史朝義說：
“稟告大王，大事已經順利完成，陛下龍體康健，毫發無損。敬請大王指示！”
史朝義當初，剛剛聽見父親已經被將士們所擒的消息，懾於父親平時的淫威，一直膽戰心驚，不敢確信，事情能夠如此順利。
見到駱悅等人回來，親自向他複命，史朝義才確信是真的。他急忙連連詢問道：
“諸位將軍，你們沒有驚動聖人吧？你們沒有傷著聖人吧？”
諸將急忙應答說：
“大王放心！臣等怎麽敢冒犯陛下呢？真的沒有傷著聖人！請大王放心！”
“好了！兄弟們辦事給力，本王感激不盡！等本王親自去問候一下陛下！”
史朝義說完，就率領部下將士，浩浩蕩蕩地前往柳泉驛站附近關押史思明的地方，去向父親史思明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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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史朝義恭敬關切的神態，曹瑞、駱悅、蔡文景等將領突然恐懼起來。
“諸君，大王與陛下父子天性！
如今，大王迫不及待地想去看望陛下，會不會攝於陛下的威嚴，出現反複呢？
到時候，恐怕我等，隻有死無葬身之地！”
駱悅突然想到史朝義與史思明的父子關係，又眼見史思明、史朝義的表現，心裏不禁有些擔心恐懼起來，急忙提醒曹瑞、蔡文景等將領說道。
“駱將軍言之有理！我們還是要從長計議！”
曹瑞、駱悅、蔡文景等將領，急忙躲在路邊，嘀咕起來。
曹瑞說道：
“諸君，駱將軍的擔心有理！如果陛下活著，恐怕軍隊會眾心不一，軍心可能生變。到時陛下反戈一擊，那就大事去也！”
聽到這一點，駱悅、蔡文景等將領心膽俱裂。駱悅急忙說道：
“曹將軍深謀遠慮！看樣子，我們不能夠有婦人之仁，應該永絕後患才是！
不然，我們佐命功臣做不成不說，還會全族屠滅，死無葬身之地。”
“好！隻有如此了。陛下，隻有怪你平日裏殘暴不仁，不給我們活命的機會，別怪我們冷酷無情了！”
於是曹瑞、駱悅、蔡文景等將領，決定一不做二不休，先行動手，處死史思明。
曹瑞、駱悅、蔡文景等將領騎著馬，飛快超越史朝義的隊伍，急急忙忙地先行趕到了柳泉驛站裏。
然後，諸將以懷王史朝義的名義，一起動手，用繩子勒死了史思明。
不想，那位動輒就要人命的暴君史思明，就這樣死在了部下將領們的手中。
接著，曹瑞、駱悅、蔡文景等將領，用氈毯裹住史思明的屍體，用駱駝秘密地運回了洛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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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史朝義慢騰騰地趕到柳泉驛站，看見木已成舟，父親的屍體已經被綁上駱駝，也就無話可說了。
他隻得默認了曹瑞、駱悅、蔡文景等將領的所作所為。
當時，大燕宰相周摯、中書令許叔冀等大燕重臣，率領燕軍後軍主力，駐紮在福昌一帶。
曹瑞、駱悅、蔡文景等將領，立即派許季常前去，通告此事，報告史思明駕崩的消息。
宰相周摯心膽俱裂，當時就暈倒在地，左右急忙救起。
此時，史朝義率領燕軍主力部隊，已經連夜連晚從前線撤退，回到了東都洛陽。
宰相周摯，中書令許叔冀等，見事已至此，無法挽回，隻得硬著頭皮，出城來迎接史朝義，表示歸順。
曹瑞、駱悅、蔡文景等將領，勸史朝義道：
“大王，宰相周摯，一向忠於陛下。他肯定不會接受大王的領導。大王不如拿下周摯，將他殺掉，永絕後患。”
史朝義接受，立即下令逮捕宰相周摯，斬首示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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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洛陽不久，曹瑞、駱悅、蔡文景等將領，急急忙忙地偽造史思明的詔書，聲稱傳位與史朝義。
史朝義很快登基稱帝，改年號為“顯聖”。
史朝義登基以後，秘密派人，回到範陽，命令散騎常侍張通儒等人，殺掉史朝清以及史朝清的母親辛皇後。
史朝義還下旨，殺掉了在外統軍，跟自己對抗，不肯歸附自己的大將以及官員數十人。
擁護史朝義，史朝清的兩股勢力，在範陽自相攻擊，劇鬥不已。內亂在範陽城中，一連進行了好幾個月。
在殺死了數千人以後，史朝義才慢慢地控製住範陽的局麵，範陽這才逐漸安定下來。
史朝義任命部將、柳城人李懷仙，為範陽尹、擔任燕京留守。當時，洛陽四周，數百裏內的德州等縣城，都成為了一片廢墟。
大燕皇帝史朝義部下的節度使，大多是安祿山的舊部將。他們與史朝義的父親史思明同輩，地位也幾乎與史思明相等。
史朝義下旨，去召見他們。這些安祿山的舊部將，多不理會史朝義的命令。
這樣，大燕皇帝史朝義，與大燕的地方節度使臣僚之間，隻是表麵上維持著一種大致的君臣關係，節度使們都不能為史朝義所用。實際上，史朝義已經得不到這些節度使的效忠了。
大燕的滅亡，不過是早晚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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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雖然大燕叛軍內部，爭權奪利，四分五裂，但大唐朝廷當政者，卻顢頇如故，並沒有抓住這些良機。
叛軍與官軍，仍然在多個戰場，相互爭奪，相互對峙，處於拉鋸之中。
大唐朝廷內部，地方藩鎮諸侯之間的爭權奪利，割據與混戰，卻越發劇烈。
戰爭依然沒完沒了，沒有一點結束的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