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史思明密謀再叛 唐君臣應對顢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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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年十二月，史思明剛剛歸順大唐朝廷之時，河東節度使李光弼，也上書李亨，提出堤防史思明的建議道：


  “陛下，史思明性格貪鄙，手段殘忍，反複無常。


  他野心勃勃，又手握強大的兵力，一定不會滿足於他現在的地位。


  微臣預料，最後免不了，依然會出現史思明重新反叛朝廷的結局。


  希望陛下，能夠引起足夠的警覺，不要輕易相信史思明的任何忠誠的承諾。”


  2

  河南節度使張鎬，河東節度使李光弼等大臣的上書，越發驚醒了老奸巨猾的史思明。


  “陛下雖然顢頇，但大臣們不傻啊！


  吾假裝歸降大唐朝廷，外示順命，內心猶疑，行的韜晦之計，總有一天，會被大唐君臣識破的。


  如果吾不擴張軍備，早做準備，怎麽能夠自保呢？”


  史思明主意打定，磨刀霍霍，不斷地招兵買馬，圖謀再次背叛大唐朝廷。


  3

  史思明的不軌行動，越來越明顯。


  史思明的擴軍備戰的異常舉動，終於還是慢慢引起了大唐君臣的警覺。


  “朕應該很清楚，史思明掌握範陽等十三郡的地盤。


  但隻要他手握數十萬的重兵，他就不會輕易甘心放棄手中的地盤和軍隊，束手就擒的。


  朕必須未雨綢繆，有所防範才是！”


  李亨也漸漸醒悟，認同了李光弼、張鎬的看法。


  於是，大唐朝廷君臣對史思明有了戒備之心。


  李亨暗中與李光弼等文武大臣商議，打算運用計謀，分割剝奪史思明的權力，以便架空史思明，剪除史思明的勢力，消除史思明重新反叛的危險。


  然而，君臣反複磋商，都不能夠尋找到一個萬全之策。


  消息傳到範陽，史思明更加驚恐不安。


  “大唐朝廷君臣，對吾手握重兵，割據一方，心懷忌憚猜疑，不會推心置腹地信任我的。


  遲早有一天，我們雙方會攤牌，公開決裂的。


  吾史思明一代豪傑，怎麽能夠任人宰割，束手就擒呢？”


  史思明再叛的謀劃，越發緊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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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初，史思明以部下將領的身份，侍奉平盧軍使（基地司令）烏知義。


  烏知義很欣賞史思明的才幹，與史思明的關係友好，十分信任他，軍中大事常常交於史思明去辦理。史思明十分感激。


  天寶十四年（755年）十一月，安祿山從範陽起兵反叛，史思明積極跟隨。


  安祿山詐稱奉皇帝旨意，率領部隊，去討伐忤逆朝臣楊國忠。


  他以謀臣高尚、嚴莊為謀主，以史思明、阿史那承慶、孫孝哲、高邈、何千年等武將為大將，率領各族騎兵、步兵十五萬，向京師挺進。


  叛軍半夜行軍，黎明吃飯，一天就前進六十裏，氣勢洶洶地向前推進。


  史思明也奉安祿山之命，率領安祿山交予的三千精銳騎兵，前去平定河北諸郡。


  那時，天下太平的日子長了，軍事廢弛，人們不懂戰爭。


  聽到安祿山，史思明發動叛亂，朝廷上下動蕩懼怕。將士、百姓一聽叛軍到來，無不驚慌失措，四處逃散。


  李隆基無可奈何，隻得打開皇家倉庫，拿出綾羅綢緞去召募兵卒，命令他們守衛城池。


  宮廷警衛部隊禁軍士卒，也大都是由集市商販招募組成。


  安祿山軍令嚴酷，號令嚴厲整肅，與官軍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叛軍有史思明、阿史那承慶、孫孝哲，崔乾佑等一班能征善戰的將領率領，叛軍大軍，主要是蠻族將士組成，沒有誰不是以一當百。


  所以，朝廷軍隊，隻要一碰上叛軍大舉進攻，無不節節敗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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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寶十四年（755年）十二月，叛軍渡過黃河，開到陳留郡附近。


  河南節度使張介然，率軍迎戰，結果州城失守，河南節度使張介然也殉難了，首級被傳到了河北諸郡。


  安祿山叛軍進軍陳留郡的途中，安祿山的小兒子安慶緒，看到了哥哥安慶宗被朝廷所殺的布告。


  安慶緒非常悲痛，急忙哭哭啼啼地前去，告訴了他的父親安祿山這個噩耗。


  安祿山得到心愛的兒子安慶宗，被皇帝所殺的消息以後，悲傷欲絕，發誓報複。


  安祿山在戰車上震驚大哭說：


  “吾兒有什麽罪過，皇帝要殺死他！吾對天發誓，要為慶宗報仇雪恨，以血洗血！”


  安祿山狂亂憤怒，遷怒別人。安祿山命令史思明等叛軍將領，務必要嚴厲懲罰敢於抵抗的官軍將領，以為兒子報仇。


  安祿山見投降的官軍士卒，擠滿了大路的兩邊，就命令他們去自相砍殺。


  殺死了官軍六七千人之後，安祿山才向陳留郡城開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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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留郡太守郭納，開始還抵抗了一陣，到最後終於無力抵抗，隻有出城投降。


  烏知義的兒子烏承恩，那時正擔任信都郡太守。


  史思明此時也正配合攻打陳留郡的叛軍，在攻打信都郡。


  信都郡太守烏承恩，眼見史思明叛軍勢大暴虐，恐懼不安。


  他害怕遭受河南節度使張介然所率的官軍的遭遇，再次遭受叛軍的屠戮，就舉郡投降了史思明。


  史思明念及當初烏承恩之父烏知義，曾經照顧自己的舊恩，就網開一麵，沒有殺害烏承恩，而是保全了烏承恩一家的性命。


  及至至德二年（757年）十二月，安慶緒兵敗兩京。


  安慶緒終於放棄洛陽，逃回河北鄴城。


  叛軍的形勢日漸頹喪。


  烏承恩順勢引導、說服史思明，奉勸他重新歸順大唐朝廷。


  史思明接受，於是向李亨上書，請求皇帝寬恕，希望重新歸順大唐朝廷。


  李亨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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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史思明雖然歸順朝廷，但擔憂朝廷剝奪他的兵力，對他不利，一直心懷二心，不肯放棄自己的兵權。


  河東節度使李光弼，深知史思明的心理。


  李光弼一直認為，史思明雖然暫時歸降朝廷，不過是為形勢所迫所實施的一種緩兵之計，權宜之計，他終究還是會反叛朝廷的，對史思明身懷警惕，著意防備他。


  李光弼，史思明都心知肚明。


  史思明清楚，李光弼等已經在設計，如何秘密做掉他，除掉朝廷的心腹大患。


  史思明更加擔心憂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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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巧，這時烏承恩奉史思明之命，從範陽回到京師長安，去朝見皇帝。


  李光弼心生一計。


  李光弼十分清楚，史思明與烏承恩父子的淵源關係。


  他覺得烏承恩這人，雖然膽小怕事，但一向忠於朝廷，又是史思明親信的人，可以利用他，來達到鏟除史思明的目的。


  李光弼把烏承恩邀進大營，把自己的想法，與烏承恩秘密交流道：


  “承恩啊，光弼知道閣下，一直忠於朝廷，效忠皇帝。


  如今有一個天大的功勞，不知道閣下敢去做嗎？”李光弼循循善誘道。


  “光弼兄，請問有什麽天大的功勞呢？”烏承恩明知故問。


  “承恩啊，你我兄弟，光弼就不瞞你了。


  史思明明雖歸順朝廷，實則擁兵自重，心懷二心，陛下心裏十分憂慮。


  如果閣下能夠幫助陛下，暗中謀算史思明，下手除掉他，不是為朝廷立了天大的功勞嗎？


  史思明所擔任的職務，也可以自然而然地落到兄弟的手中，何樂而不為呢？”


  兩人一拍即合，烏承恩答應：

  “隻要是忠於朝廷之事，我烏承恩哪怕粉身碎骨，也要為陛下達成！”烏承恩慷慨激昂地說道。


  “兄弟如此爽快，光弼十分敬佩。


  光弼立即上書陛下，任命兄弟為範陽節度副使，免除叛將阿史那承慶的死刑，讓阿史那承慶與兄弟秘密配合，共同對付史思明，為帝國除去心腹大患！”


  “好極了！”烏承恩許諾道。


  李光弼立即秘密上書皇帝，請求李亨批準。


  李亨同意了李光弼與烏承恩的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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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元元年（公元758年）五月，李亨頒旨，任命內侍李思敬，為正使，烏承恩為副使，充當皇帝的使節，重新返回範陽，去慰勞、安撫史思明。


  李亨招烏承恩進宮，向烏承恩暗示，希望烏承恩充分利用到史思明軍中的機會，暗中行事，作好策反史思明部屬的工作，尋找機會，伺機殺掉史思明。


  使節臨行前，李光弼再次召見烏承恩，囑托他道：

  “承恩啊，史思明一向老奸巨猾，居心叵測，你一定要謹慎行事，要著意堤防史思明，不要泄露任何消息，以免打草驚蛇，誤了大事。”


  “承恩清楚，請光弼兄放心！”


  烏承恩接旨以後，立即秘密地行動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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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狡詐多變的史思明，一直對大唐朝廷的一舉一動，保持著高度的警覺。


  “張縞，李光弼等大臣，一直懷疑吾歸順朝廷的誠意。


  看樣子，吾的舉動，瞞不了多久了。


  吾一定要時刻警惕大唐君臣的行動，如果不利，吾就先發製人，先下手為強。”


  烏承恩一行還沒有回到範陽，史思明就從派進京師的密探，親信的胡人將領處，得知了烏承恩與李光弼秘密交往的全部過程。


  “烏承恩這個忘恩負義的家夥，居然敢吃裏扒外，與李光弼這廝勾結，來對付吾！

  吾一定要給他們一點顏色看看！”


  史思明不動聲色，暗中策劃反擊的措施。烏承恩與李光弼等，被蒙在鼓裏，不知他們的計劃已經泄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