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諸賢長提攜後生 忘年交真摯感人
1
“順子哥哥，原來你就是那樣見到陛下和宰相大人，太子殿下的啊！
順子哥哥，原來那些好吃的糕點和珍貴果品，都是陛下，宰相大人，太子殿下賞賜給你的啊！
怪不得，那麽好吃呢！
如果三娘也能夠進宮就好了，那時，三娘也能夠吃到那些好吃的東西了！”
三娘咂咂自己的小嘴唇，有些羨慕地說道。
“三娘妹妹，哥哥不是對你說過，你想吃，就到我們家來，我會分給你吃的嗎？我家還多著呢？”李泌大方地說道。
“順子哥哥，三娘知道，其實哥哥也很喜歡吃那些東西！哥哥舍不得吃，就是想多留給三娘一些吃！
可是，三娘也想送給順子哥哥一些好吃的東西啊！
順子哥哥，哪次，陛下招你進宮，你把三娘也帶上吧！要是陛下或者太子殿下賞賜三娘一些好東西吃，三娘也可以分一些給順子哥哥吃啊！這樣，就可以還順子哥哥的情了。
三娘經常吃順子哥哥的東西，怎麽好意思呢？”三娘懂事地對李泌說道。
“好！三娘妹妹，順子答應你，如果太子哥哥邀請我，我一定帶你進宮去玩。
宮裏有好多好多漂亮的姑姑叔叔啊！宮裏還有好多好多美麗可愛的小孩子呢！宮裏好玩著呢！
三娘啊，你可要注意，要是宮裏哪個漂亮的哥哥喜歡上了你，你就麻煩了！你就會永遠留在宮裏，出不來了！”
李泌嚇唬三娘道。
“不會的！不會的！順子哥哥，三娘隻喜歡順子哥哥一個人！我長大後，是要嫁給順子哥哥的！
哪個敢喜歡三娘，我就給陛下告狀去，說他欺負我呢！”三娘有些害怕，臉色突然變了，自己給自己壯膽說道。
“三娘妹子，哥哥是嚇唬你的呢？”李泌看見三娘害怕，有些不忍心，寬解她說。
“順子哥哥真壞！看我不告訴幹爹幹娘去！”三娘又用上了自己的殺手鐧！
“三娘妹子，哥哥給你道歉！我逗你玩呢！你隻要不告訴我爹我娘，我就帶你進宮去玩！”李泌許諾道。
“好！順子哥哥，我們一言為定！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哥哥，我們玩去吧！我坐得有些累了！
妹子，到我們書房去玩吧！你在那裏吃糕點，我看書去！我今天隻顧玩，沒有看書，爹爹我娘會責怪我的呢！”
李泌請求道。
“好！順子哥哥，我們快點去！”
三娘從小樹上敏捷地跳下，蹦蹦跳跳地拉著李泌的手，走進了李泌家的書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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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李泌來說，自從那次非凡的際遇以後，他就擁有了平常孩子少有的好運氣。
李泌不僅受到了皇帝李隆基的特別恩寵，太子的喜愛，而且還受到了宰相張說，張九齡等大臣名人的看重。
不僅是在當時人，就是在現代人的眼裏，那都是一件十分榮耀的事情。
李泌出身於世代官宦之家，書香門第，又受到親友們的影響，所以七歲能文，擁有了如此優異的表現。
等到年紀漸長，李泌博涉經史，精究易象，善屬文，尤工詩，文化素養更高。
3
“長源，宰相大人，邀請你到他的家中小敘！”宰相府賓客張成前來邀請李泌道。
那時，宰相張說，已經六十歲左右。他也數次遣人，邀請幼小的李泌，至他的家中小住。
張說身為李隆基的老師，又多次擔任丞相，且以詩文名重公卿，是身份、地位很高的上層大人物。
“多謝宰相大人。長源一定登門拜訪！”李泌畢恭畢敬地送走了客人。
自從得到皇帝的賞識之後，李泌的應酬也多了起來。
此時，李泌的年齡不足十歲。對於一般的孩子來說，正是在父母懷裏撒嬌的時候。
這時的李泌，就能夠與忠王李亨，以及朝中大臣張說、張九齡、賀知章、張庭珪、韋虛心等權貴們交往，並成為他們的小友或是忘年之交，的確有他的過人之處。
雖然的的確確，這些人有一些拍皇帝馬屁，討皇帝歡心的意思，但李泌的天才早熟，才能出眾，也是吸引他們，讓他們特別喜歡李泌的一個很重要的原因。
這不能不說是一個奇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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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相大人，多謝你的盛情邀請！大人德高望邵，高山流水，令人仰慕。
大人，近段時間貴體可好？陛下一直非常關心大人的身體，長源心裏也十分掛念！
大人，這是我的妹子崔穎穎。沒有經過大人的邀請，我妹子就前來打擾大人，實在有些冒昧！”
一到張說府中，李泌就非常恭敬客氣地向張說問候道。三娘崔穎穎十分好奇，一雙機靈的眼睛，滴溜溜地府裏四處看過不停。
“孩子們請坐！請坐！”張說一邊客氣地邀請，一邊為三娘遞上糕點，水果，並問道，“順子啊，你的爹娘為什麽為你起這個名字呢？請問有什麽特別的含義嗎？”張說隨意地詢問李泌道。
“稟告大人，我的名字叫做李泌，字長源，順子是我的小名。我的小名順子，還有一個故事呢！
當初，我的娘親周氏，做姑娘時居住在她的家鄉汝南郡裏。
那時，我的娘親年紀還小。
有一位從泗水來的怪和尚名叫僧伽，見了我的娘親以後，感到十分驚異。他就對娘親的親人說道：
‘施主啊，這女孩兒一定會成為貴人，以後會嫁給一個姓李的小夥子，能生三個兒子。
那個最小的孩子，千萬不要給他穿紫色衣服，否則會有不可預知的奇特遭遇。’
我的家人都不相信他的話，都認為僧伽是在胡說八道，不過是想多騙點施舍錢財而已。
不想，後來，我的娘親果然嫁給了我的父親，還生了三個兒子。
我生下來時，身材十分瘦小，頭發卻已經長到了眼眉。家人都十分驚異。
母親在生我的大哥，二哥之時，每次臨近生孩子之時，必定一連多日，困乏疲憊，十分痛苦。
可是母親隻有在生我時，卻沒有一點毛病。因此我的小名叫‘順’。”李泌解釋道。
“哦，原來如此。孩子啊，你的年紀已經漸漸大了，我還是稱呼你的字號吧！
長源小友，你不用客氣！你年小誌大，後生可畏，美好的未來，都是屬於你們這些孩子的！
老朽老也，輝煌已經過去，不值得一提！你這個妹子，好生聰明漂亮，美人坯子一個！你們到來，讓我蓬蓽生輝啊！”
張說十分客氣地對兄妹倆說道。
“張賽，乖孫子！你快來陪這個小妹妹，到花園裏去玩玩，再給小妹妹拿些好吃的來！”張說喊道。
“爺爺，孫兒來了。”
一個八，九歲的漂亮男孩子跑了出來，乖巧地答應道。他就是張說的二兒子-駙馬都尉張垍與寧親公主的兒子張賽。
“爺爺，這個小弟弟同我們一道出去玩嗎？”張賽懂事地指著李泌問道。
“乖孫子，你賠這個小妹妹去玩就可以了！這個小弟弟要同爺爺聊天呢！乖孫子，你要照顧好這個小妹子，不準欺負她！”
張說虎著臉，吩咐孫子張賽道。
“好的，爺爺！這個小妹妹如此可愛，我一見就很喜歡她，怎麽會欺負她呢？爺爺請放心！”張賽承諾道。
“三娘妹子，你放心去吧，不要怕！哥哥陪爺爺聊會天，就來找你玩！爺爺的花園裏，好玩著呢！就怕你到時，不想回家了！
你不要擔心，哥哥不會一個人離開，哥哥怎麽舍得丟下你呢？你放心去吧！”李泌看出了三娘崔穎穎的猶豫，安慰她道。
“長源哥哥，你一定要等我哦，不要丟下我不管啊！要是你不管我，我告幹爹幹娘去，一輩子都不會理你！”
三娘崔穎穎說完，經不住誘惑，牽著張賽的手，跟著張賽高高興興地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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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柱，你去叫少爺們出來，見見長源！”張說吩咐中年管家張柱說道。
“好的，老爺！”管家張柱答應著，走了進去！
不久，三個二三十歲的英俊青年，走了出來，向李泌行禮，李泌急忙還禮。
他們就是張說的三個兒子張均、張垍、張埱。這時，三兄弟早已經成家，有了自己的孩子。
“孩子們，這就是陛下常常稱讚的李泌！
你們不要看他年紀小，就瞧他不起，他可是一個神童呢！連陛下都常常誇獎他，命令太子殿下與他結交。
你們過來拜見一下他！”張說一邊吩咐孩子們，一邊向李泌做著介紹。
李泌急忙再次還禮，謙遜地答道：
“宰相大人過獎了！長源給各位大人行禮了。陛下和宰相大人，提攜後輩小生，才有長源的今天，實在過譽了。”
“長源過謙了！長源啊，本相有點先見之明，我的孩子們雖然比長源癡長幾歲，可將來的日子，還要靠著長源呢！
本相精通術理，知道我張氏家族，我張氏一門的孩子們，命中該有劫難，隻有靠著貴人，才能夠遇難成祥，轉危為安。
所以，趁著有生之年，與長源結交結交，希望危難之時，長源能夠鼎力相助！”張說誠懇地說道。
“大人說哪裏話！大人的提攜之恩，長源牢牢記住呢！將來隻有有用得著長源的地方，長源一定竭盡全力！”李泌許諾道。
“有長源的承諾，我就安心了！孩子們，忙你們的去吧！有機會的話，你們與長源多結交結交，是沒有壞處的！孩子們記住，不光是陛下，太子殿下都很看重長源呢！”張說再次叮嚀兒子們道。
“孩兒們牢記爹爹的教誨！我們一定與長源好好結交，成為殿下忠心耿耿，死心塌地的朋友。”
張均、張垍、張埱三兄弟說完，行禮，走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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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源啊，我們聊聊現實吧！
當初，陛下見到長源後，原想像對待劉晏一樣，封長源你官職的。是我加以阻攔，陛下才沒有任命你官職。長源，你怨恨我嗎？”
張說突然問李泌道。
“長源怎麽會怨恨大人呢！長源雖小，也知道大人是出於對長源的一片愛護之意！”
“長源能夠這樣想，我就放心了！老實說，我是認為長源年齡太小了，過早封官，恐怕對長源的日後成長不利。
早熟的果子，易遭蛀蝕，過早的盛名，易遭嫉恨。
我恐長源早熟易折，希望在長源立下功績，成為大器後，再封官進爵，不是更合適嗎？
我張說久居官場，屢經升遷、貶斥，深知宦海沉浮之艱難，建功立業之不易。
長源啊，你是一個十分難得的人才。故我從深心愛惜長源的角度，期望長源你，能健康成長，成為國家棟梁之材，而不要中途夭折。”張說敦敦教誨李泌道。
“大人待人、處事、為官之術，對長源很有啟迪，大有裨益。
長源已經開始研讀儒釋道三家學問，深有感悟，覺得為民請命，淡泊名利，是一個很高很高的境界，值得長源效仿。
長源一定認真聽取大人的教誨，做一個公正無私，為民謀利的有用之人！”李泌答應道。
“如此，我就放心了！我沒有看錯你，長源！你是我的忘年之交，帝國的未來，都寄托在你們這些年輕人身上。”
張說感歎道。
兩年後，張說去世，李泌十分悲痛。
不久，李泌又結識了朝廷重臣，賢明宰相張九齡，成為了張九齡的忘年之交。
7
開元二十一年（733年），張九齡已經五十六歲。
張九齡雖然年老，依然清正廉潔。他風度翩翩，正直敢言，令人油然而生敬意。
五月，朝廷升張九齡任檢校中書侍郎，十二月，授張九齡中書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宰相）兼修國史，主理朝政。
那一年，李泌十一歲。
一天，宰相張九齡朝罷回家休息，李泌前來拜訪。
張九齡非常喜歡聰慧的李泌，也常常獎愛李泌。
聽說李泌前來拜訪，張九齡顧不上休息，急忙叫人，把李泌引至自己的臥室。
他一邊陪李泌讀書、玩耍，一邊與李泌親切地交談。
8
那時，張九齡與朝廷大臣嚴挺之、肖誠兩人的關係，都十分友善和親密。
而嚴挺之、肖誠兩人的為人處世，卻各有特色，大相徑庭，迥然不同。
嚴挺之的性格剛直不阿，為人大公無私，棱角分明，不喜歡阿諛奉迎；
肖誠卻處事圓滑，擅長曲意地討好皇帝，巴結皇親國戚、文武重臣等。
嚴挺之、肖誠兩人，相處並不投機。
嚴挺之非常憎惡肖誠投機鑽營的行為，而且言行之間毫不掩飾對他的不滿。
嚴挺之曾經數次，真心誠意地勸諫宰相張九齡道：
“相國大人，你為人正直，處事公正，不喜歡阿諛奉迎之徒。希望你不要與肖誠這種人，過往太密，以免惹禍上身。”
張九齡是當世名相，氣度恢宏，往往對嚴挺之的勸諫是一笑置之，對待兩人依然是不偏不倚。
李泌那時年紀尚小，常在宰相府裏盤桓，但也對三人之間的微妙關係，了解甚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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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李泌正在張九齡的書齋中讀書、玩耍。宰相張九齡也在一邊看著書，想著心事，不時地瞧瞧李泌的動靜。
突然，宰相張九齡自言自語地說了起來：
“陛下叫我選拔任用一人，擔任朝廷尚書左丞、知吏部選這樣一個重要的職務。
嚴挺之與肖誠兩人，都比較適合這個職位。我到底選誰去擔任這個職務合適呢？”
張九齡不由自主地沉吟起來，一時拿不定主意。
思索良久，張九齡感歎了起來：
“哎呀，這個職位，到底選誰去做合適呢？我真是有些拿不定主意啊！
嚴挺之這家夥，為人處事，說話做事，實在是太剛直了一些，有時真有些讓人不能接受啊！
恐怕嚴挺之這家夥，不是最合適的人選啊！還是肖誠這家夥，軟美可喜，足以委以重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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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九齡自言自語完畢，就將要命令手下人，去邀請肖誠前來，打算與肖誠交流交流以後，再呈請皇帝，任命肖誠。
不想，張九齡自言自語的話語，已經傳到了李泌的耳朵裏，李泌若有所感。
李泌突然放下手中的書籍，走到了張九齡的跟前，對張九齡直言進諫道：
“宰相大人啊，長源以為大人的舉措，有些不妥啊！為國選材，應該一秉大公，堅持原則才是。
大人您本來也是平民家庭出身，因為堅持正道，為人正直，做事兢兢業業，廉潔奉公地為朝廷辦事，而被陛下看重，逐漸地升任為宰相的。
大人您怎麽也會忽然間變了口味，喜歡起那些軟美取媚之人了呢？”
張九齡聞言一驚，立即對李泌肅然起敬。他神色嚴肅，十分鄭重地向李泌表示道歉和感謝道：
“多謝長源的提醒，本相知道怎麽辦了。你真是本相的小友，諍友啊！”
從此以後，張九齡就親切地稱呼李泌為自己的“小友”，不再把李泌當做單純的小孩子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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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一年，範陽節度使張守珪，因為副將安祿山討伐奚、契丹失敗，捉拿護送安祿山到京城，請求按照朝廷典章，執行（死刑）。
張九齡奏明李隆基說：
“陛下，張守珪的軍令，一定要嚴格執行，安祿山不應該被免除死罪。如果軍令不行，必將帶來不可預知的後遺症，請陛下謹之慎之！”
“安祿山是一員猛將，邊塞需要他去安定，殺之可惜！”李隆基準備特別赦免了安祿山。
張九齡不滿，繼續上奏李隆基說：
“陛下，安祿山狼子野心，麵有謀反之相，請求皇上根據他的罪行殺掉他，希望斷絕後患。”
李隆基卻說：“宰相大人，你不要因為王夷甫了解石勒這個舊例，而誤害了忠誠善良為國立功的人。”
於是，皇帝下旨，放安祿山回到自己的藩地。安祿山終於逃過一劫。
張九齡為中書令時，到了天長節，百僚為皇帝上壽，多獻珍異財寶，取悅李隆基。
唯張九齡進《金鏡錄》五卷，言前古興廢之道，李隆基特別看重他。
張九齡與中書侍郎嚴挺之、尚書左丞袁仁敬、右庶子梁升卿、禦史中丞盧怡等結交友善。
嚴挺之等人有才幹，而與張九齡交往始終不渝，甚為當時人所稱讚。
開元二十二年五月，張九齡遷升中書令集賢院學士，知院事修國史。
開元二十三年，加封張九齡為金紫光祿大夫，累官封他為始興縣伯，（食邑四百戶）。
可是，李林甫自己不學無術，卻因為張九齡的品行被李隆基賞識，心理非常妒忌張九齡。
於是，李林甫推薦李隆基寵信的牛仙客，擔任知政事（“掌管政事”）。
張九齡多次對皇帝說，牛仙客一介武夫，不適宜擔任知政事，李隆基聽了很不高興。
李林甫見皇帝不滿張九齡，決定設計陷害他。
最後，李隆基終於被李林甫的讒言所惑，遂於開元二十四年，遷張九齡為尚書右丞相，免去了知政事（宰相）職務。
不久，李隆基又下旨，貶張九齡為荊州長史。
在荊州長史任上，張九齡還不時想念他的小友李泌。他還專門邀請李泌，至他任職的荊州居住。
兩人的深厚越發情誼。
李泌接受張九齡的邀請，在荊州住了很長一段時間，並在東都洛陽，學習了好長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