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唐太子踟躇北行 諸將士誓死跟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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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以大局為重。
第二天，六月十六日的早上，李亨率軍按照預定的計劃，準備向東，向長安挺進。
為了行軍方便，李亨不得不忍痛，把自己身懷有孕的妻子張姝姝和一對小兒女，寄放在了馬嵬驛的鄉紳李謙的家裏。
李亨依依不舍地告別妻子、小兒子李佋（興王）與小女兒穎兒，率領精銳的兩千禁衛軍將士，出發了。
按照既定的戰略，李亨決定率領大軍，先東去京師長安附近，號召和搜羅潼關殘兵，擴充自己的軍力。然後，再考慮從奉天向北而去，投奔朔方戰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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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先鋒元帥哥舒翰，統領的二十萬潼關守軍，是由河西，隴右兩鎮為主力組成的。
這支隊伍，是李亨為了自保，瞞著自己的父皇，苦心經營的一支隊伍。
不想，李亨的努力，最終卻功虧一簣。
在桃林之戰中，這支隊伍，頃刻潰滅，李亨的希望，瞬間化為了灰燼。
李亨對這支隊伍的失敗與潰散，一直心痛和惋惜不已。
李亨如今，一門心思計劃的，就是要盡早、盡快地去搜羅一部分潼關殘兵，補充自己的兵力。
李亨盤算著，等到自己的軍事力量，有了一些基礎之後，再率領完成集結的大隊人馬，從奉天（陝西乾縣）北上，前往朔方戰區一帶，去尋找他的棲身之地。
這樣，就可以避免寄人籬下，受製於人的處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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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亨與父皇在馬嵬驛分別之時，實際上隨從李亨的人馬，隻有李亨的兒子廣平王李俶、南陽王、李係、建寧王李倓三王率領的禁軍飛龍軍。
加上父皇分配的其他四軍將士，人馬加起來，總共才二千人左右，力量十分弱小。
這就是當時，李亨為什麽要冒著危險，急急忙忙地想要前去京師附近，收並潼關殘兵，以保西北的根本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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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天公不作美。
昨天晚上，連續不停的那場大雨，讓李亨更加憂慮不安，滿懷愁悶。
六月十六日早上，隊伍剛剛出發，李亨很快就發現，如今的天氣形勢，對大軍的行動，是如此的不利。
大雨傾盆，道路泥濘，行軍十分不便。大軍進展緩慢，旅途很不順利。
太子李亨一行，剛剛回至渭北，就發現情況不利。
三天前，李亨跟隨父皇逃離時，路過渭北，還十分完好的渭河便橋，如今已被洪水徹底衝毀，斷絕了前進的道路。
而河水暴漲，渭河河岸邊，已經沒有了任何船隻，可以供李亨的隊伍，安全地渡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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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急智生。
李亨決定嚐試一下，碰碰運氣。
李亨讓李靜忠在四處張貼文告，號令水濱百姓從軍，幫助太子渡過渭河。
結果，卻令李亨大喜過望，十分興奮，他終於看到了平定叛亂的民心的力量。
聽說太子率領的官軍，將要過河，去討伐叛軍。投向李亨，幫助太子過河的民眾，很快聚集，竟然達到了三千餘人之多。
渭水的洪水，終於稍稍回落了一些。
在渭北百姓的幫助下，李亨的大軍，終於較為順利地涉水而過了，暫時擺脫了不利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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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亨一行，渡過渭河，接近京師時，李亨看到的情景，卻使李亨更加失望和心驚。
李亨萬萬沒有料到，長安城內的秩序，會比他預料中的崩潰，來得要快得多。根本就沒有留給李亨，從容前去，召集搜羅潼關殘兵的機會。
聽說皇帝西幸的消息以後，京師長安王公、士民四出逃竄，山穀細民，爭入宮禁及王公第舍，盜取金寶，或乘驢上殿，又焚左藏大盈庫。
京城的局勢，十分的混亂。
李亨北上途中，隻遇到了一些潼關散卒，並沒有像李亨預想中那樣，搜羅到大隊的潰散人馬。
然而，李亨還是想盡力搜羅殘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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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六月十七日的早晨，煙雨蒙蒙，大霧彌漫，視線模糊，寸步難行。
李亨率領禁軍大軍人馬，摸索著，繼續東向，向長安方向挺進，繼續去尋找散軍。
“報告殿下，前麵人喊馬嘶，發現大隊人馬。估計是叛賊安祿山的人馬。
請求殿下指示，我們是繞開叛軍，還是殺開一條血路呢？”前鋒武威將軍陳誌和，急急忙忙地走到李亨的跟前稟告道。
李亨思索半晌，立即下令道：
“攔我者死，阻我者亡！立即發動攻擊，打叛軍一個措手不及，突出叛賊的重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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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千如狼似虎的禁軍衛士，迅速投入了戰鬥，隨即與對手發動了猛烈的攻擊。
兩軍的衝突，十分嚴重，激烈、混戰的場麵，十分慘烈。
一直等到天明，大霧散去，能夠清晰地看清對手時，大家才徹底弄清自己的對手是誰。
李亨吃驚地發現，原來是一場誤會，但為時已晚。
在渭水河畔，與李亨率領的禁軍隊伍猝然相遇交戰的，原來是從潼關潰退下來的官軍殘兵敗將。
李亨和那支殘兵隊伍的頭領，步軍裨將張誌和，都誤認為對方是安賊叛軍。
這場因誤會，而發生的激烈的戰鬥，使雙方將士，傷亡慘重，戰場觸目驚心。
眼見此情此景，李亨心痛懊悔，後悔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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潼關散軍步軍裨將張自立，見到太子李亨，急忙結合自己的隊伍，向李亨行禮。
從裨將張自立的口裏，李亨才了解到了潼關失利後，官軍的一些情況。
李亨得到報告說，步軍都統李承光的手下，已經坐擁了官軍在潼關潰敗後集結的數萬大軍。
然而，李承光似乎是心懷二端，傾向不明。他既沒有向皇帝請示匯報，也沒有向太子報告自己所部的情形。
李亨得報，更加憂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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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情報，很快改變了李亨的部署。李亨迅速召集將領，商討進軍方向。
“諸位，如今京師的局勢，十分混亂；叛賊安祿山的追兵，也已經接近；而渭水暴漲，道路泥濘，行軍極為不便。而潼關散軍，很多已經歸附步軍都統李承光的帳下。
看來，我們不得不改變我們的部署了。請問諸君，你們可有什麽好的建議？”
李亨有些恐懼，有些擔心，決定改變自己的原定計劃，焦急地詢問將領們道。
將領們也是彷徨無計，沒有一人回答。
見主將不語，李亨隻好拍板道：
“既然諸君沒有別的好的意見，我們就放棄搜羅潼關殘軍的計劃，也不再等候殘兵及後續部隊了。我們立即揮軍北上，以免被叛賊的大軍追上。”
“一切聽從殿下的指示。”諸將言道。
“好！我們立即出發。”
太子李亨，不得不放棄他既定的搜羅殘軍的計劃，而實施中途北走，渡過渭河，向朔方方向逃離的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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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亨把這小股潼關殘軍，也編入了自己的隊伍之中。
李亨率領集合好了的禁軍隊伍，準備再次渡過渭水北上。
大隊人馬，急急忙忙地趕到河邊時，李亨卻吃驚地發現，渭河水勢，又開始漲了起來。
李亨的心裏越發著急。
“諸位將軍，如今形勢危急。安祿山的叛軍，隨時都可能追來。我們隻能下令大軍，加快速度，進行強渡了。”
李亨迅速整頓隊伍，尋找水淺的地方，騎馬渡河。
有馬的部眾，牽著馬尾，終於順利地渡過了渭水。而那些沒有馬匹的官員士卒，隻好痛哭流涕地哽咽著，與太子的大隊人馬分開，自行折回。
沒有過河的官員將士，隻好另辟蹊徑，他們準備另外選擇時間地點，尋找其他方法渡河，再尋機與大隊聯絡會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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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無馬的部眾，被隔在渭水河的對岸，漸漸遠去，李亨心裏，既遺憾，又擔心。
不久，李亨的遺憾就消失了，而開始慶幸起來。
李亨發現，這時的渭河河水，又暴漲了起來。河水激流澎湃，波濤洶湧，很快就淹沒了碼頭。
李亨十分震撼慶幸。他跳下戰馬，跪在泥濘的地上，叩謝上天，感謝上天的保佑：
“老天爺啊，多謝你的護佑。就是因為天神的仁慈，才使吾的大部人馬，能夠在大洪水來臨之前，順利地渡過，沒有遭受滅頂之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