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 艱難的選擇
“小丫頭，如果以後有困難的話，就來找我。”
說完，譚菊秋又把一張印有自己聯係方式的名片，遞到了程禕手裏，心裏雖然有些不忍，但他最終還是轉身上了車。
雲夢兒雖然是魔女性格，一天到晚也都是沒心沒肺的活著，但這一刻，她卻發現自己的眼眶有些濕潤。
狠了狠心後，雲夢兒也上了車，她不敢再看程禕，多麽懂事的孩子，可是她卻看不到這孩子未來的路在哪裏。
父女兩人目送譚菊秋和雲夢兒駕車離去，透過後視鏡，譚菊秋看到程禕父女還在遙遙的對著汽車磕頭。
“那個父親，很好，很有骨氣，如果他不是殘廢了的話，他絕對會把小丫頭照顧好！”
譚菊秋有些感慨的說道，他先前聽程禕說過，他們原本是黃河灘上的居民，她爸爸叫程忠良，是黃河灘上最勤勞能幹的男人。
如果沒有那場洪水，他們一家三口肯定會生活的很幸福，如果她媽媽還在，他們也不會淪落到以乞討為生的地步。
雲夢兒開著車越走越遠，程禕父女的身影也早已消失不見了，車內的氣氛有些壓抑，誰都沒有說話，不知道都在想些什麽。
譚菊秋和雲夢兒已經越走越遠，但是他們卻不知道，就在他們離開後不久，一輛麵包車卻忽然停在了程禕父女麵前。
緊接著，幾名身材魁梧的男人便陸續從麵包車上走了下來，下車後，他們立時就不由分說的將程禕父女拉上了車。
二十分鍾後，在一個幽暗的倉庫中，程禕父女被丟到了地上，旁邊還站著幾名彪形大漢。
“你們是誰？到底想要幹什麽？”
說著，程忠良立時就將程禕護在了身後，這一刻，他的臉上有著幾分疑惑，也有著幾分緊張，甚至，還有著濃濃的戒備。
隻不過，站在一旁的幾個彪形大漢似乎什麽都沒聽到一般，依舊靜靜的站在那裏。
程忠良問了幾次後，但是，始終都沒有人回答他，漸漸的，他也不再說話了，倉庫裏一時間也安靜了下來。
不知道到底過了多久，一個長相極其俊美的男人從門外走了進來，竟然是歐陽鋒。
“你到底是誰？為什麽要抓我們來這裏？”程忠良再次大聲質問道。
“我是誰並不重要，但是我想和你談一場生意，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歐陽鋒笑了笑，滿不在乎的問道。
“生意？什麽生意？”
“想不想讓你的女兒上最好的學校？吃最好的飯菜，和別的孩子一樣正常生活？而不用再跟著你做一個人人唾棄的臭乞丐！”
聽歐陽鋒這麽一說，程忠良的眼中立時就閃過一副憧憬的畫麵，他怎麽可能不想？
作為一個父親，程忠良就連做夢都在想如何讓女兒生活的好一點，如何讓女兒以後活的能有尊嚴一點。
隻要能換來女兒像別的孩子那樣正常上學和生活，即便是要付出自己的生命，程忠良都絕不會皺一下眉頭。
尤其在看到女兒跟著譚菊秋一天，就變得連自己都不敢認了，程忠良就更加希望女兒能夠像正常孩子那樣，餓了有飯吃，冷了有衣服穿。
而現在，歐陽鋒竟然給他拋了一個如此大的誘餌，他雖然還不知道歐陽鋒說的生意到底是什麽，但程忠良的內心還是下意識的有些動搖了。
因此，在沉默了一段時間後，程忠良兩眼漸漸泛出了堅定的光芒，他抬起頭問道：“你想讓我做什麽？”
“我想向你借一樣東西。”歐陽鋒笑了笑，臉上露出一副輕鬆的表情。
“什麽東西？”聽歐陽鋒這麽一說，程忠良當即就不由得皺了皺眉頭，很明顯，他已經隱隱感覺到了什麽。
“你的命！”歐陽鋒突然臉色一凝，一字一頓的繼續說道：“用你的命，來換你女兒一輩子錦衣玉食的生活，這個生意你覺得如何？”
隨著歐陽鋒話音的落下，程忠良的身體立時就狠狠一震，果然如他先前所想的一般，歐陽鋒是想要自己的命。
其實，在程忠良心裏，他也非常清楚，自己全身上下根本就沒有任何東西值得別人看重，如果硬要說有，那也隻有他的生命了。
程忠良沉默了下來，眼睛直直的緊盯著歐陽鋒，他想看穿歐陽鋒的心思，想看穿他為什麽想要自己的命。
就在程忠良有些猶豫不定的時候，程禕卻奮力的跑到了程忠良的身前，她伸出一雙小手擋在了程忠良的麵前，用稚嫩的聲音拒絕道。
“你這個壞人，我不稀罕什麽錦衣玉食的生活，小丫頭隻要能夠和爸爸在一起，就已經覺得很幸福了。”
很明顯，程禕也聽懂了歐陽鋒話裏的意思，她也絕不願意看到爸爸用他的生命為代價，來換取自己一輩子的錦衣玉食，
一想到這裏，程禕又倔強的轉過頭，對著程忠良堅定的說道：“爸爸，你不要理他，我們走。”
隻不過，程忠良此時卻並沒有動，隻是用無奈的眼神看了看程禕，他又何嚐不想走？可是，他們能走得掉嗎？
答案肯定是否定的。
“把這孩子先帶出去！”見程忠良似乎有些動搖了，歐陽鋒立時就扭頭對身旁的幾人怒吼了一聲。
隨著歐陽鋒的一聲令下，立時就有一個大漢走了出來，不由分說的就將程禕抱了出去。
“我該如何相信你？如果我把命給了你，你又如何保證我女兒就會過上好日子？”
程忠良滿臉疑惑的問道，很明顯，他心裏已經有了決定。
“我可以先在你的賬戶上打一百萬，你再把你女兒的一切都安排好後，然後再來這裏把命給我。”
歐陽鋒滿不在乎的說道，話語間，一條命在他心裏似乎根本就不值一提一般。
“你就這麽放心我？你要的可是我的命，你難道就不擔心我帶著錢跑了？”
聽歐陽鋒這麽一說，程忠良的臉上立時就露出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那可是一百萬，難道他真的就這麽自信？
“擔心？我為什麽要擔心，如果你不想讓你女兒出事的話，我相信你肯定會來找我的。”
歐陽鋒不屑的冷笑了幾聲，一副我就算讓你跑，你又能跑到哪裏去的樣子。
這是一個很難選擇的問題，一邊是自己的生命，一旦交了出去，那麽自己就永遠也見不到乖女兒了。
可另一邊又是女兒的正常生活，程忠良也知道，如果女兒跟著自己乞討的話，充其量就是不被餓死，根本看不到任何未來和希望。
一想到這裏，程忠良不由得再次陷入了沉默，他此時感覺很焦灼，內心也正在飽受煎熬。
最後，程忠良還是選擇答應這場交易，用自己的生命為女兒換一個美好未來，他覺得值了！
很明顯，如果僅憑他乞討的話，女兒長大以後雖然不至於和自己一樣，繼續做乞丐，但就算長大了，女兒也注定要看別人一輩子的冷眼。
“你想讓我做什麽？”程忠良深吸了一口氣，他抬起了頭，眼神也變得堅定起來。
見程忠良終於下定了決心，歐陽鋒立時就笑了，緊接著，他又把自己的計劃和程忠良說了一遍。
隻不過，在聽完歐陽鋒的計劃後，程忠良突然就變得激動了起來，他的臉色也變得異常難看，甚至就連全身都不由自主的顫抖了起來。
“不行，我不可以這麽做，也不能這麽做，譚菊秋是我的恩人，我不能陷他於不義。”
“恩人？哈哈……當真是可笑之極，如果他真是你的恩人，那他為什麽不幫你把女兒的未來也解決了，卻讓她繼續回到你身邊當一個乞丐？”
瘋狂的大笑了幾聲後，歐陽鋒又指著程忠良大聲說道：“你不要被他的小恩小惠蒙蔽了，說到底，我才是你的恩人！”
“不行，我不能答應你，我們黃河灘上的男人，絕不能做出恩將仇報的事，如果真的那麽做了，就算是死了，我都無法再抬頭麵對先輩和女兒。”
在程忠良心裏，他雖然已經殘疾了，但他始終都是黃河灘上的男人，絕對不能做恩將仇報的事情，因此，他毫不猶豫的拒絕了歐陽鋒。
“哼，你不過是一個臭乞丐，你覺得你有資格和我講條件嗎？”
歐陽鋒不屑的冷哼了一聲，緊接著，他又陰險的笑了。
“如果你不按我說的去做，我現在就會讓你去見你的先輩，哦，對了，還有那個小乞丐，你最好帶著她一起去。”
聽歐陽鋒這麽一說，程忠良當即就不由得打了個寒顫，此時此刻，他也終於怕了。
當然，程忠良之所以害怕，並不是因為他怕死，而是害怕女兒會因此被自己牽連。
在程忠良的心裏，他可以死，但女兒卻絕對不能有事，他現在雖然不知道歐陽鋒到底是什麽身份，但那已經不是重點了。
因為，事情現在已經非常明顯了，如果歐陽鋒隻是殺了自己父女兩個乞丐的話，估計也絕對沒人會過問。
一想到這裏，程忠良再次陷入了焦灼，一方麵是自己的恩人，另一方麵是女兒的性命，他實在是進退維艱，不知道到底該如何取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