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不是故意的
暮春的陽光很是溫暖,透過積雨的烏雲,斜灑在地麵上,仿佛聖佛背後的萬丈霞光,刺眼卻很溫馨。
夕陽下,一列開往雲城的列車正在高速馳騁著,列車上,一名約摸二十來歲的少年正怔怔的看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金黃色的陽光透過車窗,斜灑在少年略顯蒼白的清秀臉龐上,泛出如佛性一般的淡淡光輝,窗外的景色雖然生機盎然,可少年的臉上卻有著幾分淡淡的惆悵。
少年姓譚,名菊秋,對於這略顯女性化的名字,少年雖然一直都有很大的抵觸,可終歸是身不由己,畢竟名字這玩意是不用經過自己允許,就能被上輩人定奪的。
譚菊秋也知道自己老子生平最愜意的事就是賞菊,而菊.花向來就有飽含滄桑的堅強鬥士的象征,既然八月金秋菊滿園,譚菊秋這名字正好應了老頭子的喜好。
不過每次當老頭子向譚菊秋解釋這名字的象征意義時,譚菊秋都有點後怕,幸好自己是八月出生的,萬一要是七月就真的杯具了。
這不同村那比自己早出生了一個月的家夥,小時候硬被夥伴們叫七月半,至少譚菊秋現在就記不得他的本名,倒是對七月半的稱呼記憶猶新。
這次譚菊秋去雲城並非是遊山玩水,而是遵從父親的指示去尋醫問藥,譚菊秋的父親譚軒是個執迷的老中醫,總認為萬物相生相克,既有病因,終歸就有破解之法,隻是那破解之法還未找到而已。
為了不讓父母失望,更為了能繼續活下去,譚菊秋決定自己去雲城闖闖,說不定還真能尋得什麽偏方,一個不小心就將自己的病治好了,雖然這機率無異於大海撈針,但隻要還有希望,就不能放棄不是麽?
上次新聞不是還說,一個癌症患者不知道吃了什麽偏方,最後竟然神奇的康複了,每次隻要一想到這裏,譚菊秋總是對生活充滿了希望,說不定自己就是下一個上帝的寵兒,畢竟運氣這種事,誰又能真的說得清呢?
一路上,譚菊秋不停的在思索接下來的打算,可是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會什麽。
當然,如果不要臉也能算是一門特長的話,譚菊秋自認為還是有不少優勢的。
假如臉皮也能當飯吃,譚菊秋自認為至少可以養活十萬人,不對,十萬人隻是保守估計,而且還是三年前的保守估計。
火車眼看著就要到站了,可譚菊秋此時卻有點悶悶不樂,倒不是漫長的車程有所勞累,而是他發現自己純潔的心靈受傷了。
大家都說長途列車上是發生浪漫邂逅概率最高的地方,可自己都已經坐了三十來個小時了,車上的美女倒是不少,可硬是沒人正眼看過自己,就更別提邂逅了。
這年頭要想有浪漫邂逅,不外乎高富帥,譚菊秋自認為自己的硬件很齊全,至少這三大要素自己明顯就占了兩樣,至於那所謂的富,都還沒開始接觸,別人又怎麽知道自己沒錢?這個也自然可以選擇性的忽略不計。
所以,譚菊秋很快就得出了一條結論,車上這麽多的女人都是眼瞎,不過本著不跟殘疾人一般計較的傳統美德,譚菊秋又摸了摸額前的劉海,決定還是繼續看窗外的風景。
“哎喲,你眼睛……好漂亮!”
火車快要進站,減速時有些輕微震蕩,可就是這一震蕩,譚菊秋忽然感覺大腿猛的一痛,燙燙的,深入骨髓,情急之下,當即就張口準備為自己討點公道。
可當譚菊秋回過頭來時,又硬生生的把快要出口的“長褲襠裏了”換成了“好漂亮”,臉上原本的憤怒也瞬間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一張自認為很迷人的笑臉,隻不過嘴角那笑容怎麽看都有點抽搐的感覺。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說話的是個女人,此時正慌裏慌張的掏出紙巾,一邊將譚菊秋大腿上的泡麵掃進手中的泡麵桶,一邊小心的道著歉。
女人約摸二十來歲,穿著淡黃色的緊身小外套,下身是淺灰色休閑褲,腳下則是一雙雪白的休閑旅遊鞋,個子高挑,身材曼妙,鵝臉蛋兒十分清秀,唯一有點缺陷的就是眼睛比較小。
隻不過在譚菊秋眼裏,小眼睛其實挺好的,原因很簡單,隻因為他也是小眼睛。
忽然,列車又是一抖,本就有點手忙腳亂的女人此時也很配合的隨之一抖,手中的泡麵桶更是再次傾斜。
“對不起,對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女人變得更慌張了,也顧不得再拿紙巾,直接就用手開始為譚菊秋清理起大腿上的泡麵來,烏黑的小眼睛裏寫滿了不知所措。
等女人終於清理好之後,譚菊秋才有機會仔細打量起對方來,當看清對方的容顏時,心裏忽然沒來由的冒出一個疑惑來:難道這就是自己浪漫邂逅的開端麽?
禍兮?福兮?同時而至?
不過,能有機會和美女搭訕,這一丟丟並不算禍的禍,完全可以直接忽略不計嘛,一想到這裏,譚菊秋當即毫不在乎的站起身,抖了抖褲腳後,興奮的說道:“沒事,不知道我是否……”
“啊!”
還不待譚菊秋說完,列車終於發出了停站後的最後一次震蕩,隻是這最後一震,女人手中的泡麵桶更是直接脫手而出,潑到了譚菊秋的胸口,而女人也是不由自主的撲到了譚菊秋的懷裏。
聞著懷裏傳來的淡淡幽香,譚菊秋立時一怔,這幸福來得太突然了,就連胸口的麵湯都直接被忽略了過去,唯一感覺有些遺憾的是,這邂逅來得未免也太晚了吧。
目的地已經到了,繼續享受這來之不易的溫存自然不妥,譚菊秋隻能鬱悶的說道:“我得下車了,以後車靠站的時候記得注意點哦。”
女人並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看著譚菊秋緩緩向車下走去,忽然,女人的嘴角微微上揚,沒來由的就笑了,輕啟朱唇說道:“謝謝。”
聽著女人甜甜的嗓音,譚菊秋忽然有種不想下車的衝動,可耐不住身後其他旅客的推擠,最後還是不甘的被擠下了列車。
隻不過在踏上站台的那一刹那,譚菊秋忽然覺得女人的那聲“謝謝”有點不對勁,可具體是哪裏不對勁,一時又說不上來,不過一想到身上殘存的泡麵,又隻能苦惱的去找衛生間了。
把身上殘存的汙漬處理妥當後,譚菊秋又看了看老頭子給自己的紙條,上麵記載有一個地址,讓自己到雲城後,就去這地址找一個叫老田的人,他會幫自己提供不少幫助的。
隻不過譚菊秋不明白的是,老頭子為什麽不直接一個電話過去,要對方來車站接自己多省事,硬要自己拿著個破地址像尋寶一樣去找。
不過譚菊秋很快也想通了,既然來都已經來了,就不差找這點時間了。
一想到這裏,譚菊秋便大踏步向車站外走去。
車站外,豔陽高照,和煦的陽光灑在身上熏人欲醉,譚菊秋走到馬路邊剛舉起手想攔輛出租車,不過當眼睛瞟到手中紙條上寫著的110路公交車時,又想到了口袋裏不多的鈔票,最後隻能憋屈的順勢揮了揮,權當伸懶腰了。
還好公交站台還是比較好找,譚菊秋幾乎沒花什麽力氣就找到了。
“臥槽,半小時一趟。”看著站台的公交線路提示,譚菊秋立時就懵逼了。
不過譚菊秋天生就比較樂觀,經過最初的震驚之後,很快就平靜了下來,心裏也開始暗暗嘀咕起來:半個小時算什麽,自己初來乍到,正好可以先熟悉熟悉這陌生城市的風景。
既然已經打定主意,譚菊秋也不著急了,尤其當看到自己旁邊站著的一個身影時,心裏更是樂開了花,感覺先前果斷選擇坐公交的決定多麽明智,眼神當即也不由自主的向旁邊瞟去。
吳雙本是雲城雪吟藝術學院的新生,剛入校就憑借著宛若鴛啼的清脆歌喉,在眾多的新生中脫穎而出,再加上凹凸有致的傲人身材,更是一舉成為了新生中無可厚非的校花。
今天是新生入校的日子,因為先前耽誤了不少時間,一看天色漸晚,吳雙便匆匆的向學校趕去。
吳雙不喜歡化妝,平時基本上都是素顏出門,今天也不例外。
簡簡單單的一身淡粉長裙,就將含苞欲放的身體點綴的淋淋盡致,一米七的高挑身材在人群中更是璀璨奪目,再配上精致臉頰上的清冷神色,更仿若遺世獨立一般,無形中就令人心生隻容遠觀,不容褻玩的念想。
倘若說先前列車上的黃衣少女是令人心動,那麽吳雙則是讓人沉淪,即使拋開絕美的容顏,也依舊如此。不管是那帶有書卷味的精煉氣質,還是那洋溢著青春氣息的文靜氣場,都有著令人心生臣服的魅力和氣勢。
“極.品啊!一定要與她來一場浪漫邂逅,然後再一起吃個飯,看場電影,順便探討探討生人,呸,是人生。”看著身旁的靚麗身影,譚菊秋當即就興奮的有些難以自製了,心裏也開始不斷的大聲吼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