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兄弟一路好走(萬更求首定)
「我這人啊從來不知道什麼叫做心慈手軟,我早就警告過你們不要來招惹我,既然都這麼不怕死,那麼……」尹婭崎緩步向著前方走去,森冷的聲音帶著一股股刺骨的冰寒與陰森的恐怖,墨玉般的眼眸中好似突然變成了一汪黑泉,旋轉著黑色恐怖的旋渦,明明很危險卻有帶著一種讓人無法抗拒的魅惑力,好似隨時隨地都會將人吸入那恐怖的萬丈深淵,無法自拔。
尹婭崎的步伐很慢,悠然自得的腳步好似在逛花園似的,而在她對面的那群人則是滿臉難以置信的看著她,一雙雙眼眸中閃動著恐懼的光芒,每當她往前走一步之時,所有人就忍不住向後退一步,就好像她是什麼毒蛇猛獸似的。
當尹婭崎路過一顆小樹之時,隨手摺下一根樹枝,隨意的在手中擺弄著,清靈的聲音在這群人的耳中竟然變成了恐怖的催魂曲:「怎麼樣,都準備好了嗎。」
在她心情十分不晴朗的時候來招惹她,這幫人還真是有勇氣呢。
「尹婭崎你到底要做什麼?」馮丹玉瞪著一雙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想要剋制住心裡升起的那股莫名其妙的恐懼感,可是尖利的聲音卻依舊忍不住發出顫抖。
尹婭崎輕輕的眨了眨眼睛,聽到這刺耳的聲音有些厭惡的皺了皺眉頭,森冷的聲音帶著嫌棄:「真是刺耳。」
「嗖」破空之聲從尹婭崎的手中發出,一根看似脆弱不堪的樹枝在尹婭崎的手中飛出,劃破空氣,一瞬間刺入馮丹玉的口中。
緊接著「噗!」的一聲,在所有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之時,樹枝竟然被尹婭崎從馮丹玉的口中抽了回來,一道鮮紅的血液在半空中劃過,星星點點的鮮紅落在地面上,映出朵朵妖嬈的色彩。
「啊啊!」一聲凄厲的慘叫聲響起,衝上雲霄,直達天際。
馮丹玉死死的握著自己的嘴,一道道鮮紅的血液順著指縫流出,灑落在前襟、衣裙。
馮丹玉滿臉慘白的看著尹婭崎,猛地向後退了一步之後,「砰」的一下坐到了地上,眼中滿是驚恐與駭然,一道道歇斯底里的吼叫聲從喉嚨中傳出,震動了所有人的心神。
看似過程中用了很長時間,然而從尹婭崎出手到馮丹玉跌落在地卻只是是眨眼的功夫罷了。
甚至沒有人看到尹婭崎到底是如何出手的,又是什麼時候突然出現在馮丹玉的跟前的。
每個人的目光呆愣,僵硬扭動著脖子順著尹婭崎垂在身側的手臂看下去,那支看起是輕輕一折就斷的樹枝枝頭正一滴一滴的滴著鮮紅的血液。
所有人難以置信的看著尹婭崎,眼中充滿了恐怖,渾身血液凝固,一股刺骨的冰寒不斷地環繞在一群人的身邊,滲透肌膚冰冷著他們的靈魂。
耳邊環繞著馮丹玉越來越弱的慘叫聲,沒有人敢動一下,就連寄養在馮丹玉名下的尹含姍都不敢動,甚至看都不敢看一眼躺在地上渾身是血的馮丹玉。
尹婭崎依舊是那副面無表的樣子,冷冷的看著眼前的一群人,那一臉的淡漠好似剛剛出手的人不是她一樣。
「聲音那麼難聽,那就不要再開口講話了。」在充滿了血腥殺戮的黑暗世界長大的尹婭崎,殺人對於她來說比吃飯還要平常,人命對於她來說根本就沒有任何意義。她惜命,但卻只珍惜自己和自己認可之人的命。
但是,她卻從來不濫殺無辜,無論是前世還想現在都是一樣的,在她的眼裡從來沒有身份等級之分,只有陌生人、敵人、自己人的分類。
她不善良,甚至可以說冷血無情、心狠手辣、嗜血邪惡。但是只要不主動招惹她,那麼即使那個人在她面前殺死所有人,只要裡面沒有她和她認可的人,那麼她連看都不會看一樣。
如果是來主動招惹她的,那麼她絕對會讓對方好好的享受一下絕望和生不如死的舒爽感。
就像……現在
「你……」艷麗女子驚恐的看著尹婭崎,張了張嘴可是卻又說不出一句話來,好像有隻大手緊緊的掐住了自己的喉嚨一樣,她想要轉身逃跑,想要尖叫。
尹婭崎冷眼掃了她一眼,小手輕輕的晃動著手中的樹枝:「一群學不乖的廢物。」
聲音剛剛落下,尹婭崎瞬間消失在了原地,一瞬間整個院子里鮮血紛飛,一聲聲凄厲的慘叫此起彼伏的響起,讓外面路過的奴僕汗毛直立。
靈動的身影化作一道道殘影,快速穿梭在那一群女人之間,手起刀落帶動著一連串的鮮血在半空中滑落。
「啊,殺人了。」
「不要啊,救命!救命啊!」
「放過我,放過我,我不要死啊。」
一聲聲慘叫不斷地想著,院子裡面一片混亂,所有人的抱頭逃竄,一個個狼狽不堪,髮鬢歪斜,頭髮凌亂,臉上和身上到處都是深可見骨的血痕,下手之重可想而知。
「別叫了!」尹婭崎皺著眉頭不耐煩的看著腳邊的艷麗女子,看著女子臉上哭花了的妝容,所有的胭脂混合在一起,整個一五顏六色的大花臉,右臉頰上還有一挑猙獰的血痕在往外不斷地留著鮮血,可是那鮮紅的血液卻混合了臉上的胭脂,看起來十分的噁心。
原本十分鮮紅血液的尹婭崎在看到那個艷麗女子的臉之後,嫌惡的皺了皺小鼻子:「還真是噁心。」
冰冷的聲音帶著濃濃的厭惡,說完便毫不猶豫的抬起腳,對著那名女子的臉狠狠的踩了下去。
「孽畜,住手。」一陣怒吼從大門口傳來。
尹婭崎的雙眸中快速閃過一抹血紅,看都沒看一眼,抬手一揮,一根沾滿鮮紅血液的樹枝瞬間飛射而出。
「嗖!」一道破空之聲響起,尹志鳴只感覺臉頰一陣刺痛傳來,隨即一道溫熱感劃過。
尹志鳴整個人愣在了原地,獃獃的看著前方的尹婭崎,滿腔的怒火如同泄了氣的氣球,剩下的只是濃濃的后怕。
於此同時,尹婭崎一腳踩在了那名艷麗女子的臉上,隨即小腳再次抬起對著腳下的人狠狠踢了一眼。
「砰」的一聲,艷麗女子如同破碎的玩偶一般狠狠的砸在了尹志鳴的身邊,整個趴在地上,面部朝下,不知是死是活。
尹婭崎已經徹底不耐煩了,動了動脖子,面無表情的看著尹志鳴,一股狂傲凌天之勢油然而生,藐視著眼前的一切,然而說她像高高在上的天神,不如說她更像一位手握萬物生殺大權的死神,一身陰森詭異的氣息,不斷地釋放著讓人心驚膽戰的森冷寒氣,好似下一秒就會將所有人的靈魂冰凍起來一般。
「尹婭崎,我……我是父親,你現在是要弒父嗎。」尹志鳴滿臉鐵青的瞪著尹婭崎,咬牙切齒的聲音竟然帶了一絲顫抖。
「弒父!」尹婭崎冷漠的看著尹志鳴眼中哪裡有一絲對親人該有的溫度,森冷的聲音夾雜著一股諷刺:「人賤無敵原來還可以用在你這種人的身上。」
「尹婭崎!」尹志鳴氣的雙眼凸起,緊握著雙拳,渾身直抖。
「閉嘴!」清脆的冷喝帶著毫不在意的冷漠,不耐煩的看著尹志鳴,冷冷說道:「我還不想殺尹家的人,現在給你一個機會,帶著那群廢物快速從這裡滾出去,不然……」墨眸中快速閃過一抹殺意,陰森的聲音中帶著一股嗜血的味道:「不然就一個都別走了。」
「尹婭崎,你找死。」尹志鳴哪裡會允許自己被一個小丫頭片子給如此威脅,這要是傳出去還有誰會將他這個懷化大將軍放在眼裡,日後這護國將軍府還有誰能將他看做當家人。
想到這裡,尹志鳴瞬間抽出腰間佩刀,隨即便毫不猶豫的向著尹婭崎迎面砍去,那氣勢、那毫不手軟的態度,那滿臉的狠毒哪裡像一個父親對女兒的樣子。
尹婭崎看著那把對著自己迎面砍過來的大刀,眼中閃過一抹不屑。腳下微微一閃,十分巧妙的躲開的尹志鳴手中的大刀。
完全沒有想到尹婭崎竟然有如此詭異的速度的尹志鳴控制不住身體往前趔趄的兩步,本能的用手中大刀去支撐自己的身體,然而就在此時一股強悍的氣流夾雜著讓他背後毛髮的危險氣息猛地衝擊而來。
「噗」一口鮮血從趴在地上的尹志鳴口中噴出,滿臉詫異的轉過頭看向依舊滿臉冷漠的尹婭崎,心中更是翻江倒海。
「你……你成為了戰者。」剛剛那股氣,身為戰者的尹志鳴又怎麼可能不了解。
那是只有戰者才會擁有的戰氣。
可是……怎麼可能,這孩子在五年前還是一個連話都不會說的廢物,從小到大都是一副木頭樣子,每個人都知道尹家的尹婭崎空有一副絕色外貌卻是一個沒有靈魂的傻子。
為了這件事他不知道被外人嘲笑過多少次,加上這麼多年來從未有人來尋過這個痴兒,所以五年前對於馮丹玉找人要殺她的這件事,自己就算知道了也選擇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只是萬萬沒有想到,那個一直照顧她的賤婢竟然幫著她偷偷的逃了出去。從此以後就再也沒有了這個白痴的音訊。
五年後,她不僅僅自己出現了,還變得正常了,最重要的時候她……她竟然成為了戰者。
對於尹志鳴的疑惑,尹婭崎根本就沒有想過去解釋,現在的尹志鳴在她眼裡就跟死人沒什麼兩樣。
「尹志鳴,你知不知從來沒有一個人在本尊面前亮了刀子還能活著離開的。」清靈的聲音此時在尹家人的眼中完全成為死神的催魂曲,有的承受力差的小妾早就在尹婭崎一腳踩在眼裡女子臉上之時暈了過去。
而現在剩下那些仍然清醒的女子一個個縮成一團,滿臉恐懼的坐在地上,無論身上的傷有多痛都不敢動彈一下,現在看到尹志鳴的狀況,也只能心中焦急依舊不敢開口說一句,其中包括了尹志鳴的兩個女兒。
尹婭崎緩緩的抬起手,手掌朝向那把被尹志鳴丟在一旁的大刀。
「唰」的一下,一股無形之力將那把重刀一下子吸到了尹婭崎的小手中,足足二三十斤的大刀在尹婭崎的手裡反而成為了一般沒有一點重量的完玩具,這樣的場景竟然驚秫了尹家的所有人。
尹志鳴看著自己的那把大刀瞬間倒吸一口冷氣,一股死亡的危險撲面而來,哪裡還有之前的狂妄,哀求的看著尹婭崎說道:「孩子,孩子。我是你爹,真的是你爹啊,之前是爹爹的錯,你不要生氣了,不要生氣好不好。」
尹婭崎冷眼看著尹志鳴,眼中閃過一抹諷刺的神情,沒有一點預兆,瞬間抬起手后鋒利的刀尖對著尹志鳴的大腿狠狠的刺了進去。
「啊!」一聲慘叫衝天而起,尹志鳴原本鐵青的臉瞬間變得慘白一片,大片一片的冷汗順著額頭滑落,凸的雙眼,張著大嘴,那股讓他想要暈厥的疼痛感讓他整個人僵硬在原地。
「就憑你,也配稱本尊的父親。」雖然尹婭崎從未見過祖爺爺口中提起的爹爹,但是在聽到尹志鳴自稱是她父親的時候,心裡升起的那股厭惡敢特別的明顯。
這個人根本不配。
「你……你怎麼能這麼殘忍。」尹志鳴瞪著一雙眼睛,疼痛感讓他呼吸不暢,難以置信的看著尹婭崎,如何都想不明白這人明明就是那個在他們將軍府生活了十年的白痴丫頭,怎麼會如此轉變的這麼大。
「殘忍!」尹婭崎眉頭微微一挑。這個詞許多人都對她說過,不僅僅是外面的人,就連異能所的人都跟她說過。
她不懂什麼是殘忍和不殘忍之間的區別。前世的她還沒有學會走的時候就被人帶進了異能所,別的孩子就算是被異能所選入,進去的時候也都五六歲了。可是她卻是一個實實在在在異能所長大的孩子。
還沒學會走的她就可以開始被注射各種各樣的激素和病毒,用來實驗靈魂體的強硬度。五歲之前的她皮膚就沒有過正常人的顏色,每天待的最多的地方就是特殊實驗室,專門為她提供的特殊實驗室。
那些剛剛被選進來的孩子還沒有適應的時候,五歲的她就已經開始學著殺人了。
人家普通女孩子抱著芭比娃娃跳舞的時候,她在學習如何解剖人體,而且異能所為了訓練她心理的強硬度,經常讓她施行活體解剖。
在女孩子玩娃娃的年齡,她玩的是活人。
她殘忍!
這樣的她,如何明白什麼才是不殘忍。
尹婭崎緩緩的轉過頭看著滿臉驚恐的看著自己的尹含姍、尹含仟。眼中閃過一抹迷茫。
她們兩個跟自己差不多一般大,難道說她們的反應才是人類少女該有的正常反應嗎。
可是如果她真的是這樣的正常少女,今日被打殺的人就一定是自己吧。
她,果然不適合正常人類的生活。
尹婭崎突然不再抵觸非人類這個詞,也不再想以前那樣想要做個正常人類了。因為她終於明白了,這是她唯一能好好活下去的方法。
想到這裡,那顆沉悶了許多年的心突然豁然開朗,冰冷的眼眸中閃過一抹輕鬆的笑意。
隨手丟開手中的大刀,俯視著地上的尹志鳴,狂傲的說道:「今天本尊心情好不殺你們。滾出去,日後再敢來打擾本尊清凈,有來無回。」
尹婭崎冷冷的丟下這句話,轉身向著閣樓走去。
至於身後的那些人如何想,如何做都與她無關了。
「將軍!」尹婭崎的身影消失在了院子里,早就癱軟在地的老管家這才連滾帶爬的來到了尹志鳴的身邊,看著他腿上那還在往外冒血的大洞,更緊張:「將軍您沒事吧。」說完這句話,連忙轉過頭對著其他奴僕低吼道:「快,快去請醫師。」
「滾開!」尹志鳴緊緊的皺著眉頭一把推開老管家,大口大口的吸了幾口氣,狠狠瞪著老管家怒吼道:「現在倒是想起本將軍了,剛剛那個孽畜要殺本將軍的時候你在哪。」
「將軍,小點聲、小點聲。」聽到尹志鳴又罵了尹婭崎一句,老管家連忙握住了他的嘴,如同驚弓之鳥似的緊張的看著閣樓的方向,見尹婭崎沒有出現之後,這才鬆了一口氣,看向尹志鳴開口說道:「將軍,實在不是老奴不救您啊。剛剛老奴真的是有心無力,不知道為什麼老奴剛剛竟然連動的力氣都沒有了。」
「廢物,滾開!」尹志鳴現在哪裡還能聽得下去這些,一把揮開勞管家,隨即對著大門外怒吼道:「混蛋東西,還不快來扶本將軍看醫師。」
不到一會的功夫,尹志鳴被幾個身強力壯的奴僕給扶了出去,鮮紅的血液順著他離開的方向灑了一路。
至於他的妻妾女兒,尹志鳴甚至連看都沒有看上一眼。任由她們被各自的丫鬟老媽子給扶著離開的這個院子。
吵鬧了半天的院子很快恢復了平靜,只有地面上的鮮血提醒著所有人剛剛所發生的一些。
不到幾分鐘的時間,尹婭崎殘虐馮丹玉、尹志鳴等人的事情傳遍了整個護國將軍府,甚至連整個都城都掛起了一陣不小的狂風。
雖然尹婭崎從小就被關在護國將軍府內的一個不起眼的破院子里。別說是走出護國將軍府里,就算是那個破院子都沒有出來過。
外面之人只知道尹志鳴有一個白痴廢物嫡女,卻從未有人見過她。
即使如此,尹家廢物白痴女的名號在都城內那是人人耳熟能詳的。至於從護國將軍府內流傳出來的尹家廢物白痴女殘虐庶女庶妹這件事,幾乎沒有人相信,不過卻也成功的成為了都城內所有人茶餘飯後的八卦點心。
而此時,正走在街上的暗風、暗雨兩個人剛剛聽完關於尹家廢物白痴女翻身殘虐後母之事。
兩個人對視一眼,嘴角齊齊一抽。
「這倒霉催的馮丹玉,竟然找死的去惹小姐,她還活著真是一個奇迹。」暗風無語的翻了個白眼,嘴角卻帶著一抹幸災樂禍的笑容。
其實在他們心裡,早就明白尹婭崎絕非凡人,不然一個正常人又怎麼能在恐怖的煞武領內安家。
「可不是嗎,還正巧是小姐心情不好的時候,那女人沒死確實是一個奇迹。」暗雨諷刺的一笑,微微搖了搖頭。
兩個人說完便走進了旁邊的小酒館呢,點了一些小菜和兩壺酒。剛剛坐下來,暗風就感覺身邊一陣清冷的寒意吹過,頓時整個人僵硬在了椅子上。
而對面的暗雨在看到來人之後,連忙低下頭用手中的酒杯擋住自己的臉,全當自己沒看到。
鬼靈冷冷的瞪了一眼當鴕鳥暗雨之後,轉過頭看向臉上僵硬的暗風,眉頭微微一皺:「我又不吃人,你緊張什麼!」
暗風苦笑的抽了抽嘴角,欲哭無淚的看著突然出現的這位姑奶奶。心裡想說:姑奶奶你吃不吃人這個問題我真心覺得有待商議。
「你是哭是笑,難看死了。」鬼靈嫌棄的白了一眼暗風,隨即也不跟他浪費時間,直接說道:「日落之後主子要見你。」
鬼靈丟下這句話之後便乾淨利落的轉身,接著消失。
暗風瞪著一雙滿是迷茫的眼睛,腦子裡一片空白,甚至還沒有來得及收回剛剛在面對鬼靈之時所出現的表情,就這樣好像魂被收走了一半,傻愣愣的坐在原地,雙眼直勾勾的盯著前方。
暗雨滿臉同情的拍了拍暗風的肩膀,接著單手托著暗風的下巴,十分有同情心的幫他把大張的嘴合上,最後輕聲嘆了一口氣,開口說道:「哎,你放心的去吧,要相信……奇迹也會發生在你的身上的。」
暗雨說完之後,好像覺得有點不對勁,再一次拍了拍暗風的肩膀,想要再安慰安慰他:「兄弟啊,一路好走。你放心,我會想你的。」
暗風聽到這句話終於有了反應,僵硬的移動著黑色眼球,愣愣的看著暗雨。
暗雨嘴角一抽,乾笑兩聲有些歉意的眨了眨眼睛:貌似……更加不對勁了。
緩了好久終於回過神來的暗風,面無表情的看著暗雨,實在是現在的他已經不知道自己到底該用什麼樣的表情了。
「你說……我能不去嗎。」暗風說完這句話之後不由自主的咽了一口口水。
暗雨微微一愣,隨即放下手中的酒杯,看暗風的表情好像在看一個找死的神經病似的,輕輕的點了點頭說道:「當然可以,反正到時候小姐沒有等到人也會來找你的。不過……至於派什麼來找你我就不知道了,畢竟小姐的那些家人我們從來都看不到。」
想到這裡,兩個人齊齊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以前跟著凌傲然去過煞武領幾次,每一次他們兩個都會感覺到身邊有股冷颼颼的陰風飄過來飄過去的。原本在不知道什麼情況的時候兩個人還能當做是煞氣的影響。
然而當他們見到自家主子對著空氣講話的時候,他們才猛然驚醒。
見鬼的煞氣影響啊,那是他們真的見鬼了啊!
對於殺人、死人這些他們都不害怕,畢竟那些東西他們見多了,早就麻木了。可是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是個人都會……都會有一點不舒服吧。
想到這裡,暗風長嘆一口氣,欲哭無淚的看著暗雨,絲毫不抱希望的說道:「兄弟,明明你也認識小姐的啊。為啥是我呢,為啥呢。」
「因為今天小姐見到的是你。」暗雨一臉正經對著暗風點了點頭。
「啪!」暗風一巴掌打在了自己的嘴上,咬牙切齒的咒罵道:「賤嘴。」
暗雨眉頭微微一抖,十分好心的提醒道:「如果你沒有阻止三皇子接近小姐的話,一旦主子知道了,我想你會更慘。」
暗風忍不住一抖,憋著嘴重重的吸了一口氣。
他怎麼這麼倒霉啊!
這一個下午,暗風過的那叫一個生不如死、水深火熱啊。他甚至都想把自己的那些兄弟一一叫回來跟他們道個別,留個遺言啥的。
「好了,天都黑了,你趕緊去吧,小姐也沒有那麼恐怖吧。」暗雨狠狠的白了一眼一副窩囊樣的暗風。
「切,你有本事你去啊。」暗風沒好氣的瞪了一眼暗雨,嘆了一口氣說道:「小姐當然不恐怖了,恐怖的是我完全不知道小姐到底要做什麼,我更加不知道如果小姐做了什麼之後,主子要是知道了會不會給我留個全屍啥的。」
暗風自哀自憐了一會,抬起頭看了看天色,緩緩站起身,臉上的表情一瞬間恢復如常,對著暗雨輕輕的點了點頭,開口說道:「我走了。」
陪著抽風風玩了一下去的無聊雨翻了個白眼,一臉嫌棄的揮了揮手:「快去吧,不然一會真的來接你了。」
暗風抽了抽嘴角,雙眸左右動了動,好似真的在找什麼一樣,隨即轉身快速向著護國將軍府的方向飛身而去,那速度……叫一個快啊。
吃過鬼欣從外面帶回來的晚餐過後,尹婭崎便躺在院子內的躺椅上,看著天空中越來越多的繁星,輕輕的吸了一口氣,眼中閃過一抹嫌棄的神情。
這裡的空氣這不好,她還是喜歡煞武領的空氣。可是這裡有凌傲然,所以她要留在這裡。
「主子!」鬼欣遞過一杯熱茶給尹婭崎,嘴角掛著一抹溫柔的笑容。
「派人看著護國將軍府的人,我不想他們再來打擾我。」尹婭崎微微側過頭冷冷的看著鬼欣,臉上帶著一抹厭惡。
「明白!」鬼欣輕輕的點了點頭,眼中劃過一抹狠戾。
「主子,不如直接將那群人殺了,反正留著也沒有什麼用?」鬼靈坐在一旁的石階上,隨意的口氣絲毫不覺得殺了尹家人對於她們來說有什麼影響。他們鬼門之人本來就都是黑暗世界的人。
「現在還不能殺了他們!」尹婭崎輕輕的搖了搖頭,接著說道:「影傳來消息,三年前邊關一戰尹志鳴也在其中。回程途中,軍隊受到埋伏,凌傲然所帶領的黑騎軍受傷嚴重,可是尹志鳴的人卻可以全身而退。這件事絕對不是巧合,影說過凌傲然的黑騎軍雖然不是他手裡最強的軍隊,但是卻也是一直讓所有人忌憚的強軍。根本不可能受到那麼嚴重的傷,除非有人在他們背後下絆子。」
「小姐懷疑是尹志鳴!」鬼靈眉頭微微一皺,有些難以置信的說道:「就憑那個膽小怕事、實力還不如鬼門十歲小子的廢物。」
鬼欣無語的看著鬼靈,抬起手巧了下她那顆不喜歡開竅的頭,輕聲說道:「尹志鳴確實引人懷疑,但是不僅僅是他,凡是參與了那場戰役的人都是被懷疑的對象。所以這些人我們都不能殺,直到真相破水而出的時候,才是我們真正要收網屠殺的時候。」
鬼靈輕輕的點了點頭,笑嘻嘻的看著鬼欣,甜甜的說道:「嘿嘿,果然還是主子和欣姐姐聰明。我只要乖乖執行任務就好了,這種費腦子的時候還是不要參與了。」
早已習慣鬼靈這個樣子的尹婭崎、鬼欣無奈的對視一眼,卻沒有一個人去責備。
「欣,今天那兩個人的身份。」尹婭崎轉過頭看向鬼欣,直接開口問道。
雖然這一整天她們三個見到了不少人,但是鬼欣也明白尹婭崎口中指的是在戰王府內見到的那兩個人,而不是在街上的那兩個人。
「主子,今天見到的這兩個人都跟凌傲然有著不淺的關係。其中一名正是凌傲然的同母哥哥,當今太子凌傲輝。另外一名則是當今皇帝陛下最為信任的親弟淳親王的寶貝幼子凌喬松,也就說凌傲然的堂弟。」
「凌傲然從小失去母親,皇上雖然十分疼愛皇后所出的兩個兒子,但是當時正趕上政亂之時,敵國又蠢蠢欲動,基本上照顧不到兩個人剛剛失去母親的孩子。聽說兩個人原本是要被寄養在皇太后的宮裡的,但是皇太后突然病重,只好出宮靜養。偌大的皇宮內,只剩下兩個孩子可以互相依靠。凌傲然根本就是被太子殿下帶大的,太子一方面努力的保護著自己,努力的學習各種作為一名太子需要學習的一切,一面照顧當時還是嬰兒的凌傲然。屬下聽說當時的太子連上書院都是背著凌傲然一起去的,因為他不放心將自己的弟弟交給任何人照顧。之後凌傲然上戰場也是為了保住太子殿下的太子之位,凌傲然曾經說過,只要他活著一天,就沒有人可以搶著屬於他哥哥的東西。」
鬼欣說完這些之後看了一眼尹婭崎的眼睛,微微一笑,接著說道:「至於凌喬松,他的母妃是淳王妃的親妹妹,姐妹倆從小寄居在淳王府,之後一同交給了淳親王,據說姐妹倆的感情十分好,妹妹生下凌喬松之後便去世了。原本淳王妃是想親自撫養凌喬松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淳親王竟然將小小的凌喬松送進了宮裡,直接丟給了剛剛將凌傲然帶大了一些的太子殿下。所以凌傲然、太子、凌喬松三個人是一起長大的,而且三人的感情十分的堅固,所有人都說他們三兄弟的感情是任何人都無法分開的。這也難怪,太子殿下親自帶大了兩個弟弟,在那個水深火熱的皇宮裡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才成功的帶大了兩個弟弟。」
說道這裡,鬼欣的眼中閃過一抹欣賞和佩服。
「對了,凌傲然三個人在都城內還有名號呢!」鬼欣想到這裡,忍不住的笑了笑。
尹婭崎有些好奇的看著鬼欣,眉頭微微一挑,意思是:說。
「太子殿下外表溫和無害,實則腹黑狡詐,所有人都背地裡稱呼他為狐狸太子,而凌傲然從來都是冷冷冰冰的,手段剛硬果斷,狂傲霸氣,被外人稱為之鐵血戰神,至於凌喬松也不知道為啥,竟然養出了一個陰暗狠毒的性格,做起事來手段極其殘忍,被外人稱之為陰暗世子。整個都城基本上沒有人敢正面招惹他們三個人,因為所有人都知道只要招惹上其中一個,那麼另外兩個就會瘋了一樣死死的咬住敵人,直到弄死他。」
「沒想到在皇室當中還有這麼純粹的兄弟情。」鬼靈微微一笑,想到上午看到的那個娃娃臉,突然覺得順眼了不少。
「確實很難道!」尹婭崎輕輕的點了點頭,眼中劃過一抹笑意,為凌傲然有這麼生死相依的兄弟而感到高興,這種感覺就好像擁有這份情誼的人是她一樣。自從有了鬼門的這些兄弟姐們,對於夥伴、家人之間的情誼,她已經明白了很多了。所以她可以很清楚的明白,擁有這些到底有多麼的幸福。
「對了,主子。這天都黑了那個叫暗風竟然還不來,要不要屬下將他給揪來。」鬼靈看著漆黑的天空,眉頭微微一皺,眼中閃過一抹不滿。
尹婭崎抬起頭看了看已經完全黑下來的天空,輕輕的搖了搖頭,眼中劃過一抹戲謔對著空無一人的前方冷冷的開口說道:「笨笨,要不你去接接暗風吧,不知道他是不是迷路了。」
「不用了,不用了,不用了!」尹婭崎的聲音剛剛落下,笨笨也還沒有來得及出來的時候,一道滿是急切的聲音快速從前方響起,隨即一道黑色身影一瞬間出現在了遠處,幾個跳躍,眨眼間便來到了尹婭崎的面前,那速度……就連鬼靈看了都暗暗稱奇。
尹婭崎看著彎著腰大口大口喘著粗氣的暗風,滿眼戲謔,嘴角輕輕的憋了憋:「來的夠早的。」
冰冷的聲音讓暗風忍不住一抖,滿臉委屈的抬起頭,在尹婭崎的面前直接蹲了下去,可憐兮兮的看著尹婭崎,鬱悶的說道:「小姐,屬下本來是可以按時來的,可是半路上遇到了堂少爺,屬下的速度又沒有堂少爺快,這麼幾番周旋之後,屬下才脫身過來。哎……」說到這裡,暗風還輕聲嘆了一口氣,隨即眼中閃動著得瑟的神情接著說道:「好在屬下聰明機智,不然還真不知道怎麼從堂少爺的手底下跑出來。也不知道太子怎麼教的堂少爺,竟然教的那麼難搞,不愧是都城小霸王。」
尹婭崎歪著頭滿臉無語的看著暗風一個人在那裡碎碎念,最後終於再也忍不住的抬起手,一道「嘶嘶」的聲音從尹婭崎的衣袖中傳出,頓時讓念的正爽的暗風住了嘴。
暗風臉都白了,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尹婭崎的衣袖,一動不敢動。
就在這時,一顆血紅色的小蛇頭從尹婭崎的衣袖中伸出,先是有些迷茫的看了看四周,緊接一雙紫黑色的小眼睛對上了暗風滿是驚恐的眼睛。
「嘶嘶!」血紅色的蛇信子吞吐,發出一聲只有尹婭崎明白的話。
「我叫他來的。」尹婭崎輕柔的摸了摸小蛇的頭,看著它輕聲說道。很明顯小蛇剛剛的那個聲音正是在問:他怎麼來了。
好吧,真實的意思是:這抽風的怎麼來了。
「小……小姐,您……您怎麼把紅……紅刃也帶……帶出來了。」很少有人知道,戰神坐下神勇無比的暗風大人竟然會怕蛇。
尹婭崎奇怪的看了一眼暗風,好像他問了一個多麼白痴的問題似的,翻個白眼開口說道:「我出來了,當然也要帶它出來看看嘍。」
暗風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額頭滑下一顆冷汗。
當初慘景歷歷在目,他還記得有次陪著自家主子去煞武領看小姐,自己就不小心踩了一下正在亂葬崗內休息的紅刃,竟然被這貨追殺了整整五天。五天不眠不休瘋了一樣在煞武領亂跑,他最後差點把自己累死,沒有人知道,從此以後他就怕上蛇了。
「好了,你再墨跡下去,我就讓紅刃晚上陪你睡。」尹婭崎白了一眼最大愛好就是抽風的暗風,最後臉色一冷,十分嚴肅的開口問道:「這個大陸上,能做主凌傲然婚事的人是不是只有皇上。」
「啊……」暗風完全沒有想到尹婭崎大晚上找自己來竟然是要問這個。瞪著一雙眼睛,奇怪的看著尹婭崎。
他……還以為她要三年前的事情呢。
節奏不對啊,這是為啥……
「到底是,還是不是!」尹婭崎不耐煩的瞪著暗風,那小脾氣又上來了。不過暗風卻絲毫不在意,因為他知道,也只有尹婭崎認可的自己人才能見到她如此真實的一面。
暗風嘴角忍不住抽了抽,雖然不知道尹婭崎的目的,不過依然老老實實的點了點頭說道:「也可以這麼說,畢竟婚姻大事基本上都是遵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小姐您問這個……」
不等暗風口中的話說完,只見尹婭崎一下子從躺椅上站了起來,對著完全傻眼的暗風說道:「進宮,找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