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找人
吃完了一頓熱鬧的晚餐，蘇青青帶著幾個丫頭往村長家去。
李元楚當然不讓也跟著過去。
紫蘇幾個打著燈籠在前面引路，他和蘇青青並肩走在鄉村的小道上。
初春的晚上，因為靠近山，所以還是帶著絲絲涼意的。
李元楚讓紫蘇回去給蘇青青取了一件薄的披風然後才往村長家裡走去。
蘇青青對於他的霸道很反感，有些想反抗，但是只要一見到李元楚那雙帶著霸氣的桃花眼，就什麼話也說不出口，老老實實聽話了。
這樣沒骨氣的表現，讓幾個丫頭暗自都笑了起來。
村裡的狗兒全都認識她們，聽到腳步聲也沒有亂叫的。
幾個人慢悠悠地，不過也很快到了村長家裡。
村長家裡原來是青瓦房子，算是村子里較好的屋子了。不過去年一家在工廠里賺了不少錢，加上辣椒的收入，一家人就琢磨著再在邊上起一座樓房，連材料都買來了。
蓋房子的工人就是給蘇青青家裡蓋廠房的人，他們的隊伍也在壯大，因為清溪村已經有幾家找他們蓋房子了。
這樣算來，他們一整年就不用離開清溪村。
在熟悉的地方做工還是很高興的，工頭是親眼見到清溪村是怎麼發展起來，對於這個村子他也不敢小瞧了去。
繞過碼得整整齊齊的青磚，白芷敲響了村長家的大門。
「誰呀？」衣氏在屋子裡大聲問。
「是我，大娘。」蘇青青高聲回答。
「哎呀，是東家小姐呀。」院子里傳來小跑的腳步聲，然後門隨著衣氏的聲音一下子打開了。「咋這麼晚還過來呢？要是有事情讓人通知一聲就行了。」
接著，她忽然看到了蘇青青身邊的霖王，臉色一變就要下跪。
李元楚抬手阻止了她，「不用多禮了，蘇大海在家嗎？」
「在在，就在屋子裡。」衣氏慌亂地回答，「他爹，王爺和東家小姐過來了。」
「來了。」蘇大海趿拉著鞋子就奔出來了。
「出了啥事情？」一見到人，他就慌忙地問。
「沒事情就不能來呀？」蘇青青開玩笑。
「看你怎麼說話的？」衣氏責備地瞪了蘇大海一眼。
「嘿嘿。」蘇大海不好意思笑起來，「趕緊到屋子裡去。」
「是這樣的，村長。」蘇青青直接說明來意，「咱們村子里的勞力不夠，所以我想在附近的村子里找一些工人。不過進咱們村子里的人，一定要人品好的。對別的村裡人我不放心又不了解，想請你明天一起和我到外面走走。」
「行，明天我跟著你一起。別的村的村長我全都認識。」蘇大海一口答應了。
「算你公差，後天再補你一天假期。」蘇青青笑著說。
「那感情好。」蘇大海也不糾情。
屋子裡的人被他的直率都惹笑了。
講妥了事情，蘇青青也沒有在村長家裡繼續逗留下去，帶著丫頭和李元楚又離開了。
「織布的人本王給你找了十幾個，過幾天就連賣身契一起給你送來？」李元楚對她說。
「為什麼？」蘇青青詫異地問。
「本王說過了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前半句很曖昧，惹得蘇青青一陣惱火，不是讓他不要提的嗎？
「絲綢錦緞的價格不低，要是能有新的花樣，價格方面會更貴。你找來的鄉村姑娘、媳婦做一般的布還可以，但是蠶絲給她們練手就太可惜了。」難得是李元楚會解釋這麼多。
蘇青青想想也是這個理。「要是能用蠶絲提出花樣來，價格是不是會更貴呢？」
想到蠶絲的名貴，蘇青青忽然想到她在江南旅遊時看到了印花和提花織布的流程。記得不是很清楚，但是簡單的印象還是有的。
現代的蘇青青就有一個好本領，那就是過目不忘。還有織毛衣她是會的，那種技術是被自己老哥、老爸老媽老爺子反正是一大家子人給逼著學會的，他們美其名曰，女孩子不會手工下不得廚房是找不到好男人的。
可惜她在現代學會那麼多同樣也沒有找到好老公，不對，是沒有機會找。毛衣的提花和織布的提花有些相似之處。
「那是當然的。」李元楚發現她在走神，伸出手一下子拉住了她的小手，「在想什麼？那麼入神。」
蘇青青掙扎幾下卻被他抓的更緊了，後來她也就放棄了。晚上也沒有認出來，掙扎也徒勞無益。「我在想，要是進行改革一些，將蠶絲作出提花的布料出來，價格肯定會上去的。」
「嗯。」李元楚轉變真快，轉眼之間就惜字如金了。
紫蘇幾個其實是看到李元楚的小動作的，不過她們都裝著沒看到。誰叫幾個人都看好霖王這個未來的姑爺了。不過要是霖王今後敢有其他的女人，那就另當別論了。
慢走中，一會兒就到了蘇家門口。蘇青青使勁一甩手，將李元楚的手給甩掉了。「我先進去了。」
李元楚佔了便宜微笑著看著她，也不應聲。
蘇青青就著燈光看到他臉上傻乎乎的笑容，臉色一紅趕緊小跑著進院子里去了。
李元楚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前面，自己才和路林、路威慢悠悠地進了院子。
路林和路威一直低著頭，他們覺得都快不好意思見人，因為他們的主子越來越有流氓的潛質了。
心情愉悅的李元楚一晚上都是好夢連連。
因為第二天有事情，蘇青青一夜也睡得很踏實。
翌日，天剛亮，蘇青青就起床了。
剛吃完了早餐，村長蘇大海也過來了。
幾個人上了準備好的馬車開始出了村子。
「咱們先到楊村去。」楊村離清溪村是最近，所以蘇大海第一站就準備到那邊去。
說是近，其實也離了七八里路了。馬車不緊不慢走著，蘇青青欣賞了外面的風光。
道路不遠處就是青山，連綿起伏，幾乎是看不到邊際，而右手邊卻是空曠的平原，卻是雜草叢生。
「這一些地怎麼沒有人種？」蘇青青皺著眉頭問。
「這塊地處於兩個村的交界處，因為土質貧瘠，都沒有人願意過去種。楊村的良田全在南邊，順著楊村往西邊去，就是小菊村了。」村長指著隱隱約約出現的村莊說。
「這塊地我能不能買下？」蘇青青想了一下問。
無論在哪一個朝代，要想生存第一離不開的就是糧食，要不怎麼說農人的地位是高於商賈之人的了。
「我一個人可能不能做主了。」蘇大海有些為難。
蘇青青點點頭能理解，土地在鄉下是重要的東西。即使是荒地，村民也很在乎的。
不過這麼一大片地荒著，她也不甘心，回去后是不是要找李元楚問問呢？
在蘇青青眼痛中，馬車進了楊村。
這麼好的馬車進了村子里，楊村的人全都沸騰了。不少孩子追著跟在馬車後面跑。
「請問村長家裡住在哪兒？」蘇大海跳下馬車問一個村民。
「村裡最好的那幾間瓦房就是。」一個大嬸上下打量了一下他才回答。
不管態度怎麼樣，好歹是指了路。蘇大海並沒有計較她的態度。
按照那個大嬸說的，很快就找了村長家。
「請問有人嗎？」蘇大海下了馬車喊。
「村長在家裡，剛才我看到了。」一個跟過來的孩子笑著告密。
蘇青青聽了就笑了起來，和幾個丫頭跳下來馬車。
孩子看到她們長的漂亮，身上又香噴噴的，一個個就目不轉睛地打量著她們。
「蘇子，給他們一些糖塊吃。」蘇青青看到這些孩子身上穿的比較破爛，動了惻隱之心。車上放著糖果和點心。她也想讓這些孩子嘗一嘗糖的滋味。
蘇子從馬車上的暗格內抓了兩把糖果，一人給了三塊。
孩子們接過糖果，看著花花綠綠的包裝紙眼睛都直了。他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好的東西。
「剝開糖紙就可以吃了。」蘇葉好心地提醒他們。
幾個孩子就很羞澀地小心將糖紙打開，然後就看到了閃著金黃色澤的糖塊，有的看到的則是白色的奶糖，還有的是帶著花香的糖果。
簡直就是神奇的東西，孩子們眼睛都晶晶亮起來。
有一個孩子用舌頭舔了舔糖塊，然後眯上了眼睛，「真甜。」
一聽說甜，孩子們全都爭先恐後將糖果放進了嘴巴里，然後吧唧吧唧的咂嘴聲音就響起來。
看的紫蘇幾個都樂壞了。
「誰呀，來了。」屋子傳來一聲不耐煩的聲音，然後門就打開了。
「蘇村長？」開門的是漢子，見到蘇大海驚訝地叫起來。
蘇青青目光從孩子身上移到了漢子身上，嘿嘿，還真巧，是熟人了，她也見過。
「有啥事情嗎？」楊村長大聲問。
「你最起碼讓我們先進了屋子再說話吧？站在這兒算什麼。」蘇大海打趣他。
「對對，進屋子。」楊村長這才回過神，慌忙招呼大家。
「他娘，二兒媳你們出來給客人倒水。」鄉下沒有茶葉，楊村長只能用白開水招待客人。
紫蘇幾個將帶來的點心和糖果拿出來放在了院子中的石桌上。
「哎，這就來。」從屋子裡慌裡慌張出來一個歲數大一些的婦人和一個小媳婦。「他爹，這是？」
「這是清溪村的蘇村長。」楊村長指著客人介紹。
「那位是？」村長看著蘇青青沒人認出來。也是，當初楊翠兒的事情處理得太匆忙，蘇青青穿的又很樸實，經過大半年，蘇青青吃得好睡的好，整個人的氣質都發生了很大改變，楊村長真的沒有想到會是清溪村這個名人到他家裡來。
「她是我們村的東家小姐。」蘇大海介紹。「上一次你們村的那個楊什麼的翠的還到過她家鬧事，不是你去調節的嗎？」
提到這兒，楊村長終於想起來了。「怎麼，楊翠兒一家又鬧事呢？」他驚得一下子站起來。
他可是聽說了，蘇家現在可不是一般人家，那是和王爺、世子做生意的人家，哪裡是他們這些鄉下人能惹的？
這是他第一反應。
「不是。」蘇青青擺擺手回答。說實話楊翠兒是誰她都記不得了。
不過這個村出了那樣的人家，她還真的要考慮一下。如果是人品不過關，她可不會讓那些人進蘇家廠子里去做工的。
「哦。」楊村長抹了一把冷汗坐下來，上一次在清溪村出了那樣的事情，他們都要丟臉死了。「不知道幾位過來有什麼事情？」他疑惑地問。
「是這樣的，我們村開了幾個廠子，家裡缺人，我想過來看看你們村子里有沒有閑雜的人。」蘇青青直接說明了來意。
「有，有呀。」這是好事情，楊村長早就聽說現在清溪村家家都發達了，靠得就是蘇家這個小姑娘。沒想到出了那樣的事情，人家還願意給自己村子一個機會。說什麼他也要抓住這一次機會，不能讓機會給跑了。
「不知道蘇姑娘要招多少人？你放心，我一定給你找老實本分的人過去。」
「暫時還不知道要多少，這一批需要五十多個人，絲綢廠暫時還沒有定下來。」蘇青青微笑著回答，「除去老實本分以外，進廠的人是要和我簽下合同的，要是出賣了廠子的技術或者是背叛了我，全家將是蘇家的死契奴僕。」
「啊？」這一條完全是出乎了楊村長的意料之外，他不禁猶豫起來。
「工錢按月結算，不同崗位工錢不同，最低的一天有四十文，表現好月底和年底都有紅包，其次孩子還可以進蘇家學堂，裡面免費提供書本。要是來不及回來吃飯，每天交五文錢就可以，那邊提供食宿。」蘇青青將條件開出來，只想得到好處沒有付出那是不可能的。
「容我和村民商量一下。」這麼大的事情，村長一個人根本就不敢做主，他需要和全村老少還有族長好好商量一下。
「那好，我就不繼續打擾下去了。我們還要到小菊村去。」蘇青青也不勉強，站起來吩咐身邊的丫頭。
「好，小菊村我也熟悉。」蘇大海故意意味深長地看了楊村長一眼。
「哎呀，怎麼你們還在小菊村招工嗎？」楊村長吃了一驚。
「嗯，不止小菊村，還有宋家村，只要是周邊的村子，我們打算都走一趟。反正這麼好的條件不怕找不到人。」蘇大海樂呵呵地說，其實是一種變相地威脅。
離開你們楊村，咱們清溪村還有很多的選擇，再不答應的話你們就被淘汰了。
楊村長自然也想到了這點兒才變了臉色。
「村長，趕緊的，小姐中午還要回去吃飯。下午的時候也要到別的村子去。」蘇木笑嘻嘻地配合著蘇大海。
蘇青青聽了暗笑，沒想到這丫頭也是個腹黑的。
「那你們什麼時候再過來？」楊村長喃喃地問，一時被嚇蒙了。
「我們就不過來了。」蘇青青剛開口，卻讓楊村長大驚失色。
「咋不來呢？」
「要是你們村有人過去報名的話，我會考察，對了進廠子還必須有三家互相擔保才行。」蘇青青加了一條，這是現想到的。畢竟不是本村的人，有些事情處於鞭長莫及的狀態，不如讓工人自己相互監督。
這一招是和偉人學來的，發源於批評和自我批評。
「三天中人數找齊了，你們過去我們也不會接待的。」她又聲明一下。
「好好，我知道了，等會兒我就和大夥商量一下。」楊村長立刻表明態度。
「那我們走了。」蘇大海也不催促他。
談判嗎，誰著急誰就輸了，這是青青小姐說的。
再說楊村外面，孩子們將得來的糖塊顯擺似的拿回了家，各家大人看到了都大吃一驚。進過城的人在鋪子里看見過這些糖果，賊貴了。他們根本就買不起。
可是現在孩子卻拿回來好幾塊。聽孩子們說是村長家裡貴客給的，大伙兒就特別驚奇，一個個結伴到了村長門口候著，看看是什麼樣的貴客出手這麼大方。
「這些點心和糖果你帶回去。」還沒有辦成事情，楊村長可不好意思拿人家的東西。
村長家兒媳婦眼巴巴看著，生怕蘇青青真的拿走了。不過自家公爹說話，她可不敢反駁。
「都是自己廠子里做出來的小玩意，村長不嫌棄的話就留著吧。」四樣禮品全都留下來了。
村長娘子有心想回禮，可是看看家裡實在找不出來能有什麼東西能和蘇青青送來的禮品相比擬的。最後嘆息一聲耷拉著腦袋，只能作罷。
「請慢走，姑娘、蘇村長。」楊村長一家親自將他們送到了門外。
呼啦啦，外面站著好多的村民，一個個都正好奇地伸著脖子往院子里張望著。
「都幹啥呢？」楊村長大吼一聲。太丟人了，別讓人看了笑話，說他們楊村的都是不識禮數的才好。
「原來是你。」一道尖銳的聲音響起來。
「不要臉，還敢到咱們楊村來，是欺負咱們村沒有人了是不是？」一個潑婦的聲音響起來，「大夥趕緊抓住他們，這些挨千刀的就是清溪村的人。上一次他們扣了咱們楊村的人做工，今天咱們也抓住他們，讓他們當牛做馬。」
這聲音有點兒耳熟呀，蘇青青抬頭了眼看著。
嘿嘿，冤家路窄，正如潑婦說得，他們還真的是冤家了。來的婦人正是楊翠兒的娘。
「是他們呀。」有人驚呼。
「翠兒他娘說得有道理，他們抓了咱們的人做工，咱們也扣下他們。」
「但是，上次咱們村做得不地道，是被這婆娘給騙了，人家才動怒的。」
「動怒也不能一個村子的人欺負咱們。」
「對對，將他們扣下。」
「別惹事了。人家也是被逼急了的。」
「膽小鬼。」
……
沒等蘇青青說一句話，村裡的議論聲就像炸鍋似的響起來。
「你個小娼婦給我留下來。」翠兒娘衝上去就想撓蘇青青的臉，她倒是沒有認出來蘇青青就是蘇家的人，而是看到蘇青青穿的最好，像個主子的樣子。
「青青。」蘇大海大吃一驚，想阻攔著。
可是，紫蘇幾個根本就不給他機會，蘇葉一腳踢出去，翠兒娘就飛出去好幾米遠，連小樹都斷了腰。
翠兒娘跌落在地上，嘴裡吐出一口血，想爬卻沒有爬起來。
「天啦，出人命了。」
「不能放過殺人兇手。」
喊聲叫聲不絕於耳。
紫蘇對著一個大石頭一掌劈下去，大石頭一下子碎了。頓時現場一片寂靜。
「你們，你們都是混人呀。」楊村長被突如其來的變故給驚呆了，反省過來就大聲訓斥起村民來。
村民們這才想起人是從村長家裡出來的，一個個就渾身打顫不敢抬眼看著村長。
「我們走，到下一個村子去。」蘇青青冷笑著看著躺在地上只有出氣沒有吸氣的翠兒娘。她知道幾個丫頭下手是有輕重，這個潑婦死不了，但是活罪肯定是跑不了的。
「你敢殺了我娘，我和你拼了。」後到的楊翠兒來到現場就看到她娘躺在地上生死不明。立刻就急了。
「要是死了你們可以去告我，王爺、公主、世子、郡主全在我們家裡，你看著順眼可以挑一個。對了，我哥成親了，你就不要去打擾他了。」蘇青青冷笑著揭了楊翠兒的傷疤。
「你是蘇家的人。」楊翠兒驚恐地看著她問。
「如你所願。」蘇青青毫不畏懼看著她。「走了，別耽擱了正事。」
「你別想走，殺人了啊。」楊翠兒殺雞般叫起來。
「放心好了，死不了。」紫蘇笑嘻嘻地說，「這樣的人殺了我還嫌棄髒了手。」
「你。」楊翠兒被氣的說不出話來。
「都閃開，你們呀你們。」楊村長看著看熱鬧的人氣的直跺腳。
蘇青青不管身後這些混賬的人，不過楊村上工的想法在腦子中卻往後退了幾步。
眼翠兒眼睜睜看著馬車就那麼大搖大擺離開了楊家村。
「村長，我娘都成這樣，你咋還讓他們離開呢？」楊翠兒開始耍潑。
「就是村長，人家在咱們村打人，就這樣讓她們離開算啥？」
「這不是滅自己威風嗎？」
「威風？威風個屁。」氣急了的楊村長開始爆粗口。
「咋啦呢？」不知是什麼人竟然將族長請來了。
「好好，都來了正好，還省的我跑腿。」楊村長也不想管這爛攤子事情了，「清溪村的東家到咱們村來招工，一天最低工錢也得四十個，做得好每個月、年底還有紅包可拿。」
「什麼？」
「天啦，有這樣的好事情。」
「村長，趕緊將人追回來呀。」
「對對，趕緊的。可不能讓他們就這樣走了。」
……
「但是現在人給你們得罪，什麼都沒有啦。」楊村長大吼，臉都被氣紅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族長板著臉問。
「哎，沒有發財的命呀。」楊村長不住嘆息，「清溪村現在誰家沒有結餘的銀子呀？聽說就是小姑娘一個月都能賺了二兩銀子了，孩子還可以免費去學堂讀書，你們幾句話就人給得罪了，算了，你們回去吧，我也沒有法子。」說著他就要進院子去了。
「等等，村長你不能就這樣不管了呀。」
「對呀，村長，咱們給他們道歉。」
……村民的眼睛都急紅了。
「我到你院子里去說說。」族長住著拐杖嘆息，「丟人，還不趕緊滾回去。」
村民現在哪裡能走呀，一個個往後退了退就繼續守在村長家門口。
「我娘，我娘咋辦呀？」楊翠兒哭得梨花帶雨看著大家。
可惜好事就是被廖氏給破壞的，全村人的發財夢也飛了，大家看著她們都厭惡地往後縮。
「不是死不了嗎？」
「這種禍害精就應該沉入池塘中去。」大家議論著。
「我看應該讓族長將他們趕出村子去。」有人提議。
這個提議好，得到了很多人的同意。
楊翠兒慌了，要是被趕出了村子，他們要到哪兒生活？不行！
「我們也是被欺負的人，大家怎麼能？」她又哭了。
這一招平時很管用，壯年的小夥子一看骨頭都軟了，但是現在大家看了只覺得她真能作呀。
「狐狸精。」有人嘀咕。
很快很多小媳婦、姑娘看著她的眼神都不好了。
楊翠兒畢竟還沒有成親，被大家這樣看著，臊得頭都抬不起來了。她急忙過去將廖氏扶著往家裡走去。
廖氏傷的的確很重，連走路都費勁。她大半個身體全都掛在了楊翠兒身上，娘兒兩個跌跌撞撞回去了。
村民們一直到看不見他們的人影，才回過頭來又眼巴巴看著楊村長家的大門。
「這樣的村子咱們還是不要招工了。」蘇葉鄙夷地說。
「嗯。」蘇青青微笑答應一聲。「也不能一竿子打死，村民當中也有人勸阻的，到時候再說吧。」
「也不知道剩下的小菊村怎麼樣？」蘇子嘆息地苦惱。
「不用著急，到那兒就知道了。」蘇青青笑著安慰她。
「小菊村的人要比他們好多了。」蘇村長坐在馬車外面插了一句話。
「村長和小菊村的人很熟悉嗎？」蘇青青好奇地問。
「當年咱們村和小菊村交換過種子，很多人家都是比較熟悉的。那個村子里的人也都比較樸實。」村長笑著解釋。
有個打交道的經驗，蘇青青還沒到村子，對小菊村的好感也多了一些。
到了村口那兒一看，不知道這個村子為什麼叫小菊村，一點兒菊花也沒有。
座落在群山中的村長並不是很大，也就百十來戶人家吧，村裡看起來也並不是很富裕，全村竟然沒找到一家帶有青瓦的房子。
田裡的莊稼在陽光下半死不活的，看起來土地比較貧乏。
有一些村民在地里除草，他們帶著斗笠很專心的樣子，就是看到他們的馬車過來，也只是淡淡地掃了一眼，然後大家就忙著自己的事情了。
蘇青青目測一下，發現這兒離水源比較遠，而挖渠開溝的工程好像並沒有到了這兒。
農人澆水就比較困難了，這也許是小菊村土地貧瘠的一個緣由吧。
「小夥子，知不知道村長家在哪裡？」馬車進了村子，蘇大海沒有發現村裡有閑人坐在外面，就找了一個孩子問。
小孩子最不願意被人將他看小了，一聽蘇大海的稱呼他就樂了。「知道，我帶著你們過去。」
又有幾個背著草簍的孩子進村來了，看到帶路的孩子就好奇地問，「狗子，他們是誰？」
「不知道，他們是過來找村長的。」孩子笑眯眯地回答，「找不到地方了。」
「是嗎，那你好好領著客人去，一路上不要頑皮。」大孩子叮囑他。
「知道了，我們不會頑皮的。」跟過來的孩子搶著回答。
簡短的對話卻讓蘇青青對這個村子心生好感。一方水土養活一方人，孩子這麼有教養是和家裡的大人言傳身教分不開的。
「給你們糖吃。」蘇青青打開小門從馬車上下來。
蘇葉提著籃子，抓了一些糖果分給孩子們。
「不用，爹娘說了，不能隨便拿別人的東西。」幾個孩子擺著手回答。
「不是拿，是我們送的。」蘇葉逗著他們。
「那更不能要了，我們又沒有幫你們做事情，不能無緣無故接受你們的好意。」一個男孩子站出來客氣地說。
這是無功不受祿的典型解釋。
村民們不知道這句話的內涵，卻用自己的行動語言在影響著下一代，蘇青青點點頭，這個村的民風的確很不錯。
「你們願意給我指路就是做了好事，做了好事情就應該得了獎賞，否則我們良心也會不安的。」論起嘴皮子，蘇青青才叫厲害了，想當年在大學辯論中，愣是殺遍全校無敵人。
哄哄這些孩子當然更不在話下了。
幾個孩子真的被她給唬住了，「這？」幾個孩子為難地站在那兒。領路只是舉手之勞，但這些糖果很明顯就是精貴的東西，酬勞太重了一些。
「拿著吧，」蘇葉不管三七二十，一個人給了一把，「分給村子里小夥伴一起嘗嘗。」
「好，謝謝。」一聽到她的建議，幾個孩子的眼睛都亮了，大夥恭敬地給她行了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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