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八 點點滴滴
「你到底是誰?」木馨玥毫不客氣的問道。
「長安元氏清歌。」
「罷了。」木馨玥轉過臉:「你說了我也不知道。」
「我見你膽子挺大的,怎的到了城主面前,到像個小白兔了?」
木馨玥不說話,轉過一個街角,帶著清歌去量了新衣,選了新傢具等,就準備返回,路過一個酒樓時被清歌拉住:「我有些餓了,先去吃點東西吧。」
「是。」
清歌沒想到的是,木馨玥直接跨步進去,半刻鐘后店內除了自己這一桌,再是沒有其他人。
木馨玥抱著佩劍站到一側,叫來了小二:「公子想吃什麼?」
「你安排就好。」
朝著小二揚了揚頭,木馨玥就走到窗邊站定,歪著頭看著窗外的風景,不再理會店中之人。
清歌氣定神閑的喝著茶水,時不時瞥過窗邊的人,深秋時分,天地都是一片蒼涼,唯獨她,像極了春天。
欣賞著窗外風景的人,卻不知自己已經變成了別人眼中的風景。
菜上齊后,清歌招呼著木馨玥過來一同用,經過再三推諉后,木馨玥被逼無奈坐在了清歌的對面。
「這裡的魚蒸得真不錯……」
「這個冷盤也著實爽口……」
「這丸子有些膩味……」
木馨玥放下一直都未動過的筷子:「其實家中的飯菜不比這裡差。」
「城主家中自然是不差,若是吃膩了,偶爾來換換口味也不錯。」
「公子還未吃就吃膩了?」
「我說的是你。」
木馨玥抬起目光看向清歌,眼神複雜不明,皺著眉頭:「公子這是何意?」
清歌笑著搖了搖頭,指了指木馨玥的碗筷:「快吃。」
木馨玥並未重新拿起筷子,只是看著桌上這些色澤不錯的菜肴感嘆道:「我從未在外面用過膳。」
清歌的手下一頓,古怪的看了看對面表情有些鬆動的人,至少在清歌眼中,城主木遠陵不像是一個專制跋扈的人,也不像個會苛責自己女兒的人。
但只有木馨玥自己知道,對於木遠陵來說,自己更像是培養的一個工具,而不是親人。
清歌挑了一塊魚,小心的扒拉完刺後放進木馨玥的碗中:「放心,沒毒。」
自清歌入住家中后,木馨玥越發忙了起來,這人每日不是要這樣就是哪裡不對勁,連累得木馨玥連練功的時間都得擠在半夜時分。
而木遠陵也樂意清歌被使喚,多次吩咐木馨玥要好好招待清歌。
這天,清歌又是以即將入冬,上了火氣要吃銀耳蓮子羹的理由,將木馨玥趕進了小廚房。
「家中有廚子不用,非要來麻煩我。」木馨玥邊嘟囔著邊添著柴火。
門外有個身影抄著手斜倚在門框上,嘴角帶著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木少主是不是不會做?」
忍住將手中柴火扔到那人臉上的衝動,木馨玥揭開蓋子重重放在一邊:「公子也知道我是個習武之人,哪會這些……」
「我來吧。」清歌走到其身側,將其拉在一旁坐下:「你在這裡等著我便好。」
說完,清歌便自己挽上袖口,動手在廚房忙活了起來,本來就沒怎麼休息好的木馨玥爬在桌上打起了瞌睡。
感覺到鼻子上痒痒的,木馨玥皺著鼻子睜開眼,見到那個在廚房忙活的人拿著一顆一顆蔥在自己鼻子上戳來戳去。
「你幹什麼!」
清歌笑了笑,坐在了一旁,拿起碗中的勺子舀了一勺蓮子羹,細心的吹了吹,遞至木馨玥嘴邊:「來,嘗嘗。」
木馨玥疑惑的看著這人,面上雖是一片慍怒之色,但心裡卻是亂成了一團:「你這是……」
「知道你最近辛苦,所以特地讓你來歇歇,順便給你做個消火的羹湯。」
木馨玥不客氣的接過勺子,自己慢慢喝了起來,蓮子羹溫糯爽口,而且很香甜,一絲蓮子的苦味尋不到。
「我以為至少我勞煩你的都是些無關緊要的事,能讓你輕鬆些。」
木馨玥一臉莫名的抬起頭,眼中全是疑問的看著清歌,清歌接著說道:「我見你怨我,我也是開心的,起碼不憋屈你,還可以罵罵我。」
「你……」
「快喝吧。」
那天過後,清歌就不再麻煩木馨玥,這倒是讓她有些不習慣了,往日時時刻刻都可以見到那人,那人也總是找些有的沒的叨擾自己,但如今突然沒了,倒是感覺哪兒都不對勁了。
而木遠陵近日也越發陰沉了,連見著木馨玥都是一臉鐵青。
木馨玥正在為木遠陵煮著茶,手腳十分小心的舀著罐中的茶水,動作輕柔,半分錯也挑不出來。
可偏偏木遠陵卻是發了脾氣,掀翻了罐子,踢開了火爐:「你怎麼這麼沒用!」
木馨玥將手攏在袖子里,退到一旁低著頭不作聲,遠處的清歌走過來:「城主這是怎麼了?」
「無妨,就是小女做事不得力了些。」
清歌回頭看了看木馨玥攏在袖子里的手,回頭笑著:「我正好有事要找木少主呢,不知可否方便?」
「公子要找,自然方便。」
木馨玥垂著頭跟著清歌到了別院,清歌拿出一個盒子,將木馨玥拉在身旁坐下:「手給我看看。」
清歌拉過還藏在袖中的手,見到手背上紅了一大片,還有些呈烏青之色,眼神暗了暗:「為什麼不躲開。」
「沒來得及。」
「你的身手不至於如此。」
像是被說中了心事,木馨玥急忙別過頭看向一旁,眼中有點點淚光在閃爍。
「是不是怕躲開後會傷得更重?」清歌小心的拉過這隻被燙得紅腫的手,小心翼翼的擦了些燙傷葯上去,見手的主人似乎顫了顫,急忙輕輕吹了兩口氣:「可是疼得厲害?」
木馨玥有些不自在的想要抽回手,但手被緊緊捏住,礙於有燙傷又不敢太過用力:「公子這是做什麼?」
「你值得被心疼,被疼愛,不應該是過這樣的生活。」
「我聽不懂你說什麼。」
清歌臉上掛著淺淺的笑意:「你可去過外面?可曾想過有另一種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