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七 攜手餘生,永不相負
想到此,染靈提著筆敲了敲自己,這是在想些什麼,難不成還真是想做那什麼墨夫人,且不說自己身份不符,便是那丘懷和華還在暗處虎視眈眈,哪裡有心思想這些。
染靈的表情和那臉上遮掩不住的情緒皆是落在鬼神眼裡,鬼神知道,差不多是時候了。
五日後,幻在院中用屏風隔了一角出來,方便鬼神和染靈可以看到茶會的情形,卻又不被其他人看到。鬼神與染靈到了之後,道子還特地來千恩萬謝,說了一堆冠冕堂皇的恭維之話。
今日道子的確拾掇的不錯,整個人看上去清爽又有精氣神,全不似平日那般是個糟老頭的模樣,反倒是幻,看起來疲累不堪。
「幻,你怎麼也不拾掇拾掇?」染靈問道。
「這道子將這些事皆是丟給我操辦,便沒有精力再收拾了。」
染靈白了一眼一旁的道子:「那你快去收拾收拾,我先替你看著。」
「多謝。」
支走了道子后,染靈一臉高深莫測的看向鬼神:「大人,要是幻沒有中意的該如何?」
「你想如何?」
染靈撐著腦袋想了想:「那便也讓道子給幻操持一個茶會,這樣才公平。」
鬼神好笑的看著染靈:「難不成你之後也想辦一個?」
「才不呢。」染靈搖搖頭:「這三界最好的男子就在這兒,我還選什麼。」
茶會進行得還算順利,除了有一個不小心瞥到了鬼神被嚇失語的,有兩個偷看鬼神被染靈打出去的,還有一個只知道眼巴巴的看著幻的,倒也沒出什麼意外。
道子與一個看著也是死前年紀不小的看對了眼,二人不一會便你儂我儂的對起詩來,茶會還未結束便是已經許諾起了前世今生。
餘下的內容甚是無聊,鬼神看染靈已經是打起了瞌睡,便帶著染靈悄聲離開了。
鬼神並未帶染靈回鬼神殿,而是來到一處熟悉的地方,是曾經在封印中時二人待過的屋子。
染靈看著這裡陳設未變,還是此前的樣子,且一絲灰塵也沒有,定是時時有人來洒掃。
「大人還留著這裡?」
鬼神點點頭,帶著染靈走進屋內。
剛一入屋,染靈便看到屋中竟是插著人界才有的花,不覺有些驚奇,走上前細看了看,發現竟是還有水珠在上面。
「這人界之花怎會在地界?」
鬼神走到染靈身後:「你不也在地界嗎?」
染靈不解鬼神話中的意思,剛轉過身便被鬼神擁在懷裡。染靈有些呆愣的任由鬼神抱著,腦中一片空白。
「你可知,我曾數次希望留在那封印里與你廝守,不再出來過問這世間之事。」鬼神輕聲在染靈耳旁說著:「但我又害怕你隨時會消失,更怕你時不時記起那些不好的過去,再次與我誤解,與我陌路。」
「大人.……」染靈悶在鬼神懷中不知該如何作答。
「可還好,你終究還是回到了我身邊。」
鬼神放開染靈,牽著染靈走到屋子的後方,揮手打向空牆處,一個黑色的洞顯現了出來。拉著染靈緩步走入,竟是來到了人界。
「這裡可以通往人界?」染靈驚訝道。
「這裡只有我們兩人知道。」
鬼神牽著染靈走在一處林地中,越走染靈感覺越是熟悉,此地竟是和邊鎮有些相似。
越過了一大片樹林之後,入眼的是一處如桃源般的地方。
有一條小溪橫過,溪水清澈見底,其中有許多小魚游過。上游是一大片桃林,開著繁複的桃花,微風吹過還有花瓣在風中舞蹈。
穿過桃林,有一個小型瀑布,溪水便是由此而來,瀑布旁有一座不小且裝飾不俗的院落,院落兩旁也是種著桃樹,粉色的花瓣灑落了一地。
染靈看著這一切,有些驚訝的合不攏嘴,只能獃獃跟著鬼神走進了那座院落之中。
院子很大,有紮好的鞦韆,也有擺著熱茶的石桌,右邊更是有一個小小的池塘,裡面喂著不少紅色的魚。
「這裡你可喜歡?」鬼神柔聲問著染靈。
染靈驚喜的看著這裡的一切:「很美,我很喜歡。」
「不管是地界那處小屋,還是人界邊境我們初遇的地方,皆是能到此。」
染靈沉浸在桃花的香氣中,隱隱覺得有些醉人:「這裡到底是?」
「我為你造的只屬於你的桃源。」
「為我造的?」染靈欣喜的在院中走著,看著這與世隔絕的地方,與自己想象中的世外桃源一樣,唯美而寧靜。
染靈許久才從驚喜中平靜下來,轉身看著身後站著的鬼神:「大人為何會為我造這個地方?」
鬼神面帶笑意,專註的看著染靈:「世間紛亂,世事險惡,許多事就連我也力不從心,但我想給你一個只有我們知道的世外之地,一個純凈無暇的地方。」
染靈的眼眶有些溫熱,想說些什麼卻又發現什麼也說不出口,這樣的知心,這樣的安定之感,是自己從來未有過的。
鬼神伸手摺下一枚桃枝,緩步走向染靈:「不知招魂使是否已有婚配?」
像是預料到會發生什麼一般,染靈眼角有淚劃過,心中卻暖意滿滿:「尚未婚配。」
鬼神走到染靈身前將桃枝遞向染靈:「不知在下是否有這個榮幸,能與招魂使攜手餘生,上至九天,下至黃泉,永不相負,永不相棄。」
染靈噙著眼淚,伸手接過桃枝輕輕點了點頭:「好。」
「那招魂使定是不能再有孽緣情債,此後眼中只能看著一人。」
「是,我的鬼神大人。」
伸手拂過染靈的眼角,鬼神將染靈的笑容映入了自己眼中:「還喚我大人?」
「嗯?」染靈愣了愣,卻是不知該如何開口,這不是在封印中,染靈還未有那個勇氣敢直呼鬼神的名字,只能是拿著桃枝局促的看著上面的花瓣。
鬼神碰起染靈的臉,低頭吻了下去,微涼的唇瓣貼在染靈的唇上:「墨夫人。」
茶會結束之後,道子正想拉著與自己心意相通的余氏去拜見鬼神,轉到屏風之後卻是不見其蹤影,而幻也不知去向何處,有些沮喪的道子只能自己在院中收拾打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