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一 不能言（加更）
就算是幾乎隔世如染靈，這段時日也是知曉了齊姜追求孟女的事，但凡是見著一個地界人，便是在對此事議論紛紛，都言天界戰神的坐騎對地界的一個女子窮追猛打，那執著勁令所有人拜服。
染靈也對鬼神說起了此事，鬼神卻是料到了一般，並不驚奇。染靈卻是越發覺得鬼神高深莫測猜不透心思了。
近日鬼神依舊在潛心修行，卻是再無起色，比之在天界也不過是好了一絲，染靈整日想破了頭也是想不出個究竟，終於在這日再次與鬼神提起齊姜一系列讓咂舌的舉動，鬼神仍舊是一副瞭然的樣子后，忍不住開了口：「墨，我問你一件事。」
「你說吧。」鬼神放下手中的茶盞認真的看著染靈。
「神是否都能預見後世？」
「怎麼會這麼問？」
染靈撐在桌上，認真的看著鬼神眼睛：「你是否知道以後會發生何事？」
鬼神看著染靈不說話，見染靈眸中似乎多了些從前的東西，心中一動：「你是不是最近又想起什麼事？」
「想起的東西很少。」染靈轉瞬一想覺得不對：「你還未回答我呢，你是否能預見之後的所有事？」
鬼神頓了頓，繼續端起茶盞喝著茶，染靈也不著急，靜靜的坐著等著答案，終於在一盞茶的時間后，鬼神開了口：「不錯。」
染靈幾乎是脫口而出：「那我們以後會如何？」
鬼神端著茶盞的手頓了頓，突然想到若以此時的時間來算的話，多年之後，染靈會在那邊鎮與自己初識，會來到地界以身護著自己，也會與自己相互傷害，直至陌路。
染靈緊緊的盯著鬼神的眼睛，想要看透鬼神的心思，鬼神卻是垂下了眼瞼蓋住了所有的情緒：「一切皆在你。」
「在我？」染靈像是有所悟一般：「那我的那些所謂的回憶，到底是回憶還是預見？」
鬼神瞬時抬起頭，有些緊張的看著染靈：「你到底想起了什麼？」
染靈苦笑了一下，收回看著鬼神的眼神：「你為何如此在意我想起了什麼？是否因為我對你做過什麼？」
「染靈。」
染靈擺擺手打斷鬼神的話：「我信你，但卻不相信自己，但我對你不想只有愧疚，這樣對你不公平。」
鬼神嘆了一口氣：「你就是心思太多。」
「所以，你還是什麼都不能告訴我嗎？」
「不能言其明，不能作更改。」
染靈點點頭：「我明白了。」
「你……」
染靈伸手搭在鬼神的手上，輕輕撫了撫：「不論怎樣，不忘初衷，不失本心。」
聽到這句話時，鬼神甚至產生了回到了來此處之前的幻覺，突然也開始懷疑起了自己，到底順應天命是對是錯。
「染靈，你只需記得，無論怎樣我都不會傷害你。」
「我知道，我也一直相信。」染靈想到那段記憶，便是心中一痛：「可若我有何過錯，你可一定要多擔待，絕不能棄了我。」
「好。」
之後的日子，鬼神入定的時間越髮長了起來，染靈知道自己多問無益，他不想說的，他不能說的太多，所以便也收拾好了心思，靜靜等待著未來的到來。
齊姜整日追著孟女不放，鬧得孟女幾乎崩潰，這天終於遇到染靈后，孟女便拉著染靈哭訴，哭得梨花帶雨惹人憐愛，連染靈也有些不忍起來。
「好了好了，別哭了，你若是真的厭棄齊姜的緊，我便幫你同他說說，讓他別再纏著你？」
孟女擦了擦眼角的淚：「可他是天界的，這樣難道不會拂了天界的顏面嗎？」
「你到底是希望他追著你呢，還是不追著你呢？」
「我……」孟女張了張口，終究是說不出答案。
倒是染靈此時已經明了，這孟女必定也有了心思，只是不知道到底是礙於何物，如此扭捏。染靈想著反正自己閑來無事，倒不如幫幫這兩個已經彼此有了情意的人。
孟女走後，染靈便尋來了齊姜，而齊姜以為是孟女在此，興緻勃勃的來了，見只有染靈在此又是垂頭喪氣轉身欲走。
染靈急忙出聲叫住齊姜：「站住！」
齊姜站住腳：「你找我肯定無好事。」
「你還想不想和孟女好了？」
「嗯？」齊姜立即來了精神，走到染靈身側坐下：「說說，你可是有什麼法子？」
染靈白了齊姜一樣：「你能再勢利一點嗎？」
「你是不知道，我整日追著孟姑娘，她依舊是拒我於千里之外，饒是我用了所有法子，鬧得這地界人盡皆知，她還是不為所動。」
「那你可知她為何如此嗎？」
齊姜想了想：「其實我也在想，若說她對我一丁點情誼也沒有，我也是不信的，但她總是這樣避忌著我，我也想不通是為何。」
染靈搖了搖頭：「你想想啊，你是天界的，她是地界的，這一個天一個地，怎麼在一起？」
「你怎麼也有這種世俗觀念！」
染靈被齊姜這句話給噎住了，瞪大了眼睛看著齊姜：「你還解不解決問題了？」
「你說你說。」
染靈想了想：「我先去查查孟女的家中情況如何，我總覺得這是最大的癥結所在，然後我再幫你想想法子。」
「就這麼說定了。」
之後幾日，染靈算是把這地界都轉遍了，才在鬼神殿十裡外找到孟女，染靈看見孟女蹲在一個牆角哭得很是傷心，這才走上前去詢問發生何事了。
孟女猶豫再三，還是對著染靈吐出了實情。
原來孟女是家中在奈何橋邊撿來的孤女，因著天生貌美，這才被收留了下來，孟女家中原本的意願是將孟女養大后，進獻給鬼神殿或者閻羅殿，用來鞏固自家的勢力和地位。
然而孟女自然是不願意的，孟女只想簡簡單單的在地界過活，所以上次遇著染靈時，便是孟女為了抵抗家中私自逃去人界，本以為躲在天山下就可以無虞，結果卻還是被家中通報閻羅殿給找了回去。
染靈聽到此，才想起孟女第一次見到鬼神時，如此避諱和害怕，定是以為鬼神就是來尋她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