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開心，我是好苗子

  只見夏老師伸出修長漂亮的雙手，左手指在琴柱左邊琴弦上有節奏地輕按跳躍，右手的幾根手指在右邊琴弦上優雅靈活地勾挑抹搖。


  清澈悅耳的琴音如天籟般從琴弦上傾泄而出，方靜和揚揚頓覺眼前高山巍巍，流水奔騰，迅速在眼前浮現出一幅極壯美瑰麗的畫卷。


  一曲即畢，揚揚一雙漂亮的大眼睛都睜圓了。滿心滿臉地嘆服，真好聽！


  「我彈的這首曲子名叫《高山流水》，好不好聽？」夏老師勾起嘴角，沖揚揚似笑非笑語帶調侃，「聽了我的古箏，你還想學簫嗎？」


  「……」揚揚愣了愣，沒吭聲。


  「小美女，想不想跟我學古箏？」夏老師趁熱打鐵，像誘哄小紅帽的狼外婆。


  「想！」揚揚沒有猶豫。


  夏老師滿意地點點頭，起身讓出位子，「來，小美女，你可以過來摸摸彈彈，熟悉一下古箏。我和你媽媽談談。」


  揚揚立刻跑過去，一臉的新奇興奮。小手小心地勾勾琴弦，叮咚的琴音立刻彈跳而出。


  夏老師拉把椅子坐到方靜對面，「你女兒很漂亮。一雙手尤其漂亮，是天生的彈琴的手。」


  「是嗎？」方靜半信半疑，鬧不清對方說的是真的如此，還是刻意恭維好留下這個生源。


  「我沒必要騙你！」夏老師一臉坦蕩，接著話題一轉，「你女兒該上小學了吧？選好學校了嗎？」


  「啊？……哦，是啊。我想讓她上長風小學。」


  「真巧！我是長風小學的教務處主任。你們報上名了嗎？」


  「還沒有。」方靜的心臟立刻「通」的一跳。


  長風小學乃至長風中學是R城最好的小學和初中。是當之無愧的精英學校，No。1。只要稍微有些實力的家長，都想把自己的孩子送進去讀書。


  方靜和林志成也不例外。目前正托著關係，但還沒給准信。


  方靜想，既然這位古箏老師是長風小學的教導主任，在揚揚入學上是不是可以幫上忙？退一步說，即便初次見面還沒交情，入學不肯幫忙，那入學后，孩子跟她學古箏總能照顧著些吧？


  夏老師似笑非笑地看著臉上神色有些變換的方靜，問：「你們找的關係是誰？我看靠不靠譜？」


  「汪清潔。」方靜略微猶豫了一下，還是如實以告。


  「汪清潔，教委人事科科長。不錯！你就死死抓住汪清潔，准成！」


  方靜心下一送，長舒了一口氣。感覺身心都輕鬆了起來。托的關係能頂用就好啊。


  「既然，你家孩子總歸是要上長風小學的，作為她未來的老師，我誠懇的給你個建議，你考慮一下。」夏老師壓低聲音笑呵呵地看著方靜。


  「您說！」方靜心下疑惑，也同樣壓低聲音。


  「我在這裡教古箏只是暫時的，這裡一節課45分鐘80快錢。這錢也全到不了我手裡。我自己在長風小學後面有間古箏教室，教了幾個孩子。同樣的一節課，只收60元。你要不要讓孩子直接過去跟我學？」夏老師停頓了一下，看了看方靜有些意動的神情，繼續道：「我是看你家孩子比較有天賦，又是我們學校的孩子才對你推心置腹的。換了旁的孩子，我可沒這麼好心！」


  方靜動心了。反正這家音樂學校也不大靠譜，同樣是跟著這個老師學，還是直接去她那裡更好。雙贏！

  「好，就聽您的！那，我怎麼去跟吳老師交代？」方靜琢磨著怎麼措辭去委婉地拒絕吳老師。說實話，她心裡還是有點小小的幸災樂禍，吳老師千般算計，卻沒算出她雇的老師會挖她的牆角。


  「那還不容易，你態度堅決一點，直接說你家孩子不想學不就行了。」


  「好！」


  與夏老師商定了孩子上課的時間地點之後，方靜又堅決地推拒了吳老師的其他幾項備選方案后，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裡。


  一周后，方靜收到了長風小學讓帶孩子參加入學考試的通知。


  入學考試的方式是三個孩子一撥兒，被叫進主考老師辦公室，挨個考算術和漢字。


  揚揚和許多孩子一起排隊在辦公室外等候。看著前面的孩子三個三個的進去，一個一個的出來，居然還有哭著出來的。


  揚揚心下很是奇怪，不明白那些孩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於是，對考試的內容越發好奇起來。


  終於輪到揚揚跟前面的兩個孩子進去了。


  揚揚跟在前面兩個孩子後面，心裡有點忐忑地走進了辦公室。迎面就看見一個面容非常嚴肅的的中年女老師端坐在辦公桌前。


  「李明德，過來！」女老師聲音冷冷的。


  第一個小男孩兒瑟嗦了一下，走過去坐到老師旁邊的凳子上。


  老師從一摞紙中隨便抽出一張，讓李明哲德認上面的十個漢字。揚揚飛快的瞄了一眼，居然沒有拼音？


  揚揚不禁暗自慶幸，萬幸，萬幸！幸虧自己從小看書聽故事多，雖然不會寫幾個，但認識的字還是相當不少的。


  「你居然一個字都不認識？在幼兒園怎麼學的？」


  老師生氣的吼聲，立刻把揚揚從走神兒里拉了回來。


  「老師，……沒有拼音。」李明德帶著哭音小小聲地辯解。


  「這是最簡單最基礎的幾個漢字，沒有拼音就不認識了？沒有拐棍你就不會走路了嗎？」


  「……」，李明德小嘴抖了幾下，沒敢發出聲。


  老師搖了搖頭，又從另一摞里抽出一張紙，是十10以內的加減法。老師挨個指著讓李明德算。


  李明德只算對了三道。


  老師在李明德的名字後面記了幾個字，揮手叫他出去了。


  鬼使神差地，也許是同情心在做怪，李明德走過身邊的時候，揚揚下意識地拉了拉李明德的小手，沖著眼睛紅紅的小男孩兒安撫地笑了笑。


  第二個孩子被叫上前，考的還不如李明德。


  老師怒了，邊搖頭邊吐出一句話，「這屆的生源怎麼這麼差！」


  「林飛揚，過來！」聲音已變成冰寒。


  揚揚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哆嗦，條件反射般彈了過去，乖乖坐好。


  「這十個漢字認識幾個？」老師指著隨手抽出來地紙上的漢字，手指不耐煩地噠噠敲了幾下。


  「……老師，我都認識。」揚揚認真的從頭看了一遍，仰頭看老師。


  老師神色稍緩，「念給我聽。」


  「上，下，大，山……」


  「嗯，可以。」


  「這十道題會做幾道？」老師的聲音沒那麼凍的慌了。


  揚揚眼睛看著題，兩隻小手在桌下飛快地掰著手指，嘴裡不斷地說出答案。


  「不錯！都答對了。好孩子！」老師露出一個冰雪消融春暖花開的笑，還抬手摸了摸揚揚的頭。


  揚揚受寵若驚，沖老師也露出一個大大的可愛的笑。


  離開時關門的那一剎那，揚揚隱隱聽見老師的一句自言自語，「這一屆還是有好苗子的……」


  回到家后，揚揚開心地嘰嘰喳喳了好久，把自己的喜悅傳達給了爸爸媽媽姥姥姥爺，還專門打電話告訴了二姨三姨和小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