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五章:陰謀背後
":" 如果隻是表皮的痛癢,或許還能強行隱忍,但這種源自骨髓深處的奇癢卻並非人的意誌可以抵禦的。
一刻鍾後,謝思安便在那種極致的折磨當中體會到了生不如死的滋味。
當肉~體上的痛苦達到一定程度時,人的心理防線便會變得脆弱。
謝思安起初還死咬著堅持先前的說詞,見孟常鋒不為所動,漸漸便轉為求饒。
孟如一又掏出一隻藥瓶來,打開瓶塞在他鼻間晃了晃,道:“什麽時候說實話,什麽時候給你解藥。”
痛苦難捺下,謝思安臉上終於顯現出了猶豫動搖。
沒有讓孟如一等太久,他終是撐不下去了,幾近崩潰的道:“我說……是……是豫王……我都是聽命於豫王……快、快給我解藥……”
因為有寧安公主的摻與,這個答案幾乎是在預料之內,孟如一倒沒有多意外,孟常鋒臉色卻沉得能滴出水來。
“你說你聽命於豫王,有何憑據?”
“帳房……我那個帳房夥計……他就是豫王的人,我知道的就這麽多,快給我解藥……”
突破口一打開,接下來的事便順利得多。
孟常鋒從被抓的那夥人裏找出了謝思安的帳房連夜提審。
聽聞是謝思安將他的底掀了出來,那相貌平庸的帳房夥計唇角勾起一抹冷嘲,出乎意料的,沒有等孟常鋒用刑,他便招認了自己的身份。
末了,便意味深長的看向孟常鋒,道:“孟將軍,識時務者為俊傑,大局將定,你就不為自己謀算謀算嗎?你可是有妻兒老小的人。”
他倒反過來策反起他來了,孟常鋒氣極反笑,經過了謝思安那番瘋言瘋語,他這會也不怒了,道:“就算聖上駕崩,自有太子即位,你憑什麽篤定你的主子就能成事?”
帳房昂了昂下巴,道:“如果你口中的太子根本不是皇家的血脈呢?”
孟常鋒身軀一僵,皇子穆天琪夭折之後,的確是傳出來過一些流言蜚語,質疑穆天玄是不是皇家骨血,不過這事很快就被壓了下去。
帳房見他有了反應,又道:“當年那幾個因病夭折的皇子孟將軍應該還有印象吧?如果世人知道,這其中皆是秦家人的手筆,你說會如何?”
孟常鋒雖是一員武將,卻也不是不知道皇室之中那些醃臢,可帳房說的這些還是令他震驚。
但也隻是一瞬,他便又回歸理智,冷聲道:“且不說這些事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這也不能成為你們屠戮高陵的理由,朝廷絕不會擁立一個荼毒百姓的皇子!”
帳房隻是冷笑,“枉你還是個將軍,成王敗寇的道理都不懂?高陵,不過是個開始而已。”
之前謝思安也說過類似的話,初聽隻覺狂妄,如今卻讓孟常鋒重視起來。
“你們還有什麽後手?”
帳房笑得越發肆意,道:“剛才我就說了,孟將軍你可是有妻兒老小的人,若你不肯歸順,這輩子怕是再難見到他們了。”
孟常鋒心裏沒來由的一咯噔,之前便縈繞在心頭的一絲不祥之感漸漸濃烈。
他還想再從帳房口中細問,然而,帳房卻死咬牙關再不肯多說什麽。
孟常鋒示意孟如一給他喂下逼供的藥,帳房倒是硬氣,沒有像謝思安那般求饒,隻咬牙強撐著。
眼看他因為奇癢難捺而全身汗濕,青筋暴跳,哀嚎不止,可任由孟常鋒再怎麽追問,他依舊不答。
“看來這人受過特訓,嚴刑逼供對他不管用。”孟如一也鮮少遇到這樣的“硬骨頭”,一時也無奈。
不過,即便他不願說,剛才那隻言片語也已透露出來一些。
這是一場有預謀的篡位,對方已不忌讓他們知道,顯然是有很大的倚仗。
從最初的對孟常鋒下殺手,到現在以家人相要脅……
想著想著,孟常鋒麵容一駭,驚道:“壞了,北疆恐有變故。”
北疆不止是有他的妻兒老小,同時也是赤炎國一道重要的關口,一旦有個閃失……
想到這裏,孟常鋒便再也坐不住了。
“將軍,現在還不是回去的時候。”孟如一見他已心爭急如焚,不得不出聲提醒他。
現在正是解決高陵城疫情的關鍵時刻,他一走,高陵便連個坐鎮的人都沒了。
孟如一心念一動,難道這就是他們製造這場疫情的目的?
不,不對,如果是這樣,當初在他們以為已經殺了孟常鋒之後,就應該停止疫情的散播。
截殺孟常鋒是其一,或許,坑殺她也能算是其二,但,應該不止於此。
殺她和孟常鋒還不足以讓他們以一城的人為代價。
但不管對方目的如何,他們現在卻不能丟下這一城人的性命於不顧。
孟常鋒自然知道高陵現在離不了人,可是,如果北疆出事,那就不是一座城池的存亡問題了。
孟如一也想到了這一點,又道:“當初他們能截殺您一次,未必不會再有第二次。您就算要回,也務必先冷靜下來,妥善計劃。”
聽著她徐徐的勸話,孟常鋒心頭的焦急總算稍稍按捺下來,將她帶到僻靜的書房,這才道:“如一,北疆那邊舅舅是一定要回的,而且是立刻走,高陵這邊……”
雖然知道她的醫術可能直接決定著高陵百姓的生死,可若隻留下她一個人,再無人替她打掩護……
於是,話到嘴邊,便變成了:“藥你留下,我安排人送你走。”
孟如一自是知道他在擔心什麽,隻這須臾間,她心裏已然有了決定。
“舅舅,您忘了我現在已經不是孟如一,而是小劉。我現在走,豈不成了逃兵?高陵城總是要留人的,少陽身受重傷,也得有人照料。如果您是擔心我的身份泄露,那就讓我代表您留下,至於其它的問題,我能應對。”
其他人她信不過,所以,如果是她代替孟常鋒做話事人,反而利於她行事。
“你?”孟常鋒怔愣了好一會。
就算她平時表得再如何優秀能幹,可在孟常鋒眼裏,她到底隻是個女子,而且還是個年方十六的青澀小丫頭。
現在高陵這麽亂,就算是他,應對起來猶覺吃力,將這個主事的擔子丟給她,孟常鋒想都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