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七章:折辱
":" 也罷,這終歸是他們之間的事,即便真要說什麽,也得是由那位自己來說,他實不便摻和。
想到此,孟常鋒便淡然下來,道:“易容的藥物的確是他身邊的人給的,他隻說有人或會對你不利,此舉是為了讓你能平安去往南疆,遠離這些災禍。”
說著,見她猶想再問,又道:“別的他倒並未多說什麽,京城告急,他走得也匆忙。”
聽到這個回答,孟如一雖然有些許失望,不過,相比起重逢的喜悅,根本不算什麽。
她隱約覺得,她那個夢,或許並不隻是夢。
就算不全然是真,至少可以肯定,他在她身邊待過,時間還不短。
他的氣息,她不會認錯。
她不知道他曾經為什麽要刻意掩飾對她的關切,甚至不惜讓她誤解。
但有些感覺不會錯,他終還是在意她的。
這就足夠了。
至少,她知道,她還可以期待下一次重逢。
心弦驟然一鬆,她才意識到,原來,這事一直梗在她的心裏,直到今日釋懷,才驚覺它的存在。
一旁的孟常鋒看她這般模樣,既是好笑,又是擔憂。末了,忽然想起了什麽,忙道:“對了,還有件事忘了告訴你,你身邊那個丫頭,也被他帶走了。”
“你說蘭心?你們找到她了?”孟如一回過神來,奇道:“隻是,他把蘭心帶回京城做什麽?”
蘭心現在一門心思跟著她學醫,她已是決定好好栽培她,如今人被帶走,可不是生生耽誤了?
孟常鋒為她釋疑道:“京中很多人都知道那丫頭是你身邊的,做戲自然是要做足。那位說了,待此事了了,會派人將她送去南疆的。”
有國師府照應著,蘭心又隻是個普通的小丫頭,想來應該不會有什麽危險。
就算真有危險,也是假扮她的那位。
想到此,孟如一不由又好奇道:“舅舅,頂替我回京的那人是誰呀?”
“這個嘛……”不知為何,孟常鋒臉色突然多了一抹古怪,繼而才道:“這個舅舅就不知道了。”
看他這般反應,孟如一便知道他沒說實話。
所以,他們到底找的是什麽人?有必要連她這個當事人都瞞著嗎?
而在即將抵達京城的一行馬車裏,有人正自顛簸中緩緩醒轉。
拓跋滅睜開眼睛,就看到自己正置身於一處逼仄的空間內,身邊側身坐著一個人,昏暗的光線裏有些看不分明,隻那通身如冰雪般冷洌的氣息讓人無從忽略。
對危險的警覺讓他立刻繃緊了心弦,正要戒備,才一提氣,丹田內便襲來一陣刺痛。
內力竟無法運轉了!
不過,這番動靜倒是讓身側的人轉過臉來。
看清這人的麵容,拓跋滅心中的震驚一點也不亞於發現自己失去武力。
“雲霄?”他脫口呼出這人的名字,隻是,話剛出口,他臉色唰的一變,整個人都僵住。
剛才那是……他的聲音?
怎麽他的聲音變得跟女人似的了?
雲霄倒似乎並未在意這些,隻淡漠的看了看他,道:“你不該再踏足赤炎。”
雖然已經弄清雲霄並非他的仇人,可對於這個人,拓跋滅依然不喜,這自然是因為孟如一對這人格外不同的緣故。
不過,他也沒有忘記自己曾經對這人做過什麽。
現在他武力盡失落入他手裏,想到自己此行來赤炎的目的怕是又要難以成行,心底不由泛起一絲苦笑。
“你想怎……”他話未說完,終是被自己發出的清綿嗓音驚得再次收聲。
怎麽回事?他的嗓子……
拓跋滅下意識摸向自己咽喉。
指腹下卻並未觸到喉結,不止如此,指尖的觸感似乎也與以往有些不同。
他這才後知後覺的將手移開至眼前,視線裏映入一雙白皙纖嫩的手。
這根本就不是他的手!
或者說,這根本就不是一雙男人會有的手!
“這……這是怎麽回事?”拓跋滅視線順移向下,隻見他身上穿著女子才會穿的素色襦裙,胸前隆起女性獨有的曲線。
他這是從頭到腳的變成了一個女人!
拓跋滅僵了一秒,若不是他一貫的沉穩,這一刻他險些就要震驚得暈厥過去。
“你對我做了什麽?”他驚怒交加的喝問眼前的人。
他羞窘惱怒的模樣讓雲霄唇角微浮,眼裏卻不見絲毫溫度,道:“你不是覬覦這副皮饢嗎?我便成全了你而已。”
輕描淡寫的話聽在拓跋滅耳裏卻有如驚雷,真是他對自己動的手腳!
而且,聽他的意思,他不止是把他變成了女人,而且,還是變做了孟如一的樣子?
“你……想不到你堂堂國師竟也用這種邪門下作的手段羞辱人,你何不直接殺了我?”
對他話裏的諷刺雲霄置若罔聞,理了理袍袖,淡淡道:“殺了你?那多沒意思,我更喜歡讓人生不如死。”
拓跋滅頓時覺得滿腔憤恨都堵在了胸口,身為一個男人,被人這樣羞辱,尤其還是這個人,確實是比死還要難受。
“你別忘了,現在是你們赤炎與我們浮圖國締結邦交的時候,你羞辱我便也等同於羞辱浮圖國,你是想挑起兩國交戰嗎?”
雲霄唇角微揚,笑得很是清淺:“除非你打算召告世人,說出你的身份。”
拓跋滅心頭又是一窒,不得不說雲霄的話正正戳中了他的痛處。
他確實拉不下來臉頂著這副身軀說出自己是拓跋滅。
所以,這人是早就已經料準了他不敢聲張?
“好,你夠狠!”拓跋滅氣狠了,知道自己這次是徹底栽在了他手上。
憑此人的手段他怕是很難逃脫,與其這樣受人折辱,倒還不如自我了斷來得痛快。
心一橫,他便打算要咬斷舌根。
然而,雲霄卻像是早已洞悉他的心思,抬指輕輕一彈。
拓跋滅隻覺一股無形的勁氣擊在他耳側,頓時整個牙口一麻,再使不出半分力道。
一時間,他眼中的恨意幾乎要凝成實質,射向眼前之人。
他越是恨得咬牙切齒,雲霄唇角的笑意卻越深。
其實他並非以玩弄別人取樂的人,怪隻怪眼前這人犯了他的忌諱,動了不該動的心思。
想死,自然沒那麽便宜他。
“怎麽,一個為了父母之仇隱忍多年的人,如今卻因這麽一點小小的屈辱便尋死覓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