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揭露傷疤
麵對她的辯解,孟如一隻微微一笑,道:“是啊,反正一切都是我的錯,什麽都是我自找的,雖然我並不知道自已究竟做錯了什麽,但,我都如你們所願滾出孟府了,你們總該滿意了吧?為何卻要在我當上聖女之後,來我麵前唱父女情深呢?”
孟玉柔晶瑩的淚珠如同斷了線的珠子滑落在臉上,心碎神傷的看她,道:“三妹,父親是氣消之後悔不當初,你怎麽能如此揣度他呢?”
孟如一笑道:“看,這又成了我的錯。你們一家想讓我滾就讓滾,想羞辱我就羞辱我,現在想讓我再滾回去,我就得乖乖滾回去,對嗎?反正在你們眼裏,我但凡不聽你們擺布,便都是我的錯,是吧?”
孟玉柔眼淚掉得更多了些,連連搖頭,哽咽道:“三妹,如果這樣說可以讓你心裏好過些,那我受著就好了。”
看她委屈可憐到了極點,秦有容終於有些忍不住了,道:“好了,如一,縱使你們確曾有過嫌隙,如今你爹都主動向你低頭了,你就不能大度一點原諒了嗎?何苦如此咄咄逼人呢?”
說她咄咄逼人?孟如一忍不住就想嗬嗬了。不過,這也足以看出,皇後是決意袒護著孟玉柔一家的。
這也是意料中的事,孟如一也不惱,道:“娘娘恕罪,我不過一介小女子,沒有大丈夫那樣的容人之量。更何況,聖人有雲,有德報怨,何以報德?聖人尚且如此,小女子又如何免俗?”
“你!”還從沒有誰敢這麽當眾拒絕她,還拒絕得如此直接強硬,秦有容當即就有些繃不住了。
“娘娘息怒,我方才也說過了,我拒絕,也是為您,為孟家好。”孟如一接著道:“娘娘身在深宮,或許並不知道,有關我與孟家的傳聞可是承包了整個京都一年的八卦談資。像送去庵堂任其自生自滅,許配給樊鶴年那樣的衣冠禽獸換取利益,被賊人擄走生死未卜便迫不及待出殯等等,簡直比話本子裏寫的還精彩呢。”
聽她提起這些事,孟玉柔幾番想要打斷,被孟如一冷眼一瞪,便又咽住,隻一個勁的抹眼淚。
“如果有京都最具話題官員這個獎項的話,我想孟大人一定當之無愧。咱們孟大人賣女求榮的名聲早已人盡皆知了,如今我剛當上聖女,他便來跪地求和,我若真答應了,豈不更加坐實了他市膾和虛榮的名聲?”
孟如一說到這裏,轉看向秦有容,道:“我知道,娘娘您是一片善心,希望臣子家裏和睦圓滿,我實在不願看您的善心被他人利用,成為他們達成目的的利器。”
秦有容惱羞成怒,重重一拍茶幾,道:“放肆,你的意思是說本宮連是非都不明了嗎?”
“我隻是怕娘娘被人欺瞞。”孟如一絲毫不懼她的盛怒,隻徐徐道:“試問,娘娘您對我與孟家的事真的全都知情嗎?孟常林又跟您坦言過多少我們的事?我所說的,有無數雙眼睛曾親眼佐證,娘娘難道寧願隻聽某些人的片麵之詞?若您也去聽一聽民聲,了解一下真相,屆時,如一再來聽您教誨。”
秦有容不由得一怔,但凡身居高位者,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被底下的人欺騙當槍使,盡管這件事她也是為自已謀利,她自然是要替自已人出頭。
可是,被人欺瞞卻又是另一回事。
她要的是絕對的忠誠與坦白。
看皇後麵色不對,孟玉柔心頭一顫,忙怒聲喝道:“三妹!你不要仗著自已現在是聖女的身份,就敢指摘皇後娘娘的不是了。你不把我和爹放在眼裏,我們認了,可你不要仗著有國師大人撐腰,便對娘娘也如此放肆!”
“二小姐,你如此迫不急待的挑撥我與娘娘的關係,是想掩飾什麽?”孟如一站起身來,道:“有些醜事,你是非要逼我當眾揭露出來嗎?”
孟玉柔當即像是一條被人掐中了七寸的蛇,所有話語都啞在了嗓子裏。
孟如一口中的醜事她自然知道是指的什麽,這可是當著皇後娘娘的麵,就算她再如何狡辯,一旦讓皇後生了疑,難保不被查出真相來。
更何況,現在賀毅還活著回來了!
昨日起,孟玉柔便為這事而傷透了腦筋,此刻更是駭得瞬間褪去了血色。
偷偷瞥向上座的皇後,果然,皇後正狐疑的朝她看過來。
孟玉柔渾身一涼,兩眼一翻白,整個人便從椅子裏滑了下去。
“玉柔?玉柔你怎麽了?”看她暈倒,秦有容立刻站起身來,道:“來人,快傳禦醫。”
孟如一微微挑眉,這孟玉柔也太沒有新意了吧?一到關鍵時候就裝暈倒。
不過,不得不說,招數雖爛,卻是很好用。
她走上前去,道:“娘娘不必著急,我便是大夫,我替她看看吧。”
“你?”秦有容下意識裏竟有些猶疑。
孟如一失笑道:“怎麽,娘娘還怕我借機把她怎麽樣嗎?您大可放心,我還不至於為了這點私人恩怨背棄我的醫德。”
而且,她早已計劃好了如何對付孟玉柔,才不屑於用這種悄無生息的手段呢。
聽她這麽一說,秦有容有一瞬間失神,不禁多看了她一眼。
雖然她看上去還隻是個十幾歲的孩子,可從那張稚氣未脫的臉上,她卻看不透她的心。
這麽小的年紀,卻有著過人的膽識。明明毫不掩飾對孟家人的刻骨之恨,此刻卻又泰然自若的要為孟玉柔看病。
這丫頭的確有些特別,也怪不得天玄會轉了心意。
如此暗藏鋒芒的女子,倒確實挺適合做太子妃。
不過,前提是得挫一挫這匹野馬的銳氣,讓她懂得該向誰臣服才行。
走神間,孟如一已到了孟玉柔跟前。
孟如一彎下身來,伸手探向孟玉柔手腕。
孟玉柔本來也不是真暈,自然知道瞞不過她。孟如一的手才剛搭下來,她便“蘇醒”了。
隨即,一副極為畏懼的樣子,掙脫開她,連連往後退了退,繼而朝上座的皇後伏跪磕頭,道:“娘娘,玉柔……玉柔要向您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