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拓跋晉
“過來。”雖然剛經過一場惡戰,雲霄臉上倒看不出多少疲憊,聲音更是雲淡風清。
孟如一聞聲立刻收回心神,朝他奔了過去,站到了他身側。
看到她的反應,耳邊回響起她剛才說的那些話,拓跋滅本就清冷的俊顏瞬間籠起一層寒霜。
凜冽的目光落在雲霄身上,像是兩支冰箭,冷銳無比。
隨即,這兩道冰冷的目光又轉回到孟如一身上,痛心疾首道:“孟如一,你不要被他給迷惑了,他不過是個虛偽奸詐的小人,而且,他還……他還……”
“他還如何?”看他一副難以啟齒的模樣,孟如一突然想到了上次在幻境中的遭遇。
眼看她身旁的雲霄一臉漠然的樣子,拓跋滅終於忍無可忍,聲音似來自修羅地獄般森冷,道:“你問問他自已,他是不是連好朋友的妻子都不放過?”
孟如一心頭一沉,雖然已經有所預料,但聽拓跋滅親口說出來時,還是有些震驚。
果然,她在幻境裏看到的一切都是真實發生過的事?
她微微側眸看向雲霄,卻見他波瀾不動,仿佛沒有聽到拓跋滅在指控他什麽一般。
說真的,孟如一打心裏不相信雲霄會是這樣的人,即便是拓跋滅親口說的,她也不信。
“誰告訴你這些的?”雲霄語氣平淡的問著。
拓跋滅唇角勾起一抹冷嘲,道:“這重要嗎?還是,你以為自已料理得很幹淨,沒有人知曉你曾經做過的這些醜事?”
雲霄看了一眼身旁的孟如一,這才道:“你所說的,我不曾做過。”
“就知道你不會承認。”拓跋滅毫不意外,自懷中掏出了一張陳舊的信函,一字一句,道:“我娘被你玷汙之後,不堪受辱,寫下這封血書後懸梁自盡。我爹回來,看到這封血書和我娘的遺體,前去找你複仇,卻被你亂劍斬殺!這些,你敢說你沒有做過?”
他果然是上次幻境裏那對夫婦帶著的那個孩子!
大概,方才她所看到的那些,也是他童年的一部分?
孟如一心裏一時有些複雜,想他應該不會拿自已爹娘的聲譽名節來捏造謊言,那事情真相到底是怎麽回事?
“沒有。”雲霄的回答還是那麽雲淡風清。
“混帳!”拓跋滅被徹底激惱了,雙臂一揮,就見原本已經躺倒在地的屍體們突然一躍而起,紛紛活了過來。
下一秒,這些死而複生的人便持劍朝雲霄殺了過來。
雖知是幻覺,但眼前的一切未免太過真實,看那些活死人持劍刺來,孟如一呼吸一滯,想要去取防身的手鐲,卻摸了個空,才赫然想起,在江心遇刺時,她把雲霄送她的手鐲弄丟了。
眼見著最近的一把利刃已到身前,孟如一腰間突然一緊,被雲霄一把攬了過去,旋身躲過了這一劍。
雲霄一手攬緊了她,一手回劍還擊。
雖然單手應戰,同時對付二三十人,他卻依舊應對從容。
可這些卻與真人又有不同,似乎並不畏懼疼痛,反而越戰越勇。
孟如一看在眼裏,心中不禁焦急,怕自已拖了他的後腿。
情急之中,視線突然掃過拓跋滅所站的位置,就見他一動不動忤在那裏,目中卻全是殺戮之氣,緊緊盯著眼前的戰況。
這是他的幻境,這些死而複生的殺手不會是受他意念在操控著吧?
若是這樣,這些人豈不是怎麽都殺不死?
即便雲霄身手再了得,這樣下去,也會被耗幹體力的。
孟如一正想開口提醒,突然有個聲音揚聲喝道:“住手!”
這聲音依稀有些耳熟,飽含中氣,清晰的傳入場內。
拓跋滅心神一震,恍然間,那些活死人也跟著停了下來。
他卻顧不得操控他們,往聲音來處看去。
隻見一個相貌俊朗儒雅的中年男子正朝他們大步走來。
拓跋滅有些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嘴唇蠕動著,似是說了句什麽,卻無人聽見。
孟如一在看清來者的臉後,也是一片震驚。
這人,不正是上次她在幻境裏看到的那個拓跋晉?
看拓跋滅的反應,這人出現在這裏他也很意外,這是怎麽回事?
中年男子雖然看上去斯文儒雅,手裏握著的卻是一柄利劍,幾步便到了雲霄身前,劍鋒一掃,直指拓跋滅,道:“你們是什麽人?竟敢來此行凶。”
拓跋滅震驚之下,反退了一步,顫聲道:“你是誰?”
中年男子用打量陌生人的目光看了看他,道:“吾乃石晉,你又是誰?何故傷我兄弟?”
“石晉?”拓跋滅低聲念著這個名字,倏的睜大了眼睛,道:“你明明是拓跋晉,哪裏是什麽石晉?”
中年男子麵上一僵,瞳孔瞬間收縮,一臉警惕的看向他,好一會,才道:“你怎麽知道我這個名字?”
這句話問得拓跋滅心內複雜翻湧,一時不知該如何應答。
但餘光瞥到了身後的雲霄,卻又瞬間在眼底凝起了冰霜,似是明白了什麽,有些不敢置信的直指雲霄,道:“你好大的本事,竟然在我的幻境裏製造幻像來迷惑我。”
雲霄迎視著他,道:“他是幻像,也是事實。”
“哼,你不會是想利用我爹的幻像,讓我心軟放過你吧?”拓跋滅暗自握緊了拳頭,道:“告訴你,看到他,隻會讓我更想殺了你!”
“你敢動我兄弟,先過我這關!”拓跋晉將手中劍一橫,擋在了雲霄身前。
“你……”拓跋滅差點氣噎,但很快便恢複了理智道:“竟敢幻作我爹的模樣,以為這樣我便不敢動手了嗎?”
說著,他便要下令那些活死人再度動手。
“沒有什麽拓跋晉。”雲霄的聲音依舊那麽雲淡風清,卻如一道不可抵擋的風,響徹他耳邊,道:“我所認識的,隻有石晉。”
拓跋滅一怔,繼而冷笑道:“不管是石晉,還是拓跋晉,都不能抹滅你害人的事實。難道你想說,換了一個姓氏,你就可以為自已開脫了?這麽說,你終於承認自已所做的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