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 威脅恐嚇
傅司從更衣室內走出來。
屋內明亮精緻的燈光照在他那一身妥帖筆挺的西裝上,袖口的暗紋金絲線若隱若現泛著光澤,幽冷的眼眸里如同深潭裡一抹冰寒,整個人身上帶著難以言明的逼人氣勢和光華。
震得在場的人都愣了一下。
這衣服……實在太適合他了!
簡直就好像是為他量身定做的一樣。
就連那位林小姐都被傅司的男色所懾住了。
這人是哪家的大少?
她好像從來沒有在任何公眾宴會上見過啊。
正疑惑著,就突然聽到不遠處清脆的聲音響起,「這衣服還算湊合,勉強配得上你吧。」
緊接著就見宴九一步步地走到了傅司的身邊,同時拿出了一張卡給身邊的導購,「刷卡。」
導購頓時面露難色了起來,「這……」
她時不時地用眼角的餘光去瞟那位林小姐,以作提醒。
然而宴九隻當看不見,笑著問道:「難不成你們店鋪打算白送我這套衣服?」
導購頓時覺得宴九太沒有眼力見了。
就算有錢,但在S市論地位怎麼也比不上林氏的二小姐厲害啊。
一想到這裡,她果斷站在了林小姐這邊,對宴九挑明道:「不是這樣的,這套衣服被林小姐提前訂下來了,所以請你們馬上把衣服脫下來。」
站在那裡的傅司聽了也沒多想,就說:「那我去換。」
但卻被宴九立刻阻攔了下來。
只見她站在那位導購的面前,挑了挑眉梢,「我記得你剛才說,但凡被提前定下來的冊子上的圖片都會被撤下來的,沒撤下的就是未被訂下的。怎麼我衣服剛穿在身上,就被訂了?」
那名導購皮笑肉不笑地敷衍,「這是我們員工的失誤,忘記拿下來了。」
宴九冷笑了一聲,「忘記?就算圖片忘記拿下來,難道衣服也忘記收起來了?那看來你們這家的服務真的有夠糟糕的,那些來這裡訂製的人花了大價錢,結果卻拿的都是別人試穿過的衣服,也不知道是哪個倒霉的客人定下了這套衣服。」
導購被這番話說得頓時臉色一僵,她沒想到對方竟然伶牙俐齒到把整個店的名譽都捲入其中。
可隨後看到林小姐的身份,她有立刻理直氣壯了起來,「叫你脫就脫,哪兒那麼多廢話!」
傅司聽到這頤氣指使的語氣,不由得蹙眉,神色沉冷的上前走了一步。
那名導購看見他這冷冽的氣勢,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
而那位被宴九稱為是倒霉的客人此時耐不住了,她大步而來,指著宴九的鼻子斥責道:「喂!你夠了吧!在這兒指什麼桑罵什麼槐!」
宴九嘴角笑容不變,「哦?那這位小姐你是桑還是槐?」
那位林小姐頓時氣惱了不已,「我是人!」
宴九不咸不淡地回答:「哦,人小姐你好。」
「別在這裡浪費本小姐的時間!讓你男人趕緊把這件衣服脫下來!這件衣服本小姐要了!你少給我說那些有的沒的!」
她又不是傻子,哪裡會聽不出宴九這是故意在損她!
站在那裡的傅司這時聲音平平,「我這就去脫。」
那位林小姐聽了這才得意了起來。
可宴九瞥了他一眼,微勾起唇角,「既然是我男人,該聽誰的你不知道嗎?」
傅司:「……」
她可真敢說,也不怕被有心人聽到,就此爆料給記者們。
面對傅司的沉默,宴九這時又自顧自地說道:「我知道,你看不上這衣服,但你要知道禮輕情意重,更何況你一個保鏢,給你買太貴的,到時候萬一你殺人的時候,血沾在這上面怎麼辦。」
那位林小姐一聽,臉色「唰」地一下白了下來。
不僅是她,就連旁邊的導購也傻了眼。
保、保鏢?
殺、殺人?
天!
她下意識地又往後退了一步。
唯獨那位林小姐還強撐著一口氣,結巴地道:「你……你少嚇唬我!你知道我是誰嗎!我可是林氏的二小姐,你敢……」
她話還未沒說,就看到宴九伸手,像是阻擋一般對傅司說:「你先別急著拔槍,小心嚇著人家小姑娘。」
瞬間,那口氣如同被戳破的氣球泄了個一乾二淨。
甚至在慌亂之際她一不小心崴了下腳,整個人踉蹌地跌坐在了身後的那張沙發上。
宴九看那張可憐的小臉嚇得全無血色的樣子,這才滿意地冷笑一聲。
想耍大小姐脾氣也要找對人才行!
「行了,既然這衣服有人喜歡,而你又看不上的話,那就脫下來還別人吧,我給你再選一件更好的就是了。」
從頭到尾沒有說過一句的傅司頗為無奈地看了一眼身邊的宴九。
他真是從未見過有這樣的女子,自導自演了一出把人嚇個半死也就算了,到最後還站在老好人的角度上噁心了人家一把。
當即,傅司一言不發地重新回更衣室把衣服給換了下來,然後交給了身邊的導購小姐。
「走吧,我帶你去別的地方去看看有沒有更好的。」
宴九這話一出,那位林小姐的臉都氣得扭曲了,哪裡還會再伸手去接那套衣服。
那可是連保鏢都看不上的衣服啊!
果然,才剛走出店門外,宴九就如願聽到了一聲摔東西的聲音,頓時唇角勾起了笑。
身旁的傅司看她那狐狸般狡詐的笑容,不禁語氣沉緩地提醒:「大小姐,您這樣做,實在不理智。她是林氏的二小姐,林思芊。林氏和我們之間有合作,您……」
宴九無謂地一笑,「你也說是合作了,既然合作,那就意味著平等。她不要臉再先,那我還給什麼臉。」
「可林氏是和宴氏合作,而不是和您,如果您想要坐穩這個位子,林氏是一個很好的助力。」傅司不得不再次提醒。
宴九微微側目,微笑地看著身邊的人,「你是想讓我靠討好林思芊來取得林氏的支持?」
傅司沒有說話,但顯然是默認的意思。
宴九頓時嗤笑了一聲,神情漸漸冷了下來,「別逗了,林思芊算個什麼東西,能比錢、比利益更能說服她爸?」
這些人啊都重利薄情的很。
只要有利可圖,仇人都能變親人,但如果沒利可圖,就是親人都能當仇人一樣捅刀子。
前世的她不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嗎?
無論她怎麼乞求宴國懷不要丟掉她,不要把母親綁起來,可到最後呢,那漫天的火光和灼熱的傷痛讓她永生永世難以忘記啊。
「傅司,我不是那麼容易卑躬屈膝的。想讓我卑躬屈膝那是要付出代價的,而那份代價往往非常沉重,沉重到可能得賠上整條生命。」
宴九臉上笑容依舊,只是那雙平靜的眼眸里有絲絲縷縷的戾氣浮現,帶著森冷嗜血的意味。
傅司第一次認真地看向眼前的人。
明明前幾天還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跪在眾人面前,做著所有人都做不到的事,隱忍至此,但卻在此時此刻眼裡翻湧著濃濃的煞氣,說著讓人心頭膽寒的話語。
她矛盾、卻又莫名和諧,舉手投足間都吸引著所有人的眼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