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你怎麽在這兒？
地板上，價值幾萬的古董青花釉麵茶碗碎了一地，幾塊錢的搪瓷缸子倒是完整的躺在床腳處。
寧知淇暈死過去的心都有，這古董青花茶碗是她從沈老爺子手裏借來欣賞的。
她對古董不感任何興趣，是為跟沈老爺子套近乎稱對古董很喜歡。
祖孫有共同的愛好，沈老爺子才開始勉強接受她。
“姑姑。”稚嫩的童音乍然傳來，寧知淇注意到站在門口的侄子沈陽陽。
沈陽陽手裏端著杯熱氣騰騰的牛奶，烏黑的眼珠中帶著疑惑，還不知道發生什麽事。
“陽陽，怎麽了？”樓下沈母跟楊芳芳聽到聲音，不放心的上樓查看。
寧知淇眸色微閃，快步上前接過沈陽陽手中杯子喝完一半，關切的看向他，“陽陽沒事吧？”
這時，身後的沈母跟楊芳芳正好站到門口。
“媽，沒事。”寧知淇故意挪開身子，讓她們看到地上的碎瓷片。
沈母驚呼出聲，“哎呦，這不是老爺子最珍愛的青花瓷碗嗎？”
楊芳芳暫時不了解情況，抬腳走到兒子陽陽身旁，詢問他有沒有事。
沈陽陽搖頭，一旁寧知淇突然開口說道。
“嫂子，陽陽沒事，就是不小心打碎爺爺的碗。”
“陽陽，你這孩子真是的，明天趕緊去給太爺爺認錯。”沈母以為是小孫子頑皮，生氣的說了他兩句。
沈陽陽氣鼓鼓著小臉否認，“不是我。”
“做錯事還不承認，誰教你的？”
小孩子惹禍錯事很正常，沈母沒真訓斥他，沒曾想他還不承認，這就不對了。
沈陽陽怒睜著眼，“我進來的時候就碎了。”
“媽，不能怪陽陽，是我沒把爺爺的古董放好，明天我去給爺爺道歉。”寧知淇柔聲道。
“小孩子做錯事不能護著。”沈母反過來安慰她，“沒事，明天我帶陽陽過去，這事跟你沒關係。”
寧知淇點點頭，“那我陪你們一塊兒去，不管怎麽說，爺爺是把古董交給我來保管，現在碎了，我有次要責任。”
沈母滿意看著懂事的女兒，在這方麵，知淇的確比瑤瑤成熟。
“我不去！我說了不是我！”沈陽陽見奶奶壓根不信他說的，氣得跺腳。
楊芳芳收回打量寧知淇的視線，壓下心思，“陽陽，好好說話。”
“連你都不信我！”沈陽陽甩開楊芳芳搭在他肩上的手，“我討厭你們！”
說完，扭頭跑開。
“哎？陽陽。”
“不許去。”楊芳芳正欲追上去，沈母攔住，“這麽小就知道撒謊，以後還得了？”
寧知淇抬腳走到沈母跟旁，勸道：“媽，孩子是要慢慢教育的，像陽陽這麽大的孩子，正處於第一階段的叛逆期，您越是責罵，越容易起反作用。”
沈母拍拍女兒手背，淡眸瞥向楊芳芳：“陽陽將來需要繼承沈家生意的，這性子必須得好好磨磨，平日裏你上點心，別總是跟你那些姐妹出去逛街。”
楊芳芳沒說話，心裏卻起了別樣心思。
三言兩語把事扯到她身上，看來這小姑子真不簡單！
從寧知淇屋裏出來，楊芳芳本想再問問兒子，結果屋裏屋外都沒人。
楊芳芳慌了。
——
寧家。
早起依舊是碗熱乎乎的麵條，喝完整個人從頭到腳都舒暢。
沈瑤瑤打算把雞窩旁的空地清理出來種點應季菜，省錢又健康。
寧知書在旁幫忙，忽然注意到門口似乎是有什麽東西，“誰在那兒！出來！”
沈瑤瑤剛開始沒怎麽在意，隨意瞟了眼，看清來人，當場愣住。
“陽陽？”沈瑤瑤還以為自個大早起看錯了人，他怎麽在這兒？
沈陽陽平日裏白淨的小臉，髒成一塊塊的，身上的衣服更是髒的沒法看，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小乞丐。
“姑姑。”見到沈瑤瑤，沈陽陽心裏壓抑的委屈瞬間釋放，小嘴一撇，眼淚止不住的往下落，上前直接撲進她懷裏。
“嗚嗚……”哭得傷心。
沈瑤瑤輕拍他後背安慰了下，“陽陽，你怎麽來的？”看他這樣不像是有人送來。
沈陽陽緩了緩情緒，才小聲道：“是我自己坐車來的。”
“那你怎麽知道我住哪兒？”
“聽爺爺奶奶說過。”沈陽陽說完，又重新抱住沈瑤瑤，“姑姑，咱們回家吧，陽陽不想你住在這裏。”
寧知書看他們倆這副親密模樣，小臉掛著不高興。
沈瑤瑤牽起他手到井邊，打水洗臉，順便問了問具體情況。
跟寧知淇有關。
沈陽陽是偷跑出來的，由於晚上沒有公交車，他在路上找的三輪車。
幸虧三輪車師傅心善，陪他一路問到家門口，要不然碰上人販子可怎麽辦！
“姑姑，太公的茶碗真不是我打碎的，我進門的時候就是碎的。”
沈陽陽還在解釋。
“姑姑知道。”沈瑤瑤拿幹淨毛巾，替他擦著臉上汗珠，“你這樣偷跑出來，家裏人會著急的，待會兒我送你回去，以後不許這樣知道嗎？”
“不，我才不要回去。”沈陽陽一聽沈瑤瑤要把他送回去，小腦袋搖成撥浪鼓，“家裏的那個姑姑太壞，我不喜歡她。”
沈瑤瑤捏了捏他小手，“聽話。”
沈陽陽眼眶又紅起來，小嘴一撇，“姑姑，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不會。”沈瑤瑤歎了口氣，一把將人摟在懷裏，低聲安慰，“你要是想姑姑，可以隨時來看姑姑。”
“真丟人。”寧知書牽著妹妹朝沈陽陽做鬼臉，“都這麽大人了，還知道哭鼻子。”
“你胡說，我才沒有哭鼻子。”沈陽陽抬手抹了把眼淚，“我，我這是汗，你們家破的連電扇都沒有。”
寧知書“切”了聲，“你家好，那你回去行了，還在我家呆著幹什麽？”
“我跟我姑姑在一起。”
“她還是我姐呢！”
“這是我姑姑。”
“這是我姐！”
“……”沈瑤瑤無語，兩隻幼稚鬼。
沈陽陽在她這兒的事，沈瑤瑤必須要跑趟沈家，一晚上不見，沈家人還不知道得急成什麽樣。
沈瑤瑤想得不錯，沈家人從昨天晚上就已經亂成一鍋粥。
失蹤24小時之內才可以報公，全家人一晚上沒睡，都在找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