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都市青春>公主有毒:權相寵妻> 179白詔行(3更)

179白詔行(3更)

  當然不會聽話。讓她老老實實地聽話那是不可能的,就是這輩子都不可能。


  第三日傍晚,他們越過西唐的國境,終於到達了白詔。


  白詔在西唐百姓的口中,大多是茹毛飲血的形象,他們本沒有自己的文字,一切技藝和傳承都是依靠口口相傳,沒有皇權統治,就只有零零散散的幾位土司各自為政,地位高超的蠱師也是神神秘秘,喜歡玩蠱玩毒蟲,流傳出來的一切故事一聽就是胡編亂造、毫無可信度。


  臨西唐最近的湘庭城,是白詔最繁華的地方。在湘庭的白詔人大姓有三家:藍,水,楚。其中藍姓是最大的姓氏,水氏居中,而白詔的新土司姓楚。


  湘庭城內,西唐人是最多的,多是些走商的商隊,白詔排外,讓他們花費這個人力物力開通商路,他們並不願意,但一直以來同西唐關係平靜,當地土司完全接納了西唐商隊進來交換物資,用白詔的茶磚美酒藥材交換西唐的綢緞瓷器紙張。他們在湘庭城內轉了一圈,完完全全地感受了一番白詔到底有多排外:就算他們去問路,當地人不是裝作聽不懂,就是故意指錯路。


  李清凰被坑了幾回,原本還想打聽土司八卦的心思也就歇了。


  他們租了一間小院子,隔壁住著西唐的商隊,那商隊掌柜見李清凰怏怏不樂,便笑道:「姑娘是不是今日在城裡受了冷遇?覺得不開心了?」他也不用對方回答,顧自樂呵呵道:「那也正常,白詔人是不肯和外鄉人多說話,我西唐高祖皇帝當年為了同白詔永結邦交,還賜給他們百家子集,派去大儒教化,這麼多年下來,白詔百姓里識字的也不多,更不要說看什麼子曰詩云。等你習慣了就好。」


  「還有,我看兩位也是好人家出身的,」掌柜又道,「你們可要記住,財不露白,若是遭人惦記上了,在這裡可不會有人來主持公道。說得不客氣一點,聽聞白詔山水磅礴明艷之名而來的讀書人不知道有多少,可是不聲不響死在這裡的也不知道有多少,你們可要處處小心。」


  若是膽子小一點的,被人這樣一告誡,怕是恨不得天亮就立刻離開這裡。可是他們是懷有目的而來的,自然是不能走。


  翌日,林縝又在城裡逛了一圈,學了些白詔土話,乾脆地在街市中心打出了一個招牌:鐵口直斷。


  李清凰:「……」


  一般碰到這種一看就是坑蒙拐騙的攤子,她都是先砸為敬。什麼鐵口直斷,都是胡說八道騙人錢的,林縝這可真是有意思,打算在白詔發展信徒嗎?更不用說,他連臉都沒塗黑,鬍子都沒黏幾根,就想來裝世外高人,也太隨意了。


  果然,別說這算命攤子有沒有生意了,就連朝這裡看上一眼的都沒幾個人。


  待到亥時,才有一個白詔女子走上前來,伸手一拍桌子,用帶著濃重口音的漢話道:「這位小哥,你會算命?」


  林縝抬起一雙清淡的鳳目,只瞥了她一眼,端足清高矜持的架子,只微微點了一下頭。


  那女子皺著眉想了想,忽然拉開椅子,坐在他的對面,問道:「你倒是來算算,我近來最擔憂的事是什麼?」


  林縝敲了敲手上的扇子,又漫不經心地望了她一眼,低聲道:「近來最擔心的事情,就是你家主人病重不起,又找不到良醫,姑娘眉心發黑,也許不久就會有血光之災,且要小心些才是。」


  那女子原本不屑的表情忽然化為了一片空白,猛地站起身來,把身後的椅子都給推倒在地:「你——」然後一句話不說,就跟見了鬼一樣跑掉了。


  李清凰也不由瞪大了眼睛,看對方那個慌亂急促的模樣,想必林縝是全都說中了!


  林縝卻直接收了攤,走到她面前道:「今日差不多了,該回去了。」


  李清凰在他身邊道:「從前我都覺得欽天監那些神神叨叨的東西都是騙人的,什麼推背圖都是生搬硬套過來,莫非真是可以算得出命數來?」


  林縝笑了一下:「《易》既然能流傳下來,當然是因為裡面的算術之法有其可取之處,可是我又沒算,又怎麼可能算出什麼東西來?」


  「……」是啊,當初她出生的時候天有異象,欽天監還幫她測過命,用的是什麼九宮飛星法,他連測算這一步都省了,可不是信口開河?


  林縝又道:「上士之法在這裡並不適用,我就只能給你演練中士之法了。」


  所以說,她這個下士就活該被人嘲諷?!李清凰大怒:「好好好,你胸大你說什麼都是對的!」


  她說完,又苦惱地咬住舌頭,她其實是想說胸懷大志來著,結果一氣急了脫口而出還少了好幾個字來。


  林縝被她給逗樂了,目光掠過她的胸口,含蓄道:「不必妄自菲薄,其實你現在比從前還要強些。」


  李清凰:「……」忽然覺得自己就是風中凌亂的一片小樹葉。她五指收攏,握了握髮癢的拳頭——老實說,這一路走來,都是有驚無險,連個像樣點的土匪劫道都沒有,讓她覺得有點寂寞。林縝忽然握住了她的手腕,將她握成拳頭的手拉到自己的唇邊,輕輕地吻了一下。


  他眼神澄澈,雖然清瘦得厲害,可挺拔的身形卻猶如青松翠竹,忽而亮出了鋒芒。他展開雙臂,微笑道:「可以抱抱你嗎?」


  「……還是第一次有人這樣問我,」李清凰摸了摸鼻子,她在平海關五載,周邊都是糙老爺們,也沒有人敢和她有什麼肢體接觸,也就相熟的副將才敢拍拍她的肩,她往前走了兩步,撞進了他的懷裡,伸臂摟住了他的腰,忍不住又問,「你碰到我不是會很難受嗎?」


  林縝並沒有很快回答,反而放低了重心,將下巴撐在她的肩上。他用力地收攏了雙臂,將她禁錮在自己的懷抱里,他甚至長長地嘆出了一口氣,輕聲細語:「我以為我會覺得難受,但是沒有。很舒服。」還很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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