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再起禍事

  李清凰要是能這樣對一個男人撒嬌,再加上她那張如花似玉的臉蛋,要是有哪個男人一點都不為所動的,那麼這個男人不是腦子有毛病或者身體有隱疾,就是根本不喜歡女人。就算她從來都是簡單粗暴,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對她一見傾心了。


  他們離開知府衙門的時候,李清凰還眉飛色舞道:「你看到顧長寧那張吃了屎一樣的臉了沒?早知道他這樣怕這一套,我就早點拿來對付他了。」


  林縝抬起手,摸了摸她的頭,無奈道:「別胡鬧。」


  李清凰眼睛發亮,拉著他還有紅燒肉就往林家走去。林縝回來的消息讓顧氏鬆了好大一口氣,還跟他說起,他之前的考慮很對,這樣一直把趙鈴蘭不明不白地留在家裡難免惹人說閑話,她已經跟林縝父親說好了,等過幾日就幫她去看看這附近還有沒有空置的小院。


  林縝安慰了她幾句,便把顧氏勸走了。


  李清凰嘆氣,其實顧氏現在願意妥協,也並不全是因為顧及趙鈴蘭住在林家會惹人說閑話,而是趙鈴蘭的弟弟趙衡,現在成了殺人嫌疑犯,林家跟一個殺人嫌疑犯有所牽扯,總是多多少少會影響到林縝的。


  待他們走進自己住的那個院子時,林縝忽然道:「等一等,你先站著別動。」


  李清凰莫名其妙地望著他,但還是依照他的說法站在原地不動了。林縝彎下腰,一手穿過她的腿彎,一手從她腰上繞了過去,直接將她一把打橫抱起。


  李清凰:「……」


  這到底是鬧哪出?

  林縝笑道:「你剛才不是說走不動了,要我抱抱才會好?我現在就抱了啊。」


  ……


  他們回到林家后,還吃過了午飯,林兮之和趙鈴蘭才前腳踏進門檻。


  林兮之之前聽見劉老頭所說的話,其實還是有些同情趙鈴蘭的,那弟弟不是她能選的,現在她那個弟弟惹了事,發愁的還是她。正因為這油然而生的同情,令她暫時忘記了她們之前發生的不愉快,她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有我四哥出手,總是會有辦法的。」


  在林兮之心裡,大概沒有什麼是她家四哥辦不到的,從小到大,再是苦難的事,只要他想去做,總是能做成的。


  趙鈴蘭勉強笑道:「是,我相信他們。」


  她並沒有把所有希望寄托在林縝身上,在她看來,林縝能走到官拜丞相這一步,其實還是機遇更加重要,若非女帝如此看重他的才能,他甚至很可能還在龍圖閣當個修撰。有多少讀書人在考中之後就一輩子待在龍圖閣修編一輩子的書,醉心做學問什麼不過是無法施展抱負才華的託詞罷了。


  可是……李清凰不一樣。她隱約有點意識到她到底是誰。她從前也費盡心思接觸過林容娘,可能整個林家,就再沒有一個人能比她更了解這位林家的新媳婦了。她根本不在意林縝,就算林縝權傾一時,將來前途無限,她也不愛他,她在林家就像是一頭被困在死牢的困獸,又或者是無根無據的遊魂,她不敢融入林家,覺得那是對過去的背叛,可是也不敢離開,畢竟她知道自己離開林家就什麼都不是。


  她想,既然如此,就由她把林縝搶過來吧。搶到手的,就是她的了。


  可是現在的林容娘已經完全變了,先不說她那樣令人驚艷的身手,她的性情,她說話的神態和動作,這些全都完完全全地改變了。


  而這些改變,林縝不會看不出來,也不可能始終沒有察覺,但是他並沒有任何特別的反應,甚至還變得異常維護她。


  她第一反應就是,他們是熟悉的,並且熟悉到讓林縝心甘情願為她打掩護的地步,這樣一來,試問那個能讓林縝主動為她解圍又有如此驚艷身手和與眾不同的性情的人是誰?


  她不敢再細想下去,想得越深,就越是細思極恐。


  可正因為大約猜到了她是誰,她第一反應才會去求她。只有她才會出手幫自己,甚至不計前嫌地幫忙。


  而她並不信任林縝,也不認為林縝會為趙衡這樁案子盡心儘力。


  「鈴蘭,你回來了。」顧氏朝她招了招手,語氣柔和,「我和你世叔去看過附近待售的宅子了,桐柳巷尾有一個四合院是空置的,那裡地段好,又安靜,周圍住著的都是好人家,也不會有什麼不三不四的人在附近往來,什麼時候你覺得合適,嬸子便陪你去看看,若是看得好,就把那處宅子買下來。」


  林兮之一聽顧氏這番話,就知道她是和爹爹商量好了,準備把趙鈴蘭請出去住,她不樂意地癟了癟嘴:「娘——這個時候,你還提這事幹嘛?現在四哥都不在意了,嫂子更是不在意的!」


  顧氏語重心長道:「這跟你哥哥和嫂子有什麼關係。你鈴蘭姐姐也到了該議親的年紀,若是一直住在這裡,將來誰敢上門議親?你不能因為自己貪玩,想找一個玩伴,還要拖累了鈴蘭的終身大事!」


  林兮之不滿道:「我看你這都是借口,明明——」


  趙鈴蘭立刻打斷了她:「嬸子說得對,我最近就去那邊看看。我原本就聽說桐柳衚衕的環境很不錯的。」


  見她答應得這樣爽快,顧氏反而有些歉疚,她本來就很喜歡趙鈴蘭,從前還一心想著讓她給自己當媳婦,再添個大胖孫子,現在當媳婦肯定是不可能了,孫子也就沒有了:「唉,你說這到底是什麼事,若不是你的——」她停頓了一下,也沒再把話說下去,趙衡的事情現在傳得滿城風雨,大家都說他殺了人,證據確鑿,不可能再翻案。她現在這樣做,其實是有點落井下石的味道,只能在別處補償她,比如拿下房契后再多給她添置些嫁妝什麼的。


  趙鈴蘭深深吸了一口氣,她其實從早上聽見劉老頭帶來的那個消息之後就搖搖欲墜,只是憑著一口氣支撐著,她現在絕對不能倒下去,不管她到底能做到什麼地步,她都要去嘗試一下,她不可能看著自己的親弟弟就這樣被問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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