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她殺人了
“這個可不是在魔界學的，是我在幽州就已經會了。我記得，那時候，姐姐已經幫著舅舅開始處理一些事務，又要管事還要修煉，每回都是漏夜才回來，頭疼地整夜整夜睡不著覺。我也不知道怎麽幫姐姐才好，還是容毅哥幫我出的主意。雖然我那時候學法術學得一點進益也沒有，不過按摩倒是學得挺快，學好了就幫姐姐舒緩精神，姐姐很喜歡的！”容青想起那個時候，十分溫馨，這是停留在過去珍貴的回憶。
“尊上，雪影狼一族發起了進攻。”
夜蘅睜開了雙眼，從少有的放鬆回歸到緊繃狀態。“我即刻到。”然後拉下容青的手，“等我回來。”帳篷的一簾被掀開，士兵們來回奔跑，俱都在緊急的備戰。容青側耳聽了一會兒，外麵的響動已經小了。她掀開簾帳，營地裏隻留存著守營的士兵以及看守囚犯的人員。
有士兵看見容青出來，知道是從魔界來的大人，停下忙碌的事情。“這裏的罪犯也一起去了嗎？”
“並沒有，畢竟我們得考察，還要訓練，等通過了才會解除手環，恢複法力。要是他們強行使用法術，手環裏的毒液就會流進身體裏，藥效很快的。大部分還在觀察的就在那邊的山崖上，”士兵指了指遠處巍峨的雪山，“裏頭有礦石還有一些藥草，不過地勢陡峭，采集也費時，算是個體力活。”
“是軍中的醫者研製出的毒藥嗎？”
“不是的，”士兵的麵龐上浮現幾抹沉痛，“是雪影狼那邊的，這種毒藥很烈，他們給傷重的士兵注射這種毒藥，把他們派到最前方。我們根本沒想到這種情況，一旦身體被這種毒藥入侵，馬上就會發作。最後研發出一種解藥，可是太耗費藥材，做成的解藥很少。真正能解這種毒藥的，是他們用的那株藥的伴生葉。”容青知道這名士兵沒有說出的話。這種毒藥如此珍貴，必然被雪影狼藏了起來，想找到伴生的葉子簡直難於登天。
她伸手指了指遠處的高山，“我能去那邊看看嗎？”
士兵有些犯難，還是道：“那裏不安全，您如果要去我派兩個人保護您，不然。。。”
“好。”容青也不是故意要刁難他，身後跟著兩個士兵往高山而去。說是高山，但在平地上還是空出了一片地方。入口放著筐子，士兵們會檢查罪犯的身體，然後讓他們背上筐子去采集藥材礦石。出口依然設置了關卡，會檢查他們拿回來的東西，確保沒有私藏然後押送他們回去。
“不派士兵，跟著他們去嗎？”容青身後跟著兩個士兵，一高一矮。高個子的道：“不是我們不想，裏麵有一種霧，是山裏自然形成的。有法力的進去，一旦催動，法力就會被吸食幹淨。而我們一旦沒了法力，雙拳難敵四手，這些罪犯可沒有惻隱之心，隻能這麽檢查。軍醫想過辦法，說是一種群居的蟲子。用藥能驅除，但難的是把他們的巢穴都找出來，一旦遺漏，他們會很快繁殖。”容青轉過頭，又看了一會兒。對著他們道：“我們回去吧。”兩個士兵對視一眼，都有些如釋重負。畢竟這位跟在魔尊身邊，說不定是朝中重臣，萬一出了事，他們兩個可擔待不起。
身後忽然變得吵鬧，是幾個回來的囚犯在接受檢查的時候抵抗了起來，毒液迅速進入身體。他們也知道這毒藥的厲害，趁士兵不備拿利器劃開手腕揮灑起來。有士兵的臉上濺上毒液，麵容很快開始腐蝕，然後流血。他們撲在士兵身上，把自己的血液流進傷口裏。眼神裏閃爍著詭異的瘋狂，舉起士兵當作盾牌去抵擋攻擊。場麵混亂不堪，高個子的士兵讓同伴護送容青先回，就準備下去幫忙。
還沒等他跑到近處，不遠處的雪地裏就驟然鑽出紫色的鱗鞭，準確的命中幾個罪囚的心髒，攪碎他們的內丹。身邊的罪囚們原本看士兵抵擋不住，有些想渾水摸魚，剛準備動作直接被容青的動作震在當場。
“還有嗎，我可以直接送你們下去跟先前幾個作伴。”容青把聲音擴散，在場的所有人都能夠聽清。“沒受傷的扶著受傷去軍醫那裏治，剩下的人把他們看住了，再出現一次，所有的囚犯一起處死！”
士兵們把囚犯聚攏在一處，他們抱著筐子坐在地上。“憑什麽，犯事的又不是我，我可什麽都沒做？”仗著都在一起，分辨不出誰說的話，有人出聲質疑。有了第一個，陸陸續續又有聲音，都在控訴自己的無辜。
下一鞭就落在他們身側，濺起的雪泥砸在臉上，鋒利的寶劍離他們的咽喉又近了幾步。“諸位覺得自己無辜，是嗎？我倒是第一次聽說，罪犯認為自己沒錯。你們來這裏之前，屠戮過沒有反抗能力的民眾，那時為什麽不覺得自己無辜？親眷因為你們被逼著離開故居，那時為什麽不覺得自己無辜？還有剛剛，嬉笑咒罵、企圖渾水摸魚的時候怎麽不覺得自己無辜？我再聽見一句，諸位也不必回去，就一起在這裏長眠如何？”底下再不敢有質疑的聲音出現，低著頭聳著肩一個個重新接受檢查，再被送回去。
跟在容青身後的矮個子士兵，鄭重行了一禮。“剛剛，謝謝您。”
容青看著秩序慢慢恢複，地上的毒液、血跡正在被銷毀、清除，她的心情並不輕鬆。“我先回去了，你也幫著他們整理，我自己回帳就行。”
回了帳篷，她靠近燃起的火堆席地而坐，雙手止不住的顫抖。幸好，沒有吐出來;也幸好，她沒有誤殺士兵。容青攤開手掌，肌膚瑩白細膩，但在自己看來卻彌漫著一股揮之不去的血汙。
她殺人了，這樣的感覺並不好。她感受不到掌握別人性命生死的快感，隻有茫然無措。風嗚嗚地吹著，容青癱坐在帳篷裏，久久沒有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