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夢想

  “所以，你還略有遺憾了？”夜蘅聲音微寒。


  “這怎麽會呢，臣是一個多麽光風霽月品質高潔的人，怎麽還有那麽不堪的想法呢？”


  夜蘅眼神中略帶懷疑，然後又湧現出期許，遲疑道：“她有沒有說，什麽時候回來？”已經接連好幾天，想必散心也散的差不多了。


  “啊？臣沒問啊。再說這件事您也沒事先知會於臣。若尊上沒有別的吩咐，臣便馬上去追查絲蘿的下落了。”事態再緊急，說兩句閑話的功夫也並非沒有。但宋君林覺得容青在將軍府過得很是開懷，若是她想回來，自己就回來，何必要他去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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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支曲子曲調輕柔舒緩，所以在彈奏的時候不要太用力，尾音帶一點輕顫。”容青跪坐在古琴旁，為了方便燕瓊看得仔細，每一個音都彈得很慢。


  “我還是不行。”淳於燕瓊接替容青的位置彈奏起來，將軍府又響起了新一輪的魔音貫耳。香爐裏的香料剛剛燃盡，並沒有侍女前來添加新的香料，味道很快就被刮來的一縷風吹散。沐浴，焚香，青青彈起來姿勢優雅，且餘音嫋嫋不絕於耳。反觀自己，明明穿著並不顯得拖拽的輕便衣服，手剛一搭上琴弦，總感覺渾身不得勁。不敢亂動，生怕又坐的不端正。彈得太輕她自己都聽不到，稍微彈得重一點，那聲音就像兩種兵器互相剮蹭。就連父親都跑過來兩次，問她是不是再鼓搗兵器架。


  她重重的歎一口氣，“算了，一會兒我娘過來檢查，我就直接認了。不會彈就是不會彈，再給我幾十年我都做不到這事。”


  容青雙手搭在她額頭兩側的穴位上，力道適中的按揉，直到把淳於燕瓊緊皺的眉頭變得舒展起來，才開口勸慰。“各有所長罷了，就像我，讓我跟你一樣去領兵打仗，哪怕是一支小部隊我也是不行的。經你這麽一說，我也才發現自己不會的東西有許多，像是舞蹈、行兵布陣、醫術等等。其實淳於夫人的本意並不是讓你練到餘音繞梁引來奇觀的地步，成為一個精於此道的佼佼者，大抵應該是在培養你能沉靜下來的氣質罷了。”


  淳於燕瓊擺了擺手，泄氣道：“那我娘的希望還是要落空的，我可做不到這些。有挑首飾、選衣裳香料的功夫，我寧願去練武遊獵，跟父親出征，學習怎麽打勝仗回來。我往後的誌向，可是要成為像父親一樣的大英雄。青青呢？”說到這裏，她迅速從容青的身上坐起來，目光專注地盯著容青，追問道：“青青的夢想是什麽啊？”


  聽到這番話，容青的雙眼中閃過迷茫和不解，好像在疑惑身邊的每個人為什麽都有著夢想：容文釗想成為舅舅一樣厲害的人;姐姐立誌做一個被族人稱道且能帶領容家變強的族長；就連燕瓊都在為著變成如自己父親一般厲害的將軍而努力。那自己呢，自己有什麽夢想？應該是沒有的，她有一個個小目標，比如練好一種簡單的法術，明日多看一本書，想要變得有用些，幫助夜蘅分擔一些自己能做到的事。可這些不叫夢想，她，沒有夢想。


  容青好像隻是為了讓自己的生活充實下來，才給自己一個階段定一些能完成的小目標，她定下這些目標的實質還是為了得過且過。她以為自己改變了，從在容家的時候一個法術都不會到如今掌握了許多技能，她幫宋大哥一些忙，然後好像就沒什麽了。回到禺疆宮給自己每天定一些計劃，然後等著下一天的到來。來魔界是為了讓自己變得有用，不再是個拖累。身體好了後，就試著去處理一些事，鍛煉自己的能力。然後呢，自卻沒有一個夢想去為之努力。


  當初的那些目標都好像達成了，自己接下來的日子又該做些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