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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當年之恩,互明心意(二更)

  「五年前。」


  顧月卿知曉他要問什麼,畢竟他身上的毒從何而來他們都清楚,換作是她,她定也會有仇必報。


  顧月卿執起他的手,在她手心裡劃下一個「君」字,一如當年。


  君凰一愕,「你這是……」


  不遠處尚在打鬥的一眾人看到兩人立在石柱上這般親近的模樣,神色可謂各不相同。若說早前因著有毒煙霧救上一救故而摟在一起,但這般未免摟得也太久了些。


  君臨攝政王和萬毒穀穀主是什麼脾性便是未親眼見過,他們也聽說過不少。這兩人都不是會顧及他人死活之人。但若他們未看錯,適才攝政王是護著萬毒穀穀主的吧?

  知情的人,諸如萬毒谷來的那幾人瞧見這一幕,是欣慰的。


  不知情的人,諸如天啟一眾兵士及攝政王府的那些暗衛,包括正蒙著面與天啟幾個副將戰於一團的翟耀。


  翟耀只覺一懵,莫不是近來因著與王妃親近,王爺開始對女色感興趣故而瞧上了萬毒穀穀主?

  月無痕是何許人?如今王爺已有正妃,月無痕便是對王爺有意,又豈會甘心做小?而王爺若當真對月無痕動了心思,依照王爺的脾性,必是勢在必得。


  在翟耀瞎操心時,君凰和顧月卿都意識到站於這般顯眼的地方被底下這些人盯著,著實不便說話。


  是以君凰攬著顧月卿的腰一個飛轉閃身,兩人便躍到石林深處。


  顧月卿後背靠在一塊大石上,君凰一手扣著她的后腰,一手扶在她後腦上,避免她撞到身後的大石。


  待確定她無事,君凰便挪開扶在她後腦上那隻手,直接扯下她臉上的面紗。


  赤紅的眸光在她那張絕美的臉上停頓一瞬,未置一言,手撐著石頭就這般俯下頭去含住她的唇瓣。


  輕咬吮吸。


  彼年,萬毒蝕身之痛,從一開始忍受著那如萬蟲撕咬一般的疼痛,到後來的漸漸麻木。整整一個月,不能視物不能說話,只憑著耳朵聽到些許動靜,這期間周遭氣息一道道散去,他也不知暈過去多少回。


  能在那般境況下熬過一個月存活下來的,必是有必須堅持活下去的理由,那個理由能蓋過所有痛苦。


  與他一般。


  君凰知道,最後從毒池中活下來的除了他還有另一人,他甚至不知那人是男是女,只憑感覺知道她的個頭比他要小上許多,還知道她在毒池中亦是暈過去無數次,卻每次都堅持醒來。


  會將解藥給她,不是他有多良善,而是在拿到解藥之前老藥王便已找到他,與他通過氣,道是過兩日安排好會來接他,也會想法子將他身上的毒解了。


  後來老藥王也依言來救他,就在他將解藥給另一人吃下將被那些人拉下去「解決」之際。


  他是確定他能活才會將解藥讓給別人,後來得知老藥王也解不得他身上的毒,他一再忍受毒發的痛苦后,不止一次的後悔當初將解藥讓出去。


  而今想來,他卻覺無比慶幸。


  倘若他當時不是一時動了些許憐憫之心,如今她又如何能完好無損的站在他眼前?

  險些,她險些就無法出現在他生命中。


  猶記當初,他將解藥摸索著喂到她嘴裡,她猛然拽著他的手,便在他手心劃下幾個字:你喚作何名?


  他也不知當時是怎麼想的,鬼使神差的便反握著她的手在她手心裡比劃,那時他其實是想告訴她他的全名,無奈方寫下一個「君」字,她便被人強行拉離。


  這麼多年過去,若非方才她的舉動,他都幾乎都快忘記。


  吻還在繼續,顧月卿只覺唇瓣被咬得有些疼,呼吸也有些不暢,卻未將她推開,她感覺到他此番情緒起伏有些大。


  他當是已記起當初之事。


  既是決定在他面前顯露身份,便知曉他早晚會知道他們之間的糾葛。左右都會知,倒不如她來給他些提示,也能免了他胡亂猜測。


  後背是僵硬的大石,他扣在她腰間的手越發用勁,她幾乎是被他半提著貼向他,腳尖墊著地面,有些難受。


  她便只好抬手拽著他的衣襟,以此尋到支撐。


  唇齒間儘是獨屬他的氣息,他灼熱的舌在她檀口中掃蕩,纏著她的粉舌糾纏……


  這一場親吻持續許久,結束時若非被他扶住,顧月卿此番怕是已腿軟滑坐到地上。


  他緊緊攬著她貼近他,將臉埋在她頸側,氣息有些粗重。


  雙眼闔上,遮住他那雙充滿欲的赤眸。


  顧月卿雙眼也有些迷離,帶著淡淡水霧,唇被吻得臃腫紅潤,面頰因方才氣息不暢有些緋紅,耳根也泛著淺淺的紅。


  一則是因氣息不穩。


  二則是在他停下后,緩緩恢復神智的顧月卿驟然發現他們如今身處荒野之外。


  在這般地方如此……委實不合禮俗。


  然明知不合禮俗,卻又覺得適才那一番親吻她並不討厭。


  這般一想,顧月卿的耳根便燙得更厲害。


  正在她思緒繁亂之際,耳邊便響起君凰低沉黯啞撩人心弦的聲音:「卿卿,卿卿……」


  初時聽著還不覺有什麼,越聽他喚,顧月卿的心便跳得越快,有一股不知名的情緒在心底驟然炸開,顧月卿的手頓了一瞬,便抬起來環上他的後背。


  她這個舉動讓君凰闔上的眸子猛然睜開,身子也有一瞬的僵硬,而後從她頸間抬起頭,就這般端著他赤紅如血的眸子盯著她盈盈的眉眼。


  清秀的鼻子,細嫩的面頰,紅潤的唇瓣……


  很是誘人。


  君凰抬手撫上她的側臉,一個手掌便遮去她大半張臉。


  掌心滾燙。


  顧月卿抬眸,驟然撞入他深不見底的赤色眸子中,心神不由一晃。


  他如妖的面容上不再帶著他慣有的邪肆笑,甚至有少許嚴肅,卻又格外的溫柔魅人。


  「卿卿是何時認出本王的?」


  還不待顧月卿應答,他的眸光便滑向她左頸處,原還撫在她臉上的手也一點點挪下,撫上她頸間恢復得差不多的咬痕,「是那夜?」


  他離她太近,說話間氣息都噴洒在她臉上,灼熱惑心。


  顧月卿點了下頭便略微不適的別開臉。


  豈料這般一動作剛好將她白皙的脖頸暴露在君凰視野中。


  紅衣艷麗,膚色白皙。紅白相間,給人的衝擊更大,他修長的指尖一下一下撫著她的脖頸,帶來一陣陣顫慄。


  「王……王爺……」連聲音都有些發顫。


  低低吟吟,卻是這般才格外撩人。


  顧月卿全然不敢相信這般軟糯嬌吟般的聲音是她發出,微微一怔過後,臉便爆紅。


  不敢再抬頭去看他一眼。


  「嗯?」君凰的這一道應聲卻是從她頸間傳來。


  唇舌卷著她頸間的軟肉便是一陣吮咬,因著他的動作,顧月卿環在他後背的雙手已然垂下,掩在廣袖下輕握,漸漸泛上水霧的雙眸也緩緩閉上。


  「還疼嗎?」問話間,他的唇還貼在她脖頸軟肉上,滾燙的氣息瀰漫,聲音有些悶。


  顧月卿緊咬著唇瓣,不想應聲,或者該說不敢應聲,她知曉她此番是何狀態,倘若應聲,出口的聲音必是難以啟齒。


  見她不應聲,還偏過頭去做出一副隱忍狀,君凰便輕咬在她脖頸上,力道把握得很好,不會咬破,卻能保證足夠刺痛。


  果然,他這一咬下,「嗯……」一道低低的輕哼聲便傳出。


  君凰眸光一閃,扣著她腰肢的手不由一緊,又問:「還疼嗎?」


  「不……不疼了。」出口這般聲音,讓顧月卿羞憤不已。


  君凰抬起頭,將她的臉也掰過來,她卻依舊閉著眼,眼睫輕顫,顯得尤是嬌弱,讓人想狠狠欺負。


  喉頭微微滾動,君凰的聲音又沙啞了幾分,「看著本王。」


  眼睫又顫了顫,顧月卿方緩緩睜開眼,看著她水霧迷離的雙眸,君凰的眸色又紅了幾分,「憑著你的能耐,那夜當是能在本王傷你之際躲開,為何不躲?」


  顧月卿抿唇不語,只是她這抿唇的動作讓君凰整個人又繃緊了幾分。


  不知是不是錯覺,顧月卿總覺得君凰這般有些不對勁,卻又說不出不對勁在何處。


  「因著認出本王,捨不得將本王推開?」


  顧月卿愣愣的表情給了君凰回答。


  「這般是感念本王的救命之恩?」


  半晌,顧月卿還是吐出一個字,「是。」


  「如此費心費力不顧性命的為本王解毒,亦是為還本王的救命之恩?」


  思量一瞬,顧月卿還是道:「是。」


  「除此便再無其他緣故?」


  「嗯。」


  得她肯定的回答,君凰眸色愈發深邃,隱隱還透著一股濃烈卻道不明的情緒,「憑你之能,若非自願無人能左右你的婚事,作何要嫁來君臨?」


  顧月卿不明他為何這般神色有些古怪的詢問,卻還是如實道:「一則,尋王爺報恩。二則,尋與君臨合作。」


  倒是實誠。


  「在嫁過來之前你便知本王是當年救你之人?」


  「不知。」語畢,顧月卿抬眸細緻看著君凰,若此時她還不知他這番古怪是因著彆扭,她就太傻了。


  「王爺在介意傾城是為報恩一事方待王爺如此?」


  心思被道破,君凰面色有一瞬不自然。


  他為著當初曾救下她覺得慶幸,也高興她因報恩誤打誤撞來得到他身邊,卻又因著她對他這一番真心實意皆是為報他的恩情,他心底就十分不舒服。


  繁複糾結。


  從前不知,以為她是對他也上了心,卻原來不過是為報恩……


  顧月卿心下無奈一嘆,抬手環上他的脖頸,「王爺以為,若單為報恩,傾城至於做到這一步?」


  她的舉動讓君凰心底泛起無盡漣漪,只覺心潮激蕩,「卿卿此話何意?」


  唇角一勾,「在本座這裡可沒有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一說。」


  這是君凰第一次看到顧月卿笑,不似尋常女兒家那般羞澀溫柔,是獨屬萬毒穀穀主冷冽殺伐果決張揚的笑。


  赤眸一閃,直接扣著她的後腦勺又吻上她柔嫩的唇瓣。


  這一次,顧月卿不再被動的承受他的吻,既已知他因何糾結煩擾,她自是要讓他明白她的心意。


  壓下心底的羞澀,手便環緊他的脖頸,循著他親吻她的方式,慢慢的將粉舌伸到他口中,羞怯的卷著他滾燙的舌開始點點糾纏。


  這一番舉動讓君凰徹底愣了神,這愣神間,本來暴風驟雨般的吻便就這麼頓住,由著她親吻。


  動作雖是有些生澀笨拙,卻是格外的繚亂人心。


  她骨子裡終究是內斂的,便是這般親吻,她的動作亦是透著幾分猶疑,糾纏沒一會兒便想退縮。


  君凰哪裡肯放過她,在她要退開之際,便扣緊她的後腦勺狠狠吻上去。


  他心裡是歡喜的,她既如此說,便是說她心裡是有他的,待他不同並非全然因著他曾救過她。


  是了,她有能引導萬毒谷之能,內力武功又是如此高深莫測,若要報恩又何需以身相許?


  如此說來,她便是決定往後都會與他在一起了?


  這番認知如何讓他不喜?


  他會全新全意的待她好無疑,卻更想在他待她好時,她心中亦有他。


  吻越來越迷離,不知何時,扣在顧月卿腰間的手已緩緩摸索到她腰間,紅色的腰帶被他輕輕一扯,外衫便鬆散,君凰的吻也從她的唇緩緩滑下。


  吻過她尖細的下巴,纖弱的脖頸,最後落在鎖骨上輕咬。


  這番酥麻的刺痛讓顧月卿不由輕哼出聲,卻是這一聲拉回兩人神智。


  君凰咬在她鎖骨上的動作一頓,而後伏在她身上平復粗重的喘息。


  顧月卿方發現她的手不知何時已抱在他頭上,十指還嵌入他散落的墨發中……


  身子微微後仰,他的臉埋在她頸側鎖骨間,他一手扶著她的後背,一手在她腰間摸索揉捏。


  臉更紅。


  沒入他發間的手猛然收回,卻不知該往何處放。


  良久,君凰方抬起頭,入眼是她散落大半的外衫,內衫也鬆散少許,隱隱能瞧見她粉色的肚兜。


  耳根微紅,忙別開眼,還不忘抬手給她整理衣衫。


  卻因太過失措半晌都未拉上。


  看著他這副樣子,顧月卿心底的羞澀慌亂不由一散。分明親近的時候那般熱切,卻又每回過後反應都是這般……呃,青澀?


  姑且這般形容吧,自來冷厲殘暴的人,不承想內里卻是如毛頭小子一般的青澀。


  「王爺,我自己來吧。」


  這話一出口,顧月卿便有些不自然。


  說他青澀,她其實也好不到哪裡去。母后賜號惠德,足可見是個蕙質蘭心又德行端莊的女子,如此,自小得母后教養的她,無疑也是個內斂的性子。


  這種親熱過後還道自行整理衣衫的舉動……


  君凰聽她所言,倒是未堅持,直接背過身去。


  身後傳來窸窸窣窣整理衣衫的聲音,君凰身體里好不容易壓下的情緒又開始躁動起來。


  心中默念清心咒,卻都起不到作用,最終只好運轉內力將那股衝動壓下。


  待顧月卿整理好衣衫髮髻,重新將掉落的面紗戴上,君凰躁動的情緒也已平復得差不多。


  「好了。」


  君凰聞聲回頭,看到顧月卿又重新覆上面紗的臉,緩步走過去執起她的手,「本王很慶幸。」


  「王爺慶幸什麼?」


  慶幸當初隨意的憐憫之舉救下你的性命,讓你得以活著來到本王身邊。


  不過君凰並未將這話說出,「能得卿卿為妻,是本王之幸。」


  顧月卿的心又因他的話被深深觸動。


  「卿卿且放心,今日那趙邵霖在本王眼皮子底下被人救走,本王總有一日會將他的人頭送到卿卿面前,至於那多管閑事的人,本王早晚會把這筆賬討回來。」


  「無妨,沒死也好,若是讓他這般容易就死了,倒是便宜了他。此番只為取趙邵霖性命,他既是逃了,天啟那些使臣及兵士便不必為難。」


  「嗯。」他會說是看在傾城公主的面上方饒他們一命,讓他們將這份救命恩情記在她身上。


  「此番,回?」


  顧月卿點頭,君凰便攬過她的腰肢,兩人一道閃身消失在原地。


  ------題外話------


  *

  十分難寫的一章,寫了四個小時~(捂臉)

  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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