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心病

  「小木耳，下雪了，」


  顏沐一回到主院，司馬西樓正站在廊下，一見顏沐就哈哈笑道，「瞧瞧，這天氣預報難得准了一回。」


  顏沐也笑了起來。


  由於下雪了，晚餐時大家興緻都很好，顏沐還是和陳管家一起陪著薄老爺子在花室的桌椅上吃。


  聽著餐廳那邊的熱鬧，顏沐也笑著跟薄老爺子道：「薄爺爺，下雪了，下——雪——了！」


  「下雪，下……雪，」


  薄老爺子重複著，忽然神色一頓，皺了皺眉又含糊道，「這一仗……快結束了……」


  「什麼？」顏沐沒聽懂，是說打雪仗嗎？

  「老爺子！」


  一旁的陳管家激動道，「您是說當年町灣那一仗？」


  薄老爺子看向陳管家，皺著眉怒不可遏道：「區政委犧牲了！」


  「對對，」


  陳管家激動地連連點頭，「您提過，您現在想起來了？」


  薄老爺子情緒有點不穩，呼吸急促粗重，顏沐有點緊張地緊緊盯著薄老爺子，悄悄握住了他的手。


  她就怕薄老爺子跟以往一樣控制不住直接鬧起來，他如果還是鬧，對病情的恢復其實不好。


  「都……過去了……」


  然而出乎顏沐和陳管家意料的是，薄老爺子情緒起伏片刻后，眼神清明了一些，一下子自己就安靜了下來……


  還分辨清了眼下和往事的不同！


  這種判斷的提升讓顏沐和陳管家欣喜不已，如果不是餐廳有客人，陳管家幾乎都按捺不住告訴少爺這個好消息了。


  這段時間，薄老爺子恢復很快。


  他從最初的點點散亂的大腦內的意識，開始如星火燎原一般引發一連串的記憶，平時他自己自言自語的事情越來越多。


  儘管還沒能和正常人一樣，但這種恢復的速度別說薄君梟和陳管家他們了，就是李善和都嘖嘖稱奇。


  「爺爺，今晚我不回去了，」


  吃過晚飯，司馬淵準備告辭時，司馬西樓開始耍賴了，「您看都下小雪了，說不定明天雪更大了，說不定明天梅花就開了——我得留下看看！」


  他現在滿心盼著呢，如果真是這樣，他立馬開始攢個飯局，把閆慈等人立刻叫到這邊來賞梅飲酒。


  「不行！」


  司馬淵輕斥一聲道，「明天中午你大哥大嫂要回家，在家一起吃個飯。」


  「大哥大嫂？」


  司馬西樓不知想起了什麼，神色一黯，乖乖點了點頭道，「那我明天中午吃完飯再過來這邊。」


  他大哥一定是跟大嫂又鬧什麼矛盾了？


  一想起來他大哥身體那處的病症……司馬西樓心裡就替大哥著急。


  他大哥不想拖著大嫂守活寡，可大嫂卻死活不肯離婚，有時候兩人明明都為對方好，卻也總是莫名其妙就矛盾起來。


  大哥這事兒，都成了他全家的心病了！


  等司馬淵和司馬西樓離開之後，陳管家這才把剛剛薄老爺子的情形一五一十地向薄君梟和李善和說了。


  李善和眼中一亮，一言不發拿出自己的小本子，將這些都記錄了下來。


  薄老爺子的病，他自從關注后就一直在記錄觀察，每天薄老爺子的活動日常、飲食、服藥情況、脈象等等……


  即便他有時不在老宅這邊，也讓陳管家和顏沐都記下來，他隱隱覺得，薄老爺子這個病例，說不定會為他的國醫研究打開一扇新的大門。


  而這，都是他家小徒弟給他的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