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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3失戀(一更)

  失蹤一年之久,流凰公子驚現向城!


  不過幾個時辰的功夫,向城的酒樓茶肆,娼寮街道……觸耳所聞,無外乎流凰公子現世的話題,尤其是那一批聚在向城的江湖人,更是難掩內心的激動和震驚,時不時朝周圍尋上幾眼,希望能夠再次碰見流凰公子。可惜,尋了一晌午,莫說流凰公子的蹤影了,連個周身紅衣的人都沒碰見。


  怪了,流凰公子又去哪裡了?還真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啊。


  街上,一輛樸實的馬車穩穩前行,朝城門方向而去。車廂里,寧止百無聊賴地靠在車廂壁上,歪頭看著對面的雲七夜,「本還打算明日帶你去城西的園林遊玩,這下可好。」


  雲七夜雙手合十,做抱歉狀,「見諒見諒。」


  寧止哼哼,「一點誠意都沒有。」


  看著他微微挑高的右眉,雲七夜一笑,索性也學著他的樣子挑眉,她也會呢。


  見狀,寧止微怔,下一瞬,他兩邊的眉毛都豎起來了!

  雲七夜啞然,一瞬不瞬地看著他,不刻,但聞車廂里猛地響起一陣歡快的笑聲,久久不歇。


  看著寧止,她笑出了淚花,以前她尚未嫁給寧止的時候,常常聽人家說這男人生性淡漠,又陰險又狡詐,甚至不會有多餘的表情。


  而今如此可愛的兩條橫眉乍現,她實在忍不住笑出了聲。若是叫旁人看見寧止這副模樣的話,指不定會把眼珠子掉出來吧?

  瑞城。


  適逢花朝節,本就熱鬧繁華的瑞城這兩日更是百尺竿頭,好好熱鬧了一番。作為北齊的商業龍頭,瑞城的花朝節向來繁華絢麗,處處名花,其奢華宏偉程度甚至不亞於帝都乾陽。


  花朝節的第二天,雞鳴三聲,天不過才蒙蒙亮。城裡的大街小巷已然又是一派的熱鬧喜慶,花紅柳綠,人聲陣陣,游性高漲。


  城南處的一處內湖,不若城中那般熱鬧喧嘩,景色清幽,不少文人雅士聚在一起,吟詩作畫,十足風雅。內湖中央,慢慢滑行著一隻精緻的畫舫,有悅耳的管弦絲樂聲傳出,應情應景——「臨風吹春醉,花可融愁。茅舍幾許柳風,問君何處香茗靜幽……」


  春風一過,畫舫的珠簾微動,響起叮叮噹噹的脆響。偌大的畫舫春意暖暖,紅袖飄香。偏角處坐著幾名嬌俏美麗的歌姬,各個好顏色,垂眸撫琴,儂軟好聽的小調出口。偶爾,幾名女子的眼角看似不經意地挑起,便能看見趴在塌上的男子,慵懶卻不失優雅,可惜他連看也不看她們幾個一眼,興緻缺缺的模樣。


  見狀,幾名歌姬面面相覷,神色疑惑。真是叫人費解,花朝節期間可是她們生意最繁忙的時候,更不容易被人買斷行程,城裡那些富商貴人哪一個不是眼巴巴地希望她們姐妹幾個作陪?哪裡像這個!

  她們不由又偷偷瞧了赫連雪一眼,就見他一臉的漫不經心,慵懶地趴在塌上,手裡的那串葡萄甩來甩去,也不吃,就那麼一直甩啊甩的……倒是奇怪,赫連少主為什麼看也不看她們一眼呢,難不成她們還不如那幾顆葡萄?

  李老闆正襟危坐在赫連雪的身旁,他四十多歲的年紀,中等身材,四方臉龐,鬢角的頭髮略微禿進去一些,眉毛濃黑而整齊,一雙眼睛閃爍著精明的光彩。


  眼見赫連雪如此反應,李老闆不由皺眉,本想叫幾個姑娘過來助興遊玩的,可誰知道赫連雪壓根不在興頭上。


  這可如何是好啊?李老闆心下焦急,若是赫連雪不滿意,那赫連家肯定不會給他通融商路,他還談何在瑞城的商界立足紮根?本就煩亂,耳邊悅耳的歌曲立時成了鬼哭狼嚎,嚎得他腦袋都大了!

  他緩了緩臉色,扭頭沖幾名歌姬低喝了一聲:「停停停,各位姑奶奶,消停些吧!你們不累么?歇歇,喝口茶水吧!」


  呵,這麼快就撐不住了?赫連雪睨了一眼李老闆,唇角一抹轉瞬即逝的諷笑。


  幾名歌姬識趣地停了下來,李老闆頓覺耳邊安靜多了,不由輕呼了一口氣,扭頭沖赫連雪笑道:「叫她們停下來,也方便我和少主你談生意。呵,少主,您看我們……」


  赫連雪看著男人,面上的諷笑已然不見,又是一副高雅清貴,舉手投足間,端的是翩翩佳公子。市集花燈,聽歌聞曲……每年都是這些個調調,膩味得他都有些想吐了,偏偏又得順著所謂的習俗做事,簡直乏味無趣。他不僅要委屈自己隨大流,不待見的人又和只蒼蠅似的,在他眼前晃來晃去,晃得他恨不得一巴掌拍死李老闆。


  聽著李老闆說話,他臉上的笑越發完美。


  李老闆看著赫連雪綻出的笑靨,雖說同為男人,還是一瞬有些恍了神,忙不迭清了清嗓子,笑道:「少主,你看我拜託給您的事情,怎麼樣啊?」


  赫連雪挑眉,「李老闆想要進駐瑞城的藥材市場?」


  李老闆點頭,忙不迭道:「對對對,正是此意。」


  「明白了。」赫連雪點頭,慢條斯理地從塌上坐起,也懶得啰嗦,直接開門見山道,「明日亥時之前,三萬兩白銀,外加李老闆在城西當鋪里的那尊白玉麒麟。只消我看見這兩樣東西,自會幫李老闆打開市場。」


  聞言,李老闆怔愣,不想赫連雪竟會如此直白,這可不是他一貫的作風啊!再說,三萬兩白銀外加城西當鋪的鎮店之寶,簡直就是獅子大開口,這不是擺明了要掏空他的老底么!

  李老闆臉上的笑再也維持不下去,他為難地看著赫連雪,正欲開口問問他能否寬容些,就見赫連雪站起身來,朝那幾名歌姬走去。


  一時,幾名歌姬羞赧垂眸,卻又忍不住用眼角餘光窺向男子,真希望赫連少主能夠看上自己,哪怕是個妾室,那也是一朝麻雀變鳳凰啊。


  赫連雪躬身,隨意撥動了兩下古琴弦,發出幾聲不成調的音符。見狀,一名女子抬眼望著他,嬌笑道,「怎麼,少主也想彈一曲么?」


  聞言,赫連雪眨了眨眼,搖頭,「我更適合舞刀弄槍,經商買賣,這些女兒家的事情,我可做不來。」


  女子掩嘴一笑,「少主此言差矣,古來好些琴師不都是男人家么?再說,等到哪一日,少主若是成親娶妻了,指不定還會給你的妻子畫眉梳頭呢!怎麼,難道畫眉梳頭不是女兒家自己的事情么?奴家斗膽問一句,少主會不會為你將來的妻子畫眉梳頭呢?」


  會不會呢?赫連雪心下問自己,若他的妻子是那人,他一定會吧。


  雲七夜,這一個月來,你在幹什麼呢?


  赫連雪很快回過神來,他扯唇,從懷裡掏出幾張做工精緻的名帖,遞給了幾名歌姬,露齒一笑,「有勞幾位姑娘陪我游湖賞春,區區一點心意,不成敬意。若是不嫌棄的話,還望收下。只消出示這張名帖,幾位便可在蒼流,慶曆和鳳天三國中的任何一處赫連家的胭脂鋪里隨意拿貨……」


  幾名歌姬驚喜地望著赫連雪,赫連少主真是好生大方啊!幾人忙不迭接過那張帶著花香的精緻名帖,難掩面上的喜色。赫連家的胭脂鋪足有一百多年的歷史,皆由天然的花瓣製成,即美容又養顏。就算是最低檔的貨色,那也是旁人家的中檔貨,所以赫連家的胭脂貴得叫人咋舌,她們望洋興嘆了好久了呢。可現在不一樣了,有了這張名帖,那豈不是一輩子都能免費用到這些高檔的胭脂水粉了?


  然,下一瞬,赫連雪的話簡直又給幾名歌姬澆了好大一盆子的冷水,寒冬臘月,瑟瑟發抖。「到時候記得出示這張名帖,會給各位姑娘算九成優惠哦。」


  「……」


  幾名姑娘啞然無語,不由和李老闆對視,皺眉不解,緣何幾日不見,赫連少主跟換了個人似的,摳門小氣,嘴毒刁鑽!

  哪裡看不出幾人的心思,反正赫連雪無所謂。他掃了一眼畫舫外的天色,笑道:「時間過得可真快,瞧瞧,都中午了,也該吃飯了。」


  語閉,他扭頭沖畫舫外的少年高聲道:「小童,還不趕緊靠岸!你想餓死幾位姑娘和李老闆不成?」


  小童撅嘴,可惡的少主,總算想起我了,你在裡面聽曲享樂,我在這裡划船流汗,都使出吃奶的力氣了!


  他咬牙使勁朝岸邊靠去,待到了岸邊,赫連雪不急著下船,風度十足地將幾名歌姬和李老闆請下船。看他的表現,幾名歌姬一時忘記了方才的不快,既然是赫連少主請客吃飯,那一定會去最奢華名貴的飯莊吧?也罷,有頓好吃好喝的也行,幾名姑娘立時笑開了花,肚子里好像還真是有點餓了呢。


  赫連雪又是一盆子冷水,「好了,我也不耽誤幾位用飯了。就此別過吧,我也得去吃飯了。」語畢,赫連雪沖幾人淡淡一笑,風姿翩然地下了畫舫,頭也不回的離去。


  眼看如此,幾名歌姬抱著琴,氣得直跺腳,「哼,小氣鬼!」


  李老闆連連嘆氣,光請這幾個歌姬就花了他不少銀子,真是得不償失!


  「少主,等等我啊!」小童也跺腳,慌得將畫舫停靠好,快步朝赫連雪追去,好不容易追上男子,他噘嘴揶揄道,「少主,你聽曲聽得好好的,幹嗎要下船啊?」


  赫連雪腳下的步子依舊,不住地翻白眼,「你以為對牛彈琴可怕么?今日本少主才知,最可怕的遠不止如此,而是一群牛對著你彈琴。」


  「少主,你好像很不喜歡李老闆啊。」


  赫連雪有些惱了,「李老闆為人奸險,豬油蒙了心的生意比比皆是。若是給他擴開了藥材生意,不出兩年,假藥次品混淆於世,瑞城就要變成死人城了!」


  「原來如此,那肯定不能答應這個壞蛋!可是……」小童的嘴又撅高了,又是一通牢騷,「不答應歸不答應,可是為什麼咱們不能一起去吃飯呢?吃他李老闆的,反正他的錢都是黑心錢,不吃白不吃。再說了,少主你都這麼有錢了,還開口閉口都是錢啊錢的,你真是……哎,少主,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被哪個摳門尖酸的花神娘娘附身了?」


  赫連雪嗤笑,白了小童一眼,「因為我愛錢,成不成?」


  小童白眼,不由鄙夷,「少主啊,錢錢錢,你除了愛錢,就沒個別的可以愛的?」


  聞言,赫連雪的腳步一滯,扭頭望向小童,神色複雜,靜默了半晌后淡淡道:「……有。」


  小童頗為驚訝,忙不迭追問,「是什麼?」


  赫連雪認真道,「李老闆家的那尊白玉麒麟。」


  小童撫額,罷了,只當他沒問,卻也忍不住誇赫連雪一聲,「少主,你果然只愛錢啊,真是個專心不二的好男人啊。」


  「你知道就好。」


  兩人繼續朝前走,小童忍不住又道:「少主,時候就是不早了哇,咱們也找個地方吃飯吧?」


  「想吃什麼?」


  小童高聲道,「大雞腿!」


  「走吧。」


  坐在酒樓二層的雅間里,赫連雪憑窗而望,但見滿街的熱鬧嬉笑,越發顯得此處的清凈。一旁,小童正埋頭吃飯,顯然是餓壞了。他倒是沒吃幾口菜食,只是一個勁的喝酒……


  ——少主,你只愛錢。


  又一杯清酒入了胃,他怔怔地看著人來人往的街道,一瞬,竟覺得自己何等的貧窮。只消一個「只」,便輸了萬千富有。於他自身,除了赫連少主,他還是什麼?還能有什麼?所以,他想要有旁的。


  那一日,他放下了一身的驕傲和自負,得來的卻不是他想要的,徒然滿腔的挫敗和無力。卻原來,從頭到尾,由始至終,他什麼都沒有,什麼也抓不住。那些旁的東西,怎也不歸他所有……


  小童嘴裡塞著一隻雞腿,不經意抬頭一掃,這才發現桌上已經有好幾隻空酒壺了,嚯,少主居然喝了這麼多!

  他愕然,又抬眼看赫連雪,但見男子以手撐著窗欄,漫不經心地看著樓下的行人百花,眼神飄忽不定。那隻碧色的酒杯在他指間微微晃動,他飲得不疾不徐,渾然一股雅緻的閑適,且面色毫無醉紅,壓根不像個飲酒過多的人。


  小童看著赫連雪,低低笑了一聲,江湖上都說他家少主的酒量極好,好到千杯不醉,酒罈一隻!可其實,他最清楚不過,此時此刻,只要有人輕輕推上他家少主一把,少主當下就可以醉爬在地上,狀如死豬了!所以,他家少主該慶幸,礙於他的身份,一直沒人敢推他!


  看著,小童忍不住問道:「少主,你為什麼喝這麼多酒啊?」


  赫連雪垂眸看著兩指間的酒杯,微微一晃,酒香四溢。因為一醉,可解千愁。他低聲嗤笑,「你小小年紀懂什麼?不喝酒,難不成你叫我去吃醋?」


  吃醋?吃哪門子的醋嘛?少主又沒有相好的姑娘。再說了,就算有,他家少主這麼優秀,那姑娘肯定死心塌地跟著他,不會有二心的。既是如此,他家少主這輩子都不會有吃醋的機會咯。


  小童正想繼續說話,可見赫連雪心事重重的模樣,算了算了,他家少主不正常,他不理便是了。再說了,他可還沒吃飽呢,他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得多吃點,再多吃點,才能長得高高壯壯!


  思及此,他又伸手抓過赫連雪那份原封沒動的食物,自顧自吃了起來。啊,別人的東西就是香,就是好吃!


  長久的靜默,赫連雪的酒水咕嚕入喉,少年嘴裡的食物吧唧入嘴。各懷心思,各有煩惱——煩情,惱餓。


  驀地,「吱呀」一聲響,兩人所在雅間門突然被人猛的打開。未見其人,先聞其聲,「赫連雪!」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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