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狙殺(二更)
雲七夜聽著上方的破風聲,心頭一驚,立時明白了寧止的用意。她身子一緊,埋首在寧止的懷裡,全然被他的身子和四肢護著,有了密不透風的保護。
寧止緊緊地抱著她,時不時被掩在草叢裡的尖銳石子撞擊,他咬牙,四肢一緊,將懷裡的人護得更緊。
不過片刻,兩人已然滾到了坡下,寧止快速鬆開雲七夜,將她從地面拉起。他抽劍,將她護在了自己身後,迅速朝不遠處的馬匹移動!
幾乎同一瞬,又是連續的幾聲箭鳴,森冷的箭光又向坡下的二人襲來!
「雲七夜,快上馬!」
寧止沖身後的雲七夜喝了一聲,他將形勢看得清楚,以箭羽的數量,山坡上最少有兩個人,而且早已預先埋伏好,等得便是兩人放鬆之際的一舉射殺!
雲七夜左臂有傷,他的身子亦是時好時壞,不可戀戰!
他咬牙,迅速揮劍,朝襲面的銀芒揮斬而去!紛亂間,只聞「噹噹」數聲,近身的箭羽被男子斬斷在腳下!
如此變故,不過一瞬。
雲七夜知曉現下二人的危險,更糟的是,她左臂的傷勢未愈,已然成了拖累。寧止的話音剛落,她迅速上馬。不刻,寧止翻身上馬,兩人乘了一匹馬,寧止將她牢牢地固在懷裡,抓起馬韁喝令,「駕!」
那馬極為通人性,似也感知到了周遭的森森殺意,它嘶鳴一聲,揚蹄急奔,眨眼的功夫就已奔出了數丈之遙!
「該死,他們跑了!追!」
草坡上,躲在暗處的殺手不禁咒罵,立時現身,朝坡下奔了數步。
馬背上,寧止回頭,就見山坡下有兩個黑衣蒙面的男人,身材高壯,齊齊彎起手裡的弓,箭羽直指寧止。
「嗖!」利箭再次破空,呼嘯著風聲向寧止襲去,如影隨行的殺氣!
「趴下!」
寧止夾緊馬腹,掉轉馬兒急奔的方向,果斷地將身前的雲七夜壓倒在了馬背上,呈匍匐之姿。身後,快若閃電的箭羽呼嘯而過,有一支箭羽險險地滑過了寧止的肩膀,雖然是小面積的碰觸,帶來的結果卻是衣衫破裂,血肉撕扯!
寧止吃痛,悶哼了一聲,但無暇顧及。
對方是誰?他在腦子裡迅速將有可能的人搜索了一遍,沒有定論。一瞬,只覺心臟跳快,好似要跳出咽喉,從未有過的驚惶。
從小到大,他不是沒遭遇過這樣的危機,甚至比這更兇險的亦有。
可是,卻不曾有過這樣的驚惶,他的胸口緊貼雲七夜的後背,和她的心跳聲交疊,竟有著相同的頻率。
他肩上的傷口由最開始的麻木漸漸擴散成了尖銳的疼痛,握著韁繩的手險些鬆開。他咬牙,告訴自己不能鬆開,不能。因為有要保護的人,他不能鬆開。
也許,便是因為這樣,他才會如此驚惶,進而生出了一種怕,怕自己保護不了她。
「追!」
草坡上,兩名殺手迅速做出反應,轉身奔回了林間,不刻便各自牽著一匹馬,策馬朝寧止二人追去。
「駕!」
雲七夜趴在馬身上,死死地抱著馬脖子,兩臂漸進有些酸脹。快速奔跑所帶來的震蕩,已然觸動了她的左臂,有股疼痛生出。幸而自左臂第二次斷後,她將左臂的關鍵處用一層刀槍不入,韌性極強的金圈箍著,今日算是派上了用場,沒有拖累她的傷口。
耳邊,寧止的呼吸聲漸進紊亂,她心下一緊,不由焦躁,她不確定寧止的身子能否撐得住。她正欲轉頭看看寧止的情形,可身下的馬兒冷不防抽搐了一下,尖利地嘶鳴聲響起,步伐全然不似方才的快速,轉而凌亂,甚至發瘋了似的亂奔了起來。
「雲七夜,抓緊了!馬中箭了!」
屋漏偏逢連夜雨,如此生死攸關之際,馬身中箭,全然將兩人的逃離計劃扼殺。馬兒狂亂奔跑,兩人不得不夾緊了馬腹,寧止騰出一隻手將雲七夜的腰身鉗制在懷裡,以防她被這瘋狂的顛簸摔下馬去!
雲七夜只覺胸口有些憋悶,有股鬱氣宣洩不出,說不出是什麼感覺,只覺不舒服極了。她抱著馬頸的兩臂一緊,腦里混沌一片,心下暗忖,要是她的左臂不曾受傷就好了。
漸進追趕而來的兩名黑衣人彎弓射箭,不斷有白芒射出,密集若雨。
寧止蹙眉,驀地鬆開雲七夜,置之死地而後生,只有賭了!
下一瞬,他反手將劍刺進了馬兒的身子,而後又迅速將身前的雲七夜護在了懷裡。馬兒吃痛嘶鳴,比方才的賓士更為瘋狂,那樣的速度,宛若一瞬閃電,很快將身後的兩名殺手甩開了數十米。
鞭長莫及,那陣利箭紛紛墜落在兩人身後的數米之處,連馬尾都沒有碰到。
馬兒奔了許久,待到下一個轉角,很快將兩名黑衣人甩開。山迴路轉,寧止死力地勒住韁繩,將發狂的馬兒勒得揚起前蹄,不得不停下了腳步,在原地踢踏著塵土。
待它稍稍穩定些,馬上的兩人不約而同地鬆了一口氣,一直緊繃著的弦總算有了個鬆緩的餘地。顛簸不堪的山路,雲七夜有些頭暈目眩,閉眼趴在馬身上平復。下一瞬,她驀地被寧止攔腰抱起,翻身下了馬。
「前面的路比較狹窄,馬受驚不小,只能棄馬了。」寧止的聲音冷凝,可臉色卻白的像張紙。
雲七夜很快看到了他后肩上的箭傷,顛簸之下,傷口被震裂的更大,不斷有粘稠的血液滲出,將他背後的白衣染成了一片觸目驚心的紅。
「殿下,你受傷了!」雲七夜的心臟冷不防便是一陣抽搐,面色擔憂。
寧止抿了抿乾澀蒼白的唇,冷靜道,「我沒事,跟我走。」說完,他徑直朝前走去。
雲七夜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加快腳步而行。然,對方似乎籌劃許久,兩人行走在狹窄的山道間,還沒走沒多遠,前方又出現了數名黑衣人。
「殿下,我等恭候您多時了。」
立時,兩人進退不得。前有攔路,後有追兵,雙重夾擊之下,寧止重重地吐了一口氣,對方是打定了主意要狙殺他。
他心下一沉,忽然伸手握住了雲七夜的右手,「雲七夜,你相不相信我?」
雲七夜扭頭看著他,但見寧止眉宇間的堅執,以及眼眸里的孤傲。眼看如此情境,她心下不由生出了一種同生共死之感,沒由來的,此刻她相信寧止。
不由的,她出口,「我相信。」
只這三個字,足矣。
寧止深吸一口氣,看著雲七夜,他開口,一字一頓,「雲七夜,我生,你生。我死……你睡在我的棺材里。」
雲七夜不語,半晌後點頭。
「哈,二位的感情倒是好。」為首的黑衣男人嘲諷出聲,他手裡的長劍直指兩人,「可惜,今日只能去下面了!」
不曾看那些殺手,寧止深深地看了雲七夜一眼,不後退,亦不前進,反而拉著她直直向一旁的崖壁衝去。
「抓緊我的手!」寧止緊緊地握著雲七夜的手,向上提力。頃刻,一白一紅,兩人飛速躍上了數米之高的山壁,頭也不回地向上奔跑。
「該死!」山下的黑衣人跺腳,得意之色立時消失,不想寧止和雲七夜竟然這麼逃了。
「追!」為首的黑衣男人咬牙低咆,率先躍出數丈,也提力上了山壁,快速追向漸行漸遠的二人。
山壁路窄,入眼儘是稀鬆的樹木,腳下也沒有成型的道路,而且長滿了荊棘雜草,時不時勾扯住人的衣袍肌膚。
兩人緊緊地握著彼此的手,寧止在前,雲七夜在後。揮劍將身前的荊棘草藤斬開,寧止將雲七夜的手握得更緊,那樣的力道,彷彿只要稍稍松一下手,身後的她便會消失不見。
幸而兩人都有武功依仗,奔走了許久也不會太累,只有幾不可聞地喘息聲。越往上走,山壁越崎嶇,道路的坡度幾近成直角,漸進行不動。不遠處的身後,分明聽到了那些黑衣人的搜索聲以及刀劍揮斬樹木草葉的聲音。
唯有一搏了,雲七夜手裡的銀線蠢蠢欲動。
寧止率先開口了,「只有躲了。」
他迅速掃看周遭的地形,空曠的林子里,除了稀鬆的樹木,只剩下雜亂的荊棘野草,根本不足以遮掩二人。看著,寧止又將視線定在了不遠處的崖壁上,眼裡滑過一絲狠絕。
他拉著雲七夜,快速奔向崖壁,俯看而下。不算高的崖壁,離下面的地面大概數十米之距,就算是不小心摔下去,也不足以致命。
一旁,眼看如此的高度,雲七夜的腦子裡「嗡」的一聲,頭暈目眩,雙腿一瞬發軟,恐高如她,臉上的淡定不復,難掩驚惶。
感知到她的手在微微顫抖,寧止伸手,覆上了她的雙眼,在她耳旁輕道,「閉上眼,你就不怕了。有我,我會保護你。」
不過淡淡一句話罷了,卻好似安神的湯藥,竟將雲七夜心下的驚惶壓下去了一半。雲七夜閉著眼點頭,被寧止的雙臂緊緊地攬在了懷裡,身子一緊,她顫抖地環住寧止的腰。下一瞬,但聞耳邊風聲陣陣,她抱緊了唯一的依靠,迅速下降。
數十米的高度,兩人迅速落在了崖壁下的空地上,寧止和雲七夜靠在弧形坡的最裡面,從上面往下看,很難發現此處。
雲七夜努力平復著呼吸,不想時隔數年,自己居然還能從那麼高的地方躍下。她轉頭看著咫尺的寧止,兩人貼得很近,近到可以看見他的睫毛,近到可以感知到他拂面的氣息。
沉默著,她看著他,驀地又想起他后肩上的傷,旋即正了正臉色,壓低了聲音道,「殿下,我給你簡單處理一下傷口吧,要不然你會留血過多的。」
寧止點頭,算是默許。
雲七夜手上使力,只聽「刺啦」一聲,她將自己的衣擺撕開一大塊。「殿下,背過身去。」
寧止被震開的傷口仍流著血,周邊的衣料已然黏在了這片粘稠里。
雲七夜從懷裡掏出一柄匕首,小心翼翼地將寧止傷口旁的衣料割去,儘管動作輕之又輕,還是會觸痛傷口。
寧止咬牙,抑下痛苦地悶哼,任由雲七夜處理。半垂的睫毛將男子素來的疏離斂去,略急地氣息吞吐間,染了一襟的蘭花冷香。
溫暖的手指,溫暖的觸感,漸進……不疼。
「人呢?」崖上,幾名黑衣人追趕上來,罵罵咧咧著,環顧了一圈,也沒有看見寧止和雲七夜。
「他娘的!我說人呢?」
「屁大點的地兒,藏哪去了?」
「閉嘴!給我搜,他們跑不遠。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為首的黑衣人低喝一聲,目光迅速掃過偌大的空間,這兩人能飛天遁地不成,到底藏到哪裡去了?
黑衣人皺眉,片刻后,快步朝崖壁方向走去,該不會是跳下去了吧?
居高臨下,他彎腰俯瞰著崖壁下的情形,只能看見那數十米之下的空地,旁的倒是不見,那二人到底躲到哪裡去了?
身後,搜尋完畢的幾名黑衣人快步向崖壁上的男人走來,喪氣道,「主上,找不到啊!」
「我們幾個也沒找到,那兩人好像憑空消失了!」
不曾回頭,男人握拳,眼裡全是急躁。山風吹來,吹得幾人的衣袖嘩啦作響,徒曾煩亂。在崖壁上又站了好一會兒,他就那麼盯著崖壁下的空地,驀地挑眉,轉頭沖屬下低喝了一聲,「你們幾個下去,看看他們是不是躲在下面了!」
「應該不會吧?這底下一目了然,藏不了人吧。」
「廢話那麼多,我讓你去,你就去!」
「……是!」
崖壁下方,寧止和雲七夜將男人的聲音聽在耳里,暗呼不妙。相互依靠著對方,雲七夜的心頭一揪,緊緊地握拳,摩挲著五指間的絲線。
轉頭,她看了看寧止,但見寧止迅速掃視著周遭的地形,壓低了聲音道:「先移到那邊的角落。」
數丈之外的角落處,有一塊兩米多高的大石頭,後面的空間勉強可以容兩人藏身。寧止率先起身,一手握劍,一手握著雲七夜的手,放輕腳步向前而去。
然,對方比他們的速度更快。
崖壁上方,只聞數聲墜落所發出的呼嘯聲,五名黑衣人宛若鬼魅般躍到了崖壁下,第一時間便發現了二人。
「果然,你們在這裡!」
「兩位真是會藏,害咱們尋了半天!」
咬牙低喝,幾名殺手周身的殺氣一瞬迸裂,揮劍直指二人,劍芒森冷。一名殺手仰天衝上方的首領報信,「主上,他們果然在下面!」
「你左手有傷,待在這別動。」緊了緊雲七夜的手,寧止在她耳旁輕輕道了一聲,轉身欲迎戰。
雲七夜看著寧止的肩背,那塊從她身上撕扯下來的紅布包紮在他的肩上,宛若朵開得妖艷的血蓮花。女子眼瞳里的紅光一瞬閃過,她不放手,反而緊緊握住了寧止的手,他也有傷。
寧止轉頭,垂眸看著雲七夜的手,心頭一瞬竟有些凄然。命運和他開了一個極具諷刺的玩笑,饒是他雄心萬丈,精才決絕,卻沒有一個健康的身體支撐。
只此一點,所有的一切盡數變成了鏡中花,水中月,脆弱到一觸即破。
他沖雲七夜寬慰一笑,「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寧止……
雲七夜的五指鬆開,終是放手。
寧止最後看了她一眼,兔起鶻落,倏地躍出數丈之外,手裡的劍芒宛若閃電,霸絕地劈開了虛空!
速戰速決!
五名黑衣人持劍迎戰,迅速向寧止襲去,頃刻便被那迎面而來的劍氣刺得臉皮生疼!心下一凜,幾人不敢輕敵,快速變換了陣型,將凌空躍來的男子齊齊包圍在了圈內。
寧止挑中其中一人,凌空躍起,揮劍襲擊!
那人一愣,旋即抵擋,卻不想寧止只是虛晃一招,手腕一翻,竟然砍上了旁邊一人的脖子!
「啊!」只聽一聲慘叫乍起,驚得眾人心下那根緊繃的弦一顫,心臟跳快!一瞬,一股粘稠的血液噴濺而出,有幾滴濺到了寧止雪白的袍上,點點猩紅,宛若雪地里綻開的寒梅。
頃刻間,那名殺手轟然倒地,脖頸間的鮮血潺潺流出,空氣里儘是血腥的味道,驚得其餘幾名殺手動作一瞬的停滯,他們甚至沒有看到對方是怎樣出手的,同伴已經一劍斃命!
——阿止。
傾城的女子將孩子抱在懷裡,她笑得溫婉,「阿止,等你長大了,會遇到一個,或者好多個這樣的人,那人,是你想要用生命守護的人。為了守護好那人,你得立於不敗之地。要不然,那人可要被別人搶走,或者傷害。那時候,你會悔恨,悔恨到,夜夜不眠。」
而他,他不想做後悔的事情!
寧止眼裡凜冽的殺意讓幾名殺手悚然,分明做好了魚死網破的準備,幾人不由倒退了幾步。誰也不想,久病之軀的人,竟會爆發出如此的身手。
寧止冷笑,「速戰速決吧,何苦浪費你我寶貴的時間。」
那一日,崖壁下慘叫聲凄厲地回蕩在山間,不過半個時辰,地上已然直挺挺躺了五具屍體,死相各異。
為首的黑衣男人施施然躍下崖壁,就見滿地血腥,即使不曾見寧止出手,但是在崖壁上聽著下方的動靜,他也能知曉對方出手的速度,即狠又快,完全不留任何餘地。
不遠處,寧止微微喘息,面色略微有些蒼白,顯然耗了不少的體力。
黑衣男人冷笑一聲,舉起了手裡的劍,雖說此等情況下出手不公,但是重要的結果,而非過程。
「殿下,得罪了。」
說著,男人扯唇,只不過那笑意達不到眼裡,那雙鎮靜的眼冰冷至極。長劍揮斬,帶起一陣銳利的劍鳴,男人手裡的劍如銀光流轉,呼嘯著風聲向寧止而去,不死不休的銳氣!
好快的身手!
眼看男人欺近,寧止眼裡浮出驚訝,甚至隱約還有一絲讚賞,他迅速揮劍抵擋,兩道劍芒相撞,聲響震蕩在耳邊,劍刃上亦碰出了點點火花。
虎口一震,兩人死死地盯著對方,手部用力,妄圖將對方壓斬在劍下!
棋逢對手,亦算是一種樂趣和挑戰,一個高手最想殺的,是另外一個高手。
額上有汗水溢出,勢均力敵的兩人,力量不相上下,一瞬寧止被壓下,轉瞬又輪到了男人。長久的對峙,誰也不肯退讓認輸!
時間一長,已經激戰過的寧止漸進有些吃力,胸口有股憋漲的鬱氣,他不動聲色地壓了回去,萬萬不能在這種情況下出岔子。
下一瞬,男人猛的使力,寧止手臂一軟,便被壓了下去。立時,男人的劍欺向他的脖子,森冷的劍氣迎面撲來,似乎嗅到了死亡的氣息,從未有過的沉重感襲身,在那道白芒更近幾許的時刻,他腦海一瞬滑過的,竟是草地里的那抹安眠的紅。
為了保護一個人,應該立於不敗之地。
那一瞬,那股鬱氣直直衝破了他的喉嚨,在血液湧出之前,寧止不由低吼了一聲,如同只牢籠里掙扎的獸。他握劍的手一緊,加大了腕上的力量,竟在一瞬反擊了黑衣男人,將他的劍逼了回去!
男人一驚,瞪大眼睛看著寧止,就在他以為碰上勁敵的時候,寧止驀地收劍,身形踉蹌地朝後退了幾步,嘴裡的淤血猝不及防咳出,不刻便染紅了胸前的白衣。
「寧止!」雲七夜驚慌,迅速跑向男子,將他踉蹌不穩的身子扶住。
「咳……咳……」寧止嘴裡滿是淤血,他掩嘴咳著,握劍的手漸進不穩,廢人。
——你的出生,就是無可饒恕的罪孽。
------題外話------
謝謝missing5021、WeiXinacabe7559e兩位親親的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