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7行刺

  「咻——!」原本軟綿的乾花,此刻好似一枚銳利的鐵錐,帶著破風聲,直直朝雲七夜的面頰襲去!


  雲七夜彎腰,恰好撿拾那塊掉在地上的帕子。幾乎同一瞬,那枚乾花帶著風聲,銳利地擦過她的身畔,勢如破竹般擊破了遠處的窗紙!


  「啊!」窗外,頃刻響起一聲痛呼!

  彎著身,雲七夜面色微動,原來寧止的功夫……不弱,是她小看他了。


  聽見那聲慘叫,寧止唇角含笑,下一瞬,只聞「嘩啦」水響,飛揚起無數水花。精壯的身軀在一片水花中迅速出水,男子利落地抓起一旁的衣衫,翻揚一轉,錦袍披身,不消片刻便系好了扣子。五指一動,絲線出手,伸手一個旋轉,將之捆紮成髮髻。一系列動作快如閃電,一氣呵成!

  待雲七夜撿起汗帕,寧止已然鬼魅般地坐在了對面的椅上,斗篷加身,他面上和發上的水滴貼著弧線落下,平添了一層妖嬈。


  熒熒燈光下,男子的周身好似泛著一層淡淡的光澤,襯得整個人朦朧悠遠。波光流轉,那張俊削的臉完美的好像一個夢,一個用力一吹,便能吹散的夢。


  看著,雲七夜不由暗贊一聲,幾許晚風透窗而入,吹得寧止衣袖飄然,恍如謫仙,飄飄然欲乘風歸去。她摸了摸鼻子,不曉得他要是脫了衣衫,赤身裸那啥的樣子會不會也這麼飄逸?哦,就像方才在浴桶里那般。


  察覺到雲七夜那緊隨於身的目光,寧止眉角微抽,下意識地攏了攏衣領,待確定衣衫穿的完整后,他意味深長地睨了雲七夜一眼,「你的汗帕,掉的很是時候,當然……撿的也很是時候。」


  雲七夜茫然地看著寧止,不明所以。


  人不可貌相,還是那臉呆傻相。不過內里,可壞透了。思及此,寧止伸手摸了摸自己微揚的唇角,詫異自己居然在笑。


  「寧止,不想死的話,交出真的流凰令來!」門外,一聲尖利的怒喝,三名黑衣人迅速衝進了內室,揮劍直指寧止。其中一人的面頰上,赫然一道傷口,鮮血潺潺,顯然是被方才那枚乾花擲中了。


  中原四國,尤其在蒼流,很多人忌憚寧止,但並不代表所有的人都怕他。身在草莽,他們這些江湖人,最看不慣為官為富者,皇子貴胄又能如何,還不是一個鼻子兩隻眼?


  瞧,都敢直呼寧止的名諱了。雲七夜抽氣,迅速退到了一旁的牆壁上,瞪大眼睛看著那三人手裡的刀劍,面露膽怯。秦宜和那些護衛哪裡去了?堂堂九殿下的別院,怎能允許這幾個名不見經傳的江湖小賊來去自如?最要緊的是,還連累到了她……


  她眼珠微轉,猛地反應了過來,拜她和寧止所賜,現在的別院,已經非同往日,可謂是波濤暗涌,危險四伏。流凰令現世,聚在乾陽的江湖人士已經躍躍欲試,寧止不怕死地散出流凰在別院的謠言,她接著不知死活地拆了門牆上的暗護侍衛。現而今,只要功夫中等,短時間內,都可以闖進別院。


  「寧止,流凰公子和流凰令在哪裡?!」那三人欺近,這才發現角落裡還有個女人。


  兩相對視,雲七夜的冷汗出得更厲害,那三把劍靠她更近了,森冷的金屬寒氣,看得她刺眼。她深深地吸了幾口氣,不著痕迹地朝寧止那邊挪了挪,寧止大人,您的功夫俊,您的臂膀好寬廣,一定安全。


  然。


  「誒,今晚寧止成親,這個肯定就是柳家小姐吧?」其中一人看著她,喊了一聲。


  聞言,另外一人上下打量了一番雲七夜,面露鄙夷,惡狠狠道,「可不是?她爹柳之效可壞的很,一天到晚凈搞些苛捐雜稅,欺壓百姓,是鼎鼎有名的奸臣!」


  完了。


  雲七夜心裡咯噔了一聲,不待她解釋,一名黑衣人欺近,狠狠地將她拽扯了回去,將劍刃駕到了她的脖子上,扭頭沖寧止叫囂,「寧止,要想你的新娘子活命,馬上交出流凰令來,或者叫流凰公子他老人家出來!」


  於一系列的變故視而不見,寧止閑適萬千地坐在椅上,甚是悠閑地飲茶。夜風從一扇水紋窗吹進來,吹起男子烏黑的鬢髮,他開口,漫不經心極了,「若我不想要柳家小姐的命呢?死就死吧。」


  聞言,眾人皆愣,按道理,劇情不該是這樣的啊!


  前後不過一個時辰,她就被刀劍光顧了兩次……雲七夜瞪了寧止一眼,恨不得一腳踹死他,這混賬男人,比她的心還黑!


  那三名黑衣人面面相覷,寧止這人,果然和外面的傳言一樣,心狠手辣,無所顧忌!為首的男人眼珠一轉,率先反應過來,冷哼道,「殿下,你也不怕大風閃了舌頭?說得如此輕鬆,你就不怕我們真殺了這女人?!」


  「隨便。」寧止兩個字,於雲七夜的憤憤視而不見。他吹了吹茶盞里的浮茶,悠閑啜飲。安定的,讓人覺得他好似置於雲端,淡然無掛。


  一時,幾名黑衣人不由懷疑自己是不是太高估寧止的同情心,以及手裡女人的地位了?是了,聽說寧止和柳之效是死敵啊,死敵的女兒,值幾個錢?


  幾人頓覺有些掛不住,冒險闖進別院,時間拖得越久,越危險。為首的男人咬牙,放出了狠話,「別以為咱們不知道你這招是欲擒故縱,你面上輕鬆,心裡緊張極了吧?寧止,你再不交出流凰令,我們可真要動手了啊!」


  他只是說流凰公子在別院,可沒放出流凰令在手的消息啊。這些江湖傳言,以訛傳訛,越誇越大,果真是不可信的。


  寧止哂笑一聲,抬頭看了一眼雲七夜,就見她雙眼圓睜,驚恐地看著脖頸上的劍刃,腿腳癱軟到幾近哆嗦的地步,全然沒了方才窺看他身子時的淡定勇氣。


  他又望了望那三名黑衣人,好心建議,「不是說要動手么?怎麼還沒動手?」


  幾名黑衣人皺眉,寧止那一臉興奮、期待的表情,是認真的嗎?


  ------題外話------


  謝謝大家的收藏評論,謝謝甜蜜小妮子、團仔的胖胖媽兩位親親的花兒~錘錘在此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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