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不平凡的婚姻
人蔘通體血紅,跟之前他看的馬定坤拿來賣那兩株也沒什麼不同。聞起來確實有很大一股人蔘味。
陳錦天道之眼的辨識功能必須要物品上手才可以,這不能上手的東西,他也只能儘儘人事了。
下台馬定坤朝他打眼色,他不動聲色微微點頭,然後又坐在唐正河身邊。
「眼看完畢,血人蔘低價五百萬,請大家踴躍出價。」
眼鏡拍賣師說完這話,台下便開始了一輪一輪的喊價。沒了杜家父女和夏侯虎,現場氣氛平和了不少,十萬十萬的加,大家一派和諧。
唐正河似乎對這株血人蔘半點興趣也沒有,側頭對陳錦道,
「我聽人說起過你對中藥的辨識很有些門道,跟我說說你對那砭石之祖怎麼看?」
俗話說一起戰鬥過的才是兄弟。剛才陳錦畢竟和唐正河一起並肩作戰過,現在感覺這三叔叔特別親切。
「三叔叔,我看那石頭像是塊玉石,還是最好最好的玉。人說玉養人,應該會對杜如齋的病有好處吧。」
聽完陳錦的話,唐正河微微皺眉,
「都說你辨識藥材功夫了得,確實名下無虛。那砭石之祖確實石塊玉石,而且是玉髓中的極品,對人有溫養延年之效。不過,你還是讓我有些失望。」
陳錦心裡一緊,原來唐正河是明明白白知道這砭石是玉髓。雖然沒有說是玉脈玉髓,但玉髓中的極品也差不離了。
「你對我失望啥,是我勸你不要買砭石之祖嗎?就算是玉髓也值不到一億吧?」
唐正河微微擺頭,
「真正需要這玉髓砭石的人,就算拿幾座城去換也是值得的。所以說這砭石價值連城也不為過。我失望的不是這個,而是你對中藥藥理的理解,簡直就是個文盲。真不知道你辨識藥材真假,是拿什麼為依據的……」
陳錦扶額,
「對用藥我確實是個文盲,但辨識真假我可是練過的,你不能這麼埋汰我。」
「既然你不懂,那我可要教教你,免得以後你出去被人笑話。說不定還會害了人。」
唐正河正襟危坐,繼續緩緩道,
「我今天來這裡要做三件事,現在已經完成了兩件。第一件是敲打夏侯虎,讓他收回在阿壩州藥材收購行業的爪子。第二件是要讓成都地產界重新洗牌。要做好這件事,必須要有人離場。而這塊砭石,就是離場那人的驅逐通知書。」
陳錦愣住,思索片刻開口道,
「杜家父女離開時,你對杜如齋說那些奇奇怪怪的話,就是暗示讓他離場?」
成都地產行業杜家現在簡直如日中天。以水岸麗都鬧鬼那個別墅區為中心,整片區域都是杜家在開發。玉林路杜天宇的天宇廣場計劃也在緊鑼密鼓進行。
要說讓人離場,地產界就能重新洗牌,那這個人非杜如齋莫屬。只有他,才有這麼大的影響力。
想到此處,陳錦繼續追問,
「三叔你的暗示是不是太隱晦了,剛才杜如齋似乎根本就沒收到你的暗示啊。」
唐正河輕輕擺手,
「這個不重要,我今天只是想教你一個重要藥理常識。玉髓是可以養人,也可以害人。是葯三分毒,天下間的藥物莫不如此。以後你搞鑒定就好,千萬不要亂說什麼玉髓就一定能溫養身體。」
陳錦猛拍大腿,瞪大眼睛道,
「三叔叔,你剛才跟我說那砭石能夠治蟲癆崩血之症……杜如齋是不是得的就是那個病?」
唐正河眼珠咕溜一轉,雙手環抱不再說話。
陳錦心裡憋悶,繼續追問,
「那玉髓砭石根本不能治那個病對吧?還會有反效果?你抬高價格最後再把玉髓讓給他,就是為了讓他更加珍視使用這東西,達到加重他病情的目的?」
唐正河突然冷哼一聲,
「你的想象力也太豐富了,玉髓砭石能夠治病養生,不止十本古書有記載。你憑什麼說那玉髓不能治他的病?」
陳錦默然,一點點寒意從心頭升起,逐漸蔓延全身。
唐正河這麼說,也就是變相承認了他的意圖。他口中說的需要人離場,便是要杜如齋離世!
任何企業只要進入了良性循環,都會像雪球一樣越滾越大。
杜家的商業帝國這些年日益壯大,已經到了讓人側目的地步。其中的巨大利潤應該引起了各方勢力的覬覦。
做為家族企業,杜家兩個不成器的子女顯然羽翼未豐,甚至還在人生中二病的階段徘徊。
要想撼動它達到重新洗牌的目的,拿掉杜如齋無疑是最直接的辦法。
陳錦心裡越來越冷,唐正河出手懲戒夏侯虎,表面看上去很過份,其實並沒有多大傷害。最多是讓夏侯虎和夏侯那一家子沒有面子,不敢再做假藥生意,損失了一部分利益。
但對付杜如齋的方法,簡直就是謀殺。
而且是殺人不見血的那種。
這種事情如果沒人說破,真相只會永沉海底。別說法律,就是道德譴責也不能譴責到做局者身上去。
自己急巴巴買塊能置自己於死地的東西回去,還是求著買回去的。這事能怪誰頭上?
陳錦只覺得腦門生疼。
之前以為曹步蟾和杜如齋那種做局,讓人只能打落門牙往肚子里吞,已經很厲害了。
現在和唐正河這手段一比,根本就是小兒科。
這種局簡直讓人慾哭無淚,就是死到閻王殿,也說不著人家一個壞字。
「三叔叔,你為什麼要對我說這些。這件事本來就與我無關,何必讓我知道真相?」
陳錦死死盯著唐正河,要為自己的道德底線被挑戰,要一個說法。
唐正河轉眼直視他,淡淡道,
「這件事跟你有關,我之所以讓你知道,就是想讓你有個思想準備。你以後要跟小鏡結婚,一個為善另一個必然為惡。不管是商道還是世道,只有一個唱紅臉一個唱黑臉,才能維繫整個體系的正常運轉。」
「什麼見鬼的體系,我們就算結婚也只是一個小家庭而已。」
陳錦是真有些惱怒了,
「維繫一個家庭,用得著這種殺人不見血的惡手段嗎?」
唐正河訕笑擺頭,突然臉色又沉靜如水,
「就是一個小家也需要,不然你們根本沒法在社會立足。你們這小兩口註定不會平凡,至於什麼原因,很快你們就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