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雪廟許願
看到一輛牧馬人被她甩到身後，又看到一輛路虎被他彎道越過。前面她又開始給一輛大貨車打喇叭。
即便零下幾度的嚴寒，陳錦手心還是出汗了，
「小鏡阿姨，雪路上你能不能別玩。你不要命，人家要命啊……」
唐小鏡咯咯笑著道，
「陳錦哥哥你放心，我都是外線超車，要滾下山也先是我們。」
看著窗外幾千米的陡坡，陳錦心臟病都快被嚇出來了，
「小鏡阿姨，我也要命啊……」
唐小鏡噘嘴做了個鬼臉，終於老實下來，跟在貨車後面開。
到了巴郎山埡口，唐小鏡一腳踩住剎車，
「陳錦哥哥，我們拜拜神吧。」
打開車門，一股冷風像刀子般刮進車裡，陳錦忍不住連打了幾個寒顫。
這埡口頂上有一座小廟，大小和漢族的土地廟類似。裡面的供的塑像陳錦不認識，但還是虔誠地做了幾個鞠。
這個地方已經超過四千米，積雪終年不化。廟裡的石台上，壓著一些零碎的散錢，應該是路過的人祈福供養的。
等陳錦拜完，唐小鏡默默在廟前閉眼站了很久，最後拿出兩張一百的大鈔壓在石頭下面。
等她轉身陳錦呼著白氣問，
「你可真虔誠，別人都是給幾塊，你給這麼多。」
唐小鏡定定看向他眼睛，
「我從來沒有許過願，這次是真心的。如果願望成真，我下次還要來還願。」
「你是許願這次賺大錢嗎？」
陳錦呡了呡嘴繼續道，
「你放心，我們以後做生意，絕對會無往不利。保證賺錢！」
唐小鏡微微擺頭，
「我不是許的這個願。以後再告訴你。」
兩人重新上車，一路都是下坡，冰雪路上，反而更加危險。
等過了雪線之下，對面的山在陽光下閃爍金光，看起來莫名的神聖。
而另一邊的四姑娘山，也遙遙可望，一片雪白，真如同藏在深山的仙女，讓人心生嚮往。
到了這種地方，人心態是會變的，彷彿世間的一切憂愁都離開了，只覺得心胸無限度打開。
在成都被曹步蟾當猴耍的鬱悶這一刻也拋開了，陳錦打開車窗，放聲大喊。
「啊……」
身體的濁氣被喊了出去，他又深吸一口融合了冰雪味的空氣，只覺整個人輕鬆了一大截。
到了四姑娘山山門，已經一點過了。兩人在路邊的飯店裡隨便吃了兩大碗鮮香的牛雜湯，繼續趕路。
快到金川，車子拐彎往馬爾康方向，他們第一站的目的地，就在這條路上。
沿著河谷中的公路開了十幾公里，唐小鏡終於把車停在了路邊的一戶人家門口。
這家房子是典型的漢藏結合風格，一樓牆體是磚，二樓之上全部是實木。
車還沒停穩，一頭巨大的黑狗便吠叫迎了上來。等唐小鏡下車，那狗立刻夾著尾巴跑了，就像看到了天敵一樣。
陳錦微微一笑道，
「你不會真是母老虎吧？這麼大的狗都怕你。」
唐小鏡得意仰頭，
「這狗以前我來的時候沖我叫，被收拾一頓之後，每次看到我都夾著尾巴跑。」
「小鏡來了啊，快進來坐。」
屋裡的幾個藏族同胞聽到狗叫早迎了出來，看那歡喜的笑容，唐小鏡在這裡必然是貴客。
果然進屋之後，幾盤肉和水果瓜子早擺在桌上。等他們落座，兩杯熱騰騰的酒又端上了桌。
唐小鏡呵呵一笑，把酒杯推開道，
「格讓大叔，我開車不能喝酒。這次我不跟你們上山收蟲草了。」
她說完這話，把裝著十萬現金的塑料袋提到桌上，從裡面拿出五萬遞給格讓道，
「今年的價格浮動也應該不會太大，我先給你五萬訂金，你們挖的蟲草價格要是接近了這個數，我立刻來收貨。一分錢一分貨，絕對不會少你們分毫。」
格讓大叔臉膛黑紅，人又高又大，一看就是這夥人里的領頭的。他環視四周幾個藏民，爽朗笑道，
「小鏡姑娘跟我們一起去挖了幾年的蟲草，也累了，所以這次不跟我們進山。不過大家跟她打了幾年的交道，應該相信她絕對不會在價格上糊弄我們。我們挖了都給她留著，不要再賣給其他收購商了。」
其他幾個藏民爽朗笑著答應，其中年紀最大那個大聲說，
「就沖小鏡姑娘這個姓，我們也不能賣給別人。要知道早些年，阿壩所有藥材都是賣給唐姓人的，其他人誰敢來收。」
陳錦頭上掛上幾根黑線。難道早些年，唐姓人在這邊是惡霸嗎？這老人是夸人還是在罵人啊？
和藏民們敲定生意，格讓似乎知道唐小鏡的性格，也不挽留。
把兩人送到車邊，格讓大叔嘆了口氣道，
「近幾年，蟲草越來越不好挖了。我們挖草走的路也更遠。今年如果沒去年那麼多，你也別怪我們。」
唐小鏡微微一笑道，
「格讓大叔，反正挖來的草，你全部賣給我就好，價錢也不比別人的少。不過千萬不要用假草來充數，去年有個收購商就在這裡收了幾萬根假草，虧得房子都賣了。」
格讓猛擺手道，
「我們可從不賣假草。你過來看貨的時候看清楚，假的你不要就是了。但是只要你收了，就別再說是假草。」
唐小鏡微笑不語，揮手開車離開。
陳錦坐在副駕駛，摸著下巴道，
「你也收到過假草吧？」
唐小鏡有些無奈道，
「現在做生意可沒有那麼好做了。每年都會遇到幾十根假草。但比起有些收購商我又好多了，拋開這些還是要賺錢。去年有個收購商虧大發了，幾萬根草沒有一根真的，差點跳樓。」
陳錦回頭望了眼格讓大叔的房子道，
「是不是還有貨物出門，概不退換的規矩？那格讓大叔話里就是這個意思吧？」
唐小鏡點頭，
「沒錯。不過我可不管，要是發現是誰賣的假草，一律讓他退貨。但是不知道收誰的我就沒辦法了，只能吃啞巴虧。」
陳錦之前做附子生意的時候，就對藥材這方面的知識比較感興趣，對蟲草這種藥材也研究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