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談判
陳錦暗暗咋舌,光是山道兩邊的大樹,價值就能嚇死人。私人住宅能有這麼大的規模,這家世比古代的王侯也不遑多讓。
杜天宇有這樣的老爸,這樣的家世,果然有擺譜的本錢。
小山坡頂上一片仿古建築出現在眼前。
山下看到的幾棟樓彷彿是塔樓樣的裝飾建築,在仿古建筑前面似乎是風水牆的作用,根本就不住人。山坡平緩綿延,亭台樓閣錯落有致。
這深山裡簡直別有洞天,坡口的廣場停一百輛小車都綽綽有餘。
車沒在廣場停留,直接從一個側門拐進了樓閣之間,最後停在一個大長亭前。
抬眼處,長亭上五個古拙的大字寫的劍意縱橫——「風急晚來秋」。
李之遙獨自一個人坐站在亭子邊,看到陳錦兩人招手示意他們過去。
她應該早跟司機溝通過,算準時間,等陳錦兩人人走進亭子,裡面早已經擺好了一大桌豐盛的酒宴。
「等你們半天了,快過來坐下。」
李之遙顯得出奇鎮定,俏臉上滿面春風,似乎她是主人一般,招呼陳錦兩人坐下。
陳錦和常嫣坐下,掃了一眼桌上幾個人。眼睛頓時轉不動了。
挨李之遙坐著一個穿唐裝的老人,眼神深沉如潭,臉上絡腮鬍子雪白如霜,顧盼間氣度超然,眼鋒不經意間咄咄逼人。
另外一個女人穿著件紫色套裙,眉目間驕縱難馴,一雙本來明亮動人的眼眸,卻因為過度的自傲,讓人感覺不太舒服。
這女人不是別人,正是杜如齋的女兒杜天愛。
杜天愛正皺著鼻頭斜瞅陳錦,眼神里厭惡萬分。
伸出小手指了指自己旁邊的座位說:
「遠來都是客,李總的面子還是要給的。」
李之遙安排過來,肯定是為了那事來求人的,陳錦不得不低調一點。
陳錦訕訕陪笑坐過去,
「杜天愛小姐,幸會幸會。」
「幸會什麼啊,見你一次倒霉一次。」
杜天愛人畜無害地笑著,眼神鋒銳恨不得把陳錦亂刀分屍。
「杜天愛,陳錦之前不是故意的。」
李之遙及時出聲勸了句。然後指著身邊的老人說:
「陳錦,這是杜如齋老先生。是我們商界的前輩,你可以叫他杜叔叔。」
「杜叔叔好,我叫陳錦。」
陳錦沖杜如齋笑了笑。
杜如齋點了點頭,隨和地拿起酒瓶給陳錦杯里滿滿倒了一杯酒。
「爸爸,你對他這麼客氣幹什麼?你兒子差點被他害死。」
杜天愛斜視陳錦,簡直把他當成了生死仇敵。
「閉嘴!那是他咎由自取。你們兩個沒出息的,一個紈絝,一個沒修養。信不信我也停了你的卡。」
杜如齋冷冷瞪了杜天愛一眼,轉眼看向陳錦。
李之遙何等人物,對杜天愛這種無理取鬧也只是一笑而過,
「杜天愛,今天我就是專門讓陳錦和常嫣兩個,來給你父親賠禮道歉的。」
陳錦也瞪了杜天愛一眼,微微笑了笑。
杜天愛翻了個白眼,轉頭對李之遙做了個鬼臉。看來她對李之遙還是有些忌憚的。
杜如齋擺了擺手,
「先吃飯。人活著,賺再多錢,也只是為了吃飯。」
說完做了個請的手勢,率先動起了筷子。
吃了一會,杜如齋示意杜天愛先離開。這杜天愛雖然囂張跋扈,但在杜如齋面前也是溫順的很。
長亭里只剩下李之遙、杜如齋和陳錦、常嫣四個人了。
看到杜天愛離開,杜如齋把面前的白酒端起來呡了一口道:
「天愛這丫頭母親死的早,人又驕縱慣了,心思太過簡單,實在不適合做家族生意。天宇雖然也是個紈絝,但心思比較深沉,雖然還缺磨練,但以後我的生意始終是要交給他的。」
杜如齋看了眼李之遙,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說:
「玉不琢不成器,我這兒子太過輕浮,希望你們見諒。」
陳錦微眯眼睛,這杜如齋和傳說中他的印象相距太遠,低調的簡直可怕。
他對李之遙說這些話還說得過去,自己和常嫣在他眼裡可能只是微末粉塵,居然這樣客氣,跟他身份完全不搭啊。
難道李之遙用那文件的事,又威脅杜如齋了?
杜如齋是這麼容易被威脅的?!
陳錦想不透,想不通,只能繼續聽他們說話。
「杜叔叔,這裡的人都和這事有關,我就不拐彎抹角了。」
李之遙那雙明亮的大眼睛定定看向杜如齋,緩緩道,
「你弄那份文件的用意是什麼我不管,但這確確實實涉及到商業犯罪。文件現在在我手裡,隨時可以把曹步蟾送上法庭。」
「但文件我們是在貴公子手裡得到的,這事已經跟他有了關聯。我們現在的意思就是請你和曹步蟾溝通一下,把我們公司的損失減到最小,大家在業界的面子都過意得去。」
杜如齋搙了搙雪白的鬍子,揮手打斷李之遙說:
「李小姐,你提前一天來見我,把事情已經說的很明白。今天讓陳錦這個小朋友做個證人,文件給我,事情我來擺平。你如果認可我杜如齋在業界的信用,你們公司經濟上不會有任何損失,信用度也不會有任何傷害。」
李之遙此刻立刻站起來,定定看著杜如齋說。
「我知道杜叔叔在業界的名聲,一向是重諾輕利,但這件事涉及到這兩個年輕人的名譽,我希望能在得到曹步蟾書面承諾之後,再把文件還給你。」
太囂張了,李之遙果然膽子夠大,直接威脅杜如齋!
陳錦最近遇到一時想不透的事情太多。雖然還想不明白,但能感覺到這兩人都厲害的不得了。
「這麼小的事情你都不信我一句承諾,看來我這張老臉也太不值錢了。」
杜如齋沉靜如水,半點沒把李之遙的咄咄逼人放在眼裡。相反他盯了陳錦一眼,饒有興趣道,
「這位小朋友跟天宇發生的事情可真有趣,不像是個做生意的人啊。」
他又輕輕呡了口酒,淡淡道,
「聽說昨晚你和天宇打了一夜麻將,你們的關係可真讓我看不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