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林夢,再見
第90排1983號,溫涼拉開座位旁邊的一個小抽屜,在裏麵發現了一個精美的黑色禮盒。
打開一看,裏麵是一件由一整塊藍色靈玉雕刻而成的,巴掌大小的一座雕像。雕像赫然就是自己的樣子。
不得不說,負責組織這次評議會的屈氏,有心,而且破費。這麽大一塊靈玉,如果出售的話,價值絕對在五百萬以上,考慮到到場的有一萬多人,屈氏果然是好大的手筆!
那麽,要不要看在這一塊靈玉雕像的份上,等下就投給屈氏一票呢?
這是個很傷腦筋的問題,溫涼決定暫時不需要考慮。
他的這個位置,屬於倒數第三排,距離主席台有三百多米高了。純以目光來看,下方的主席團隻能影影綽綽看見人影。
左右的座位上都坐滿了人,各自老神在在的靜坐著。
有些位置空著,不是因為他們遲到了,而是他們永遠也來不了了。
在這個上洛城滿城歡慶的盛大節日裏,他們卻迎來了自己的末日。暗影裏的世界,精彩得無與倫比。
“好了,各位尊敬的評議員,讓我們歡迎本次的十三位主席團成員入場……”,屈平作為上洛城現任的城主,無法名列主席團成員之中,所以他成了理所當然的會議主持人。
評議院內歡聲雷動,所有人都鼓起掌來。
溫涼旁邊的座位上有個家夥一邊鼓掌,一邊看向溫涼。“你是誰?我怎麽沒有見過你?”
“哦,你難道忘了,我是你爹!”溫涼笑著說到。
“你……!”那人氣得一臉煞白,幾乎就要立刻向溫涼衝過來。
溫涼毫不在意地無視了他。
他並不是嘴賤,而是這個人正是天橋貿易公司的老板,他怎麽可能不認識溫涼?當日樂言得罪了他手下的一個副理,他親自率人打斷了樂言的雙腿,雖然後來溫涼通過曲折的手段,讓他損失了一大筆錢,但是終究心中沒有出到那一口氣。
而且,這人心中,正打算趁著評議會結束之後,找人幹掉溫涼。
溫涼對著一切都心知肚明,又怎會給他好言語?
評議院有一萬人左右,溫涼挑了一些有趣的人複製了一次,半個小時的時間,也就複製了三百零一人而已。在這三百零一人中,有兩百六十個人,都存有要趁評議會結束的空檔弄死一個對手的意思。
還有三十個沒有這樣想,因為他們已經在評議會開始前就弄死了自己的對手,那些空置的位置,就是他們的傑作。
幸好評議院內,有伯爵府的觀察使在,無人敢於動手。不然,這裏就會成為名副其實的“血色歌劇院”了。
溫涼看見餘墨了。
這還是他第一次看見餘墨。
這個從青棠城開始,就一直存在於傳說之中的人物,現在就這樣活生生地出現在了溫涼的視線裏。
他穿著黑色的衣服,和其它主席團成員坐在一起有說有笑,看起來他已經完全地融入到了他們之中,並且隱隱擁有一個不錯的地位。
掌珠世界裏還流傳著他的傳說,有的說他通過其它的通道去了天外,遲早會返回來救他們;有的說他為了幫助溫涼破開天殼,犧牲了自己;有的說他已經死了,不過如果他還在的話,人們的生活應該不會過成現在這個樣子……
“複製!”溫涼在心底低聲說。
餘墨的神魂頻譜每分鍾就會變化一次,溫涼複製的時間挑選在他一個變化的開始。這樣他就擁有一分鍾的時間,不需要額外計算次元空間裏逃生門的另外一個的引誘點。
他已經忘了掌珠世界了啊……
黑沙財團……
上洛城……
陳洲……
幽暗星域……
螟蜒座……
各種各樣的信息猛地灌輸過來,溫涼忍不住就要暈了過去。他強迫自己保持清醒,哪怕暫時用上了魂體燃燒的秘法。無論如何,他不能在這個時候倒下!
糟糕,餘墨已經從別人的記憶中,對自己產生了興趣!他正在評議院內搜索自己!
在溫涼旁邊,那個天橋貿易公司的老板輕聲向周圍的人群解釋到:“他是我朋友,他沒事,他藥物過量了,一會就好了,別去管他。”說完,他還“好心”地在溫涼的座位上設置了一層遮護屏障,這瞞不過神識的探測,但是扭曲別人的視線還是可以的。
他得意的想:雖然說在評議院內不能動手,但你自己要死了,可怪不得我!
溫涼此時自然是不能探測這個人的想法,他隻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
“林夢!”他在心底喊到。
青蒙蒙地次元空間內,林夢暈暈乎乎地來到這裏。
她生病了,一直在昏睡,沒有發現自己身周環境的變化,她還以為這是在做夢。
夢境中,一個滿臉血汙的男子闖了進來,目光卻沒有落在她身上,神色慌張地四處張望。
“溫涼!”林夢一眼就認出了這個人。“溫涼,你怎麽了!”
林夢想要站起來,可是她的肚子已經大了,沒有辦法迅速翻身。懷胎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不但會影響自己的身材,更重要的是,連靈力也不能輕易驅使,否則就會威脅到胎兒的生命。這就是絕大多數人都不想繁殖的原因。
那個男子找到了一個顏色稍微淡一些的“門”,他從那裏急匆匆地跨了出去。
他的身影臨近消失了,才回過頭來,對林夢說:“林夢,再見!”
“溫涼!”林夢伸出手來,想要抓住他。可是他卻毫不猶豫地離開了。
“溫涼,你為什麽會出現在我夢裏?”
林夢坐在地上,心中憂心不已。
溫涼出現在她的夢裏,那一定是溫涼遇到什麽事了。她太想念他了,特別是近來,腹中的胎兒愈發大了,她便愈發思念起這個人來。
她迫不及待地想要給溫涼說幾句話,於是便開始連接溫涼的通訊。
可是一次又一次的顯示“連接失敗”。
她便固執地一次又一次的嚐試。
她就這樣一次又一次地嚐試,嚐試,嚐試……
直到她的身影如融入水裏的墨滴一樣,變淡,消失,她都恍然不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