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 我原本以為的『來日方長』，其實早就已經悄然縮短至了零點

  435

  「爹，你自己是不是在出征前，就已經發現了什麼，知道此行有危險，所以才不帶我一起的？」


  「爹，我沒找到你的時候，你躲到哪裡去了？你穿的這麼單薄，會不會特別冷？」


  「都怪我無能，當初跑去幽州，也沒能早些找到你。」


  「哎，咱們爺倆兒有多久沒有像這樣，坐下來好好地說過話？」


  「你以前總是想跟我親近，想跟我聊天，可是我總是頑皮，偷偷地跑出去找別的孩子打架，總是想著，反正我們的時間還長，有的是機會閑聊。


  可某一刻當我真正回首的時候，我才發現，我原本以為的『來日方長』，其實早就已經悄然縮短至了零點。」


  「哎，老月，你雖然不說話，但我知道，我所說的一切你都聽得見。


  想想也是，你怎麼捨得留下自己的寶貝女兒，一個人先走呢？

  不過老月。


  你其實一點也不用擔心。


  你不在了，我會照顧好自己，按時吃飯，按時睡覺，按時練功，我會每天開心快樂，不會讓自己受一丁點的委屈。


  你不是總是嘮叨著說，怕我嫁不出去么？

  等我給你報了仇，我就辭去官職，找個才貌雙全的人嫁了，然後跟他兩人一馬，浪跡天涯去。」


  「這樣，你也不用一直放不下我，一直陪著我了。喝碗孟婆湯，過了奈何橋，忘卻今生一切，重新投胎為人。我們約好了，下輩子，下下輩子，下下下輩子，我都是你的女兒。」


  ……


  陽光明媚而刺眼，原本陣陣凜冽的寒風似乎也被染上了溫度，輕柔地從面上拂過，吹動旁邊那一樹繁盛的海棠，紅得似血，艷得如火。


  院子里靜悄悄的，連鳥兒都止住了啼鳴，僅剩月泠溫柔而輕緩的語句，被微風送至遠方。


  樹上，幽翎靜靜坐在那裡，聽了許久，眸底浮現出一絲動容。


  他望著萬里無雲的湛藍天空，無聲輕嘆。


  隨即驀地，目光朝著月府大門的方向一掃。


  眸光微凝。運起輕功，飛身離去。


  而幽翎前腳剛離開。


  後腳夏瑾之就推門走了進來。


  他看著院子內的景象，先是怔了一下。


  然後快步走到月泠身邊，將她一把拉起。


  「天氣這麼冷，你怎麼連件外袍都不穿，還就這麼坐在地上了？生怕染不上風寒是嗎？」


  夏瑾之手臂用力，月泠卻像是一灘軟泥，整個人都癱在了地上，怎麼都拉不起來。


  夏瑾之皺眉。剛想開口詢問。


  就見月泠抬起了頭，面色蒼白如紙，眼眶微微發紅地看著他，聲音沙啞，「夏剩剩，喝酒么？」


  夏瑾之眉頭皺得更緊了。


  「愛哭泠，你這是怎麼了？我剛聽說你把職方司的人清走了一大半，匆忙趕過來，就看到你這蔫了菜的模樣。」


  他索性在月泠身旁坐下，杵了杵她問，「怎麼，他們欺負你了？走，我去幫你把場子找回來！」


  月泠不想多做解釋，也沒有那個心思去將一切解釋清楚。


  而夏瑾之見她仍然毫無反應，才意識到，事情可能比他想象的要嚴重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