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有這條線索,已經足夠了
她是個女孩子,她知道月臨安身上的胎記或者傷疤的可能性實在是太小了……
畢竟男女有別。
月臨安從沒在她面前換過衣服,也基本不會去說自己身上的胎記之類的。
作為一個女兒,對自己父親的情況了解得如此至少,她突然覺得有些慚愧。
她甚至不清楚,他受過哪些傷,又傷在了哪裡。
原主的記憶里,以前生活在邊境的時候,每每月臨安一身是血地回來時,不管傷勢是輕還是重,他都會安慰似地捏捏她的小臉,告訴她別擔心,他沒事。
可現在回想起來。
卻令她心底里湧現出一股莫名的自責。
那時年少,以為所有的東西,所有的人都不會離她而去,所以從不懂得珍惜。
父愛如山。
當她理解了這四個字的含義時,斯人已去,身後只剩這一片空空蕩蕩。
往事如煙,吹散在風中。
月泠搖了搖頭,聲音有些低落,「我不知道。」
「月公子不要急,你可以慢慢地,再好好地想想。」對面的公子道。
月泠抿了一小口茶,舒出口氣來,再次陷入了沉思。
那少年就見月泠眉頭緊鎖,一會嘆氣,一會搖頭,然後像是被按下了重播鍵,又是嘆氣,又是搖頭……
房間內靜悄悄的。
不管是少年,還是那白紗后的人,都耐心而安靜地等候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
月泠只覺得自己把原主的人生又重新體驗了一遍。
腦海中才有什麼靈光一現,記憶一點一點地變得清晰起來。
她從記事起,便沒有見過自己的娘。
月臨安說,她娘生了她不久,便去世了。
當時她才幾歲,還是個小小的糯米糰子。
那天夜裡,她抱著月臨安的小腿,聽著他聲情並茂地講述著睡前故事,睡意漸濃,腦瓜一下一下地點著,上下眼皮快要黏到一起似的。
月臨安見了她的樣子,聲音不由放柔了許多,布滿硬繭的手輕輕地揉了揉她的頭,將她抱起,小聲說著,「泠兒,爹把你的名字刻在身上,好不好?」
被他這麼一抱,本來快要睡著的月泠反倒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小手揉了揉一雙迷濛的大眼睛,茫然地看著他。
就見月臨安在銅鏡前坐下,將她從肩頭放到椅子上。
然後將裡衣褪下一半,對著鏡子打量著。
月泠小小的身體縮在椅子里,打了個軟軟糯糯的哈欠,完全不知道她爹準備做什麼。
直到他拿出一根銀針,在自己肩頭劃出一道血印時。
月泠才突然被那鮮紅的血跡驚醒,哇地一聲大哭出來,小手拚命朝月臨安身去,似是要阻止他的動作。
月臨安見狀笑了,拿帕子將血跡擦凈,握著她的小手安慰道,「泠兒不哭,爹就是太喜歡泠兒,想把你刻進生命里罷了。」
……
月泠捂著頭,眸光漸漸清明。
是了,如果記憶無誤,月臨安的左肩處,應該有個『泠』字才對。
而少年在聽了她的描述之後,則是眸光一亮。
「有這條線索,已經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