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容我考慮考慮

  他說，條件是。


  你穿上女裝，下去跳支舞。


  女……裝……


  月泠腦中浮現的第一個想法就是。


  夜小花莫不會發現她是個女孩子了吧？


  不應該啊。


  一是她覺得自己偽裝得特別好，就連女人都看不出來。


  二是傳聞說夜小花素來不喜歡跟女人接觸，所以那太子妃的位置至今仍是虛位以待。


  如果他知道她是女子的話，應該就不會跟她如此親密，更不會跟她一同去茅房，還在她面前脫褲子了……


  其三，他剛剛還說，她飢不擇食，竟然連男人的便宜都要佔，聽那語氣，應該像是不知情……


  想到這些，月泠才稍微放下心來。


  不過她又開始琢磨一個新的問題。


  如果夜小花知道她是個女子，不知道會是什麼表情。


  依他那彆扭性子，估計是不會再搭理她，更不會再借給她銀子了……


  思及此處，月泠覺得，還是先繼續做好她的月小爺，瞞著夜小花好了……


  短短一分鐘內，月泠心緒變了又變。


  她朝怡然抿茶的某小花狠狠瞪了一眼，不由暗誹。


  表面正人君子，儀錶堂堂。


  其實他就是個重口味壞心眼兒的大灰狼！


  穿女裝這種事情，虧他想得出來……


  月泠氣鼓鼓地在他對面坐下，「能不能換個條件？」


  「不能。」


  月泠：……


  「給我點時間，容我考慮考慮。」


  夜千辰似乎沒想到她會真的考慮這個條件，抬眸看了眼她紅撲撲的小臉，輕笑一聲，「可以。」


  樓下。


  琴聲落，一舞畢。


  整個萬花樓陷入了深深的沉寂。


  然後，不知是誰先叫了一聲『好』，緊接著震耳的呼聲和掌聲於樓內迴響，久久不散。


  不少人面上帶淚，一邊哭，一邊用力地鼓著掌。


  舞台上，不斷有銀子和銀票砸落，幾個小廝在那彎腰撿得不亦樂乎。


  主持人又站了上去，又是一番天花亂墜的講說，之後才說到重點。


  這次出價，跟最開始拍的春宵一度不同。


  拍的是三首曲子，及一支舞。


  作為頭牌，自然是賣藝不賣身。


  陪酒的活兒，去對面百花樓找人做便是。


  對萬花樓的公子和姑娘們而言。


  賣身乃是自願，自然也會得到豐厚的提成和獎勵。


  不願的，她也絕不會為難。


  她希望萬花樓的人，自始至終都是乾乾淨淨的。


  並非身體的乾淨，而是一種精神追求。


  隨心而為，不被命運絆住腳步，不用低頭委曲求全。不為未了之事遺憾，不為所做之事後悔。


  她給他們自由，給他們選擇的空間。


  但同時，她也給他們設定了邊框，表明了自己的底線。


  至少，給予彼此最起碼的尊重。


  其實，這裡的人看似相同，被命運所迫，淪落煙花之地，但實則每個人都不一樣。


  每個人的歷史一一鋪展開來，都是一天一地的斑斕璀璨。


  像是在什麼也看不見的夜空中，重重燈幕霧霾之後，其實有無數星星，每顆星星都在閃光，都在遵循不同的軌道，有不同的引力，屬於不同的星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