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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剛過吃飯的點嗎?難道她這是饞了?
也對,他都禁不住這種誘惑,別說她一個女生了。
紀亦珩搭著長腿,手臂壓在椅背上,「吃吧。」
「不吃。」施甜坐向旁邊的椅子,「快開始了吧?」
「還有十分鐘。」
施甜垂下眼帘盯著手裡的稿子看,她已經用訂書機將稿子釘起來了。披薩是剛送來的,緊閉的廣播室內香味四溢,她今早吃了粥,肚子到這會早就撐不住了,不過就當減肥好了,餓一餓沒關係的。
紀亦珩拿了塊披薩,施甜聞著香味不由抬頭,她腦子裡和心裡都在說著不吃不吃,但兩眼卻誠實地落在了少年手上。
這是什麼口味的?看樣子應該是培根披薩吧?好像還有蝦肉是不是?也不知道好不好吃。
怎麼辦,真想吃一塊。
施甜很有骨氣地別開視線,第一頓她就扛不住的話,以後不得哭天搶地地求饒嗎?
紀亦珩將披薩遞到她面前。「吃一塊。」
天知道,這簡直比施甜面前的這張臉還要有誘惑力啊,她使勁地吞咽下,勉強開口,「我……我吃過中飯了啊,吃得撐死了,吃不下。」
紀亦珩見她視線盯著那塊披薩望來望去的,像是在數上面有幾塊培根,她在他面前裝什麼啊,想吃就明說,紀亦珩將披薩塞進了施甜的嘴裡。
她下意識的一口咬住,睜大了雙眼看他,少年將手收回去。「我可不吃被別人咬過的東西。」
施甜伸手拿著那塊披薩,鼻翼間滿是肉香味,她實在忍不住地咬了下去,口齒不清的說道,「你幹嘛非要塞給我,不吃又浪費,我真是勉為其難了。」
紀亦珩就沒見過這麼口是心非的心。「是,難為你了。」
施甜覺得這塊披薩特別大,她吃了口后仔細看眼,才發現紀亦珩將兩塊疊在一起后全塞她嘴裡了,怪不得她的嘴巴都被塞滿了。
她餓得再厲害,這兩塊披薩也足夠將她撐飽了。
施甜擔心一會耽誤了廣播的時間,她大口吞咽起來。
紀亦珩原本是逗逗她的,可如今看她這副模樣,她分明就是被餓著了,要不然誰能在吃飽了中飯的情況下,還能這般狼吞虎咽呢?
他沒有拆穿她,紀亦珩拉開抽屜,拿了瓶水出來,擰開瓶蓋后遞給施甜。
她朝他看了眼,並未第一時間伸手接。
「你要不喝水的話,一會嗓子就要幹了。」
施甜接過了他手裡的水,紀亦珩沒再看她,他轉過身去繼續看稿子。
沒人盯著她后,施甜覺得自在了不少。在紀亦珩的餘光里,他看到施甜幾乎沒停嘴,很快就把兩塊披薩都吃完了。
少年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她這是怎麼了?
按理說她這麼瘦,也不需要減肥,難道是為了省錢?
應該不至於。
紀亦珩沒法將不吃午飯和省錢兩個字結合在一起。
他抽了張紙巾遞給施甜,她小臉微紅地接過去,擦了擦嘴,「都怪你,我撐死了。」
紀亦珩輕笑出聲,「那要不要下去跑兩圈?」
施甜的肚子完完全全被填飽了,時間也差不多了,紀亦珩準備下后開始播音。
今天比昨天順利了不少,昨天紀亦珩算是給她上了生動的一課,這一關是遲早要克服的,她其實多幸運啊!別人還在學著理論知識的時候,她就已經受人指導,而且每天都有這麼難得的實習機會。
結束播音后,施甜想了想,還是要跟紀亦珩說句謝謝。
「我一定認真對待廣播的事,謝謝你。」
「你的謝謝,就是嘴上說說的嗎?」
「啊?」施甜懵了,那還要怎樣?
紀亦珩側過身,目光直落在她小臉上,「你請我吃晚飯。」
他看到施甜的臉色瞬間變了,有尷尬,也有不安,她微信裡面還有不到兩百塊錢,那還是紀亦珩之前發的紅包。施甜情願餓肚子都沒有碰,就因為別人的錢不能動,她手掌輕握下,乾笑聲,「下個月唄。」
「為什麼?」
施甜勉強扯動著嘴角,「最近……忙啊。」
「你今天下午幾節課?」
施甜輕搖下頭,「我沒看,應該是三節課吧。」
她就怕她答應了,到時候即便是揣著微信里的錢過去,也付不夠紀亦珩的一頓飯錢。「下個月我肯定請你吃頓好的。」
等到下個月,那邊應該氣消了吧?到時候生活費還是要給她的,她省一省,一頓飯總能請吧?
施甜想到這,神色微黯,她差點忘了這個月才開始呢,她又是個一餓就要發慌的人,恐怕連一天都扛不過去。紀亦珩心裡有了疑惑,也沒再繼續這個話題,「好。」
施甜輕呼出口氣,趕緊離開了廣播室。
下午放了學回到宿舍,施甜洗完澡后把衣服洗了,蔣思南看看時間差不多了,拿起桌上的手機,「我們去吃飯吧。」
「你們先去吧,我一會再去,不餓。」施甜站在陽台上正晾著衣服。
「待會食堂都關門了,走啦。」
「還早呢。」
朱小玉拉著徐子易也正走出去,「要不要我們給你帶回來?」
「不用啦。」
她們也沒察覺出異樣來,畢竟這也是正常的事,「那好吧。」
晚自習之前,金哲給紀亦珩打了個電話。「你讓我留心的事,我可給你辦好了啊,從食堂開始放飯到結束,我都沒看到你家那位的身影,她同宿舍的人我倒是看到了。把我守得好苦啊,你說怎麼辦吧?」
「知道了,」紀亦珩心裡猜到了些許。「明天帶你上分。」
「真的?」金哲興奮地喊叫起來,「不見不散啊。」
晚自習也沒什麼功課要做,施甜趴在桌子上,手機點開微信的對話框,跟她有最親的血緣關係的那個人看來是真不打算管她了。
她枕著自己的手臂,心裡酸酸澀澀的難受。
下課後,幾個女生一道往宿舍走,施甜的手機鈴聲響起。
她看到是個陌生號碼,但還是接通了,「喂?」
「你在哪?」
她覺得聲音有些熟悉,畢竟他的嗓音太有辨識度了,但她又覺得不可能,他這個時候給她打電話幹嘛?「你是?」
紀亦珩的語氣有些變了。「你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