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可愛
訂閱沒有超過50%噢, 24h后再來看趴~ 宋母看了看宋昉, 說:「囡囡啊,我聽你李姨說, X行在招人了。」
宋昉嗯了聲。
宋母繼續,「你李姨和我說, 你大學考的那些證, 加上她的關係, 你只要去面試就是百分百通過, 我還是勸你要好好考慮下。這個工作可比你那個化妝的好千倍百倍。」
宋昉沒答。
一旁的宋父瞥了眼女兒的臉,用手肘推推妻子,沉聲道:「飯桌上別說這些話。」
宋母看了看宋父,又看了看宋昉,躊躇了會兒, 沒說了。
晚飯結束, 宋昉讓弟弟進房寫作業。
客廳內只剩下她與父母三人。
宋昉掰了個橘子給宋母, 說:「那, 小暄的畫板——」
宋母直接打斷:「這事兒你別摻和,沒商量。」
宋昉看她。
宋母說:「他前陣子和我吵起來, 還說什麼以後要當漫畫家。真是瘋了。畫畫的幾個熬出頭的?還當漫畫家。我沒收他畫板是為了他好!以後他就明白了。」
在教育子女的生涯中, 宋母極愛說這句話——
我都是為了你好。
宋母因為這句話,做了許多不可理喻的事兒。那之後, 她仍理直氣壯, 繼續這句萬金油, 說, 我都是為了你好。
在她高三時,宋母流露出想讓她學金融的心思。她想著大學畢業直接進銀行,以後朝九晚五的,輕輕鬆鬆,工作也體面,姑娘家就該找這樣的工作。
宋昉卻不願意,當時她對小語種興趣頗深,很想去學個小語種。
她和宋母說了自己的意願,宋母既沒答應也沒反駁,只說以後再說。她以為這是宋母讓步的舉動,十分開心。
選專業那天,宋昉如願,填的是自己鐘意的小語種。
本以為鐵板釘釘的事,在最後出現了變故。因為宋母去學校私自把她選的專業給改了。
她去質問宋母,宋母只說:「我都是為了你好!」
心涼的透底,大概就是那天的感受。
宋母說:「我現在越想越後悔,當初就不該心軟,因為你幾顆眼淚就放任你去做什麼化妝的。我和你爸爸日日在家擔心,擔心你沒錢,擔心你吃不好睡不好的。你實話告訴媽媽,你錢到底夠不夠用,不夠我明天就去給你轉。」
宋昉拿出手機,打開銀行app調出存款餘額給她看。「這是我這兩年存的。」
那串數字成功讓宋母閉上嘴。
宋昉輕嘆一聲,說:「媽,我和小暄都知道你是為了我們好,可是有些時候我們更願意自己去做出一些決定。」
宋母生氣:「我還不是怕你們磕著碰著受傷了!一個兩個都和我談夢想,安安穩穩的不好嗎!真不知道你們現在的人在想什麼!」
一直沉默沒說話的宋父給妻子沏了杯茶,安撫道:「你當初不同意昉昉當這個什麼美妝博主,你看她現在不是過的很好。」
這一勸,宋母更氣了,指著他們兩人:「你們倒是又統一到一塊兒去了!」
宋昉握著宋母的手,放軟了聲音:「媽媽,我給小暄做擔保,在他不耽誤學習的基礎上,你讓他去試試,好不好?」
宋母看著她,長舒了一口氣。宋母說:「你們讓我再考慮下吧。」
宋昉推開門。
房內的宋暄,一見到她來,忙站起身,疊聲問:「怎麼樣?怎麼樣?怎麼樣?」
宋昉揉揉他的發頂,「媽說她會考慮下。」
宋暄抱著她的胳膊笑,「還是姐姐厲害,要是我和她說,她肯定二話不說就給我駁回了。」
宋昉提醒:「畫畫可以,可是是在不耽誤學習的基礎上。」
宋暄豎起手指:「一定一定!」
宋暄獻寶似的給她看自己的微博。那上面全是他正在網路上連載的漫畫。
他畫的是那種萌系動漫。
算得上小火,每個博都保持著三或四位數的贊。宋昉點開評論,還看見一群催更的人。
宋昉笑,「大漫畫家。」
宋暄也笑,「大美妝家。」
宋昉離開時,一再和宋母囑咐,千萬別逼的宋暄太緊,他正是叛逆期。宋母無語,你一個沒孩子的還來叫我一個有兒有女的怎麼教育?
倒是宋父在旁連聲答應。
宋暄陪宋昉下樓。
到了門口,宋暄扯著她的衣袖,面露懊悔,卻不說話。
宋昉捏了把他的臉,說:「乖,上去吧。」
宋暄看著她,兀地出聲:「姐姐,謝謝你」
宋昉愣了下,笑,「不客氣。」
少年微垂著頭,蹭著她的肩窩,像小時候一般。
有晚風吹過。
宋昉揉揉他的發頂,嘴邊弧度一直維持。
小朋友呀,你不知道。
在你還是孩提時,粉嫩嫩的小手握住我時,我就想啊。
我一定要保護你一輩子。
……
寒冬料峭,冷風陣陣。
宋昉將脖子縮進圍巾中,緩慢前行。
她低著頭,目光隨著腳尖的前進而挪動。她的眼神有些空,似是正在回想著什麼。
步伐過於緩慢,原本幾分鐘的路程,她愣是拖延到十幾分鐘才到樓附近。
抬起頭,她看見大堂門前的台階上。站著一男一女一汪。
男的身材頎長,她熟;女的婀娜多姿,她也熟;那狗萌的可愛,她更熟;
只是,這三人要搭配在了一起,她倒不熟了。
德瑪西亞是第一個發現她的。
原本乖乖趴在男人腳邊的狗,一看到她,邊叫著邊撒開了腿朝她跑來。
圍著她轉,別提多興奮。
隨著德瑪西亞而來的還有台階上那兩人的目光。
宋昉只當沒看見,微俯下身,摸它的頭。
德瑪西亞伸出舌頭,汪汪汪叫個不停。
看著它後腿的模樣,她耳邊倏地響起那日唐驍說過的話——
「聽說她最近又和一玩兒電競的勾搭上了,哪個兄弟倒霉催的和她談戀愛。」
唐驍口中的倒霉催的,
難道是他?
沒過一會兒,德瑪西亞就被江既明叫了回去。
宋昉從他倆身邊經過時,和他們打了招呼。
自然也看見了女人眼裡的愕然。
宋昉心忖,驚訝吧?真巧,我也是。
宋昉按亮電梯鍵,抱胸倚著牆壁。
滿腦子都是剛才的場景。
揮也揮不去。
他的意識慢慢歸位,眼底的渾濁漸漸淡散開。
似乎是看懂了她的疑惑,還沒等她開口問他便已經答了:「我回來看看德瑪西亞,順便拿幾件衣服。」
聲音因為嘶啞比平時更沉了幾分,與幾天前印象里的那次相比,好像更嚴重了些。
「德瑪西亞?它不是在基地嗎?」
「胖子回基地了,前幾天剛把它扔回家。」
宋昉這才知道,原來基地里的胖子對狗毛過敏,不能接觸德瑪西亞。所以江既明只能在胖子不在基地時,才能把德瑪西亞接過去。其他時間,都放在家裡托別人照顧著。
德瑪西亞這隻狗,又特別的——記仇,對就是記仇。江既明要是隔著很久不回來看它,它肯定對他擺臉色。粑粑不拉在廁所故意拉在主卧里的大床邊不說,還當著他的面日天日地日空氣,還要日他的枕頭。
一隻金毛犬騷的跟個二哈一樣。宋昉聽他說完,甚至覺得這隻狗是不是魂穿了。
於是,江既明就在基地和家裡兩頭跑,每星期抽出時間回來陪德瑪西亞一會兒。
也怪不得之前宋昉覺得他一會兒消失,一會兒出現的。
他說完,宋昉的注意力早已不在德瑪西亞那件事上了。她伸出手指了指江既明的喉嚨,問:「你感冒是不是加重了?」
被她這麼一提,他才想起今早起來就有點頭重腳輕,吃了點葯后好了些。剛過來時,被冷風一吹,好像又開始了。
困意上頭,差點要在電梯旁睡著。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手背觸感溫熱,隱隱發燙。
「好像是吧。」他說。
好像是吧。
又是這種好像是別人生病的語氣。
輕描淡寫的,淡到可以忽視的。
宋昉心裡莫名像是被誰揪了下。她看著那覆在額頭上的大手,問:「燙嗎?」
他點了下頭,「有點。」
應該是發燒了。
她盯著他的臉有好幾秒,最後像是做了什麼決定似的,牽著他的胳膊就往門外走。
小姑娘頭也不回:「你和我去醫院。」
……
晚上十點。
車子在亮著『急診』兩字的門口停下。
十二月A市的冬夜一如平常般盡責,冷的讓人在陸地跺腳搓手。
兩人下車,宋昉呼出一團白氣,問他:「你冷不冷?」
江既明:「還好。」
還好個屁。
宋昉剛才在車上看到了,他外面雖然穿著件長款羽絨服,裡面卻穿的單薄。一件衛衣和運動休閑褲,已經是全部。在室外零下十幾度的天氣,怎麼可能只是還好。
宋昉看著那雙凍得開始有些發紅的手,自己的手開始不受控制將圍在自己脖頸的圍巾取下,遞到她面前。「你戴上這個吧。」
江既明沒有馬上接過,只是看著那條圍巾,眉挑了下。
宋昉的理智此刻漸漸歸位,開始反省自己剛才的舉動真是越界了。
他們兩人之間,現在頂多只算個朋友關係。
系圍巾什麼的,也許過於曖昧了。
她想著,滯在空中的手剛準備手回,手心裡就一空。
圍巾已被他接過。
宋昉一愣,抬頭看他。
他已經將圍巾折在一起,往脖頸一繞,尾端再伸入頭部。系的迅速。
棕色黑白格圍巾,和他這張冷一白的臉配搭,不顯得女氣,還顯出幾分清俊。
自己的圍巾系在自己肖想已久的人的脖頸上。
宋昉才驚覺這已經不是曖昧不曖昧的問題了,她現在只覺得有人拿著根羽毛在她心裡掃來掃去,實在心癢的厲害。
這種感覺就好比,就好比她最愛的品牌——T家——出新貨,別人都開始在網上PO評測了,她卻拿不到貨,只能在電腦屏幕前看著別人的PO圖,抓耳撓腮。
冷風吹過好幾陣,都無法將她這種感覺澆滅一點。
宋昉一眼都不敢再看,慌亂挪開視線,抬腳朝急診門口走去。
「我們快走吧,外面太冷了,等會兒你感冒又加重了。」
她走了幾步,就被身後的人叫住。
「宋昉。」
聲音啞啞的,可聽在她耳里是說不出的性感。
羽毛又加了一根。
她停下了步伐,沒有回頭,嗯了聲。
江既明走到她身旁,用沉啞的聲音敘述。
「我今天不是故意穿少,今天穿的是我這個冬天穿的最厚的一次。」
「我沒有忘記你說的話。」
「你說的我都有在聽。」
他平時就不喜歡穿的厚,今天專門翻出這件帶絨的衛衣出來時,猴子還驚訝問他,是不是要去北極一日游。他剛才看見宋昉突然的變化,以為是在生氣他穿的少,沒有遵守上次和她約定好的事,於是來和她解釋。
宋昉聽的一愣。
他的這些話說的沒頭沒腦,但她卻聽全明白了。
心底的羽毛頓時成倍增長,變成了一大把,開始對他進行全方面蹂-躪。
心癢的發慌。
這種感覺,怕是要T家的彩妝乘以十倍才能比擬。
加快了腳下的腳步,往急診門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