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

  李雙雲驟然聽到他的聲音，驚了一下，不假思索的開口：「你居然沒去培訓班？」


  那邊的聲音頓了一下，「小雲？」


  「嗯嗯，是我啦，我今天給家裡打電話沒人接，估計她們還在你家樓下呢，所以打電話來問問。」


  對面的語氣冷淡了不少，「嗯，她們沒在我家，需要我下去叫嗎？」


  「不用了，我下次再打回去就好了。」李雙雲其實覺得能聽到他的聲音還挺開心，語氣中都帶了些關切，「你過得怎麼樣？還是天天去培訓班嗎？」


  「每周只去兩次。」


  「誒？這麼少？」


  「嗯，其他課程都結束了，就沒有再報新的。」


  「我還以為你把培訓班的課程全報了天天往那跑呢，那你天天待在家不無聊死啊？我告訴你我在奶奶家可好玩了，每天出去野，還認識了一溜人，昨天我們還一起打籃球來著呢。不過他們不怎麼會，經常犯規，我糾正了幾次都沒效果，乾脆放任了。」


  楊澈點評，「聽起來很有趣。」


  「嘿嘿，這裡不比市裡，又沒有網吧遊戲廳什麼的，籃球場還是村裡小學裡面的，地方不夠大，都不能踢足球，還挺遺憾。」李雙雲比起籃球更喜歡足球，雖然技術都很爛就是了。他絮絮叨叨的跟楊澈聊了許久，等看到電話上顯示的時間已經近二十分鐘時，才驚醒過來自己並沒有帶多少錢，再聊下去就不夠付電話費了。「啊我不跟你聊了，我錢帶的不多，等下怕不夠付電話費，我下次再打電話給你吧。」


  那邊說了一句「你等一下接電話」就把電話掛斷了，李雙雲有些懵，放下話筒，間隔不到十秒鐘，電話就響了起來。


  李雙雲猶豫的拿起話筒，楊澈的聲音傳了過來，「接電話是免費的嗎？」


  李雙雲看了一下外面張貼的小廣告，上面並沒有提示，「應該是吧……」


  「嗯，那你繼續說，你們那天晚上去抓泥鰍，後面呢？」


  李雙雲撿起剛剛的話題，繼續往下聊。楊澈時不時的回應一句或者詢問幾個問題，這樣聊著聊著，又聊了近半個小時。


  掛電話之前楊澈問他：「下次什麼時候再打電話來？」


  李雙雲之前說的「下次」本來是客套的說辭，現在被楊澈這樣正式的詢問，便考慮了一下，說了個棱模兩可的答案，「五天後吧，鎮上隔五天趕一次集，坐車比較方便，不趕集的時候好難搭到車。」


  「嗯，我到時候等你。」


  普通的一句話，讓李雙雲直到快到奶奶家了心臟都有些不受控制的狂跳。面對暗戀的人對自己這樣撩撥到底有些受不住，雖然他知道對方只是很正常的對待朋友，可是他就是忍不住會生出許多遐想來。


  奶奶見他臉紅通通的，有些擔憂的摸了摸他的額頭，「小雲怎麼了？是熱到了？中暑了？臉怎麼這麼紅呢。」


  李雙雲趕緊搖頭，「奶奶我沒事，是天氣太熱了。」


  「那我去煲鍋綠豆粥給你喝，去去暑氣。」奶奶說著便找了綠豆出來洗，一邊洗一邊問他，「打了家裡的電話了嗎？他們怎麼樣？」


  「沒打通，可能不在家。」


  「沒事，下次趕集再去吧。到了明年就不用出去打電話了，家裡也可以裝電話了。」


  李雙雲一喜，「真的嗎？」


  「真的，上面都派了通知下來，都在開始裝電話線桿了呢，以後你想奶奶了，也撥個電話就可以說話啦。」奶奶說到這個就開始憶苦思甜，開始說他們那年代如何如何苦，連飯都吃不飽，一年到頭都沒件新衣服穿，沒一件衣服是沒補丁的，「你看看現在的娃子，誰還會撿舊衣服穿啊？爛了一點都是要扔掉的，以後怕是沒人會補衣服了。」


  李雙雲乖巧的陪著奶奶聊了一陣，到了下午，李小軍興沖沖的跑來找他說要出去玩，但是問他去哪裡也不說，等到了目的地，才知道他們一群人是要去水庫洗冷水澡。


  李雙雲記得奶奶告誡過不能來這玩水，便勸李小軍回去在河裡洗洗算了，李小軍不以為意，「河裡的水現在只到大腿上，平躺著才能蓋住全身，一點都不好玩。這裡水多，可以游泳，我們都約好了來比賽，輸的人請贏的人吃冰棒，小雲，一起來吧？」


  旁邊幾個小夥伴都已脫的只剩一條內褲，笑嘻嘻的推搡著玩鬧，李雙雲想到上次溺水時的難受，對自己的游泳技術又不太有信心，還是搖了搖頭，「我不比了，我回去陪奶奶做飯。小軍，你也勸他們別在這裡玩吧，水太深了，又沒有大人在旁邊，容易出事。」


  李小軍急著去比賽，對他的說教有些不耐煩，「你真沒膽量，這有什麼啊，我們經常跑來玩都沒出過事。你不願意就算了，你回去吧，對了，千萬別告訴奶奶和我爸，不然我以後不帶你玩了。」


  李雙雲皺了下眉頭，看到他們一個個如餃子一樣撲騰在水裡玩鬧，想了一下，還是回去找了大伯，跟他講了一下這件事。


  講完后他就回了奶奶家，奶奶家做飯還是用柴火，他便幫著燒火，奶奶還意外，「你怎麼那麼快就回來了？小軍帶你去哪裡了？」


  「他想帶我去水庫玩，我沒下水，就回來了。」


  「水庫？」奶奶聲音都拔高了，「他們都去了水庫？」


  「嗯，不過奶奶您不用擔心，我剛剛已經告訴大伯了，大伯去叫小軍哥回來了。」他吐了吐舌頭，「不過他跟我講如果我告密的話他就不帶我玩了，回來指不定還要跟我發脾氣呢。」


  奶奶聽到大兒子去了，放下了心，臉上露出笑意來，「沒事，要是他說你，奶奶就收拾他，這本來就是他不對。那水庫太深，太深的水裡是會吃人的，這些小子總仗著自己會游兩下子就跑去玩，都沒有一點顧慮。」


  李雙雲「嗯」了一聲，想到自己現在若真的才十二歲的話，想必也一定會聽李小軍的話一起下水比賽遊玩的，重新活了一遭，到底惜命了一些，有危險的舉動都不會再去觸碰。


  兩人合力做好飯菜，剛把碗筷擺上桌，就看到門口有幾個人急匆匆的跑了過去。奶奶朝外探頭觀望，好奇的說：「這是怎麼了？」恰好有人又往門口跑過，她連忙叫住那人，問：「出什麼事了？」


  那人停了下來，聲音有些急切，「嬸，水庫上淹死人了，村長喊大家去撈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