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神秘島的故事
木屋外面。被鬆綁不久的傑克和廖國明無精打采地坐在一條粗陋的石板上。
聽到木屋裡的響聲,傑克從石頭板上站起身來,卻被旁邊看守他們的幾個青年壯漢給強生生地按到了石板上。
好不容易木屋那邊安靜了,廖國明卻在一旁添油加醋道:「媽的,那廝簡直跟豬一樣,爽得『嗷嗷』亂叫,也太失體面了!」
一聽這話,傑克氣胃都炸了,剛才黑鷹那歇斯底里的叫喊聲不斷地刺激著他的大腦神經,拳頭捏得骨架「咯咯」作響,恨不得衝進去一把撕碎那個披著人皮的野獸。
接著,黑鷹的木屋那邊又突然傳來一陣物體碰撞的響聲。
「天啦!」廖國明「霍然」 從石頭板上坐起身來,瞪著兩隻眼睛滿臉不可思議地盯著黑鷹的木屋,「這安妮小姐也太有魅力了,瞧那廝都快把整個屋頂給掀翻了!」
傑克「嚯」的騰身從石板上躍起,沖著廖國明大聲粗劣地嘶吼道:「你給我閉嘴。」隨即將他推下地。
「哇靠!」廖國明一個騰身從地上站了起來,對著傑克當胸一拳打過去:「娘的,你守不住自己的女人又關我屁事?你要是有本事就給我殺進去,別打老子出氣。
怒火中燒的傑克沒有回話,掄起拳頭對他又是一陣猛打。
廖國明哪裡是他對手,沒幾個回合就被打得滿臉是血,直到幾個看守他們的當地人拉開他們,這才平息下來。
木屋裡。安妮驚愕地俯視著在地上打滾的男人。
這時候,她看到他那健壯的後背上爬滿了密密麻麻長得像毒蛇一樣的傷疤,「天啦!他背上怎麼會有那麼多的傷痕?難道他有過什麼驚人的經歷,或者遇到過什麼樣的災難?」她同情地望著黑鷹的背部。
這時候,肯尼和陳六推門而入。而這當兒黑鷹的狀況非常的糟糕,兩隻眼睛向上翻白,口吐白沫,渾身上下不省人事地抽搐著。
肯尼和陳六兩人慌忙上前扶起黑鷹,迅速將一塊白布捲成卷,墊在他的下下齒之間,(這是預防病人牙關緊閉時咬傷舌部,讓其吐出的唾液或嘔吐物,吸入氣管引起室息,救助者或家人應始終守護在病人身旁,隨時擦去病人的吐出物。)
過了一會兒,在陳六與肯尼的搶救下,黑鷹終於平息了下來,渾身大汗淋淋地坐在地上。
瞬時,木屋裡一片沉寂,靜得幾乎能聽得到對方的呼吸聲。
「他從小就患有羊癲瘋!」肯尼低聲對安妮道。
「你是怎麼知道的?」安妮問道。
「你知道他是誰嗎?」肯尼道。
「不知道!」安妮神情茫然地搖了搖頭。
肯尼長嘆一聲,說:「也難怪,時隔這麼多年了,你也可能已經記不起來了。」
安妮皺著眉頭,一頭霧水道:「你說什麼,能否再具體點?」
「我們以前見過面。」肯尼道。
安妮聽后認真地打量了肯尼一番,滿臉困惑道:「你是指……我們在很早以前就見過面?」
肯尼默不作聲地點了點頭。
「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一點印象也沒有?」
肯尼側目看了陳六對望了一眼,回頭看了看安妮,一本正經道:「不,你再仔細想想!」
「到底是多久的事了?」安妮迷惑不解道,這黑人男孩對她來說太陌生了,一點印象也沒有。
「在我們還是孩童的時候。」肯尼道,「那時候你被綁架到一個岩洞里,很多孩子圍著你大喊大叫,他們向你砸石頭和扔臭襪子。」
聽聞此話,安妮走到肯尼的面前,左看右看,認認真真地端詳著他的面容。
「原來……你就是那個在岩石後面嚇我的小黑孩?」她指著黑鷹,問道,「他到底是什麼人,跟你是什麼關係?你什麼時候到卡羅尼亞村的,又是怎麼加入山姆警長的探險隊伍?」
「這個……一言難盡呀!」肯尼的嘴角抹過一絲令人琢磨不透的笑意。
說話間,兩個食人族的少女遵循陳六的吩咐提來一桶溫水和一套白色的裙子。
肯尼轉身看了一眼剛剛恢復平靜的黑鷹,說:「安妮小姐你先迴避下,現在我們得先幫他洗個澡,等到他精神狀態好點再說這事!」說罷和陳六兩人抬起黑鷹,放到床上,然後脫掉他那套沾有污漬的衣服,幫他凈身。
安妮轉過身,走到木桌邊,背對著三個男人坐在粗糙的長方形條椅上。
木屋外面。一個當地男人走到看守傑克和廖國明的幾個壯漢面前,嘀嘀咕咕地跟他們說了什麼,這后,幾個青年壯漢一鬨而散。
傑克一把推開在旁嘮叨不停的廖國明,順手掄起放在木樁邊的木棍,疾步朝著對面黑鷹住的小木屋走去。
「喂,你快回來……王八蛋你就這麼衝進去會被他們烤著吃的……」廖國明三步並作兩步飛快地追上了傑克,橫拖倒拽地將他往回拖。
「我剛才說的是氣話,你別犯傻啊……你這樣衝進去就等於去送死呀!再說現在他們已經生米煮成熟飯了,你去湊什麼熱鬧。」他極力勸道。
「滾開!」傑克根本就聽不進勸,憤怒地推開廖國明,手持木棍頭也不回地沖向木屋。
「完了,這小子要真鬧起來會出人命的……」廖國明心中暗道。
「黑鷹,」傑克怒吼一聲,一腳揣開那扇半掩的柴門,嘶啞著嗓子,罵道:「賤人,你要敢動安妮一根寒毛,我跟你拼了……」話沒說完,傑克突然閉口不語,兩眼直愣愣地安妮。
黑鷹似乎對傑克的突然闖入不以為然,若無其事和大家說笑打訕。在他身邊坐著身穿白色長裙的安妮。這時候她手持酒杯悠然自得地跟黑鷹說著什麼。
後面緊追而至的廖國明一見安妮和黑鷹倆人都穿著白色的情侶服,笑道:「不會吧,這麼快就解決了?」
傑克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此時,他已經注意到長桌邊還另坐著沖他發笑的肯尼和陳六,而陳阿三也在其中。
「太好了!」廖國明喜形於色道,「原來這裡有吃有喝的!」
「你給我閉嘴!」傑克氣得用棍子狠狠敲了下廖國明的左腳裸,疼得他一蹦老高,抱著左腿「嗷嗷」直叫。
原來,陳阿三和安妮並非掉進同一個洞里,而是另掉進設在暗洞邊的用來設計抓野豬的陷井裡。醒來后,他發現自己正躺在一間草屋裡。
草屋裡住的是個相貌醜陋的女人。見到陳阿三醒來后,女人紅著臉轉身走出了草屋,這后又是端茶,又是送飯,還不時向他暗轉秋波。
女人說什麼話,陳阿三全然不懂。後來女人拿著一支樹枝在泥地上畫畫,陳阿三見了那些畫后,才明白女人的意思。
原來,女人在野豬籠里發現他后,瞞著族人將他背回自己的草屋裡,精心照料……
兩個時辰后,陳六在經過醜女人的茅草屋時,正好遇上女人提著一雙男人的布鞋從草屋裡走出來,頓時心生疑念:這裡的山地人穿的都是自已編織的草鞋,而這女人手裡卻提著的布鞋卻是大陸人的,難道又有人登島了?他越想越覺得女人的行蹤可疑,偷偷溜進了女人的草屋。
進屋后,陳六發現了被捆綁住四肢的陳阿三。
然而,在短短的兩個時辰內,不曾嘗過男女之歡的陳阿三被折騰得元氣大損,形體盡變,連走路的力氣也沒有了。陳六隻好叫來兩個壯漢扛著木交椅將他扛回黑鷹的木屋裡。
看到傑克滿臉怒氣,安妮卻一直保持沉默,屏息靜氣地坐在那裡。
黑鷹瞥了傑克一眼,漫不經心道:「你後悔了?」說罷端起放在桌上裝著酒的竹杯,悠然自得地從藤椅上站起身來,然後慢悠悠地繞著傑克轉了一圈。「安妮現在已經是我的女人了,你來遲了!」他對傑克耳語道。
傑克沒有回答他的話,兩眼靜靜的審視著安妮。而安妮則是向他淡淡一笑,隨後若無其事地繼續享受著眼前這頓難得的美味晚餐。
肯尼從凳子上站起身來,熱情地邀請傑克入座,卻遭到拒絕。
木屋裡一下子噤若寒蟬。黑鷹若無其事地仰頭咕嚕了一口酒,對傑克道:「過來陪我喝一杯,我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他的語氣充滿友好,沒有絲毫的敵意。
然而,傑克還是沒有吭聲,一個人紋絲不動地站在那裡,怒目相視。
幾個船員面面相覷,全都放下手裡的酒杯,靜靜地看著僵著身子的傑克。
「好消息是現在我改變主意了!」黑鷹對傑克說,「我不但要釋放你們,還要還安妮自由!」
傑克聽后心裡懷疑黑鷹又在跟他賣關子,眉頭緊鎖。
黑鷹皺著眉頭,側目看了安妮一眼,「傑克,你別誤會!我可不想拿安妮當我們倆人的犧牲品。但是,安妮想嫁給誰,這可不是你我說的算,得由她自己作出選擇。」他一本正經道。
傑克聽后將信將疑地看了黑鷹和安妮一眼。黑鷹還是一臉笑容,而安妮卻心不在焉地吃著她的葡萄,似乎對他們的談話內容一點也不感興趣。
「不過……」黑鷹又用充滿曖昧的目光看了安妮一眼,然後閃爍其詞道:「這並不代表我就這樣放棄對安妮的追求了。」
「既然你想放過我們,為何剛才在懸崖那邊咄咄逼人?」傑克道。
「其實,並不是我想為難你們。與安妮成婚是族規,所以,我不得不逼安妮與我成婚,以此瞞過族人的耳目,避免他們對我產生懷疑。但是……我還是想跟你公平競爭。」話到此處,黑鷹看了安妮一眼,笑吟吟道,「我相信,遲早一天安妮會為我的壓寨夫人的!」
說話間,陳六端兩杯燒酒。
黑鷹伸手接過陳六遞過來的燒酒,遞給傑克道,「傑克警官,來,咱們干一杯!」
傑克又看了安妮和大夥一眼,見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笑意,似乎沒有什麼異樣,便放心地接過黑鷹手中的酒杯,一口氣幹掉。
這天晚上,黑鷹在山上熱情地款待了安妮和幾個船員,並向他們娓娓地說起了神秘島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