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五回 費盡心機 分店
葉大掌櫃說完,見季善仍有些猶疑,又道:“太太莫不是怕累著周妹子了?若太太實在覺得不行,便現招一個掌櫃吧。隻是能幹又可靠的掌櫃一時半會兒間怕是不好招,畢竟一般都是自家花多年時間培養的,等閑不會換東家,不然就得花大力氣大價錢去挖人,太太且給我一段時間,慢慢兒尋摸吧。
季善聞言,忙擺手笑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您老既覺得他們行,那就讓他們先試試吧;我也不是怕累著了我娘,就是怕回頭她萬一出了什麽岔子,讓您老加倍受累。不過您說得也對,誰也不是一開始就會當掌櫃的,不趁如今咱們攤子還鋪得小,縱真有所損失亦有限,讓他們多曆練曆練,難不成等將來咱們開成了醉仙樓那樣的大酒樓,再讓他們去曆練不成?就按您安排的來吧。
葉大掌櫃這才笑起來,“太太就瞧好吧,周妹子絕對比您想象的能幹。這兩日新店那邊在刷牆,因那邊有錢人比這邊多些,一開始我就打算弄幾個雅閣,回頭也好雅俗共賞。周妹子心細,所以這幾日我都讓她去那邊盯著,至於葉廣,後廚既是他的地盤,怎麽歸置當然也得他說了算,要是早知道太太回來了,今兒我就不讓他們去了。
季善笑道:“當然是正事要緊,我短時間內又不會再走了,什麽時候見不著呢?回頭再見也是一樣的,隻要知道大家夥兒都好好的就夠了。
葉大掌櫃道:“都好著呢,周妹子越發利索了,蓮花兒也越發懂事沉穩了。等新店開張後,我打算讓她還是跟著周妹子,不然周妹子隻怕也不能放心,就是葉廣那半吊子水平,我怕要不了多久,他就教不了蓮花兒識字了,她學認字寫字是真快,果然不愧是太太的妹子哈。當然她也真的努力,我像她這麽大年紀時,還是個男兒家,都覺得沒她努力呢!
“您這也太瞧不起葉廣了,好歹也正經上過幾年學堂的人,再教蓮花兒兩年都綽綽有餘好嗎?您這可真是親爹,會埋汰兒子,可我這當師父的卻覺著我徒弟樣樣兒都好。
“太太就哄我開心吧,我自己的兒子自己還能不知道是怎麽個德行麽?
老少兩個說笑間,把正事給定了下來。
季善又問了店裏的周轉,葉大掌櫃也答了,“周轉得過來,太太且放心吧……沒有動我們父子的分紅體己,真的,不信我這就把賬本兒拿來太太看?如今咱們店裏日日都滿客,中午一般還要翻幾輪台,利潤真的可觀哈,等過幾日太太忙完了,我還要給太太交這幾個月的賬呢!
方笑著問起季善和沈恒此行可順利來,“大小姐嫁的是王府,往來的不是達官便是貴人,太太和沈相公肯定是勞力又勞心吧?尤其那些個貴人都是目無下塵,拿鼻孔看人的,怕是……好在明年春闈後,咱們沈相公便是進士老爺了,自然再沒人敢看輕。
季善笑道:“還好,畢竟攏共就在京城待了幾日而已,又是女方,其實除了大婚前日鋪妝和我去王府給大小姐鋪床,就沒怎麽出過門,也沒怎麽見過外人,倒也沒多勞心。還是之前在會寧擺那三日喜宴時,才真是把我累著了。
葉大掌櫃忙道:“不怪太太瘦了,肯定是那時候就累著了,至今都沒補回來。虧得眼下除了照顧沈相公,便沒旁的大事要忙,也可以消消停停的養回來了。沈相公定也瘦了吧?這還剩半年又要春闈了,日日早起晚睡的,哎喲,我得讓廚房以後采買時,多留意買大頭魚,再就是去鄉下收老母雞老母鴨時,看見有好的核桃什麽的,也要多買些回來才是。
“那可就多勞您費心了,府裏采買的肯定沒有咱們店裏直接去鄉下采買的新鮮。
季善謝了葉大掌櫃,說起了過陣子老家當會來人送幹辣椒之事,“估摸著就這個月底的事兒了,偏我和相公如今住在府衙,凡事都沒以往那麽方便,到時候隻能您老打發人多留意著了。若是他們直接找來了店裏,當然最好;若是他們找去了家裏,就得您去接一下了,我也會打發人去與楊嫂子說一聲,回頭若是有消息了,讓她給您帶個信兒的。
葉大掌櫃點頭笑道:“太太放心,我也算著日子呢。正好店裏備的幹辣椒快見底兒了,新店開張,用量又得翻倍,希望沈家此番能多送些來吧,明年也肯定得擴大種植規模了,往後應當更隻會多多益善啊!
隻有生意越做越大,原材料才會多多益善……
季善瞬間笑開了花兒,“那可就承您老吉言了。我也好些日子沒見太太和大奶奶,還有孩子們了,等忙過了這幾日,我去家裏瞧他們啊,我那有幾匹緞子,幾匹細葛布,正好給太太大奶奶和孩子們裁衣裳穿。
葉大掌櫃忙道:“他們衣裳都穿不完,太太還破費什麽呢,留著您和沈相公穿,不然就給其他人吧。不過太太要去家裏我卻是一百二十個歡迎的,正好去勸勸我那老妻,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是很正常的,讓她別瞎操心了,這不是自覺操碎了心,也沒能讓兒子按她的來麽?
季善聽得這話有異,忙道:“可是葉廣怎麽了?還是小的們不聽話了?幾個孩子都挺乖的啊。
葉大掌櫃歎氣,“這不是葉廣他娘一心想他再娶一房,好生過日子,再給我們生個孫子,就齊活兒了嗎?偏葉廣之前明明答應得好好兒的,聽他娘安排,結果他娘讓他去相看時,他卻不肯去了。如今更是讓他娘別再管他這事兒,他這幾年都不想成親,等以後想成親了時,自然會成的……他娘急得不得了,隔三差五連我一起說呢……太太回頭千萬幫我勸勸她,嘮叨得我都快受不了了,何況葉廣?
說得季善忍俊不禁,“原來是這事兒,說來葉廣年紀也不大,今年才二十三周歲對吧?他想過幾年再成親,那就過幾年嘛,等回頭咱們飄香成了數得著的大酒樓,太太還怕沒有好姑娘上趕著嫁給他呢?好飯不怕晚。
葉大掌櫃道:“不瞞太太,我後來也是這樣想的,他一個大男人,不趁如今年紀輕輕幹事業,等到一把年紀了時再來拚不成?那可就遲了,所以我就想著,他要過幾年再成親也好,橫豎家裏孫子孫女兒都有了,也不著急。可他娘,咳,自打聽說他前頭那個已經再嫁了,嫁得還不孬,心裏便過不去了,日日都催他,跟誰較勁兒似的,弄得孫女兒那麽小一個人兒都察覺到了,等閑不敢往她奶奶跟前兒湊,那孩子本來就夠可憐了,我就怕時間長了,膽子越發小了……
季善想到曾見過一次的葉廣的女兒,的確是個膽小怯弱的,忙道:“那我回頭見了太太,一定好生勸她。咱過好自己的日子就成了,跟不相幹的人較什麽勁兒呢,難不成她還信不過您老,信不過自己的兒子呢?將來咱們的日子隻有比那不相幹的人強出十倍百倍的,何必爭這口無謂的氣呢。
“我也是這麽說的,可她聽不進去啊,隻能回頭看太太的了……
季善又在飄香待了一會兒,便婉拒了葉大掌櫃的留飯,帶著青梅回府衙後宅去了,昨兒才說了後邊兒三餐都要盡可能與羅府台一起吃的,總不能今兒就食言。
且府衙後宅也有一大堆子事兒等著她處理,從京城帶回來的禮物土儀等,也得給各家各府分送出去,秦夫人鄭夫人等幾家她也還得親自去一趟,真是光想著都覺得一團亂麻了。
不想回了府裏,剛回到自家院裏想換一身衣裳,再涼快涼快便開始理事。
楊柳便捧著之前裴欽送她那兩個裝燕窩人參阿膠的盒子之一過來了,“大奶奶,您出門之前不是讓我把這些東西都拿出來好生保管嗎?我把東西都拿出來後,發現這盒子竟還有個小夾層,然後在裏麵發現了這個。
說完把那夾層給季善演示了一遍,然後遞給她一張紙。
季善心裏已約莫猜到是什麽了,忙接過打開一看,果然是一張房契,至於是哪裏的房子,不用說定是裴欽當日說的他讓人在學府巷買好,想要送給他們夫婦,他們卻執意沒要的那宅子了。
霎時嗔怪、感動、窩心……百般滋味兒都齊齊湧上了心頭,半晌才道:“收起來吧,等回頭空了,我瞧瞧那宅子去,至於要不要收下,等以後再說吧。
還當那日裴欽被他們堅決拒絕後,也就死了心,她也明明就細細檢查過兩個盒子的,結果還是讓他給蒙混了過去,他可真是有夠多心眼兒的,怕是連當時與他們推辭那幾個回合,都是他預先設想好的,就是為了讓她掉以輕心吧?
結果她就真掉以輕心,讓他把房契給送了出去,——除了親哥哥,還有誰會這般的“費盡心機呢?罷了,下次再見時,她且如他所願,叫他一聲‘二哥’吧!
等到午間吃了飯,沈恒回房小憩時,聽季善說了這事兒,也是好一番感慨,“這個哥哥也當真難得了,是發自內心的想要補償你,心疼你,與夫人的心是一樣的,老天爺雖然陰差陽錯讓你受了十幾年的苦,但終究還是對你不薄的。
季善片刻才道:“嗯,所以我打算過幾日去上香。
也好讓原主知道,至少她的親生母親與哥哥還是期盼她、疼愛他的。
翌日送走了滿載而歸的趙穆那四個護衛後,季善又接連忙了幾日,才總算把積壓的事情都理順了,也能抽出時間,去飄香的新分店瞧瞧了。
就見那門臉果真如葉大掌櫃所說的那般敞亮,遠遠的一眼就能看見,門外的街道也寬敞,關鍵四周就沒幾家賣吃食的,隻差是整條街上的獨家生意,也就不怪葉大掌櫃一眼就瞧上了。
等進了店裏後,更是一股涼風撲麵而來,這才發現,原來後窗是正對著府河的,夏日裏把窗欞都給卸了,前邊兒的窗戶再大開,便是穿堂風,客人肯定都喜歡。
季善就越發佩服葉大掌櫃了,不愧是做了半輩子大掌櫃的人,她這是……想到一半,冷不防就聽得一聲驚喜的叫聲:“師父,您怎麽來了?這昨兒沒聽爹說您今兒要來啊。
季善循聲一看,正望著自己笑得一臉燦爛的不是葉廣,又是哪個?
他身旁都在頭上搭了個帕子,袖子挽到半手腕兒的周氏與季蓮花也滿臉是笑,周氏隨即更是三步並作兩步跑了上前,等靠近季善後,卻又後退了一步,笑道:“我這滿身又是灰又是汗的,可別熏著善善你了。
季善笑道:“熏不著我。你們這是在打掃衛生呢?我瞧著已經很幹淨了,牆也粉得很亮堂了,哪裏還需要打掃呢?不然找人打掃也使得,你們怎麽還自個兒上手了?
葉廣先請她到一旁靠窗坐了,方笑道:“師父,的確都打掃得差不多了,我跟周嬸子蓮花妹子做最後的掃尾呢,等再晾上幾日,把花木再添齊,牙行人也給我們送來了,便可以開張了。師父覺著這地兒好不好?您不知道,後廚都通風,夏日裏可涼快了。
季善笑道:“看來對你來說,別的地方再好,都及不上後廚通風涼快這一點好。也是,這麽大熱的天兒,就是坐著不動都淌汗了,你還得一日圍著鍋台跳足幾個時辰,也真是難為你了。都坐下唄,光我坐著你們站著,算怎麽一回事兒,又沒有外人。
葉廣卻極有眼色,笑道:“後邊兒還有一點沒打掃完的,我去給它弄完了啊,也省得回頭再折騰,師父先與周嬸子蓮花妹子說話兒吧。
說完便不由分說往後頭去了,人家娘兒母子的久別重逢,肯定有體己話兒要說,他杵這兒算怎麽一回事,還是等師父與周嬸子她們說完了話兒,他再與師父說吧。
“哎,等會兒,你等會兒……
季善叫他不住,隻得由他去了,這才笑著問周氏:“娘,聽大掌櫃說,回頭您和黃二哥就做新店這邊兒的掌櫃了,您自己也非常想試試?那就試一試吧,我相信您肯定能行的,到時候人家都知道我們飄香出了個能幹的女掌櫃,也是我們店的一大賣點呢!
周氏讓她說得不好意思起來,“善善,我、我就是想著吧,既大掌櫃看得起我,那我肯定要證明給大家看一看,大掌櫃沒看錯我,別人能行的,我也能行才是。可我這心裏其實一點兒底都沒有,就怕回頭搞砸了,讓大掌櫃沒臉,也給你丟臉……
季善不在意的揮手道:“搞砸了就搞砸了嘛,多大點兒事,又重新來便是了。您別看大掌櫃如今運籌帷幄,遊刃有餘,聽他說來,他當初剛當掌櫃時,也出過不少的岔子,走了不少的彎路,才慢慢兒有了今日的,您好歹還有他和我給您兜著,怕什麽呢?之前您不已經開始招呼客人,開始記店裏的賬算店裏的賬了嗎,之後也多不了多少事兒,其實差不多的。
周氏聽葉大掌櫃當初也出過不少岔子,方吐了一口氣,道:“善善你放心,我肯定會好好兒幹,不辜負大掌櫃和你的這番信任的!
季善笑著點點頭,“那我和大掌櫃就拭目以待了啊。
看向季蓮花,“你呢?聽大掌櫃說,你又有了很大的進步,自己覺著呢?
季蓮花看起來長高了些,也比上次的確又沉穩了幾分,聞言笑得有些羞澀的道:“我除了又多認得了一些字外,倒是沒覺得有其他進步,都是大掌櫃人寬和,才會誇我的。
季善笑道:“能說出這般謙遜的話來,本身便已是很大的進步了。
說著看了一眼跟著的青梅,青梅便拿出了個小匣子雙手奉上,季善接過直接遞給了季蓮花,“看看喜歡不喜歡。
季蓮花有些不明所以的打開匣子,就見裏麵是一對兒小蓮花簪並一對兒同樣雕成蓮花狀的耳墜,精致細巧得讓人隻看一眼,便再難移開眼睛,畢竟小姑娘家家的,有那個不愛漂亮首飾的?
心裏也很快約莫猜到,季善應該是送給她的,畢竟都是蓮花狀的,而她就叫‘蓮花’,又問她‘喜歡不喜歡’,隻猶有些不敢相信,因小聲道:“大姐,這、這……
季善點頭笑道:“不用懷疑,就是送給你的,去京城前我不是說了麽,隻要你好好學習,好好努力,我回來後一定有獎勵,現在就是兌現你獎勵的時候了。
季蓮花立時滿臉的喜色,不過沒忘記先看周氏。
周氏已忙道:“善善,這些東西太貴重了,你還是留著自己戴吧,蓮花兒小人家家的,哪裏就能戴這麽金貴的首飾了,我和她欠你還不夠多呢?
季蓮花聞言,抿了抿唇,也道:“大姐,娘說得對,這麽貴的東西,我不能要,您還是留著自個兒戴吧,我也不是為了您的獎勵才努力的,我是自己想努力,也是為了自己而努力。
季善對季蓮花明明喜歡得緊,卻仍不忘征詢周氏同意的舉動很是滿意,笑道:“這是銀的,不是金的,因為知道金的娘肯定死活不會答應,所以值不了幾個銀子,您就別攔著蓮花兒了。她這些日子的進步大家夥兒都看在眼裏,我也看在眼裏,既然做得好,當然就該獎。況她也是大姑娘了,平日裏在店裏忙裏忙外便罷了,輪休時卻是可以好好兒打扮打扮的,不現在水蔥一般的年紀打扮,等將來一把年紀了再來打扮,再來後悔不成?
說著將被季蓮花又闔上放到桌上的匣子塞回了她手裏,“大姐給你的,你就拿著便是了。
季蓮花仍是拿眼看周氏,見周氏沉默片刻,終於點了頭,笑容才終於回到了臉上,“多謝大姐,我會繼續努力,不辜負娘和大姐期望的。
周氏便對她道:“知道你等不及想試簪子墜子了,先去幫小掌櫃把活兒幹完了,就找地兒試你的去吧,我跟你大姐還有話要說,去吧。
季蓮花讓周氏說中心思,臉又是一紅,忙扔下一句:“那我幫小掌櫃去了啊,大姐,您跟娘慢慢兒聊。往後頭去了。
周氏這才嗔季善,“銀的也要銀子才能買來,何況光那做工怕也得幾兩銀子了,善善你真是太破費了。這次就算了,以後可不能再這樣了啊,等過幾年蓮花兒自己手裏有錢了,想怎麽打扮都是她自己的事兒,如今卻是不能由得她。
季善無奈一笑,“就一對兒簪子一對兒墜子而已,娘打算念我到什麽時候呢?我還給您帶了一對兒鐲子,現在都不知道該不該拿出來了,不拿吧,本來就是給您的,拿吧,又怕您繼續念……
說得周氏笑起來,“那就不拿吧,我戴了鐲子做事情不方便,就當是先存在你那裏的,總成了吧?對了,你這次進京,可有、可有回你親生本家去瞧瞧?他們見到了你和姑爺的人,我就不信能不喜歡的,縱之前真不是誠心想你回去,有這樣那樣的打算,這見到了人,處出了感情,慢慢兒的應該就能不一樣了。
季善不欲多說京城的事兒,以免周氏擔心,那些離她真的太遙遠。
因笑道:“去瞧過,不過大家都平平淡淡的,瞧不出高興還是不高興,畢竟就見了一麵。不過二夫人與二爺倒是對我們極好,二夫人還要把她陪嫁的莊子鋪子都給我,隻我沒要,二爺要給我他上次來會寧買的宅子,我也沒要,誰知道前幾日才發現,他竟把房契藏在了給我的補品盒子裏,也算是有心了。
周氏先還有些沉默,待聽得裴二夫人與裴欽都待季善好,方笑起來,“別人也就罷了,隻要你親娘和親哥哥待你好,將來真有個什麽事兒,他們不會袖手旁觀也夠了。
季善“嗯了一聲,“我也這麽想。不說這個了,娘,您這些日子有收到清溪來的家書嗎?虎頭有給您來信嗎?
周氏皺眉道:“就是沒有呢,親家母他們也沒給你和姑爺來過信嗎?我本來還想著,虎頭肯定不會寫信,也就隻能指望親家母他們給你們來信時,順便提一提他的情況了,誰知道……也不知道他如今怎麽樣了?
季善見她滿臉的黯然,忙笑道:“沒事兒的娘,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您想啊,若真有什麽事兒,我公婆肯定早給我們來信告知我們了,一直沒來信,不就說明正是什麽事兒都沒有,沒有來信的必要嗎?畢竟讓人這麽大老遠的送信來,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橫豎月底我大伯子們肯定就要送幹辣椒進京來了,到時候有什麽都當麵兒問他們,可比寫信詳細也直接多了。
周氏強笑道:“也是,橫豎多的都等過來了,也不差十天半個月的了。那善善你要是沒別的事兒了,就先回去吧,這裏還沒收拾完呢,別把你衣裳弄髒了,等收拾完了開張時你再來瞧,管保又不一樣了,我也定會好好兒幹,當一個好掌櫃,不給你丟臉的!
季善笑道:“您盡力便是了。隻要盡力了,就算一時做不好,也沒什麽,慢慢兒再來就是了,讓蓮花兒也繼續多學多看,將來若是她表現好,我也給她一個女掌櫃做。
周氏笑道:“那她聽了肯定更有幹勁兒,我回頭就告訴她啊。可惜今兒沒見著姑爺,不過姑爺春闈在即,也的確耽誤不起時間了,善善你回去替我帶句話兒給姑爺,努力之餘,也別忘了愛惜自己的身體,我們都相信他肯定可以的。
“好,一定給您原話帶到。季善笑著應了,又與周氏一邊說話兒,一邊把新店的裏裏外外都看了一回,瞧得葉廣實在不得閑,看來隻能回頭得了機會再與他說話兒後,也就先坐車回了府衙後宅去。
之後幾日,天兒越發的悶熱了,悶熱過後,便是接連幾日的大暴雨,一時間羅府台與沈恒都忙到了十分去,飄香分店開張的事,也因暴雨耽擱了。
好在是不幾日暴雨就停了,沈石沈河沈樹三兄弟也押著十幾車幹辣椒平安到了。